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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迷霧重重風波起（1）

作者：陳末語    

　　大楚王朝·北川大楚境內，自古北川多富饒之地，東面臨海，西部崇山峻嶺，北邊隔著極北之地，全年四季分明。連綿不絕的平原籠罩著一整個北川，千千萬萬的河流錯綜復雜，為農業提供了極好的灌溉條件，這里儼然已經成為了大楚最為壯觀的糧倉。

　　如今北川正值秋收之際，隨處可見那些勞作的普通人。應塵子三人經過四天的跋山涉水終于是踏入了北川的境內。

　　北川距離東都最近的城市名為青陽城，是北行所必要經過的一個城池。

　　應塵子望著前方古樸大氣的城池，不禁有些感慨。地域遼闊的大楚，每個區域都有其獨特的風格。北川不同于東都區域的盛世繁華，亦不是中州的悠久淳樸，更不像大西之地的寧靜致遠，而是獨一無二的灑脫豪邁，那種一望無際的遼闊在這片古老而又富饒的土地顯得淋漓盡致。

　　“難怪兵書上重點提及北川之地，當是以這種氣勢，就足以成為必爭之地。”應塵子站在青陽城外仰著頭環視了一圈，不禁感嘆道。

　　“別看這里盡顯富饒，但是卻危機重重，西北邊關常年戰事不斷，域外夙敵眼里可都盯著北川呢。”莊涵不以為意搖了搖頭。

　　尊承聽閉，甚是好奇，“這域外夙敵可是強盛？好像從未見過。”

　　“我也不清楚什么緣由，他們進不來，只能通過西北之地來強闖。”這些年雖是鎮守著西北邊關，但是莊涵也一直有著懷疑。按理來說兩國戰爭歸戰爭，為何要隔絕相互往來的機會呢？除了在戰場上所見到的那些將士以外，莊涵還從未見過其他的域外人士。

　　另一邊的應塵子聽到此話，默不作聲，只是輕微笑了笑。

　　“如今邊關好像止戈了吧？”尊承細細考慮一番依然猜不出什么，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嗯，不然我也不可能現階段回東都。話說。。。從我聽到天啟山重現人間之前域外就徹底班師回朝了，也沒了什么小動作。除非是受到什么重大影響了。。。莫非。。。莫非是與天啟山有關？”莊涵驚愕，瞬間看向了應塵子，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

　　應塵子見兩人同時驚愕的看向自己，滿是無奈地攤了攤手，苦笑道，“此事，我也不清楚緣由。師祖并未向我提及此事。”

　　難道域外的退敵真的像天象所看到的那樣么？天狼星的崛起是指他們的整裝待發？還是另有所圖？域外到底在準備著什么？應塵子頓時覺得心緒煩亂，越是回想起師祖所說的話越是感受到一股實質的壓迫感，白皙的臉色剎那多了一絲蒼白之意。

　　“應兄弟你怎么了？可還好？”尊承見瞬間臉色蒼白的應塵子，趕忙上前扶住。

　　“不礙事，可能這幾日連夜趕路甚是疲勞，我們早些進城吧。”應塵子搖搖頭表示無礙，心間卻想著趁夜晚月明星稀占卜一卦。

　　“也是，已經好幾天沒吃到好東西了，這次進城我非要補回來！”尊承想到馬上就是吃上可口的飯菜，臉上溢滿了笑容，剛才還擔憂的臉色像變戲法一樣無影無蹤。

　　莊涵忍不住伸出手拍向尊承的腦袋，“看你這幅德行，就不該帶上你。”

　　“你還別說，此行非我莫屬，沒我可找不齊那些藥材。”尊承不屑，大搖大擺地朝前走去。

　　再過不久天也要入夜了。應塵子兩人無奈地看著走在前面的尊承，只好快步跟上。

　　青陽城青陽城坐落于麓山山脈北側，與東都隔著一座漫長的山脈，麓山南與麓山北僅僅只是一座山脈的隔絕，兩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不論是地形的分布，還是氣候的詫異，兩者宛若不同的國度。

　　黃昏的余韻漸漸被黑夜驅逐，只余下幾道霞光留戀在天際間做著最后的掙扎，淡淡的白色霧氣從遠而近，圍住了這座古樸大氣的城池。在北川境內每到秋季傍晚，霧氣便接連不斷，這是其獨特的景象。

　　深秋的夜空，多了些許的寒意，清冷的風像濕潤的觸手，撫摸著萬物的生靈。一輪灰暗的冷月爬上了地平線，散發著暗淡的光芒。然而不到酉時，城池外已經沒了人影，即便是在城門口處也只是寥寥無幾的幾個守城士兵。

　　應塵子三人詫異地靠近了青陽城，實在是好奇偌大的城池卻遲遲見不到人影。他們刻意放慢了腳步卻還是被守門的攔截了下來，其中一個守衛死死地盯著應塵子三人喝道，“你們三個哪里來的？”

　　“放肆！你。。。”尊承一聽氣急，他們何時受過這種赤裸裸的質問，平日里走到哪不受人尊重？居然在這里被一個守門士兵叱喝。不過不等他接著說完，便被莊涵拉住了。

　　守門的士兵正要有所動作，見他們停下，也收斂了不少氣勢。此刻從城門里走出一個長相狂野的壯漢，周圍守門士兵對著壯漢行了一禮，剛才喝問應塵子三人的守衛對著壯漢說道，“都尉大人，此刻正值入夜十分，這三人鬼鬼祟祟靠近青陽城，也不知有何目的！”

　　“嗯！”都尉揮一下手，也不多說，自顧著打量起應塵子三人，直至片刻才警惕道，“你們來自何處？我見你們氣宇非凡定然不是無名之輩。”

　　都尉見這三人古井無波，衣著華麗，略一猜測應該來自于大家族子弟，且從他們的氣質上看倒也不像是假扮的惡人，因此放松了警惕。

　　莊涵已經被耽擱了不少時間，有些煩躁，也不多說什么直接取出了腰間的將軍令，只見令牌上一個金色的梁字熠熠生輝，在這灰暗的夜幕下閃著獨有的光芒。

　　都尉初見，未能看清，待到看清楚以后瞬間一哆嗦，趕忙跪了下來，“在下青木，參見莊將軍！”

　　周圍的守衛愣住，沒想到一向高傲的首領居然跪下行禮，他們也只好訕訕跟著跪了下來。

　　“行了，都起來吧。我們只是路過此地，并無它事，不必緊張！”莊涵伸手托起了青木都尉。

　　青木聽莊涵所說，頓時放松了不少，他還以為是圣上派人來青陽城查探，還好只是路過此地。然而就再他慶幸的同時，突然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詭異事件，青木的內心升起了一股希翼。

　　“莊將軍，您能來青陽城實在是太好了！”青木突然感激地看著莊涵，臉上多了一些哀求。

　　“哦？何事讓青木都尉如此焦急？”莊涵已經隱隱猜測出了一些東西，但是依然一頭霧水。

　　而旁邊的應塵子，趁此機會仔細打量起了四周的情況。越是深入的感應，越是讓他驚奇不定。

　　“借一步說話，隨我來城墻上！”青木左右掃視了一圈，低吟道。

　　莊涵三人跟上了青木的步伐，走上了城墻。

　　“莊將軍，您看城池外。”青木伸手指向城池外。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上寥寥無幾的星辰閃著光芒，一輪彎月透著淡淡的紅光。而城池以外，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白霧，整個青陽城像是霧海中的一葉方舟。

　　“哇！這可真是奇景啊！多虧你帶我們上城墻來看，不然豈不是要錯過！”觀賞了許久，尊承忍不住在一旁贊嘆道。

　　“這位小爺！這可不是奇景啊！簡直就是災難！”青木聽完尊承的贊嘆，臉上掛滿了不自然的訕笑。

　　莊涵也被這奇景驚嘆，還不等贊賞卻聽到了青木的哀嚎，頓時直愣愣地看向了青木，“難道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不瞞莊將軍，此事怪哉！有史以來青陽城從未出現過此等情況。以往每到秋季也會有霧氣，但是影響不大，一般來說到了子時霧氣就自動散去。如今這霧氣不到卯時都不會散去。這還只是算正常的情況。前些日子夜里出去觀賞明月的富豪出事了，一去未歸，連尸體都找不到！這兩日也有不少平民百姓出去以后就再沒回來！”青木說完，臉上已經布滿了一層淡淡的汗漬，眼睛里透著一層未知的恐懼之色。

　　“竟有此事？”莊涵聽完心中驚駭不已，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尊承也瞪大了眼睛。

　　“是啊！所以城主下令一到入夜便嚴禁出入！”

　　“那為何不上報圣上？”莊涵在東都從未聽到過此事件，沒想到初入青陽城便遇上了這種事。

　　“哼！怎么沒上報！那些百里加急的文書總是半路被人截殺！如今已經是第五次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狗雜碎暗地里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城主大人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將消息傳到東都！”青木提到此事，眼中泛起了血絲，他的手下也死了不少人，但是卻毫無辦法。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可能是朝中有人刻意出手干預，可是一個小小的青陽城怎么可能斗得過朝中大臣？他們只能忍氣吞聲防備著。

　　就在青木哀嚎的時候，旁邊一個守城的士兵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狠厲，但是在這夜色之下沒有人能夠發現。

　　“看來爹當年沒有白殺那些人，確實是朝廷里的蛀蟲！”莊涵蹙眉，雙拳緊緊地握著，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等等！等等！此事說不通啊！這消息都沒傳出去，朝廷之人如何干涉？”尊承已經聽得一頭霧水，但是還是抓住了一絲漏洞。

　　莊涵聽罷，略有所思，而后朝著青木看了過去。

　　“是啊！他們怎么會知道。。。難道？”青木恢復了冷靜，一下子便想到了重要的一環，頓時瞪大了眼睛，“難道是。。。”

　　還未等他說完，莊涵趕緊瞪了青木一眼，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而后轉移話題問道，“難道城主沒查出什么么？”

　　“這可就怪不得我們了，這件事著實詭異，像是仙術一樣。那些失蹤的人無影無蹤，連痕跡都未能找到。”青木苦笑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仙術，是魔。。。”一直未說話的應塵子此刻終于出聲，其實當他看到天上那輪帶著紅光的月亮的時候，已經猜測出了不少東西，只是沒想明白為什么有人同魔為伍！

　　“這位兄弟！您說什么？魔？什么魔？”青木見著一直未說話的應塵子此刻出聲說道，好奇地看向了他。

　　“按照你們民間的說法，類似于鬼怪！”應塵子低沉了一會，終于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鬼怪！？難道。。。難道地獄真的存在？”青木今日著實被嚇得不輕，他接受到的消息太多了，直到現在都沒消化過來，驚愕在那，滿臉地不可置信。

　　“應兄弟，此話當真？”莊涵內心冰冷了下來，沒想到還未到達極北之地便遇上了妖魔！

　　應塵子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一雙明亮的眼睛掃視著城池外的白霧。

　　“青木都尉，帶我們去見城主大人吧！”莊涵已經預知到此事的重要性了，他想盡快地將消息傳到東都。既然連殺敵都不在話下，這魔又有什么可怕？莊涵尋思了一會，內心被點燃了血性。

　　“我先帶你們到府上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見城主大人吧！”既然青陽城來了莊將軍，青木也不在過于擔憂，試問如今的大楚有誰不知道莊將軍？這樣想著，青木內心的恐懼少了許多。

　　“早就累了，還聽你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快帶我們去休息！對了備上一桌好的飯菜！餓死了！”尊承早就不滿了，此刻終于恢復了往日的灑脫。

　　“你們隨我來！”青木帶著應塵子三人下了城墻，一路朝著都尉府而去。

　　夜霧重重，一陣又一陣的冷風呼嘯而過，天上幾顆發著微弱光芒的星星徹底隱去。偶爾城墻外幾道烏鴉的叫聲宛若鬼嚎，刺破了夜里的寧靜。打更的人顫抖著雙手獨自徘徊在寂靜無人的街道。在其不遠處，一道詭異的黑影朝著城外掠去，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