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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親大伯重生毒計　義兄妹三下河南

作者：西門瘦肉    

　　趙荀卿怒道：“聽一言來怒生嗔，開言大罵女釵裙。你母女告狀無憑證，還說老夫不順情。本當照律將你辦，鋼鍘一舉命歸陰。膽大趙瓊瑤！爾母子三番兩次誣告官府，該當何罪？

　　李元大驚失色，趙瓊瑤攔錯了轎子。攔的不是包拯，而是頂替包拯開封府尹之職的趙荀卿。剛才趙瓊瑤錯以為是包拯，還把趙荀卿罵了一頓。這可怎么得了？

　　只見趙瓊瑤不卑不亢，大聲叫道：“大人在上！小女所告，趙炳蘭謀弟奪產，趙文炳受賄埋冤，件件是實，何為誣告？”

　　趙荀卿冷笑道：“老夫也不與你分辯。既是實情，可向本土官那廂去告。董超、薛霸何在！”

　　兩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抱拳出列，同時喊道：“在！”

　　李元心想，原來這兩人就是董超薛霸，當初押解林沖的好像也是他們哥兒倆。

　　趙荀卿指了指趙瓊瑤，道：“命你二人給她披枷帶鎖，將她解回巴州，不許片刻停留！”

　　董超、薛霸同時道：“小人領差。趙瓊瑤起來，走！”

　　趙瓊瑤哭道：“我趙瓊瑤又來差了！實指望二次把狀進，誰知不是包大人。這正是燕子銜泥空費力，登山涉水枉費心。

　　而趙荀卿自言自語道：“哎呀呀！此番又遇著老夫，倘若遇著老包，文炳侄兒性命難保。”

　　李元咬咬牙，準備替趙瓊瑤跟趙荀卿分辨一番，卻聽趙瓊瑤喊道：“哥哥，不可！切莫沖撞了趙大人，將你流放三千里。他將我押回巴州，大不了再來一次！”李元只好放棄。

　　趙瓊瑤又對董超薛霸道：“兩位差大哥，我弟弟還在真武觀，能否領我去跟我弟弟道聲別？”

　　董超薛霸有所遲疑。

　　李元便摸出幾塊碎銀子，遞給董超薛霸二人，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兩位大哥喝酒。”

　　董超接過銀子，跟薛霸對分，笑嘻嘻道：“何必客氣！真武觀的老道是得道高僧，我們兄弟倆正想去拜會。”

　　眾人便來到真武觀。

　　趙瓊瑤和弟弟趙良英少不得一番淚別，又對李元道：“大哥，此番我回巴州，等到包大人回開封，我就再下河南。咱們兄妹就此分別，有緣再會。”說完泣不成聲。

　　李元見趙瓊瑤真的把自己當哥哥，頗為感動，便道：“我送你回巴州吧。”

　　趙瓊瑤搖搖頭，道：“不消得如此。有兩位差大哥，已經夠了。”

　　李元嘆了口氣，摸出一塊金元寶，遞給董超，道：“這是我妹子，此去巴州，千里之遙，二位大哥多多照顧照顧。”

　　董超薛霸大喜過望，連忙把趙瓊瑤的枷鎖摘了。董超大聲道：“倘若讓瓊瑤妹子少了一根毫毛，我們兄弟倆就以死謝罪。”

　　李元萬般不舍，目送三人遠去。

　　他回到李記客棧，把趙瓊瑤的倒霉事兒說了一遍。

　　馮素珍破口大罵：“趙荀卿這狗官。等我碰到我哥哥，定要讓我哥哥去皇上面前參他一本！”

　　此時，一條臉黑大漢走進來，道：“哎呀呀，巧了巧了！今天的確是包大人回城之日。”

　　李元望去，發現此人雄赳赳氣昂昂，生得孔武有力，端的一條好漢。

　　趙媽媽迎上去，喜道：“我的兒，你怎不在包大人身邊當差，有空回家？”

　　李元驚道：“此人便是開封四勇士之一的趙虎。”

　　趙虎大刀闊斧坐在李元身邊的椅子上，道：“包大人放了我們幾天假。這位兄臺，你們可是要找包大人告狀的？今天包大人從陳州放糧歸來，那趙荀卿大人還去城外迎接了呢。”

　　李元一愣，嘆道：“可惜啊。趙瓊瑤剛巧錯過，沒攔到包大人，反而攔住了去接包大人的趙荀卿。”

　　趙虎問：“究竟是何緣由？”

　　李元便把趙瓊瑤二下河南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后感慨道：“人各有命，倘若這世上只有一個包拯，那不是百姓之福。如有文武百官有三分之一有包大人之風骨，則大宋既壽永昌！走吧，咱們回家。”

　　且說李元護送馮素珍翠紅回到黃州，引起好大一番轟動。

　　馮素珍如今是皇帝的干女兒，乃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并且奉旨成婚。馮縣令和馮夫人一掃當初棒打鴛鴦之氣焰，換得一副歡天喜地滿面春風之笑臉，連忙將李兆廷釋放。馮素珍又四處奔走，李兆廷的父母得以平反。她與李兆廷，兩人終成眷屬。

　　馮素珍和李兆廷對李元感激不盡，請他做證婚人。

　　李元樂得高興，又蹭了一頓喜酒，吃了一頓流水席。

　　他趁機擺脫魏大蒜的身份，說魏大蒜乃是以前的諢名，是爹媽愛喂他吃大蒜之緣故。以前大蒜吃多了，熏壞了腦袋，做了一些雞鳴狗盜之舉，如今恢復本名李元，再也不做梁上君子，而是要做說書先生。

　　因為他漸漸熟悉了這個戲曲世界。他在那個世界喜歡看小說看電影，積累了無數個故事，正好用來在這個世界當說書人。

　　宋朝的娛樂生活頗為豐富，娛樂場所稱之為勾欄瓦舍，有說書的，有唱戲的，有說相聲的，有耍雜耍的，表演氣功的，精彩紛呈。

　　李元一邊說書，一邊等著奇跡出現，一覺醒來回到那個世界。

　　馮素珍嫁作他人婦，李元本不該總找她喝茶先聊天，但是馮素珍乃是膽大包天之女子，不把世俗禮儀放在眼里，何況仗著有皇帝撐腰，他人也不敢亂嚼舌根。何況李兆廷也不是小氣之人，所以李元和馮素珍的友情依舊。他的小日子好不快哉。

　　只是他心里還惦記著趙瓊瑤，不知道她告狀成功沒有。

　　沒想到他很快見到了趙瓊瑤。

　　有一天，馮素珍帶著翠紅到李元的破院子來訪。

　　馮素珍大聲道：“恭喜李大哥，你的好妹子趙瓊瑤嫁到黃州了！”

　　李元大喜過望，但是覺得不對勁，問：“啊？那個叫古成壁的書生是黃州人士么？”

　　馮素珍道：“不是嫁給書生古成壁，是嫁給我們黃州的藥商張化堂。不過趙瓊瑤裝扮頗為奇怪，沒有穿成新娘子的樣子，反而披麻戴孝，哪像是嫁人？分明是出喪！張化堂正氣得跺腳呢！”

　　李元更加莫名其妙，道：“咱們去看個熱鬧。”

　　三人便來到張化堂家。剛到門口就聽到張化堂暴跳如雷罵人。

　　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其中就有李元的好朋友，那個瘌痢頭。

　　李元帶著馮素珍擠進人堆，只見張化堂臉上青筋暴起，憤怒至極，吼道：“膽大趙瓊瑤！張某娶你乃是喜事，為何身穿重孝，手抱靈牌，你敢莫有瘋病么？”

　　趙瓊瑤跪下，低聲道：“啟稟員外、安人在上，小女有滿腹含冤，望員外、安人見憐！”

　　張化堂身邊的一個中年女人皺著眉頭問道：“你這女子，有什么冤屈？一一講來！”

　　馮素珍給李元介紹道：“這是張化堂的夫人劉氏。兩人恩愛數十載，膝下無子，只有一個閨女。聽說張化堂想娶個小妾生個兒子，不知怎么娶到趙瓊瑤了。巴州和黃州也是千里之遙呢。”

　　李元沉吟道：“趙瓊瑤打扮成這樣子，定是不愿意嫁人。”

　　趙瓊瑤抬起頭來，含淚道：“容稟！瓊瑤女跪堂前眼含珠淚，尊員外和安人請聽仔細。

　　奴伯父趙炳蘭良心喪盡，用藥酒毒我父一命歸西。

　　四川省各衙門人人受錢，都說是失了足墜下樓梯。

　　只氣得我母親雙目重淚，莫奈何下河南上訴冤屈。

　　該因是我母子災難未退，未料想包大人削職而歸。

　　趙大人名荀卿接狀不理，因此上將母子解回原籍。”

　　李元總結道：“這是趙瓊瑤一下河南。”

　　趙瓊瑤繼續道：

　　“恨伯父他那里又生毒計。叫賭棍王黑蠻搶奴為妻。

　　那時節奴只得縊死轎內，只嚇得王黑蠻遠走高飛。

　　多虧得我母親將奴救活，有人言包大人復職而回。

　　奴的母親帶奴與我兄弟，二次里下河南去訴冤屈。

　　又誰知包大人放糧而去，只氣得奴的母一病歸西。

　　我兄弟出了家因無用費，眼見得一家人各自歸西。

　　奴在那真武觀讓弟拜師，等候了包大人放糧而歸。

　　是奴家去喊冤失了仔細，又遇著趙茍卿將奴解回。”

　　李元又總結道：“這是趙瓊瑤二下河南。”

　　趙瓊瑤似乎聽到了李元的聲音，頓了一頓，繼續說：“我伯父二次里生下毒計，三百銀賣奴家來作妾姬。望員外和安人積德為貴，行善人老天爺必賜麒兒。”

　　李元道：“原來是被她大伯強逼著嫁給張化堂。但是他大伯怎么聯系到千里之外的張化堂？”

　　此時，張化堂聽得七竅生煙，怒道：“聽她言不由人滿腔惡氣，罵一聲趙炳蘭這樣胡為。是這等行孝女反遭顛沛，怕的是善惡報決不差移。”

　　原來張化堂也是飽讀詩書善養浩然之氣的好人，最聽不得這等慘絕人寰的惡事。

　　劉氏聽得直抹淚，嘆道：“聽她言不由人滿心歡喜，果真是行孝女滿腹冤屈！尊員外上前來奴有話敘，奴有句心里話細聽端的。觀此女她生來頗有志氣，又何須強逼她來作妾姬！倒不如收她為螟蛉之女，有機會她也好去伸冤屈。”

　　李元頓時轉怒為喜，道：“看來這張化堂和劉夫人都是好人啊，居然想收趙瓊瑤為干女兒。”

　　張化堂略作思考，面露笑容，道：“賢安人說此話果真有理，我豈肯強逼她來作妾姬！姑娘上前來我有話敘，化堂有一言細對你提。聽你之言，果有滿腹含冤，有意將你收在膝下以為螟蛉之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趙瓊瑤也喜出望外，道：“若得如此，感恩非淺。爹爹、母親請上，受女兒一拜！”

　　張化堂連忙把她扶起來，道：“不消客氣。”

　　趙瓊瑤堅持磕完三個頭，然后站起來身，道：“尊爹娘你請上受兒拜定，自古道積陰德留與兒孫。你的女兒有一日伸冤雪恨，不敢忘老爹娘收留大恩。”

　　李元這才明白趙瓊瑤披麻戴孝的目的，道：“我這妹子果然有勇有謀，敢于披麻戴孝激怒張化堂，同時吊起他的胃口，再動情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然后點到張化堂想生孩子的愿望，以情感人，以理服人。素珍，我家妹子的聰明才智不在你之下啊。”

　　馮素珍笑道：“趙瓊瑤比我厲害多了，兩下河南，一下黃州，加起來好幾千里路，不減其精神頭兒。我坐馬車走幾百里路都累得哭天喊地！”

　　李元心底涌過一股暖流，道：“我們去跟她相認吧。免得她在黃州太孤單。”

　　兩人上前跟張化堂打招呼。

　　張化堂見到女駙馬來了，不敢怠慢。

　　趙瓊瑤這才對李元叫道：“大哥！”

　　張化堂滿頭霧水，自言自語道：“哪里來的大哥？”

　　馮素珍笑道：“我與你新收的女兒可是老朋友了。”

　　張化堂問道：“何出此言啊？”

　　馮素珍便把在趙家客棧偶遇趙瓊瑤母子三人的事情說了一遍。李元接著把趙瓊瑤錯過包拯的事情也敘述了一番。

　　張化堂大為感慨：“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李元趁機問道：“張員外遠在巴州千里之外的黃州，怎么認識趙小姐的大伯的？”

　　張化堂面露尷尬之色，道：“前些日子，我在巴州販賣藥材，想起年過半百，尚無兒子繼承香火，見巴州人杰地靈，便委托巴州本地的王媒婆幫我說一門親事。我有正妻，便只能娶妾。經媒婆介紹，花了五百兩，從趙炳蘭手里娶到趙瓊瑤。”

　　趙瓊瑤叫道：“爹爹，你上當了！那王媒婆只給了我大伯二百兩，貪了你三百兩。”

　　張化堂倒是心寬，笑道：“無妨！我當時高興，急著回黃州準備聘禮，然后派家丁張容去巴州迎親。沒想到如今小妾變義女，倒是美談一樁。只是，我兒如何想到披麻戴孝這一節？”

　　李元這覺得這條計策太出人意料，但是很有效果。

　　趙瓊瑤道：“是我家舅爺爺趙公給了我這條計策。趙公說，等我到了張家，披麻戴孝，懷抱父母靈牌，向張家主人哭訴。倘遇正人君子憐惜，那時也好替父伸冤雪仇；倘若再遇歹人，我便拼著一死，也免受伯父之暗算。望爹爹陰靈保佑，暗里扶持！看來我爹爹真的保佑，讓我遇見義父這般好人了。”

　　眾皆大笑。

　　過了幾日，趙瓊瑤來找李元商量大事，道：“既然包大人已經回到開封了，妹妹便想三下河南。”

　　李元佩服趙瓊瑤意志之堅定，道：“山高路遠，你一個人太危險，我陪著你吧！”

　　“多謝大哥！”

　　“無需客氣。”

　　他們又和馮素珍張化堂等人商量。

　　馮素珍鼓勵趙瓊瑤為父申冤，張化堂卻擔心女兒千里奔波受苦受累。不過最終也拗不過這個義女。

　　二人便準備行李，和眾人告別，雇傭馬車出發。

　　卻說走了幾天后，來到一處綠山青山之所。

　　趙瓊瑤望著山間美景，忍不住感慨道：“離卻了黃州用目觀看。”

　　李元學會了趙瓊瑤的調子，和唱道：“青的山綠的水排列兩邊。”

　　趙瓊瑤想到逝去的父母，情緒一轉，凄然道：“昨日里別雙親心中好慘。顧不得路途險跋涉艱難。”

　　李元鼓勵道：“妹子，咱們得化悲憤為力量。令尊令堂泉下有知，定會保佑你這次碰到包大人。”

　　趙瓊瑤嘆道：”自那日在佛前許下香愿，顧不得路途險前去朝山。蒙神恩保佑我無災無難，回庵去焚寶香答謝上天。在中途思前事心中好慘，思想起我爹爹死得可憐。為兒女不能夠報答恩典，十月胎三年乳移濕就干。李大哥，你看有座高山，恐有強人落草。見高山不由人心慌意亂，怕的是有強人來把路攔。你我還要緊走幾步。”

　　李元心想，難道真的有山賊路霸？上次跟馮素珍出去可沒碰到。

　　此時，李元聽到前方有人大聲喝道：“哪里走？”

　　抬頭望去，見一光頭彪形大漢，率領著幾十個嘍啰。這光頭大漢叫道：“膽大的娘們兒，細皮的雛兒！好好留下買路錢，放爾等過去，如若不然，休想活命。”

　　李元看到刀光閃爍，嚇得兩腿一軟，連忙道：“大王爺饒命！我家世代貧農，窮得叮當響。只有隨身包袱一個，相送大王，放我等過去。”

　　大漢突然眼冒青光，喝道：“且住！我觀這娘們兒乃絕色女子，不免將她搶上山去，與大哥做一壓寨夫人。嘍啰的！將這女子搶上山去。”

　　眾嘍啰把李元和趙瓊瑤都綁了。

　　李元暗嘆：“不會死在山賊手里了吧？”

　　來到山寨，李元又見一大漢。此人留著絡腮胡子。

　　胡子大漢正在自言自語，道：“賢弟下山林，未見轉回程。”

　　光頭大漢道：“忙將擄搶事，報與大哥知。參見大哥！”

　　胡子大漢道：“一旁看座。”

　　光頭大漢道：“謝座！”

　　胡子大漢道：“賢弟下山可有黃金白銀？”

　　光頭大漢道：“一無黃金，二無白銀，有一絕色女子，是小弟將她搶上山來了，候大哥發落。”

　　胡子大漢道：“好呀！將那女子帶進帳來。”

　　光頭大漢道：“小的們！將那女子帶進帳來。”

　　李元和趙瓊瑤隨眾嘍啰走進大廳。李元咬咬牙，道：“妹子，莫要心慌，我有寶物丹青儀，獻給山寨首領，定能保你周全。”

　　趙瓊瑤嘆道：“實指望去開封伸冤雪恨，又誰知在此地遇了強人！這是我趙瓊瑤生來薄命，這正是一波起一波未平。進帳去我只得好言來論，如不然拚一死命見閻君。”

　　李元吐槽：“真厲害，這時候還有心思唱歌！”

　　此時，絡腮胡的大漢喝道：“你這女子！家住哪里，姓甚名誰？一一講來！”

　　趙瓊瑤看著胡子大漢，剛要開場，突然叫道：“舅舅！是我啊，我是瓊瑤！”

　　李元心想：“我還是金庸呢。”

　　他問道：“此人是你舅舅？你舅舅不是巴州人么？這里是千里之外的黃州！”

　　趙瓊瑤喜道：“錯不了，的確是我舅舅田豹。當初被狗官處斬，但是被兩條好漢劫了法場，看來是在這里落草為寇了。”

　　那胡子大漢一愣，頓時大喜：“我的好外甥女！差點把你活剮了！你是怎么跑到黃州來了？來啊，快給我外甥女松綁！”

　　趙瓊瑤便把她二下河南的事情說了一遍。

　　田豹氣得鋼牙咬碎圓眼怒睜，叫道：“好個趙炳蘭！好個趙文炳！天涯烏鴉一般黑，都是貪官污吏。外甥女，咱們兵分兩路。你且去河南找包公，我帶領小的們去趙炳蘭算賬！定要殺他個雞犬不留！熊飛兄！”

　　那個光頭大漢站了出來。

　　田豹又道：“馬良兄！”

　　一個身材魁梧也搖著羽扇的大漢站出來。

　　田豹道：“咱們三人率領一千兒郎，替天行道去也！”

　　李元見他們殺氣騰騰，不敢阻攔，只和趙瓊瑤一起下河南。

　　一路上風餐露宿，自不必說。

　　他們來到開封，先到趙記客棧找趙虎，再一起去開封府找包大人。

　　這次包公在開封，且已官復原職，又當了開封府尹。

　　趙瓊瑤終于可以遞上狀紙。

　　開封府衙，包公坐在明鏡高懸四字牌匾之下，問：“你！女子！姓？名誰？家？哪里？將狀子上面的情由一一講來。”

　　趙瓊瑤：“！人容稟！

　　未開言不由人珠淚滿面。尊一聲包大人細聽奴言。

　　家住在四川省巴州地面，富春樓趙家莊有奴家園。

　　奴爹爹趙炳桂讀書萬卷，奴母親田氏女生女育男。

　　奴名叫趙瓊瑤勤學針線，奴弟弟名良英尚在幼年。

　　恨伯父趙炳蘭起心不善，用藥酒毒奴父命喪黃泉。

　　母子們各衙門去把冤喊，又誰知盡遇著一派貪官！

　　多感得古相公他來指點，因此上母子們齊奔河南。

　　實指望遇大人冤情明斷，料不想削了職轉回家園。

　　頭一次遇荀卿不容分辯，他將我母子們起解回還。

　　我伯父他那里又施暗箭，勾結了王黑蠻暗許姻緣。

　　元宵節搶走奴肆無忌憚，莫奈何奴只得自盡轎前。

　　多感得眾鄰舍救奴回轉，母子們二次里又下河南。

　　母子們住至在趙家店內，又不料老大人放糧未還。

　　奴母親急成病又把命短，我兄弟出了家好不慘然。

　　莫奈何白衣庵訓蒙避難，只等候大人回好報仇冤。

　　那一口聞聽得大人回轉，頭頂著伸冤狀跌跪轎前。

　　又誰知此一番又失打點，又遇著趙荀卿那個貪官。

　　他那里看了狀又不斷案，用暴力將奴家押解回還。

　　我伯父假殷勤將奴相勸，用好言穩住我免去喊冤。

　　他將奴嫁遠方獨霸家產，遇化堂發善心將奴周全。

　　收留奴為螟蛉好吉相勸，去他家且安身再看機緣。

　　是奴家難忘卻父母恩典，因此上三次里又下河南。

　　望大人將此案秉公判新，拿賊子與爹爹洗雪含冤。

　　今日里得見了大人金面，縱死在九泉下奴心也甘。

　　包公氣得黑臉發青，怒道：“聽她言不由我心中好慘，心兒內又惱恨這些貪官。食皇祿不與民將冤判斷，為什么一個個受賄埋冤？趙瓊瑤你莫跪一旁立站，免慰傷待老夫與爾伸冤。我且問爾，這狀子上面？件是實？”

　　趙瓊瑤大聲道：“小女子焉！誣告！”

　　包公沉吟道：“既是這樣，爾且暫間店房，老夫與幾作主就是。”

　　趙瓊瑤感慨道：“謝！大人！這一陣訴得我口焦舌爛，趙瓊瑤今日里方見青天。但愿得老爹爹陰靈有感，除貪官誅惡霸答謝蒼天。”

　　包公贊道：“趙瓊瑤行孝道令人欽羨，為父仇下河南兩次三番。這冤案不伸雪枉，官吏，辜負了皇王恩尸位素餐。”

　　李元一顆石頭落了地，心想趙炳蘭謀殺趙炳桂一案，并不復雜，比朱茂卿錯殺蔡鳳鳴的菜刀案簡單得多，但是難在官官相護。如今有包公出馬，萬事無憂了！

　　突然，李元聽到包拯喃喃道：“且住。我觀這案如果是虛，這女子焉敢三番兩次欲向老夫臺前伸訴？如果是實，未必四川省盡是貪官？有了。老夫聞言四川省東鄉縣縣令古玉田為官清正，不免將這案卷發往東鄉縣古玉田那廂，要他秉公判斷。”

　　李元心中一動，這古玉田跟趙瓊瑤的未婚夫古成壁有沒有什么關系？

　　他又聽到包公大喝：！來人！”

　　衙役高聲道：“有。”

　　包公道：“敞，硯臺，老夫提筆。”

　　只見包公刷刷寫完一封文書，又道：“張龍趙虎。”

　　趙虎和另外一條彪形大漢站出來，抱拳道：“大人！”

　　包公道：“這有公文一角，令爾下往四川省東鄉縣縣令古玉田那廂，叫他照文行事，千萬不！大意！”

　　張龍、趙虎齊聲道：“小人領差。”

　　包公道：“這正是，為官做主民作主，枉受朝廷爵祿恩。”

　　李元和趙瓊瑤對視一眼，莞爾一笑。

　　可是，李元心中冒起一個極其不安的念頭：“這只是三下河南。但是故事里趙瓊瑤是四下河南，難道這次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