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來客棧,因?yàn)槲涠反筚惖难雍?,許多武林人士逐漸退了房。這里安靜了不少,一瞬之間少了些許前幾日的擁擠。經(jīng)過兩日的調(diào)整修養(yǎng),蕪絕手臂上的箭傷慢慢結(jié)疤,不再滲出血跡。然而不待他安心休息,家族里卻傳來了消息,讓他前往極北之地鍛煉。
蕪絕手上握著家族里的來信,一陣苦笑。他也不再遲疑直接收拾衣物,打成包,而后背上刀,退出了房間,即刻便要啟程。
待他經(jīng)過月兮房門的時(shí)候,終究還是放慢了腳步,怔了許久,蕪絕正要敲門的手默默地放了下來。他摸出懷中的白紗巾看了幾眼而后又悄悄地放了回去。蕪絕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場(chǎng)景,那個(gè)一身白衣勝雪的女子,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帶著面紗的她話很少,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對(duì)面。他只顧著自己喝著酒吃著菜,直到她問起話來,才終是抬頭見了她一眼。只不過那一眼,仿佛注定是難忘的,就那么靜悄悄地鉆入了他的腦海里。他以為茶余飯后便不再有交集,然而沒想到等他離開醉仙樓,她卻追了出來。
但是更是沒想到的是梁王府的遭遇,本是因好奇追蹤了出去,卻在離開的時(shí)候再次遇見了躲在墻上的月兮。不等月兮徹底被發(fā)現(xiàn),蕪絕自己也沒想到會(huì)鬼使神差地暴露自己,擋下了那驚鴻的羽箭。
想著想著蕪絕的嘴角多出了一絲笑容,不再是冷漠的樣子。他站在門外站了許久,最終也沒去驚擾月兮,就那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要退房。”蕪絕來到柜臺(tái),沒有廢話,又恢復(fù)了冷冰冰的模樣、“好咧,收您訂金一百兩,住房費(fèi)用一共五十兩,剩余五十兩。提前退房本該扣除手續(xù)費(fèi)五兩,但見公子一表人才,這五兩就免了吧。”掌柜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說什么,最近退房的武林人士太多了,倒是一點(diǎn)都不好奇,他取過賬本和算盤撥弄了起來,不一會(huì)兒便已算好,“公子您拿好,歡迎下次光臨!”
掌柜的劃掉了賬本上蕪絕的名字,而后取過銀兩交還到了蕪絕的手里。
蕪絕也沒細(xì)看,拿過銀兩扔進(jìn)了錢袋里,然后看了一眼掌柜的說了句“謝謝”,便不再猶豫轉(zhuǎn)身走出了云來客棧。
“公子慢走!”掌柜的笑瞇瞇地恭送道,像蕪絕這種一看便是來自世家的公子,掌柜的向來說話都客氣,也不占便宜。
蕪絕走出云來客棧沒多久,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一眼三樓的某處窗戶,輕聲自語道,“自此江湖路遠(yuǎn),你我終是人海茫茫相識(shí)一場(chǎng),就此別過吧。”
蕪絕伸手摸了摸那瓶還未使用的金瘡藥,低聲輕嘆了一口氣,不一會(huì)他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月兮早在蕪絕經(jīng)過房門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但是她并未在意,在她看來蕪絕無非是來道謝的,見他并未敲門也不做什么表示。
自從陸魂歸和她談完以后,月兮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打算,見今日陽光正好,正想要離開,突然間月兮想到陸魂歸并沒有告訴她前往極北之地的最佳路線,忍不住有些苦惱。想了想,她貝齒輕咬,早知如此,剛才就應(yīng)該出聲讓蕪絕知道自己在這里了,最后她很無奈地朝著蕪絕的房間走去。
躊躇了一會(huì),月兮抬起手敲了敲門,卻毫無動(dòng)靜,她再次敲門,依然沒有動(dòng)靜。就在她要推門進(jìn)去的時(shí)候,從樓下上來的掌柜正好見到這一幕,他略一尋思便知道是來找蕪絕的,不由的苦笑道,“姑娘,您來晚了,他已經(jīng)退房走了?!?br>
月兮淡淡地看了一眼掌柜的,沒說什么,沉默地離開了。掌柜的一臉霧水,也沒提醒她蕪絕剛走沒多久。
回房的月兮沉默了下來,內(nèi)心忍不住有一絲悸動(dòng),原來他不是來找我道謝,而是和我告別的。也許,自此一別再難相見了吧。
雖然只是相處了短短的幾日,但是月兮依然想起了那毫不猶豫飛身擋箭的身影。她不知道怎么償還如此的恩情,只是替他包扎了傷口,以及那一瓶小小的金瘡藥。她不自覺地苦笑,最后背上包袱,下了樓。
“退房。”月兮恢復(fù)了平淡,來到柜臺(tái)前冷淡地說道。
掌柜的剛從樓上回來沒多久,便又見到了走來的月兮,剛要詢問何事,就聽到了這兩個(gè)字,驚愕了一下,但還是面帶笑容地說道,“好咧,姑娘稍等片刻?!?br>
“收您訂金八十兩,扣除住房費(fèi)用三十二兩,加上額外手續(xù)費(fèi)三兩,剩余四十五兩,姑娘您收好。”掌柜的取出銀兩交到了月兮的手中,而后取出一只毛筆劃掉了賬本上的名字。
月兮收下銀兩,轉(zhuǎn)身冷冰冰的離開了。掌柜的見著離開的月兮,滿臉的好奇,這剛離開一個(gè)冷酷的公子,不一會(huì)就又走了一個(gè)仙子般的人物,難道有什么事要發(fā)生?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gè)所以然,只好繼續(xù)埋頭算起賬本。
云來客棧這幾日斷斷續(xù)續(xù)離開了不少人,隨著武斗大賽的延后,連帶著東都也陷入了一陣安靜。那些打聽到極北之事的武林人士,有的沖著好奇跟了過去、有的自詡正道中人誓要斬妖除魔、還有的乘此機(jī)會(huì)游歷一番大楚。
大楚此刻就像陷入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人們逐漸恢復(fù)了往日的狀態(tài),紙醉金迷歌舞升平,渾然不知世事難料,太平遠(yuǎn)矣。
醉仙樓樓頂一間幽靜的客房中,巫天正背靠著一張寬大的椅子,前面是不大的落地窗,此刻他目光如炬般望著皇宮的方向,旁邊茶幾上冒著悠悠地清香。不一會(huì)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gè)黑袍男子,那人便是魂一,他來到巫天的身側(cè),附耳悄悄說了一些話。
“越來越有意思了。。。”巫天聽罷,嘴角輕輕笑了起來,慘白的臉好似多了一絲光澤,也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魂一說話。
“主上,您看。。。我們要不要插手?”魂一見著主上滿是自信的笑容,心里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只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古語說的好,不如坐山觀虎斗。說不定還是盟友呢,插手作甚?”巫天拿過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無動(dòng)于衷么?”魂一有些蒙,還是沒懂主上的意思。
巫天笑笑,又接著說道,“那幾個(gè)同你們一起前來東都的人,我看指不定是他們做了什么手腳。這樣吧,我們也意思意思,你們幾個(gè)先出發(fā),造點(diǎn)勢(shì)。省的招人誤會(huì)?!?br>
“是!”
“你先下去吧?!蔽滋焱蝗婚g皺了皺眉,揮手讓魂一離開?;暌活I(lǐng)會(huì),化成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不一會(huì),房門外響起了一陣輕笑聲,一個(gè)穿著綾羅綢緞的老者帶著滿臉的笑容踏入了房間。
巫天瞥了他一眼,甚是不屑,但還是客氣道,“何事讓丞相如此高興?”
“巫公子真是好手段啊,諒是以梁王的手段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中了毒,還以為是年老所致。真是妙哉啊?!蹦饺菝C想起梁王最近的狀態(tài),甚是高興。
“這種事對(duì)我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別說他是凡夫俗子,即使是修道之人也難以察覺。”巫天面容平靜,自顧自地喝著茶,也不看向慕容肅。
“巫公子所言極是,老朽不請(qǐng)自來,還望見諒?!蹦饺菝C恢復(fù)了常態(tài),臉上有些不高興,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大楚的丞相,卻要看巫天的臉色。
“無妨,今日來尋我可有要事?”巫天笑笑,并不在意慕容肅的臉色變化。
“言重了,老朽我只是來敘敘舊。”慕容肅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剛要喝突然想起巫天的來歷,只好默默地放了回去,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
巫天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好笑,但還是開口說道,“放心,沒毒。”
“還是算了吧?!蹦饺菝C訕訕笑道。
“過幾日我便不在東都了,丞相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蔽滋煲膊还苣饺菝C喝不喝茶,輕聲說道。
“巫公子這是要去何處?”慕容肅聽罷,儒雅的臉上滿是好奇之色。
“這就沒必要向您稟報(bào)了吧?”巫天不喜,臉上略微冷漠。
“也是,江湖中人嘛,云游四海。巫公子務(wù)必小心啊!”慕容肅聲音冷了些,但是不敢發(fā)作,只好用言語來反擊。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還請(qǐng)。。?!蔽滋煲娔饺菝C道貌岸然的樣子甚是不喜,下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先告辭了?!?br>
“那我就不送了!”
慕容肅一臉陰沉地走出了房門,露出一絲譏笑,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世外高人了?一介武夫而已。
巫天見慕容肅離開,嘴角滿是不屑之意。他揮了揮手,房門自動(dòng)關(guān)了起來。此刻,這里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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