雪絨傷口的血早已經止住了,只是傷口愈合的速度很慢。神獸攻擊力極強,防御力更強。若不是上古靈器,一般的兵器和攻擊都很難傷到神獸,而一旦受傷則更加不好治愈。看著雪絨長長的傷口,我十分焦心。雪絨受傷不好趕路,楚風命令大部隊先行回風都,自己帶著精騎護著我和雪絨慢慢走。
自從受傷后,雪絨一路上窩在馬車里情緒低落,我費盡心思的給它找好吃的好玩兒的。其實雪絨和我一樣,都是愛吃愛玩簡單平淡的性子,所以我們倆個,一人一獸一直相處的特別和諧融洽。我常常問自己:當初為什么答應去宇京呢?如果一直窩在伏兮,什么事都不會發生,我們一定像以前一樣快樂無憂。
我摸著雪絨的大腦袋安撫它。這家伙心靈受傷了,自打和它相識,它扮演者我的護花使者的角色。但作為神獸,它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自負。如今我日漸強大而它卻在保護我的時候受傷了,只怕心里不好受。坐慣了“英雄”的它,有點不能接受呢。
在車里,我心疼的抱著它,給它哼唱前世聽過的歌曲,給它解悶兒。我一遍一遍的對它說:“絨兒,不要這樣,你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是我的親人,我不能沒有你哦。振作起來,好嗎?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時間相互陪伴,一起玩耍。你以前都是你保護我,現在換我來保護你,好嗎?”
楚風派人四處搜尋草藥,然后一樣樣的交給雪絨審查。神獸的鼻子很靈,雪絨聞一聞,就知道哪些草藥能夠治療自己的傷勢。有用的便吃掉,楚風記下這些草藥的樣子,然后再派人去尋找。
雪絨的傷口日漸好了,它終于舍得下車,到山里轉轉了。雪絨是靈獸,會自己尋找草藥療傷,如今能自己走路了更是不愿意假手于人,整日在山里尋覓轉悠。于是我們干脆沿著珞雪和乾風交界的龍行山,一路尋尋覓覓走走停停。
在珞雪,越往北天氣越冷雪越大;在乾風,則越往北風越猛烈。風吹在臉上,發出獵獵的聲響,我們的頭發在風中翻轉飛揚。
山林是神獸的歸宿。在龍行山,雪絨似乎恢復了活力,又是撲蝴蝶又是斗野豬,玩的不亦樂乎。楚風總是在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偶爾見到有趣的東西便走過來指給我看,或者在我心情好的時候和我說笑逗我開心。
看著雪絨歡快的撲騰,我的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于是,他半是玩笑半是感嘆的說:“塵微,可算又見到你的笑容了,真不容易啊。你該多笑笑的。”我喝了口乾風的烈酒,微笑道:“日子還得過下去,不是嗎?楚風,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愛喝這酒了。”楚風的笑容頓住,然后無奈的搖頭失笑,用手拍拍我的腦袋說:“唉,你呀,有時候傻的要命,有時候又聰明的讓人牙癢癢。”我有一瞬間的恍惚,放佛是隨風在摸著我的腦袋,喊我丫頭。
我們一起沿著溪流走,透過樹冠看著蔚藍的天,我對楚風說:“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的心里還住著一個人,他也許欺騙我利用我,甚至傷害我的伙伴,即使我怨他甚至恨他,但他現在還在我心里,我沒辦法騰出空間給其他人。楚風,你對我這樣好,我受之有愧。”
楚風用手點點我的腦袋,無所謂的笑道:“你呀,腦袋里想的東西太多了。人生在世,何必什么都要想清楚想明白呢,更何況很多事情是想不清楚弄不明白的,而有些事情你以為你想清楚了卻也并非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啊,盡自己所能隨心所欲、隨遇而安就好。雖然這很難做到,但這世上誰又能做到純粹呢,不要這么為難自己。”
他用力摟了摟我的肩膀,然后松開道:“你把我當朋友,那是你的事情,而我把你當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不用受之有愧,我樂意的。我從不看輕女性,我的母親就是位偉大的女人。我欣賞你,你的勇敢、堅忍、執著都深深震撼著我,我愿意和你做朋友,真心相待的朋友。”
楚風面色和潤,我心里陣陣暖流淌過,我輕捶他的肩膀,笑嗔說:“東臨王,你的口才一向這么好嗎?”楚風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如春風和煦。
就在這時,樹林遠處傳來異動,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皮毛金黃的猛虎緊張好奇的盯著雪絨。楚風忙拉我到他身后,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拍拍他的手臂,輕松的說:“不必緊張,那金虎沒有惡意。”我抿嘴笑道:“它對雪絨有意思。”
楚風微微有些吃驚,不敢相信又覺得好笑的看著金虎。雪絨歪著腦袋不動,金虎便一步一步緩緩朝雪絨走了過來,兩只虎互相嗅了嗅,不一會就相熟的打鬧在一塊。
我嘻嘻的笑彎了腰,楚風一面幫我順氣,一面連著問:“怎么了?”我擦掉笑出來的淚水,喘著氣說:“恩,女追男,隔層紗。”楚風聞言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走的更慢了。金虎一直跟著我們,一開始它還與人群保持一段距離,不肯接近我們。這會兒已經跟雪絨一樣,和我撒潑打滾,一起親密的玩鬧了。
晚上,雪絨總是會失蹤,第二天白天才再次現身。它回來后,我總是忍不住調笑它:“我的雪絨長大啦,夜里和美女約會去啦”。幾天來,我很開心,為雪絨的康復開心,為雪絨的愛情開心。可是同時,我的心里又隱隱的透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這天在龍形山脈最北端的玉石峰下,我們繼續往北走,金虎卻再不肯跟著我們走了。這龍行山就是金虎的家,它舍不得離家。雪絨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走向我卻不停的回頭看金虎。我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我走到雪絨身邊,蹲下身子抱著它的腦袋說:“雪絨,不要為難,留下來吧。你應該有自己真正的家人。謝謝你陪伴我那么久,讓我在這武紀大陸不那么孤單那么寂寞。絨兒,我希望你幸福,讓我成全你的幸福,好嗎?持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個愿望你來替我實現,好嗎?”
說完我拍拍它的大腦袋,帶著它朝金虎走去。金虎看到雪絨回來,興奮的撲騰著前爪子,然后飛奔撲到我身上,它在向我道謝呢。我笑著拍著它說:“雪絨會是個負責任的好丈夫的。你們要好好過日子哦,我祝福你們兒孫滿堂。”
我蹲下身子,雪絨和金虎拿大腦袋使勁蹭我,與我膩纏了許久。夕陽西下,我站起身來,對著它們揮揮手,轉身離開。落日余暉里,我微笑著流淚,想象雪絨和金虎送別我的樣子,卻怎么也不敢回頭望一眼。
楚風拍拍我的肩膀,嘆道:“舍不得吧。”我抽抽鼻子,點頭道:“是啊,雪絨填滿了我八歲到十八歲,這十年的歲月。我習慣了它的陪伴和守護,不知道沒有它的日子我該怎么過。可是,我那么向往自由,我想和我心靈相通的神獸雪絨,必定也是極為愛好自由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見它的時候,它有多么的氣定神閑悠然自得。是我破壞了它的平靜生活,如今我只是把它的寧靜還給它。”我笑呵呵的看著楚風,接著說:“我身邊沒有了雪絨,我才能真正強大,再沒有什么能威脅到我啦。”
楚風盯著我的笑顏沉默不語,終于,我的笑臉維持不住了,慢慢露出了傷心的神色。楚風將我的頭按到他的肩膀上,說:“塵微,請你記住,我是你的朋友,你無需在我面前掩飾情緒。請你記住,想哭時我的肩膀隨時為你準備。”他扳著我的肩膀,望進我的眼底,堅定的說:“我楚風發誓,對塵微真心相待,絕不背叛塵微。”
這是我來武紀大陸第一個人為了發下誓言,我知道這誓言的份量,楚風是為了讓我安心。我們雖然投契,但他與我并沒有隨風、珞鈺那樣長時間相處的感情,楚風在用誓言向我表明,他一樣值得我信任。
楚風接著說:“雪絨走近了你的生活,你也走近了它的生活。你覺得它溫暖了你,怎就不知你也溫暖了它?自古神獸獨行,想必是孤傲的。可他們既然能夠與人類契約,必然有它們的道理。你們相扶相依,你也填滿了它的歲月。分離必然是痛苦的,但也可以相信,分離后你們都可以各自幸福,而且必有重逢之日。”
我點點頭,眼睛里閃著淚光,卻一臉開心的笑了。
這一日注定了太多的分離,我和雪絨、金虎分離,楚風帶著我和龍行山、和龍行山那邊的珞雪國分離,開始向乾風的國都風都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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