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謝花溪在愛情險生效期的這天失蹤了。
莫非是東海保險公司不想支付這筆費用,所以把謝花溪綁走了,用某種手段逼迫謝花溪離開他?因為如果他們分手的話,愛情就解散了,愛情保險也就不用給錢了。
但是東海保險這么大的公司,至于為了區(qū)區(qū)一萬多塊錢興師動眾么?
購買愛情保險的情侶不在少數(shù),但是愛情能夠撐過三年的屈指可數(shù)。東海保險公司早已經(jīng)賺翻了,這一萬多塊錢對偌大的東海保險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如果東海為了拒絕給錢而采用種種齷齪手段,對他們公司的企業(yè)形象會造成巨大損害,得不償失。
安太平慢慢否定了這個想法,但是很快生出一個新的想法:謝花溪的父母反對他們倆的的婚事,如果他們和保險公司合作,一起阻止謝花溪和自己在一起,成功率就會大大增加。謝花溪父母本身的家長權(quán)威,對女兒的了解,加上保險公司諸多人才的出謀劃策,真的是天作之合。他們雙方聯(lián)手摧毀謝花溪和自己的愛情,謝花溪的父母和保險公司都滿意。
果真如此的話,那謝花溪就不是失蹤了,而是被謝花溪的父母藏起來了。
但是謝花溪的父母聽說謝花溪失蹤后的震驚和緊張神色又不像是裝出來的。謝花溪會去哪兒了呢?
他和謝花溪的父母一起去報警。
失蹤時間已經(jīng)過了二十四小時,警方受理了這個案件。謝花溪的父母便焦急地回家等消息。
安太平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越想越覺得可能跟東海保險有關(guān)系。他在東海保險公司待了兩三個月了,知道這家公司人才輩出,臥虎藏龍,什么醫(yī)學(xué)專家、金融專家、法務(wù)專家、情感專家、數(shù)不勝數(shù)。他估計是沾了董事長福東海的光才得以加入這家公司。
和其他保險公司一樣,東海保險的保險業(yè)務(wù)分為人傷險和財產(chǎn)險兩大類。
雖然是保險公司,但是東海保險也有大量的金融業(yè)務(wù)。客戶投保的的錢都是用來做投資做金融去了。保險公司主要是通過這個賺錢,并不是通過客戶投保的保費賺錢。當(dāng)然了,這也是賺錢的一個渠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別的業(yè)務(wù)種類,那就是特種險,比如之前堂弟購買的悔捐險,他和謝花溪購買的愛情險,等等。無論是投保還是后期的理賠都是獨立的,專門由特種險部門來負責(zé),和其他部門基本沒多少來往,如同一個獨立的王國。
特種險部門的辦公樓單獨設(shè)立在大廈的頂樓,安太平很難見到特種險部門的人。距離產(chǎn)生幻想,他因此覺得特種險的人都很神秘。如今謝花溪失蹤了,可能和特種險有關(guān),他對這個部門的人便有了更多的猜忌和想象。
土星環(huán)師兄盧俊的愛情險也會到生效期了。安太平打算去找盧俊問問,看看盧俊什么時候去領(lǐng)證、去公司理賠,說不定能瞧出一些端倪出來。
教師節(jié)這天,他按照往常一樣正常下班,前往學(xué)校的實驗室大樓。連日來他都沒心思上班,總是惦記著謝花溪。
走進校門,靠近實驗室大樓的時候,他遠遠看見一堆人圍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熱鬧。他也沒心情看熱鬧,估計是有人中暑了。江城是著名的火爐城市,9月還是炎炎盛夏的季節(jié)。母雞下蛋,十分鐘之后雞蛋就能熟透。
路過圍觀人群,他無意中看到了盧俊的女朋友宋燕。宋燕也是謝花溪本科時代的室友。安太平早早地跟謝花溪談戀愛了,對她們寢室的人自然熟悉。
他準備跟宋燕打個招呼,卻發(fā)現(xiàn)宋燕滿臉驚慌與恐懼,怔怔地望著地面發(fā)呆,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宋燕!”
他喊了一聲。
宋燕沒有理會。
出于好奇,也處于關(guān)心,他擠到宋燕身邊想問候一番。剛剛奮力擠過去,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了。
他看到了宋燕在看什么,看到了圍觀的人在圍觀什么。
地上躺著一具扭曲的尸體,血漿四溢,腦漿迸裂。
那是盧俊。
安太平眼前一黑,退后兩步打了個趔趄。
心悸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半天不跳動,然后突然跳一下,緊接著連續(xù)特別有力地跳動。
難受極了。
好半晌他才緩過神來,扯著嗓子吼道:“打120啊!”
宋燕低聲說:“打了,醫(yī)生說馬上來。但是他的心跳已經(jīng)停了,瞳孔也已經(jīng)擴散了。沒用了,沒了,人沒了。”
安太平焦急地問:“怎么突然這樣子了啊?”
宋燕瞬間哭得淚流滿面:“我也不知道,我去食堂打飯,他就跳下來了。”說完嗚嗚哭泣。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謝花溪實驗室的富二代師兄也在。師兄看到了安太平和宋燕,擠了過去,啞聲說:“肯定是被老楊逼死的!”
安太平見宋燕沉浸在悲痛之中不可自拔。,便問道:“啥意思?”
師兄說:“誰不知道盧俊一直被老楊壓迫,干著干那,當(dāng)一個奴隸似的。盧俊也是老實,平常也不敢反抗。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
“死亡”兩個字沒有說出來。
圍觀者當(dāng)中也有人說:“是啊,倒了霉才考老楊的研究生。”
“那就是個母夜叉。”
“我要是盧俊,早就跳了。”
“人善被人欺!如果是我,我早就懟死她了!”
看來眾人說的老楊就是謝花溪的碩士生導(dǎo)師楊慧。
眾人議論紛紛,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議論聲把宋燕的哭聲都給蓋過去了。
安太平和盧俊算不上太熟,點贊之交而已。此時看到盧俊的死,只有震驚,沒有傷心。
突然,大家的議論都停止了。
原來是楊慧過來了。
“看什么看什么?都沒事干嗎?”楊慧推開人群。
她看到摔在地上的尸體后立刻嚇得面無人色,沖到一旁嘔吐起來。
救護車終于來了。
……
盧俊從十幾層高的實驗室大樓跳下來,砸到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當(dāng)場死亡。盧俊的父親來到醫(yī)院,哭得撕心裂肺。在場的盧俊的同學(xué),聞?wù)吣恍乃帷?br>
第二天在公司的辦公室里,安太平想著盧俊的死亡,心悸的感覺再度襲來。
因為他聯(lián)想到了謝花溪的失蹤。
他和謝花溪買了愛情保險,盧俊和宋燕也買了愛情保險,現(xiàn)在都到了生效期。謝花溪卻失蹤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盧俊居然跳樓自殺了!兩者都跟愛情保險有關(guān)。
但是東海保險會為了不給錢而去殺人?
不可能!
那盧俊真的是自殺么?真的是因為受到導(dǎo)師楊慧的奴役壓迫而想不開?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
來電和工作無關(guān),他就跑出去,來到走廊接聽。原來是謝爸爸打來的,問他有沒有看到謝花溪。
他如實回答說沒有。
謝爸爸長長嘆氣,然后關(guān)掉電話。
他準備回辦公室,余光瞥見了電梯門開了。電梯里站著面無表情的盧俊爸爸。
盧俊和他爸爸長得很像,之前盧俊爸爸也來過實驗室好幾回,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安太平不由得琢磨,盧俊爸爸到保險公司來干什么?難道是給孩子買了人身意外險?如果是購買了人身意外險,但是當(dāng)事人是自殺的,那么保險公司是不賠錢的。許多人就會因此跟保險公司扯皮。
但是盧俊爸爸情緒一點都不激動,完全不是扯皮的人。真正為錢扯皮的人的嘴臉,安太平也見過不少。前幾天高速路靠近村莊的入口撞死了一個人,死者家屬和司機達不成賠償和解,雙方扯皮拉筋。保險公司的人前去調(diào)節(jié),被死者家屬痛毆了一頓。當(dāng)?shù)嘏沙鏊鶃碚{(diào)節(jié),死者也不不搭理,喊了一堆人跪在高速路上的尸體旁邊,要求巨額賠償,不然誰都不想好過。在那些人眼里,死人的最大價值就是能夠給活人爭取經(jīng)濟利益。
難道盧俊爸爸也是這種人?
不太像。
安太平盯著電梯。
電梯上行,一直到了最頂層才停。
那里是特種險部門的辦公樓層。
看來是盧俊爸爸買了某種特種險,前來理賠了。東海保險公司的特種險包羅萬象,什么樣的險種都有。只不過因為保密,很多東西安太平都接觸不到。
安太平想打聽打聽盧俊爸爸的事情,但是同事們似乎都不知道。
他以為盧俊爸爸回去學(xué)校討要個說法,起碼要去找到楊慧問個明白,但是盧俊爸爸沒有去。盧俊老實,盧俊的爸爸更老實。不過盧俊還有個親姐姐。這個姐姐可不是任人宰割的。
在盧俊出事的第三天中午,微博上突然到處都在轉(zhuǎn)發(fā)一則帖子:無良導(dǎo)師逼死我的研究生弟弟。
安太平點擊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是盧俊的姐姐寫的,說的和富二代師兄差不多,但是貼了非常多的證據(jù)和細節(jié),比如盧俊和楊慧的聊天截圖,短信通話記錄,盧俊和姐姐聊天時的吐槽等等。一切證據(jù)都指向楊慧確實是個混賬導(dǎo)師,把手下的研究生當(dāng)做黑奴一般壓迫。
這篇帖子得到了大量轉(zhuǎn)發(fā)和評論,轉(zhuǎn)發(fā)量迅速破了五萬。
有的媒體也開始涉足此事。
然而到了晚上,盧俊的姐姐卻刪了此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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