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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販子的船

作者：西門瘦肉    

　　苦主王雙翻供了！

　　“您聽見了吧？我們真的沒有害他呀！”瘌痢頭錢大倒是分外的委屈。

　　房縣令的弟弟房和在旁邊怒斥王雙：“你這廝怎么不知好歹？我哥哥堂堂縣令為你伸冤辦案，你卻臨時翻供，這是何意？難道信不過我家縣令？”

　　王雙不發一言。

　　房縣令倒也不是迂腐之人。

　　他知道王雙在錢大錢二受了無窮無盡的非人折磨，看到他們就心生恐懼，完全不敢反抗，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退縮

　　也可能王雙在別的地方告過官，但是那邊的官員沒有替他主持公道，反而遭到錢大錢二變本加厲的折磨，所以他灰心喪氣。

　　現在指望王雙揭露錢大錢二的罪行已經基本不可能了，那就要從錢大錢二身上找出突破口。

　　房縣令又讓人把錢大錢二押到身前來，說：“看來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墻不回頭啊！得給你們一點顏色看看。”

　　他嚴刑拷打，每人打了三十大板，皮開肉綻。

　　這兩個賊人挨了板子，慘叫連天，但是拒不招供，因為他們知道采生折割跟殺人放火同樣的罪行，如果認罪了，那少不了一個砍頭示眾。

　　所以他們生生扛下來了。

　　但是房縣令也并非等閑之輩。他把鐵針燒紅了，刺入他們的穴道。

　　滾燙的鐵針燒在身上本來就痛，普通的針刺入到人體的穴道，更是痛徹骨髓。

　　兩者相加，更是痛上加痛。

　　這種酷刑的折磨非一般人能忍受。

　　兄弟二人吃了刑罰，痛得哭爹喊娘，嗓子都哭啞了，喉嚨哭出了血，但還在咬牙堅持。

　　王雙在旁邊看著又哭又笑。

　　兄弟二人的叫聲越凄慘，他笑得越大聲，眼淚也流得越洶涌。

　　不過房縣令又刺了幾次之后，他們終于肯交代罪行。

　　原來王雙是他們從農戶家偷來的小孩子，折磨成了狗的模樣。

　　他們把王雙偷來之后，先用藥物泡爛他的皮膚，使他的皮全部脫落，然后用狗毛燒灰，用藥一起敷在他身上，然后再給他吃另外一種藥，讓他的創傷痊愈。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的身上就會長滿狗毛，而且還會長出一條尾巴，看起來就跟狗一樣。

　　這種方法十分殘忍，也極難成功，失敗便是死亡。十個孩子難得活下來一個。

　　如果有一個孩子活下來變成了狗，就可以用他賣藝，一輩子都吃喝不愁。

　　這錢大錢二偷了幾十個小孩，只養成了這一條王雙。

　　不過，即便養成功之后，并不意味著有了一棵搖錢樹。

　　因為這些狗毛會脫落，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把小孩子身上的狗毛扯掉，再粘上新的狗毛，其過程更是疼痛難忍，可能比用燒過的鐵針刺進穴道更痛。

　　他們學會了制作一種麻藥，給王雙擦上去，這樣王雙換毛的時候就不會太疼痛。并不是因為他們心腸太軟，而是因為害怕王雙活活痛死了，那么他們多年來的努力就要付諸東流。

　　房縣令氣得七竅生煙。

　　“我從未見過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這王雙突然撲上去對著錢大錢二的身上一陣狂咬，把他們咬得鮮血淋漓。

　　房縣令讓人拉開王雙。

　　而衙役們故意出工不出力，假裝在拉，其實沒用勁，反而借機踹上錢大錢二兩腳

　　他們都痛恨錢大錢二毫無良心。

　　同時他們也害怕自己家的孩子被錢大錢二這樣的人拐走。

　　房縣令問：“你們船上的那些木頭人是干什么的？”

　　錢大說：“木頭人是用來抓鬮的。”

　　房縣令問：“抓鬮？什么抓鬮？”

　　錢大道：“這些木頭人都是殘疾人，有不同的形態。有的是瘸子，有的是瞎子，有的是沒有手腳的殘廢。有手有腳的正常人去乞討，路人可能不會同情你，不會給你錢。但是如果缺胳膊少腿或者長得畸形，他們的同情心就會多一些。我們拐來小孩子后，有點做成王雙賣藝，有的讓他們出去乞討。乞討之前，先令他們抓鬮。自己選一個木頭人。他們選定什么樣的木頭人，我們就把他做成木頭人的樣子，選到了瘸子，就打成瘸子，選到了瞎子，就刺成瞎子。然后扔出去討飯討錢。一般人看到他們這么慘，都多多少少會給他們施舍一點錢財。”

　　錢二道：“他們變成什么樣子，完全是自己選的，與我們無關。”

　　房縣令怒道：“好一個與你無關！殘害如此多的孩童，竟然還毫無悔改之意。你們就不怕下輩子做畜生嗎？”

　　錢大嘿然道：“人活著一輩子就夠了，哪里管得了下輩子。”

　　房和提醒房縣令道：“大哥，切莫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那船上還有不少的可憐人等著我們解救。”

　　“二弟提醒得好，咱們現在就去。”

　　房縣令率領人去船上搜查，果然看到船上有一個木桶。

　　這便是他們用來安置王雙的地方。

　　接著又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木頭人，也如錢大錢二所說，都是各式各樣的殘疾人。也不知道是誰雕刻的，個個栩栩如生，如同活人一樣。

　　房縣令甚至懷疑這些雕像就是在活人的身上涂一層膠水然后粘上木材。

　　他讓人劈開其中一個木頭人。

　　還好，這是純木頭打造的，里面沒有活人。

　　王雙領著他們去船艙。

　　船艙里有一個矮床，床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老人。

　　一陣風吹過，這個老人居然滾了下來。

　　老人摔在地上，皮都摔開了。

　　眾人都嚇了一跳。

　　而老人摔開的地方露出一團團干草。

　　原來這是一個稻草人，但是身上縫上了一層老人的皮。

　　房縣令問他們：“這些又是干什么的？”

　　錢大說：“這是一個百歲老人的皮。”

　　房縣令問道：“要老人的皮有何用？”

　　“人活百歲非常不容易，如果得到百歲老人的皮，把它曬干制作成粉末，然后和藥混在一起，彈我的身體，我就可以讓這個人的魂魄過來當我的奴隸，供我驅使。我們找了數十年，最近才得到一張百歲老人皮。現在皮還是濕的，縫在稻草人身上，晴天的時候在外面曬。還沒有曬干，就被您發現了。老天爺不保佑啊。”

　　“這百歲老人想必也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你們害死的吧？”

　　“我們罪行已經敗露，只求速死。”

　　房縣令大怒，令人給他們戴上鐐銬，打入死牢，其判決得到上級審批之后，拉到集市上宣告他們的罪行，然后當眾活活打死。

　　圍觀的人紛紛拍手稱快。

　　可是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雖然兩個歹徒死了，王雙的日子卻不好過。

　　因為王雙嘴巴里莫名其妙長滿了瘡，根本沒辦法吃東西，無藥可醫，后來活活餓死了。

　　房和猜測錢大錢二掌握著一種控制王雙、讓王雙聽話的方法，王雙離開了他們就會死，所以王雙根本不敢逃走。

　　如果錢大錢二被抓，他們就拉著王雙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