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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狐貍和女孩

作者：西門瘦肉    

　　唐梓依舊不相信鄧斐青的話，覺得鄧斐青看到的胭脂小姐并不是所謂的狐貍精變成的胭脂小姐，更不可能是胭脂小姐本人。

　　為什么他看到的那個女人如此像胭脂小姐呢？

　　第一個可能是他出現了幻覺。

　　第二個可能是他的確看到了一個姑娘，而這個姑娘的長相和胭脂小姐比較像。

　　第三個可能是他跟胭脂小姐并不熟，隨便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就覺得她是胭脂小姐。

　　可是鄧斐青一口咬定他看到了狐貍精，而且親眼看到狐貍精變身的過程！

　　“這個過程不可能有假！我親眼所見。一個狐貍消失了。一個美女出來了。而且我親眼看到她走進獸醫的臥室，可是她的人卻不見了。這不是狐貍精是什么？”鄧斐青問道。

　　“你看到那只狐貍的時候，狐貍身上有沒有衣服呢？”唐梓問道。

　　“沒有衣服。”鄧斐青道。

　　“你看到她變成了美女，美女的身上有沒有衣服？”唐梓問道。

　　“有衣服。”鄧斐青道。

　　“那衣服怎么來的？一個沒有穿衣服的狐貍精怎么會變成一個穿著衣服的美女呢？”唐梓問道。

　　“既然是狐貍精，自然懂得一點法術。憑空變出一件衣服，不足為奇。有道行的狐貍精還能飛天遁地，甚至修煉成仙。”鄧斐青道。

　　聽他這樣說，附近的衙役們和圍觀群眾紛紛點頭。

　　在舞陽縣，狐貍精的傳說的確非常盛行。

　　唐梓想起來獸醫生前一直強調狐貍精的故事，獸醫也說他兩次看到狐貍變成美女，還說他痰迷心竅，用春藥迷暈了狐貍精，而且還害死了她。

　　死掉的這只狐貍是母狐貍，后來公狐貍找他報仇，蹲守在他家的門口尋找機會。

　　報仇的舉動之一就是下毒。有一天獸醫出門了，家里卻來了客人。狐貍精趁機給牛夫人下春藥，想讓牛夫人主動獻身給客人，讓牛夫人出丑。

　　這等同于讓獸醫一家出丑。很多人把名節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損害他們的名節就可以痛快報復仇家。

　　現在鄧斐青承認自己殺人，卻也強調自己看到了狐貍精。

　　難道真的有狐貍精？

　　莫非獸醫和鄧斐青看到的狐貍精是同一只？

　　或許，查明狐貍精問題的關鍵是找到那個長得像胭脂小姐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和獸醫一家是什么關系呢？

　　問題還是得從獸醫的家人身上問起。

　　“當初您被狐貍精報復下春藥的時候，丫鬟有沒有被下藥？”唐梓問牛夫人。

　　“她沒有。”牛夫人道。

　　“那胭脂小姐有沒有被下藥？”唐梓提到胭脂，便壓低聲音問道。

　　“也沒有。”牛夫人道。

　　“她沒有出來吃飯嗎？”

　　“當時我女兒心情不好，身體不舒服，像是得了相思病，形容憔悴，茶飯不思。即便有客人來了，她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回房睡覺了，根本沒有吃飯，也沒有喝水，所以躲過了一劫。萬一她也被下了藥，我們母女倆同時找客人的話，那真是沒臉見人，只有自殺謝罪了。幸好那個客人是個正人君子。”牛夫人嘆道。

　　“如果客人是個好人的話，那客人為什么連夜逃走呢？”唐梓覺得這個客人可能有點問題。

　　起碼客人有點心虛。

　　“他害怕惹禍上身吧。很多人都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會認為我中了藥之后之所以去找客人，是因為我們倆之間不清不楚。這樣的說法會傳到老牛的耳中。客人害怕我家老牛找他麻煩，所以跑了。”牛夫人道。

　　“客人到你家做客的時候，是在重陽節之前還是在重陽節之后？”唐梓問道。

　　“重陽節之前。”牛夫人道。

　　“這個客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唐梓問道。

　　“他叫胡大麥，是個農夫。”牛夫人道。

　　“這個胡大麥家里有沒有女兒？年齡和胭脂小姐差不多。”唐梓問道。

　　“有。我見過，長得挺好看的，據說從小身體不好，到現在還沒有說婆家。”牛夫人道。

　　唐梓精神一振。

　　他猜測胡大麥的女兒跟鄧斐青見到的狐貍精有點關系。

　　“這個胡大麥有沒有請過獸醫到他們家里去看病？”唐梓又問道。

　　“有。他們家養牛養羊，碰到麻煩都會請我家老劉去看病。”牛夫人道。

　　唐梓更加懷疑胡大麥了。

　　“你問這些干什么？這胡大麥可是個好人啊。你不要想多了。”牛夫人問道。

　　她好像不高興唐梓懷疑胡大麥家。

　　“好奇而已。”唐梓敷衍道。

　　“現在案子已經破了，兇手已經找到了，就是鄧斐青。之前我們以為李秀是殺人兇手，結果冤枉了李秀。后來覺得王佐是殺人兇手，結果又冤枉了王佐。李秀和王佐都不承認自己是兇手。鄧斐青自己承認，這下可不會再冤枉鄧斐青了吧？”牛夫人道。

　　“這可不好說。”唐梓道。

　　“你也不用再查了。”

　　“如果真相大白，自然不用再查。”

　　……

　　唐梓打聽到胡大麥的家，便前往胡大麥家中拜訪。

　　他了解到胡大麥的女兒叫胡小米。

　　胡小米曾經生了一場重病，躺在床上許久，差點死了，幸好被張千金給治好。

　　唐梓與胡大麥交談一番。

　　胡大麥對獸醫之死不勝惋惜。

　　唐梓便跟胡大麥陳述了自己找到真兇鄧斐青的經過。

　　胡大麥大為感激，感謝唐梓找到了殺害他好朋友的兇手。

　　唐梓又說自己是本地的采詩官，對奇聞軼事很感興趣，尤其是狐貍精下春藥的事情，所以才來胡大麥家中拜訪。

　　胡大麥便回憶了一番，跟牛夫人的話大同小異。

　　唐梓又假裝不經意地問胡大麥小米得了什么病？為何如此嚴重。

　　“一種婦科病。”胡大麥說。

　　他明顯不想提這個事情。

　　因為涉及女兒家的隱私，唐梓也不方便多問。他還想探望胡小米，但是被胡大麥阻攔了，說小姑娘待字閨中，還是少見陌生男人為妙。

　　唐梓只好準備離開。

　　反正真兇已經找到了。

　　至于狐貍精的事情……就當是傳說吧。

　　沒想到胡小米主動從閨房中出來找唐梓。

　　胡小米長得和胭脂小姐的確挺像的。

　　因為她們身上都有同樣的嬌弱氣質。

　　她們穿上同樣的衣服，一般人可能辨別不出來。

　　原來胡小米出來問他破案的事情，問得極為仔細。

　　唐梓都仔細回答了。

　　在此期間，他發現胡小米居然養了一只狐貍，不由得大為好奇。

　　狐貍這種動物可不好家養。

　　何況，狐貍精的傳說還沒解決。

　　“其實我有兩只狐貍的。其中一只死了。”胡小米嘆道。

　　“啊？怎么死了啊？”唐梓問道。

　　“好像是在外面被一群野狗咬死的。”胡小米道。

　　“可惜了。那今天就先告辭了。改日再聊。”

　　……

　　唐梓離開胡家，邊走邊思考，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又找到張千金，詢問胡小米究竟得了什么病。

　　“病人太多了，記不清楚誰是胡小米。”張千金道。

　　“是那個養了兩只狐貍的小姑娘。”唐梓道。

　　“哦！是她啊！記起來了，你問這個干什么？”張千金問道。

　　“我在查一樁命案，這個案子和胡小米的病情有關。雖然我知道這關系病人的隱私，但是人命大于天。為了真相，只能請您透露一下。我肯定保密喔。”

　　“那你可得信守諾言啊！那個可憐的小姑娘不是得了病，是受了傷。”張千金道。

　　“什么傷？”唐梓問道。

　　“唉，被男人侵犯了。”張千金道。

　　“啊？誰啊？”

　　“不知。她自述在自家臥室休息時，突然腦暈腦漲，渾身燥熱，接著意識模糊，恢復清醒后想起來有男人闖進屋子，脫了她的衣服。她受傷極重，痛不欲生，非常憔悴。本來她沒有求生意志，神仙難治。但不知道怎么，突然變得意志力堅強，所以才活了下來。可憐啊！”張千金嘆道。

　　“難怪她爹爹不愿提她的病……”唐梓道。

　　“她的這種病千萬不要跟別人說。萬一傳出去了就沒有男人肯要她了。雖然犯錯的不是她，但是你無法改變別人對這種受害女子的偏見。希望千百年以后這個社會的人們都能擁有同情心，面對一個受到不法侵害的女人，予以同情，而不是予以嫌棄。”張千金道。

　　“這樣的時代會到來嗎？”唐梓問道。

　　“或許吧。”張千金道。

　　現在，距離狐貍精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唐梓馬不停蹄，找到牛夫人。

　　最后的問題，可能要在牛夫人這里才能得到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