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太好吧,沒有父母的祝福,總覺得少點東西。”安太平說。
“我爹媽不同意,你就不結婚了?”謝花溪一屁股坐在床上,焦躁地摔著電視遙控器泄憤。
“肯定不是啊。”安太平的的心情也很沉重。
“那廢什么話!”謝花溪生氣地說:“過兩個星期,再跟我回一趟家。”
“嗯,好……”
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安太平剛入職一個月,分到的工作任務不是很多,每天定時定點上下班,和以前風里來雨里去居無定所的工作環境不可同日而語。這種舒坦的工作氛圍讓他一點點不習慣,但很快享受這種狀態了。
回校之后,他見謝花溪心情不好,自己的情緒也不妙,就自己找點樂子。他打電話,找以前藥企的領導吃飯。
領導聽說他在保險公司上班后,說話稍微有點不自然。
他連忙說自己不是銷售崗位,而是理賠的崗位。估計領導以為他是來找他推銷保險產品的,下意識地生出抵制情緒。
領導的笑容立即變得豪爽了一些,答應了他的邀請。兩人約在以前辦公室附近的飯館。
安太平平常不喝酒,但是知道領導喜歡喝兩口,就叫了兩瓶啤酒。兩人說著說著,就聊起了工作問題。
領導仰頭喝干了一杯子啤酒,說:“現在醫藥銷售這行也不好干,政策天天變。以你的個性,也的確不適合干這行。以往我是擔心打擊你的的積極性,就一直沒提這茬。現在無所謂了。你去搞保險理賠倒也不錯。對了,你可別怪我啊!任何一家的藥企都不會用你的。”
安太平也喝了一瓶,說:“我怎么會怪你呢,反而覺得有些慚愧,給公司造成了損失。”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喝酒喝酒。”
喝完酒回來,安太平醉醺醺的,但是心情變得好多了。
謝花溪做完試驗回家,脾氣還是很差,不停地數落著安太平。以前沒有住在一起的時候,謝花溪雖然也會抱怨,但是晚上各回各家,眼不見為凈,應該是耳不聽為靜。如今天天住在一起,這數落就變得沒完沒了。
安太平借著酒勁兒問:“你老爸老媽對我究竟是啥態度啊?”
“啥態度?啥態度都沒有。不說贊成也不說反對。但是那樣子就是反對了。煩死了!下午跟我媽打電話,又吵了一頓。”
“消消氣,有事兒慢慢商量。”
“商量個屁,我媽最擅長的就是拖,拖得你沒脾氣,拖得你沒商量。我媽說什么誰家的閨女嫁了個有錢人,誰嫁了個大老板。真是氣死了,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啊!”
安太平聽到“錢”就變得沒脾氣了。
謝花溪依舊抱怨個不停。
……
安太平覺得當務之急是和謝花溪建立統一戰線,槍口一致對外,一起征服謝花溪的父母。因此下班后就往實驗室跑。他每天下午五點半下班,謝花溪的試驗經常要做到十點多。
這天,實驗室里只有謝花溪、安太平和土星環師兄盧俊。
謝花溪再次跟父母吵架,這次吵得非常激烈,以至于哭了。哭完了又沉默著操作著離心機做實驗。
安太平故意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問土星環師兄盧俊:“你征服了你老丈人和丈母娘沒?什么時候去保險公司拿錢?你們的愛情保險滿三年了吧?”
“滿了。”
盧俊的白大褂上都是各種實驗試劑濺上去的斑點,五顏六色,燦爛繽紛。他也愁眉苦臉,說:“她爹媽倒是挺積極,巴不得讓我們早點結婚。”
安太平羨慕至極,說:“那多好啊!你還在愁啥?”
盧俊看了看左右,把實驗室的門關上,說:“老板不同意啊!”
他和謝花溪同一個老板,都是安太平的三嬸,大名叫楊慧。
安太平問:“你結不結婚,跟她有什么相干?”他跟楊慧毫無親情瓜葛,發生那么多事情后,再也不會喊三嬸了,要么是“她”,要么是跟盧俊一起喊“老楊”。
盧俊非常無奈,說:“你是不知道,老楊這個人是個死變態,控制欲非常強。要求什么都要聽她的,不然就各種擺臉色穿小鞋。現在我除了自己的畢業課題之外,也在給她搞項目。我要是結婚了,肯定有一部分精力要分到家庭生活中。老楊不擔心結婚會影響我的畢業,只擔心影響她的項目。其實,她巴不得我不結婚,也不畢業,一直待在手下給她打工,當免費勞動力,很多跟學校無關的事情她也讓我去做,煩不勝煩。唉,我很怕她。她不同意,我還真結不了婚。課題啊,發文章,獎學金啊,都把握在她手里。”
謝花溪被盧俊的話吸引了,說:“原來你過得這么慘啊!你懟她撒,不是你的活兒,你就不干。”
“沒那么簡單。”盧俊唉聲嘆氣,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安太平對這句話深有同感。
他也不敢嘲笑盧俊不敢抗爭。在某些壓力面前,別說抬頭,就連站直了身體膝蓋別跪下去都很困難。
這樣一來,三個人倒是成了難兄難弟。
……
謝花溪跟家里抗爭了許久,關系變得越來越降僵。
安太平問要不要讓他老媽出馬,畢竟他老媽比他多活了二十多年,人情世故等社會經驗要比他豐富得多。
謝花溪表示拒絕,說那樣一來,只會讓雙方的關系越來越僵。
“實在不行了,我就去偷戶口本。”謝花溪又冒出這句話。
這次安太平沒有反對。
生米煮成熟飯的,在很多時候都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這個周末,我回家一趟,趁機把戶口偷出來,過了9月9號就滿三年了。咱們9月10號去領證,憑著結婚證去你們東海保險領取一萬多塊的愛情基金。把這些錢包成一個紅包,直接砸在我爸的臉上,看他有什么話說。”謝花溪撅著嘴巴說。
“哈哈,不錯不錯。”安太平突然覺得謝花溪很可愛。
很快到了周末,謝花溪真的回家偷戶口本。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父母看了很多電視劇,偷戶口本是常見的橋段,他們早已爛熟于心,于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把戶口本藏得緊緊的。
謝花溪空手而歸。
安太平倒是不急,打算慢慢等,說不定哪天就突然打動了未來的岳父岳母。
謝花溪卻說:“不能等啊。我爸媽已經在給我物色相親對象了,暗示我甩了你去相親。”
“啊?”安太平嚇了一跳。“直接說了么?”
“沒有。他們都是老油條了,知道直接說的話,只會讓我反抗,所以先一步一步地打預防針,想溫水煮青蛙煮死我。”
“可怕。怎么辦?再去一趟你們家么?”
“只能這樣了。”
距離上次見家長已經兩個星期過去了,他第二次過去。
這次他特地做了發新發型,掏出一大半的工資買了許多禮品,還特地叫了一輛網約車,免得擠公交車擠得滿頭大汗狼狽異常。
但是依舊坐冷板凳。
謝花溪的父母依舊很禮貌,但是也很冷淡。
安太平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出于知識分子特有的生疏和距離。謝花溪的老爸以前是中學的生物老師,已經退休了,在家養花養鳥讀書看報。老媽是機關單位的小干部,這輩子升遷無望,但是愛崗敬業,依舊堅持在工作崗位上。
在謝花溪家,他收獲了滿滿的尷尬。
謝花溪有個姐姐,遠嫁外地,平時難得回來。房子里有四個人,卻異常冷清。
晚上還是睡賓館。
安太平以為三叔三嬸那樣的笑里藏刀不好對付,現在發現謝花溪父母這樣的綿里藏針更加難以抵擋。
他跟老媽打電話,匯報見家長的經歷。
老媽跟他同樣的想法,表示想過來找找未來的親家,當面鑼對面鼓,把事情說清楚。
安太平表示再跟謝花溪商量商量。
次日醒來,他給謝花溪發信息卻半天沒回復,打電話也沒人接。他來到謝花溪家中詢問,謝爸爸表示謝花溪一大早就回學校去了。
“這么早?”安踏平很詫異。
“這個死丫頭,招呼都不打,天沒亮就出門了。真是氣死我了。她這個脾氣,一般人都捏不住啊!”謝爸爸感嘆到。
他覺得似乎有意外要發生,心跳都變得不規律了。
這種感覺好像叫心悸。
“謝花溪怎么突然走了呢?電話也不接?為什么要避著我?”
“難道她屈服了?要去找新的對象?”
帶著滿腔疑惑,他坐三小時車回學校。
實驗室也沒看到謝花溪。盧俊等人都說沒看到謝花溪。
奇怪,能去哪兒呢?
他又聯系謝花溪平常的朋友,都沒見到謝花溪。
謝花溪好像是失蹤了。
他想聯系謝爸爸謝媽媽,但是沒有他們的號碼,只好坐公交車去謝家說明情況。
謝爸爸倒是淡定:“她跟她媽吵了一架,估計氣得離家出走了。”
“是么?”
他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兩天過去了,謝花溪依舊不見蹤影。
他意識到,謝花溪失蹤了。
而這天是9月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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