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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作者：艾小白    

　　江秋實以為要幾天才能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但沒想到第二天中午江七一就帶著江河夫妻回來了。

　　江流因為這件事特地跟學校請了假趕回來了。

　　也不要江河夫妻倆開口，江七一直接倒豆子似的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給說清楚了。

　　肖美云當年為了攀高枝跟前夫離婚，為了湊嫁妝把江春華偷出來，通過閩院長把孩子賣給了遙遠山村里的徐芳。至于為什么騙江春華呢？

　　那是因為她二十八年前要把江春華帶回去。閔院長覺得徐芳都養了二十年這時候要把人借走，怎么也該有個正當理由。

　　她偷偷打聽過，肖美云之所以要接江春華回去，是因為肖美云后來生的女兒得了腎病，要接江春華回去配對換腎。

　　閔院長把這事就告訴了徐芳，徐芳自然不同意，也就沒跟在肖家學手藝的江春華說。

　　肖美云后來自己給女兒捐了腎，但卻恨上了徐芳一家。她用了點手段還是找到了江春華，讓閔院長一起騙了他。

　　江春華因為這才恨上了江河夫妻，但他也沒認虛情假意的肖美云。

　　“那你爸人呢？”

　　江七一悶聲一笑，隨即揚起臉：“回去找我媽離婚了。”見大家狐疑，忙又解釋道：“這些天我媽從家里拿走的東西，我爸都記著帳呢。他會全部要回來的。”

　　江七一不自在地搓了搓手：“等離婚了，我爸就回了，跟爺爺一起打理養雞場。”

　　她虛虛地笑了笑：“我選擇跟我爸。”

　　也不等大家有反映，請江秋實送她去市里。江秋實正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她于是便在一旁等。

　　等待的過程中看到江秋實處理糾紛的過程。

　　江秋實是個十分會做計劃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明明白白。因此在等她的過程中，也試圖把發展江莊的計劃學著江秋實的樣子，一步步拆分。

　　很顯然，她預估不到結果。可因為她媽張玲的事情，她更加覺得自己應該為江莊做些什么。她做不到江秋實的預見性，可如果這個掌舵人換成了江秋實，她有信心可以為江莊做一些改變。

　　就是，怎么說服江秋實，她實在一頭霧水，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為江莊奉獻的。什么為了江莊好，戴再高的帽子，也不過是道德綁架。

　　她憑什么要求江秋實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她站在江秋實家的院子里想了很多，還是再勸一勸吧，如果真勸不動，那她就跟江河一起，種地養雞，雖然是常規方法，那她也做一個新時代的地主不是？

　　江秋實處理完糾紛開車送江七一去市里，看江七一整個人窩在車座上，有些擔心她：“七一，你……”

　　江七一擺了擺手：“姑，你不要安慰我。雖然這一切都跟拍電視劇似的，但我還是挺高興的。至少，我爸不是沒良心的。”

　　目前的結果已經遠遠超過了江七一對江春華的心里預期，但想起這件事依舊還是很氣憤：“你說，我爸怎么就是不問呢？要是當時就問了，也不可能拖了這么多年。”

　　她費力地喘了幾口大氣：“造化弄人吧。要不是因為這，估計也沒我，那得多遺憾啊！”

　　好話、壞話都讓她自己說了，江秋實還說什么。

　　“加油！”江七一猛然喊了一聲，撐著身子坐好了：“我爸不讓我回去，可就是他這性子，還不知道被我媽欺負成什么樣子呢？我得趕回去給他支援。”

　　江秋實余光掃了眼又振作起來的江七一，心說，要換成她，可沒這么快的恢復能力。

　　“姑！”江七一忽然轉過身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以后我跟我爸就倆失業人士，得靠你救助了。”

　　江秋實看她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想著江建設的囑托：“怎么，還想著建設新江莊呢？”

　　“當然了！”江七一就差舉手發誓了，“我一定要然張玲好好看著，我們江莊一點也不輸江城。”

　　江秋實搖著頭，“不輸江城”這個口號跟江沛異曲同工，這兩人以后共同話題一定不少。她沒有批評江七一的好高騖遠。

　　敢想也是敢去做的動力。

　　“你把你那個報告發給我，我仔細看看。”

　　“江秋實！”

　　江七一的驚叫聲嚇得江秋實差點踩了剎車。

　　“啊呀，你同意了啊！”江七一抱著她的胳膊就晃，“這是真的嗎？真的嗎？江秋實，你真的答應了嗎？”

　　“開車呢！”江秋實假裝生氣地吼了一句。

　　江七一也不惱，放了江秋實在座位上搖頭晃腦：“我就說，我是個天才。天才的計劃肯定不會錯。”

　　江秋實斜了她一眼，可真會往自己身上貼金。

　　江七一高興地哼了兩句：“我回去后整理好就發給你。”

　　江秋實心想不是趕回去給她爸助威嗎？“也不是那么急。”

　　“怎么能不急？”江七一瞪眼，“我爸我媽離婚這事估計得打持久戰，我們這偉大的事業可不能被他們這種小事給影響。”

　　江秋實無語地點點頭，行吧，她說什么是什么吧。江七一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她也不太想懂。

　　江河夫妻倆終于活過來，跟江春華達成了和解，因為江春華說了要回江莊，不想到時候江春華被村里人罵，正好馬牡丹湊過來打聽便把這件事給透露出去了，就連當初秦老板來承包草坪是張玲這件事也說了出來。

　　馬牡丹離開江河家的時候嘴巴都沒能合上，這事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半天，就連在外地打工的江莊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每個人都跟馬牡丹一樣，這事比電視里放的都精彩。

　　用江流的話說，村里真沒有什么壞人，大家第一時間都去了江河家，一來對他家情況表示了同情并一起罵了肖美云，二來也表態對即將回來的江春華表示歡迎，三來更是保證不會因為張玲遷怒江七一。

　　等一周后江春華和江七一再次回到江莊時，大家在村口攔著他們父女倆的面又表了一次態，搞得江七一拖著江秋實在一旁嘀咕：“不是先罵我爸是個悶葫蘆，再來八卦我爸離婚的事情嗎？”

　　江秋實想了想：“我們江莊比較樸實，總要先表達下熱情。”至于離婚的事情，這個八卦馬牡丹肯定不會錯過的。

　　等二人到家，馬牡丹就關心離婚這件事了。

　　江七一猜錯了，她媽比他爸更快的同意離婚，至于離婚條件，要錢就把江七一留下，不要錢那就把江七一帶走。

　　江七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要不是她追了回去，他爸還真有可能為了要回屬于爺爺奶奶的錢把她給丟了。

　　江秋實對侄女的這個慶幸，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江七一已經成年了，她媽不可能把她圈在家里頭，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她，她也不能因為選擇了江春華就否定了她媽的存在，張玲要是找她辦什么事，江七一這個女兒該辦還是得辦。

　　算了，他們父女兩的決定，她也沒干涉的權利。

　　“哎，姑，我沒想到我還挺值錢的。”

　　某人還一臉驕傲。

　　 “姑，我可是欠了我爺爺奶奶一大筆錢了，所以我要努力掙錢還債了。”江七一目光灼灼地盯著江秋實，“我那個報告你看得怎么樣了？”

　　江秋實認真地看過了江七一的計劃書。

　　計劃書的核心思想是她成功被打造成網紅。

　　她也去翻了網絡上現在的一些網紅。這些網紅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抓人眼球的人物設定。

　　只有被記住，才能收獲粉絲，才有可能去帶貨。

　　可江七一想要的不只是簡單的帶貨，江秋實要的也不是自己成為網紅。她們只要一個目的，帶貨江莊。

　　但江莊怎么走紅？

　　她也學著江建設曾經那樣，把江莊從這頭走到那一頭，金子在哪里？

　　純種地顯然是不現實。

　　旅游山莊？《鄉村愛情》每年都在不停地播出，可江莊的地理位置不太好，都是一樣的山莊，游客何必大費周章地過來一趟。

　　隔壁鎮修了一個休閑農莊，包含旅游、垂釣等，但經營到現在，愿意驅車來的并不多。江鐵柱幫她打探過，建了兩年到現在也就是盈虧平衡。

　　沒有特色！

　　沒有流量帶引！

　　“我在農業信息網上查了一些資料，目前有許多鄉鎮因為電商而盤活起來，所以我想還是去那些地方走一圈。”

　　信息網上介紹了幾個成功電商化的鄉村，并沒有網紅，卻將各自村里的特色產品通過電商銷售出去。

　　她認為很有必要去學習借鑒一番。

　　江七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是我格局小了。原來人家早就走出成功模式了啊！”

　　江秋實點頭又搖頭：“七一，我們要做獨一無二的江莊，那就必須有特色，跟別人不一樣的特色。即便將來被人抄襲，我們也是第一個。”

　　江七一見她如此慎重便知道江秋實不是忽悠自己，也是下定決定了要做這件事：“那你跟小爺爺、小奶奶說了你的打算嗎？”

　　她有些忐忑：“畢竟在他們眼里，在整個江莊人眼里，你可是最出息的孩子。現在，跟著我一起瞎胡鬧，我這……”

　　江秋實伸手給她胳膊上來了一個巴掌：“瞎胡鬧？我說江七一，你可是拍著胸脯跟我說，你這是個天才的計劃。怎么把我拖下水了，自己就想跑了？”

　　江七一撓了撓頭，呵呵傻笑：“我這不是怕你失去了大好前程嗎？”

　　大好前程？

　　什么叫好前程呢？

　　以收入為衡量標準的工作嗎？

　　如果要這么說，她同學的工作可比她好很多了，好的，會有更好的。

　　江秋實沒想過要不斷努力奮斗成為老總之類的勵志人物，但如果給江莊打工，不，把江莊作為自己的事業，江秋實覺得比“欺騙”要爽很多。

　　“就只能你有理想，我就不能有了嗎？”江秋實把車加速，道路一側是大山，一側是農田，甩在身后的是新工業時代的水泥路。

　　時代在發展，她們得迎頭而上，才不會成為被時代裹挾著被動前進的可憐人。

　　晚飯的時候，江秋實把自己的這個打算跟父母說了。

　　肖金鳳放下碗筷，轉頭問江流吃完了沒有。

　　江流看著還剩三分之一米飯的碗，又看了看沒有表情的肖金鳳，默默放下筷子：“噎著了，我歇會再吃。”

　　肖金鳳二話不說地就把桌子給收了。

　　江秋實心里發毛。

　　 這是肖老師生氣的征兆，她緊張又無措地伸手戳了戳他爸。

　　江流眨著眼睛終于想明白剛剛江秋實說的是什么意思，也出乎江七一的意料，第一個反對的是江流。

　　“江秋實。”江流沒什么大志向，小時候張桂芳逼著他讀書，他讀不進去就去學電工。他不求大富大貴，老實本分的干著自己的活。當年有進供電所的機會，被人搶走了他也無所謂，他知道自己就這么點本事。

　　在職校被校長強拉著兼了一個體育老師，他誠惶誠恐了很久才適應了這個工作，那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了。因為知道自己是什么的人，從小到大他沒有要求江秋實要做一個什么樣的人，包括肖老師，肖老師雖然嚴肅，但是如果理由成立能說服她，肖老師也不能強求。

　　江秋實的事情一向都是她自己做主的，也跟江流一樣，身上貼著穩妥的標簽。

　　可如今建設江莊。江流不愿意。

　　“江莊有江川。你能做什么呢？”江流不明白建設江莊跟江秋實有什么必然聯系，“研究生？可你讀的是英語專業嗎，你怎么建設江莊。”

　　“秋秋啊，這建設江莊，可不是你雕根木頭，繡個花那么簡單。”

　　“爸爸不圖你掙大錢，也不需要你給我掙面子，咱們農村人，就圖個踏踏實實的。”

　　“咱現在工作不好嗎？穩穩當當的，為什么要去折騰呢？”

　　“你多大啊？你江川叔這么多年都弄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你掂量掂量自己，咱沒有那么本事啊。”

　　“秋秋，我不是老頑固，七一說網紅什么我不知道。可網上的，我知道一點，是要被人罵的，我的姑娘為什么要被人罵呢？”

　　江七一聽著小爺爺的話，越聽越不對勁：“小爺爺，我們不能因為被人罵就不做這件事。就像吃飯會咽就不吃飯了吧？”

　　江流斥責江七一，心里對江七一也難免有些怨恨，不愧是張玲的孩子，就會搞事情：“你要做你去做，不要鼓動你姑姑。你姑姑工作好好的，你鼓動你姑姑干什么？做什么網紅？那是那么容易的啊。”

　　江七一鼓著腮幫，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什么。江流說的對，她拉江秋實下水，后續會怎么樣，她的確不知道，要是不成功，她的確毀了江秋實的前程。

　　江流更生氣了，站起來就要去找江建設：“鐵叔也真實的，這不是難為孩子嗎？咱浦江那么多領導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么要求我們秋秋來扛。”

　　“肖老師，你給江秋實收拾行李，明天讓她去江城，孩子好好的工作，他們怎么好意思呢。”

　　江秋實預料到江流會反對，因為她們父女一脈相承，只求安穩，不想承擔挑戰與責任。她拉著他坐下來：“爸，你聽我說。”

　　肖金鳳已經收拾好回來，示意江流坐下后，點了點頭：“說吧，詳細說說你的計劃。”

　　江七一掏出計劃書就往肖金鳳面前放。

　　肖金鳳看都沒看直接把計劃書推到一旁，她對江七一扯了一個笑容：“七一，你不要怪小奶奶。對你的計劃，我沒有信任的理由，你的保證，也沒有過往事實讓我得以參考。”

　　江七一在桌子下的腿抖了又抖，肖老師剛剛那個笑，實在太可怕了，讓她想起她高三時的教導主任了，似笑非笑的，明晃晃地告訴你，“我抓住你的把柄了，她想逃”！

　　她心驚膽顫地偷瞄江秋實，對方一臉平靜，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

　　果然她姑永遠是她姑，學霸從來不怕老師。

　　江七一覺得有必要給她姑撐場面，江流說的不錯，都是她起頭霍霍的。她給自己打了打氣：“小奶奶，這件事是我起頭的。您不要看我沒上過班，可我做過了相惜調查……”

　　沒有人給反應。

　　江七一有點尷尬，她繼續抬高了聲音，心里也不停地安慰自己，我有理，所有我不怕。

　　“建設江莊，從眼前來看，你們也許覺得是天方夜談，但時間會證明，我們今天關于江莊未來的設定，是非常正確的。”

　　“新的時代，新的方法，帶動江莊發展，提供就業職位，讓勞動力回歸。”

　　江秋實掃了一眼眼珠向上，一直盯著天花板的江七一，這個侄女，恩，挺有膽的。

　　她再不開口，她怕這孩子估計都要開始背馬哲了。

　　“爸，媽。我這不是一個沖動的決定。”

　　“七一的計劃只是一個方向，有操作的可能性。第二，這段時間我了解了一些新聞，國家也推廣互聯網+的新型農村建設，江莊這個未經信息加工的原生態農村，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第三，我是江莊人，我也希望用我所學、我所能回饋江莊。”

　　江七一眨眼，這跟她所說的意義不是差不多嗎？但，怎么就覺得江秋實的話比她可信呢？

　　“再有，也就是我的職業規劃問題。”

　　說到這里，江七一才發現肖金鳳得的情緒有了些許波動。好吧，是她理想化了，比她這個喊口號的計劃書，肖金鳳更希望的是江秋實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而不是腦子一熱浪費時間。

　　她大概明白江秋實那個細化計劃的習慣是從哪里來的。這世上做計劃最詳實的就是教師。

　　肖金鳳跟江流的想法一樣又不一樣。一樣的是希望江秋實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就像她的父母要求她一樣，做個老師，不要太累，一生安穩。

　　江七一這個網紅計劃，一聽就很荒謬，還要去拍視頻賣手藝，怎么想都覺得不靠譜。現在的江秋實工作穩定，肖金鳳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不靠譜。

　　但她跟江流不一樣的地方是，她不了解一個東西就不會去否認一個東西。江流的安穩其實就是拒絕接受新鮮事物，他第一想法就是失敗了怎么辦，他承受不了這個失敗的后果，所以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去做。

　　江秋實有想法，只要有依據能夠說服她，她不會阻擋江秋實。就像江秋實學了那么多手藝，那是她可以保證不耽誤學習的前提下。

　　別人只看到江秋實花了很多時間在亂七八糟的事情上，可回到家后，從來都是按照自己制定的學習計劃一步步的走過來的。

　　而最后的結果也告訴肖金鳳，江秋實有實現自己承諾的能力，她沒有荒廢自己。她瞥了一眼干瞪眼的江流：“這一次，我跟你爸，同樣想要聽聽你具體的計劃，而不是有可能、有希望。”

　　她不希望江秋實一時興起，也不希望她辜負自己。即便她明白這不是江秋實遲來的叛逆期。

　　“我沒什么野心，目前的工作對而言，雖然也有不開心，但總體來說我覺得應該算是還不錯。”江秋實慢慢剖析，“沒有七一這個提議，我想到四十、五十，我應該還是現在這樣的狀態。我今年二十六歲，我想在三十歲之前先拐個彎，多做一些嘗試，如果不行，憑我的能力也可以再次回到現在的軌道上。”

　　“江七一的想法是把我打造成網紅，但這個格局太小了。也許我可以成為江莊的一個引路人或者代言人，但我希望應該把網紅定義在江莊身上。新時代，尤其是網絡時代，這個機會是有的。”

　　“我看了我們省的農業網，很多地方已經發展起電商，但是他們的代言人不是人，而是物品，像橙子、菌菇、臘肉等都可以成為一個地方的代言物。長春在2000就舉辦了農業博覽會，目前很多省市也早就跟上了潮流，全國各地出現了很多電商，他們通過賣貨帶活了一個村的發展。”

　　“我自然不是要去搬人家的套路，這是互聯網經濟的一個紅利。”

　　“我想跟川叔商量一下，走出去，到這些村去參觀學習，再看看能不能帶進我們江莊的特色。”

　　“等取經回來后，我會出一個能達到預期效果百分之八十的計劃書，讓全村人投票，如過通過率打不到百分之百，進行修改。直到兩個指標達成，才真正開始推進這個項目。”

　　江秋實抿了抿嘴：“也不是無休止的嘗試，最多兩次。如果兩次達不到，我放棄這個計劃，也算是我為江莊盡力了。”

　　她對上擔憂不止的江流：“其實這個過程也很快，不會超過三年，就當我調整一下工作作狀態了。”

　　“爸，你養我三個月，還是有這個存款的吧？”

　　“這個錢不用江流掏，我掏！”

　　江沛扶著江建設走了進來，江川摸著鼻子走在后面，一臉的訕笑。這個計劃，江秋實跟他聊了幾句，他是真不好意思面對江流夫妻。

　　他們這是逼著江秋實辭職啊。雖然江秋實說是對自己現在的工作不是很滿意，人不可能一輩子就一份工作。

　　可他還是心虛。

　　江建設更是心虛，江秋實好好的工作，的確是因為他的自私給攪和了。他對不起江秋實，對不起江流一家。

　　江流卻是脫口而出：“我的女兒我自己養。”

　　“鐵叔，這是江秋實的決定，她說服了我，所以我支持她的決定。”肖金鳳看到了江秋實的決心。

　　她了解江秋實。

　　江秋實從小就倔，但凡她做了的決定，除非她自己放棄，否則那是一頭撞進南墻。

　　江川忙保證：“肖老師，你放心，如果計劃不成功，我絕對不會拖著秋秋不放。不用你們說，我親自把秋秋送到江城，直到她找到新工作我再回來。”

　　肖金鳳輕輕搖了搖頭：“江川，我不需你的保證，我相信江秋實的人品。”

　　江沛都不忍看江川的臉。肖老師這是內涵他爸沒人品嗎？大概不是吧。

　　江川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肖老師戳人的能力一點不比江祥林差啊，不是他沒人品，而是他的過往事實不夠資格給江秋實擔保啊。

　　村里人說的對，這江莊辦事最穩的就是江流家，包括江流，雖然他遇大事不夠穩重，但總能辦好的。江七一長長嘆了一口氣，她看出了自己與江秋實之間的差距，但同時也咬了咬牙，有一天她也能趕上江秋實，成為一個讓人信任的穩妥人。

　　看著眼前的眾人，她渾身充滿了斗志，未來已經在她面前展開了新的畫卷，雖然不知道會經歷什么，一定會有彩虹。她拍著腦袋：“我決定了，三個月后，不管結果如何，我讓我爸買兩百響的禮花，讓它照亮我們江莊的每一塊土地。”

　　江沛在一旁插嘴：“我們江村長也自掏腰包買一個，要成雙的。”

　　江川點頭：“必須買。”

　　江七一想著那個場景，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來。

　　從江秋實走上熱搜后發生的一切都像一場夢，可夢是五顏六色的，也是甜甜的。她忽然拍了下腦袋，想起自己忘了許久的一件事：“對了，最近有個外國人不停地給我發私信，說想要來村里拍姑姑的這些傳統手工藝的過程呢。”

　　江秋實：“我怎么不知道？”

　　江七一心虛的呵呵：“我自封你經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