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平打聽到盧俊一共姐弟三人。老大是姐姐,叫盧英,已經嫁人了。老二是盧俊。老三是盧俊的雙胞胎弟弟盧杰。
盧俊和盧杰雖然是雙胞胎,但是長得不是一模一樣,區別比較大。盧家子女都很有出息,三個人都是碩士研究生,盧英已經畢業,盧俊和盧杰還在讀書。盧俊的爸爸也不過是一般的工薪階層,能培養出三個碩士可見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可是誰會想到二兒子盧俊會縱身一躍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在福東海贈送的單身公寓里,安太平用手機打開盧英的微博,發現盧英把之前所有的微博都刪了個一干二凈,什么都看不見了,那篇質疑導師楊慧逼死人的微博帖子自然也尸骨無存。
安太平猜測楊慧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得不刪帖。這壓力肯定是來自楊慧。
在聽過了見過了那么多類似的說法后,他也覺得是楊慧逼死了盧俊。連結婚這種人生大事,楊慧還要橫插一腳,并且盧俊還對她言聽計從,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心思。其他事情上受到的壓迫不言而喻。
那么,謝花溪的失蹤會不會也跟楊慧有關?
楊慧捏著盧俊玩,讓盧俊淪為苦力,一直給自己做私人的項目,會不會同樣地壓迫謝花溪?謝花溪也要結婚了,楊慧有沒有也橫插一腳?反正他沒聽謝花溪說過。但是謝花溪畢業后性格變化非常大,以前無所不談,現在談話有所保留,或許是謝花溪沒有說出來而已。
謝花溪和盧俊同時出事,應該不是巧合。想找到謝花溪,從盧俊跳樓這件事請上說不定能找出一些端倪出來。
他沒有盧英的聯系方式,只能給盧英發微博私信,問她遭遇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沒有回。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有人登陸了盧英的微博,把所有的微博都刪掉,免得事情進一步發酵。如今微博的輿論力量非常強大,任何人都不敢小覷。許多大人物就是因為群眾在微博上的的舉報而落馬。
盧俊的死涉及到導師的聲譽,更涉及到學校的形象,學校不得不重視。
安太平沒有別的消息渠道,只好聯系謝花溪的富二代師兄。自從那次打架之后,他和師兄似乎真的不打不相識,關系變得親密了一些。他給師兄發微信:“盧俊的事兒,你們實驗室咋說啊?”
片刻后,師兄回復了短信,說:“咋說?不讓說唄。說現在是關鍵時刻,任何人都不要對盧俊的事兒發表任何看法,不然后果自負。嘿嘿,紙蓋不住火,學校越是這么搞,越是做賊心虛。盧俊活生生一條人命,他們只想著推卸責任。”
安太平剛要打字,卻見師兄撤回了這條消息。
師兄又說:“哈哈,你看見了就行,別截圖流出去了。這次涉及到的人很多,你我都得罪不起。你也不是盧俊的親朋好友,不要陷得太深好。”過了幾秒鐘,師兄把這段話也撤回了。
安太平更加奇怪。盧俊的跳樓會涉及到哪些大人物?師兄這樣無法無天的刺頭都要三緘其口。他只知道楊慧和三叔有一些能量,難道有比他們能量更強的人也涉及到盧俊的自殺?
他給師兄發信息,說:“本來我跟盧俊不太熟,不想管他的事,但是謝花溪跟他同時出事,我不得不懷疑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
“你家小謝的事情我不清楚,反正盧俊肯定是被人逼死的。他那么老實,聽說老楊半夜想吃宵夜了都讓盧俊去買,盧俊都乖乖地去買,你說氣不氣人?嘿嘿,虧得盧俊還能忍三年,我一天都忍不下去。現在他姐姐到處發帖,牽扯到了很多人。她扛不住的。如果她見好就收,估計老楊他們會賠點錢了事。如果繼續把事情鬧大,那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他姐姐已經把帖子刪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你看他爸爸取名字多有先見之明,盧英盧俊盧杰,他們是俊杰,肯定識時務。”
“這些事情我們就管不了了。我想問問,老楊有沒有奴役謝花溪?”
“那沒有。你家小謝脾氣很暴,一般人不敢輕易使喚她。”
安太平想起謝爸爸用過同樣的話評價謝花溪。他又問:“之前謝花溪在實驗室里有什么特別的舉動么?”
“特別的舉動?就是跟她家里人吵架,其他的沒有了。”師兄又補充道:“不管外面如何,老楊還是在正常工作,基本沒受到什么影響。”
“唉……他們一家人,謝謝你。”
兩個人對話結束。
謝花溪,你去哪兒呢?
安太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
第二天,安太平在公司上班,又看到了盧俊的爸爸來公司,直接前往最頂樓的特種險部門。安太平問周遭的同事,有沒有了解盧爸爸和特種險的。
大家都搖頭。
安太平對特種險部門更加好奇了。
當初他和謝花溪在網上購買的愛情險,打算保險生效后去東海保險的辦事窗口去領取獎金。不知道那個受理特種險的是哪個窗口。
如果他加入到特種險部門,應該能接觸到一些秘密,說不定能打聽到謝花溪和盧俊的具體情況。聽說特種險部門對員工的要求非常高,這個“高”不是體現在學歷高文憑高,而是體現在對社會新聞的敏感度高。這個要求不像是應聘保險業務,倒像是應聘新聞業務。
沒聽說東海保險也在涉足新聞行業啊……
他聯系不到盧俊爸爸,但是能聯系到盧俊的女朋友宋燕。宋燕也是謝花溪的室友。她跟兩則意外的當事人都有關系,而且平常都在一起。她應該能知道一些事情。
下班后,他去學校實驗室找宋燕。
剛剛走進校園大門,他感覺周圍起風了。微風中攜帶著一股土腥氣,就好像剛下過雨似的。
這種味道讓他很難受。
他無意識地左看右看。學校里的師生和往常一樣,沒有什么區別。他沒有在學生臉上看到同學時候的義憤填膺,也沒看到老師臉上的驚慌失措。幾個老師言笑晏晏,笑容十分燦爛。
學校和往常有點不同。
但是哪里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他覺得背部有點癢,但是怎么都搔不到癢處。
來到謝花溪的實驗室,他感覺實驗室變得空蕩蕩的,因為少了兩個人。其他的人也都不在,只有宋燕沉默地操作著儀器。
雖然只看到背影,不過他也知道宋燕的心情不太好。
“吃飯了沒?”他走到宋燕的身邊,輕聲問。
宋燕嚇了一跳,抬頭看到是安太平,擠出一絲絲笑,說:“沒。”
“走,到外面吃飯,我請客。”安太平說。
“咋了?發獎金了?”
“沒有,就是想跟你打聽一些事兒。在這兒不方便。”
“沒啥不方便的,老楊很少來實驗室。你是怕她吧?”宋燕低著頭問。
“啊,怕她?不錯,的確是有些怕她。”他搬了個凳子坐到宋燕身邊,問:“盧俊爸爸是不是給他買了保險?”
“問這個干啥?”宋燕扭頭瞥了他一眼。
“我在我們公司兩次看到他,應該是來理賠的,而且去的是特種險部門。特種險,就是咱們買的愛情險那種特別的保險。”
“哦,那不是盧俊爸爸買的,那是我買的。”宋燕淡淡地說。
“你買的?”安太平大為驚訝,沒想到宋燕也涉及到特種險里了,問:“你買的什么特種險?”
宋燕停下她的操作,指了指實驗室里各種儀器,說:“專業的名詞叫什么我忘記了,大概是叫預防碩士研究生被導師逼迫以至于跳樓險,簡稱碩士跳樓險。”
“還有這種保險……我自己在保險公司上班都不知道。”安太平更加驚訝了。
“我也不知道。其實不是我買的,是盧俊用我的名義買的,因為這個險規定自己不能保自己。”
“盧俊買這個保險干啥?”
“唉,你也應該知道,專心搞學術搞研究的碩士生壓力很大,一半來自學業,一半來自……導師。如果跟了一個好老板,那真的是祖墳冒青煙,如果是跟了老楊這樣的老板……你懂的。半年前,盧俊跟我說,他看到了很多碩士跳樓的新聞,擔心自己也會跳樓,說他自己的抗壓能力不怎樣,害怕萬一。他就去買了個碩士跳樓險。”
“這個特種險的保險范疇是啥?一般情況下,保險公司是不會給自殺的人賠償的。”
“所以才叫特種險吧……跳樓險說,如果碩士被導師逼得跳樓自殺,保險公司就給受益人賠一筆錢。當時我還笑話他,覺得他杞人憂天。但是他非常堅持,給我錢,讓我去買這個保險業務。我拗不過,只好答應了。沒想到……”
“看來盧俊早有預感啊。你是網上買的還是找業務員買的?”
“業務員。他們說要核實他的碩士研究生身份,網上辦理的話恐怕手續不齊全。”
“那你還記得那個業務員是誰不?
“我只記得大家都喊他莫經理。”
“莫經理。”
這個稱謂他十分熟悉,多次在堂弟那里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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