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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迷霧重重風波起（2）

作者：陳末語    

　　厚重的白霧終是在黎明時分逐漸散去，一縷金色的陽光從東邊升起，驅散了僅存的夜色。黎明下的青陽城多了一絲人氣，不再是暗夜中的死寂。自從妖異事件出現開始，人們談及夜晚時往往都是驚駭異常，本該夜里經營的生意一時間慘淡無比，這讓那些以此為生的商人苦不堪言。

　　當陽光徹底占領了天地，古樸大氣的青陽城才真正地熱鬧了起來。就連城門處守了一夜的守衛也終于是如釋重負地各自回了營。

　　而就在這時，出來閑逛的應塵子三人卻聽到了一件驚人的事件。

　　“聽說了么？今日早晨鳳儀樓的頭牌紫櫻姑娘死在了后院！”賣首飾的商販低聲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道，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

　　“還有這種事？那紫櫻姑娘平日里也不做惡事，整地如此下場？”那人驚異，充滿好奇之色。

　　“哎喲，青陽城出了名的名妓居然死了！”周圍幾個人圍了過來，想聽這八卦之事，其中一女人帶著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臭娘們，你這是什么意思？”有人不滿，怒喝道。

　　“怎么？死了就死了唄，還不讓人說了啊？看她那狐貍樣！我看吶，指不定是因為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害死自己的。”那人濃妝艷抹，但是一張嘴卻惹人厭煩。

　　“哼，這不是紅桃姑娘么？怎么？在鳳儀樓斗不過紫櫻姑娘，跑這來詆毀人家了？”有一個身著綾羅綢緞的男子不滿青桃的刻薄言語，出聲諷刺。

　　“青宣大人請恕罪，是小女子多言了！”名為紅桃的女子見是青宣出言，竟趕忙賠禮道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作為青木都尉的堂弟，在整個青陽城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青宣的，因此紅桃一口道破身份以后，圍觀的人群消散了不少。

　　“那請你馬上消散在我的面前！”青宣十分不滿紅桃姑娘的所作所為，出聲呵斥。

　　“是！小女子這就離開！”紅桃閃過一絲憤怒，卻又不敢得罪，只好紅著臉悄悄離開了。

　　“對于這件事，別再到處宣揚！”青宣盯著商販，下達了命令。

　　那商販諂媚著臉，點頭哈腰允諾了下來。

　　待到周圍人都散去以后，青宣終是看到了來歷非凡的應塵子三人。昨夜時辰已晚，堂兄提及這三人的時已經到了深夜，他倒是沒去打擾。等到清晨前往拜訪的時候，三人已經出了都尉府，而后又得知紫櫻姑娘慘死，他正準備前往鳳儀樓查看一番，卻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他們。

　　青宣快步地走到了應塵子三人的面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拱手作揖道，“在下青宣，青木的堂弟。昨日夜里沒有登門拜訪，實在抱歉！”

　　“呵呵，青宣兄弟言重了！”應塵子三人抱拳還禮。

　　這時，好奇了許久的尊承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聲問道，“青宣兄弟，這一大早的青陽城又出了什么事了？讓人如此驚異？”

　　從他們踏出都尉府后，時常見到有人提及紫櫻姑娘的死，那些人臉上都帶著可惜可悲的神色，仿佛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瞞三位，紫櫻姑娘是青陽城里出了名的美人，才藝更是上上之選。只是沒想到慘死在了鳳儀樓后院。現在我正準備前往探個究竟。”青宣談到這件事，感到惋惜，輕輕嘆了口氣。

　　“這件事應該不簡單吧？不然不至于一個名妓就讓人議論紛紛？”莊涵雙手抱胸，他猜測到一些別的意思，總感覺并不簡單。

　　青宣訕笑了一下，而后壓低了聲音道，“莊將軍果然慧眼，其實。。。其實紫櫻姑娘是我堂兄的老相好。。。本來這件事也沒幾個人知道，殊不知這消息被鳳儀樓傳了出去，現在人盡皆知了。以我堂兄在青陽城的地位，想不引起關注都難！”

　　“這就有趣了，難道有人想借紫櫻的死來做文章么？還是單純的就想報復？”應塵子一尋思，便想到了兩種可能。

　　“誰說不是呢，紫櫻姑娘一向溫柔，雖是青樓女子，可依然讓人憐惜。沒想到招來橫禍。”青宣再次嘆息，臉上多了一絲額外的擔憂，他也在害怕有人針對青木。

　　“剛來青陽城就出了這么多事。。。這北川之行，好像不太容易啊。”一直以來，尊承都沒將這次遠行當做一回事，可是真正踏上行程以后，接二連三地遇到了這些事，不由得內心沉重了起來。

　　“這世間哪有什么真正的太平，不入江湖焉知江湖險惡，在域外對敵的時候，可比這兇險萬分。”莊涵輕笑，雖然域外沙場艱難險惡，但是帶給他的是精神和肉體的雙層磨礪。

　　隨著他們的交談，不知不覺間也快要接近鳳儀樓。一整個青陽城，名聲最大的青樓莫過于鳳儀樓，據傳言鳳儀樓的幕后掌控者是青陽城的城主——墨陽。所以才能有如此的名氣，其名聲更是傳到了附近的幾座大型城池。

　　鳳儀樓坐落于青陽城中心內城河的岸邊，河岸的兩邊種滿了垂柳，清澈的河里偶能見到游動的魚兒，幾艘花船停在岸邊，等著夜幕的降臨。每到夜晚，此處便燈火璀璨，人聲鼎沸。這里無疑成了青陽城最繁華的地帶。只不過最近因白霧事件，城主下令暫停了一切的晚間娛樂活動。

　　如今時隔深秋，兩岸的垂柳依然青枝綠葉，宛若冷風中花枝招展的閣中少女。只不過此刻鳳儀樓前的街道圍滿了人群，將這美麗的意境徹底打破。兩排整裝的士兵將一整個前院包圍了起來，幾個醫師正埋著頭竊竊私語。樓廳里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中年男子時不時地皺起眉頭。在他的旁邊站著青木都尉，此刻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正廳的地上跪著一個美貌的中年婦女，正默默地流著眼淚低聲哀嚎著。而在她的前方，躺著一具冰冷的尸體，已經被白布遮蓋，看不出面容。

　　“青木，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沉默了許久的城主墨陽終于開口問道。

　　這座樓的主人其實就是他，一直以來沒有人敢在這里惹是生非，如今卻在關鍵時期整出了命案，這不僅僅是挑釁了作為城主的他更是挑釁一整個青陽城。以墨陽對鳳儀樓的掌控程度而言，實在想不通向來乖巧美麗的紫櫻姑娘因何招來殺身之禍。這件事八成是因青木而起，畢竟他是紫櫻姑娘的老相好，整個青陽城的高層誰不知道這件事？

　　“城主大人！屬下實在不知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青木單膝跪下，陰沉的臉上既有憤怒又帶著悲愴。

　　跪著的中年婦女是鳳儀樓的老鴇，此刻一聽說這件事可能因青木而起，她爬了過去跪在青木面前哀求道，“青木大人，您一定要為紫櫻姑娘做主啊！她死的好可憐啊。。。昨日還好端端的一個人，如今陰陽兩隔。。。”

　　越說到后面，老鴇越是悲愴，美貌的臉上掛滿了眼淚，淚水浸濕了手中的手帕。城主見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健壯的青木此刻略微顫抖了起來，他對著老鴇說道，“秦媽媽，你放心！紫櫻姑娘我會替她報仇的！”

　　老鴇聽后，點了點頭默默地哭泣起來。

　　青木緩緩地來到了尸體邊上，而后跪了下來，通紅的雙眼終究是藏不住淚水，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他呢喃道，“本想著，年俸下來后將你贖出來。。。你知道么？很多年以前我還只是個千夫長，只能遠遠地看著你，連靠近你的機會都沒有。我拼了命地往上爬，就是幻想著有一天我將你從這里贖出來。如今我做到了，我終于擁有了你。可是。。。老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他用顫抖著雙手拉開了白布，只見從里面露出一個慘白色的頭顱，一整個腦袋已經和脖子完全分開，白皙的鎖骨混著血液，直到現在都沒干透。她的嘴角處還帶著一絲鮮紅的血跡，美麗的雙眼流露出恐懼之色，遲遲未能閉上。也許對紫櫻來說，今年本應該是最快樂的一年，也許她終于可以逃離這種花街柳巷的日子，然而她的一切夢幻被那一道鋒利的匕首撕裂開來，人生的最后一刻她只感受到了無邊的冰冷、徹底的黑暗。

　　青木觸摸著紫櫻的臉龐，然后緩緩地將她的眼睛合上。最后他捧起她的頭顱，輕輕地吻了一口，而后才再次放回去，蓋上那天人永隔的白布。他雙目無神地望著眼前的尸體，低聲自語，“等我親手殺了兇手，我就去陪你！希望你還能等著我。”

　　門口剛剛到來的應塵子等人，悲哀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沒想到昨夜認識的壯漢都尉竟有此柔情的一面，不由得眾人微微嘆了嘆氣。

　　就在眾人感到悲傷的時候。突然之間，空氣中響起一道破空的聲音，一支帶著布條的飛刀射了進來。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應塵子，一個側步閃到了飛刀前，一揮手奪過了飛刀。莊涵發現時飛刀已經被應塵子穩穩地抓在了手里，看著這一幕，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甚是感嘆，沒想到一直不顯山露水的應塵子卻有如此手段。

　　墨陽城主此刻徹底地震驚了下來，看來是真有人對付青木了，只是不知道何人如此厲害！但是此刻更讓他驚訝的還是應塵子三人，雖然今早青木提及了他們，卻是沒想到這些人有如此手段。看來他們真的能幫上白霧事件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