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心里想,如果杜發財也認識圓凈和尚的話,那圓凈和尚為什么不給杜發財開門?
可能杜發財和圓凈和尚都在撒謊,圓凈給杜發財開門了,但是他們沒有承認。
但是他們為什么要撒謊?
圓凈和尚將近百歲高齡,看起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應該不至于撒這種對自己完全沒有好處的謊。
莫非圓凈和尚沒有自信,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降服僵尸,萬一開門斗僵尸失敗,顯得自己的佛法不那么高明,所以才不開門。
也有可能是唐梓自己想多了,杜發財根本就不認識圓凈和尚。
此時身邊的人對圓凈和尚都一頓夸獎,紛紛表達敬佩之意。
史明月說:“我爹媽以前經常提起您的名號,沒有想到您就在這里。我回家之后,找個時間帶我爸媽一起過來拜訪拜訪你,給貴寺添一點香火錢。”
圓凈和尚微笑道:“那就提前多謝施主施舍了。”
蒲大富說:“你們有所不知,曾經有猛虎下山,跑到我們村子叼了幾個孩童,是圓凈法師赤手空拳,三拳趕走一頭猛虎。后來村民為了感謝他,為他建造了這座中岳寺。”
眾人又是一頓敬仰。
圓凈和尚說:“施主過獎了。只不過是爹媽給的這副皮囊,一副笨力氣,不值得夸耀。”
蒲大富說:“我們這等俗人就應該要跟您這樣的高人多親近親近,沾沾您的福氣。”
圓寂和尚又謙虛了幾句,然后問道:“諸位施主,今天造訪,所為何事?”
唐梓說:“請恕在下冒昧,有幾個問題,想跟您叨擾。”
圓凈和尚說:“有什么問題你們就直接問吧,貧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梓也不客氣,問道:“您認識一個叫杜發財的車夫嗎?”
圓凈和尚說:“倒是有一點印象。七月初七,有一個女僵尸追著一個男人跑,一直追到本寺旁邊的這棵大樹下。天亮之后僵尸徹底僵住了,而那個男人差點嚇死了,后來天亮之后我們把他救到寺廟里,喂了點熱湯,他命大醒了過來,這才知道他叫杜發財。”
唐梓問道:“在此之前你有沒有見過杜發財?您認不認識他?”
圓凈和尚道:“不認識,沒見過。或許他來過我們這里,但是貧僧忘記了。”
“杜發財是不是真的被僵尸追得這么遠啊?”
“我們沒有親眼看到僵尸追著杜發財。杜發財當時敲門說他被僵尸追。他說有,那應該就是有的。不然的話,他不特地用跑這么遠來跟我們開一個玩笑。”
“那你們為什么沒有給他開門啊?”
“這個三更半夜,又是一個陌生人,面色惶恐,我們不愿意惹是生非,就沒有給他開門。”
“法師不是力大無窮嗎?為何還畏懼麻煩?”
圓凈和尚遲疑道:“這……”
蒲大富出來替圓凈和尚解圍,說:“你這人怎么回事,為什么看到每個人都像賊人?如此咄咄逼人?你不是縣令,園凈法師也不是犯人!圓凈法師自然有他的緣由。”
唐梓微微臉紅,道:“我也是為了查清楚命案,稍顯心急了,不得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圓凈大師什么緣由不能開門?”
蒲大富道:“前車之鑒罷了!以前有好幾個土匪冒充無辜百姓,三更半夜來敲門,說他們被強盜追殺,圓凈法師好心好意請他們進來。沒有想到他們進入寺門之后就掏出兵刃搶劫,連佛祖鑲雕像金邊鑲的金粉都要刮下來拿去賣錢。圓凈法師雖然有龍象之力,但是不愿妄做殺孽,何況雙拳難敵四手?后來我們村里的村民都跟圓凈法師說好了,如果是陌生人三更半夜來敲門,就不要給他開門,免得惹禍上身。”
唐梓問道:“如果本地居民來求救,那又如何?”
蒲大富道:“我們村本地的人經常會來寺廟上香,大師都認識我們。”
唐梓明白了,對圓凈和尚賠禮道歉,道:“原來如此。是我態度有問題。還請圓凈法師見諒。”
不過圓凈法師一直站在寺廟的門口,沒有讓大家進去的意思。有點奇怪,而唐梓也不好意思問。
只見圓凈和尚擺擺手,示意沒事,笑道:“無傷大雅。施主問杜發財做什么?”
唐梓指著蒲仙兒蒲大富說:“她是女僵尸的女兒蒲仙兒,他是女僵尸的丈夫蒲大富,他們是一家人。”
圓凈法師沖著蒲大富微微一笑,又看了看蒲仙兒,緩緩說道:“蒲大富,我倒是認識。蒲仙兒,卻有點臉生,不是本地人吧?”
蒲仙兒自嘲笑道:“我自幼就被我父親賣給別人做丫鬟,不在本地居住,所以和大師您不認識我。”
“哦?”
圓凈和尚再次看著蒲大富,這次的眼神有許多質詢的意味。
蒲大富苦笑道:“當時我也是身不由己。這種事情也不用到處說吧?”
蒲仙兒冷笑道:“你能做,我就不能說嗎?”
圓凈法師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冤家易解不易結。你們這輩子身為父女,便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應該好好珍惜這份善緣才對。有什么矛盾都應該拿出來細細化解。化干戈為玉帛。”
蒲仙兒說:“不提他,我是來問我母親的事情。我覺得我母親不可能變成僵尸,更不可能吸別人的陽氣把別人吸死,也不可能追殺活人追出這么遠。我沒有親眼看到,都是聽他們說的。所以想找人打探,問個清楚明白。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自然不會騙我們。”
圓凈法師回憶了一陣說:“那天晚上的確聽到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的聲音。”
蒲仙兒問:“那大師您為什么不出去看一下?寺廟距離那棵大樹也沒有多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蒲大富替圓凈法師回答:“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法師怕惹麻煩。”
圓凈法師沖著蒲仙兒微笑著說:“你父親說的是其中一個原因,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這里風景優美,旁邊有野樹林,經常有一些孤男寡女在此幽會。他們共赴巫山云雨,便會發出一些聲音。我們上了年紀的人聽了無所謂,但是我們寺廟的一些小和尚聽了恐怕就有損于修行。以前我們也出去看過幾次熱鬧,都被人罵了回來,所以這次又聽到男人和女人打架的聲音,我們就沒有出去了,沒有想到這次會有僵尸。出家人求的就是一個清靜,不敢招惹是非。”
唐梓指著那棵大樹,問:“天亮之后您走出寺廟門口看到杜發財暈倒在樹下,也看到女人環抱著樹,女人雙手插在樹里面,是不是啊?”
圓凈和尚說:“不錯。女人站著,手指頭像鐵鉤子一樣插在樹里面,半天都拔不出來,應該就是僵尸,而那杜發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開始我們還以為他死了。不過我看到他胸膛有起伏,摸了摸他的胸口,感覺還是熱的,而且鼻子里面還有進出的氣,就把他背回去給他喝點熱湯,把他救醒了。”
唐梓問:“杜發財當時是躺在地上還是靠著樹坐在地上?”
圓凈和尚說:“躺在地上,正是因為躺在地上,我才看得清楚他胸口有起伏。后來我請小和尚去報官,縣令親自來查。這新來的朱縣令和以往的房縣令倒是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每當發生命案,都沖在最前面,親自來命案現場。”
唐梓微微皺起了眉頭,剛才他還把自己當作杜發財坐在大樹的底下幻想杜發財遇害的場景。這和尚卻說杜發財是躺在大樹下的。
和尚說的和杜發財說的不一樣。
究竟是誰在撒謊?
還是他們倆記憶出現差漏,不小心說錯了?
唐梓又問:“當時朱縣令有沒有解釋這僵尸是怎么回事?”
圓凈和尚道:“朱縣令沒有說,只說客棧里死了三個車夫。那三個死者死得凄慘。杜發財請朱先生給他寫一道公文證明三個人是被僵尸殺死的,而不是被杜發財殺死的。不過朱先令沒有寫。一旦寫出這樣的公文,那麻煩源源不盡。”
唐梓道:“那我們能進寺廟參觀參觀嗎?想給上上香。”
圓凈法師面露難色,說:“真是不巧,今天我們有一個年邁的僧人圓寂了,正在為他做法事,所以今天的大門沒有對外開放。您要是想上香的話,不妨明天過來。”
唐梓說:“原來有高僧圓寂,真是遺憾。”
眾人都雙手合什,做了一個佛禮。
“打擾了。”
圓凈和尚回到寺廟之中,關上大門。
寺廟里隱隱傳來木魚的聲音和梵音吟唱的聲音。
蒲仙兒道:“真是巧,平常沒有和尚圓寂,今天我們來了,就有和尚圓寂了。”
唐梓也覺得未免有點太過巧合。
蒲大富說:“為什么你們總是把別人想得那么壞?”
蒲仙兒剛剛張嘴要反駁蒲大富,史明月提前問道:“查案要緊。天氣越來越熱了,再耽誤幾天尸體就徹底臭了。現在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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