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劉大旗辭別胡師父、胡師娘,趕往三劉村。羅杰和大師兄前一晚已話別各自歸家。緊趕慢趕,回到木材廠天將黑。
劉民兵一守兩個月,眼看小年已過,劉大旗還沒回轉。既惦記家里活計,又擔心大旗出什么意外。正忐忑之際,劉大旗風一般出現,劉民兵方才心安。
劉大旗張羅停當,二人簡單吃口飯,劉民兵即刻回家。這兩個月木材廠沒出任何事一切安好。劉大旗周身疲憊,鎖好鐵門埋頭就睡。
天剛亮,劉大旗全廠巡視一圈。門口紅旗依舊飄揚,木材木堆一根不少。地里僅剩幾顆卷心大白菜。一小片胡蘿卜還透出青枝綠葉,兩畦韭菜發芽還早。劉大旗猜測胡蘿卜和韭菜,肯定是劉民兵幫他新種的。
劉大旗洗漱完畢,拿出兩瓶酒裝進黃挎包,想想又塞進一本數學書。他準備趁早報告許叔叔他回來了,順便把酒送過去。路過場部時進門看看,場部只有一個人在值班。他想許叔叔這會兒可能還在學校宿舍,許叔叔自從結婚后就一直住在學校。他繼續往前走,徑直來到教師宿舍。
許叔叔就住在他爹從前住過的房間。這屋是兩間通連,專門留給校長住的宿舍。許叔叔現在還兼任駝峰山中心學校代理校長之職。
“常老師,許叔叔在家吧?”劉大旗一眼看見許叔叔愛人,趙眼鏡叔叔夫人介紹來的那位常老師,后來跟許叔叔結了婚,正抱著小孩子在門口晃悠,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
“大旗來了!快進屋。你許叔叔在里面吃飯。”常老師輕聲說道。
“大旗快進來!吃飯了沒有?再陪你妹妹吃一口。”許叔叔放下筷子起來開門,指著一個正在吃飯的女孩。女孩也站起來,頭上兩只羊角辮一跳一跳。“大旗,來猜猜,你看誰來了?還記得不?有沒有印象?剛才還說到你呢!”
“許叔叔,誰呀?”劉大旗仔細端詳,心里咯噔一下!“喲!是趙叔叔家的趙美麗妹妹吧?長這么大了?越長越漂亮了!”
“對呀!女大十八變。美麗個子高挑像他爸,大眼睛像她媽,天生一張瓜子臉,標準的美人胚子。”常老師進里屋放下熟睡的孩子,關好門接過話茬。
聽劉大旗和常姨接連贊美她,趙美麗心里樂滋滋的,莞爾一笑并未搭話。
“許叔叔,美麗妹妹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劉大旗又看一眼趙美麗,不敢直視她的大眼睛,對著許叔叔說。
“還說呢!等你好幾天了。今天再不回,美麗明天就走了。”常老師語氣半真半假、似怪不怪,帶著一絲責備,夾著一絲愛憐。
“常老師,真對不起!我向美麗妹妹誠懇道歉!”劉大旗說著低下頭。
“這還差不多。有點誠意嘛。”常老師笑笑。
“常姨!誰說人家要等了?我這不是受爸媽命令,代他們來看看你和許叔叔的孩子嗎?大旗哥是好久沒見過了。大旗哥,怎么樣還好吧?”趙美麗眼神流轉,嬌態難掩,美麗的大眼睛看看常姨、看看許叔叔、看看劉大旗。
“好,你們說完了吧?我的飯吃好了,你們趕緊吃飯。大旗,出門兩個月干得怎么樣?”許前進始終不忘關心的,還是劉大旗有沒有什么新進展。
“許叔叔,情況還好。趕了幾個活路。有住家老百姓的,還有隔壁紅星公社的派單。掙了個過年份。我幫您帶了兩瓶好酒。您看看?”劉大旗一邊回許叔叔問話,一邊放下挎包拿出酒和書。把走村串鄉的經過簡單說一遍。許前進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聽。趙美麗也豎起耳朵好像很感興趣。
“你這孩子!不知道你許叔叔從不喝酒吧?這么客氣干啥。”常老師知道劉大旗一個人在外闖蕩不容易,許前進常常感慨不已又愛莫能助。
“也是孩子一片心意。大旗,聽常姨話,以后不要破費了。你在外掙點錢多不容易。對了,你書看得怎樣?”許前進安慰劉大旗說。
“全看完了,基本上懂。”劉大旗回答。許前進贊許地點點頭。
“常姨,大旗哥送的酒許叔叔不喝,等小弟弟過周歲時請老師們喝唄。到時候免得再買呀。”趙美麗提出一個中肯的建議。
“懂得真不少!跟你爸學的吧?”常姨對趙美麗偏愛有加。
“我爸才不喝酒呢!”趙美麗嘟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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