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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默愛

作者：凡塵風起    

　　夏離殤是她唯一的一個朋友，記得她們認識是在初中。

　　自己是單親家庭，母親林玉笙一個人把她拉扯長大。雖然她的父親是云市“至尊美白”的董事長，可是，自己是一個私生女，她恨父親的欺騙，讓母親未婚先孕。

　　所以，他從未去找過葛盛行她是一個既驕傲又膽小，沒自信的女孩子。

　　那是一個秋天，母親生病了，沒錢看病，為了給母親看病，剛上初中的她就去為別人擦鞋。

　　半年來都相安無事，突然有一天，同班的幾個同學看到她在街頭為別人擦鞋，都來笑話她。

　　說原來班上的尖子生，是校花的她居然給別人擦鞋，當時她難堪極了。

　　“南南，謝謝你，為我擦了一天的鞋，現在我沒事了，我來吧！”不知什么時候從人群中出來的她跑過來，接過她手中的鞋刷，熟練地為客人擦起了鞋。

　　人群自然散了，因為對此大家都不奇怪。夏離殤本來就出身低賤，專門做這些下賤工作的，他們已經不屑于去笑話她了。

　　那時，葛優南想，她真的是做下賤工作的嗎？

　　她和夏離殤只是同班同學，她和她不熟，所以也無從得知她的人生經歷。

　　她對夏離殤感激，卻也沒有和她走得太近。年輕氣盛的葛優南是驕傲的，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夏離殤不配和自己做朋友。

　　有一天，她放學回家，在一條小巷子里又遇見了學校的幾個小流氓，看她長得好，就想要非禮她。

　　巷子漆黑，空無一人，她知道，這一次，她逃不掉了。

　　“幾個大男生欺負人家一個女生，你們知不知羞？我明天就去告訴校長，說你們欺負女生。”巷子盡頭，略帶譏諷的聲音傳來，很稚嫩，似乎又夾雜著輕顫。

　　只是，有些緊張的氣氛，掩蓋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臭丫頭，多管閑事，找死，兄弟們，上。”好事突然被攪和了，且對方還是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幾個男生惱羞成怒，轉移了目標。

　　一起朝夏離殤逼近，不再管一旁嚇得臉色蒼白，衣衫凌亂，卻假裝鎮定，一臉驕傲的葛優南。

　　“呼嚕嚕……”她做了一個鬼臉，示意她快跑之后拔腿就跑了。

　　那一晚，她失眠了，不知那幾人有沒有抓住她？

　　第二天，她看到她滿身傷痕。走過去，問她有沒有事，那是第一次，葛優南主動和她說話。

　　她咧著有些疼痛的嘴角，笑著安慰她沒事。

　　后來夏離殤告訴她，她八歲進孤兒院的，早學會了自我保護，逃跑的功夫也是了得，只受了一些輕傷。

　　那滿身的傷，葛優南從未看過如此輕的傷。她和她就這樣成為了好朋友，和她相處久了，學了她一身的樂觀，堅強，自信，也不再自卑，自棄。

　　她把她帶回家，介紹給林玉笙，母親很喜歡她。

　　后來，夏離殤告訴她的關于自己的過去。原來，她是五年前逝去的考古學家夏明軒教授和著名畫家落雪的女兒。

　　從那以后，葛優南發誓，她一定要守護這個從小孤苦無依，卻樂觀，堅強，善良，只有十二歲的女孩。誰也不可以再欺負她！

　　“南南，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算無名無分，就算流言蜚語，我也要守在他身邊，我不要他和我一樣的孤獨。”夏離殤輕輕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背對她，沉默了。

　　只有長期處于孤獨的人才會理解孤獨，黑暗帶給人的絕望，說到底，溫辰希和她是同一路人。

　　黃昏的籃球場沒有太多人。偶爾路過的三三兩兩女生在看到兩個大才子在瀟灑自如地投著籃，停下來尖叫。

　　“阿辰，你不喜歡她，就把她放了吧！”一場酣戰下來，累極了，二人躺在地板上休息。

　　溫辰希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他，沉聲道，“我從未留住她。”

　　自己兄弟什么意思，他豈會不明白！若他真的愛夏離殤，那就像個爺們一樣去表白，而不是在他這里扮情圣。

　　“可你也從來沒有要求她離開你，快要三年了，你為什么不嚴詞拒絕她？為什么給她可有可無，似是而非的答案。”阿辰，你變得有些自私了，我快不認識你了。

　　“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天快黑了，溫辰希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興趣，撿起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顧云帆一個人在黃昏的操場上靜坐，陷入沉思。

　　第一次，他們兄弟在一起打籃球，沒有一起離開。

　　“你真的有夠可以的，自己的專業課掛了那么多，還差一點留級。”餐桌前，溫辰希一邊優雅地吃著早餐，一邊打擊她。

　　“我有什么辦法，這個畫畫是需要天賦的。”在說到天賦時，溫辰希不經意間看到她眼神的黯淡。

　　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幫她補習其它的科目，讓她有更多的時間來學習專業課。

　　至于理由，溫辰希覺得，有個留級生和自己住在一起，很丟人。這是他們相遇的第三年，在他的幫助下，夏離殤“進步”很快。

　　“阿離，你歡送會的演講準備得怎么樣了？”天剛黑，四個女孩都沒有出去，早早地洗漱好了上床躺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額，我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到時候我能不能走到最后。”

　　在王潤問到演講稿的時候，夏離殤眼神迷茫，因為，稿子是什么，她們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的演講稿的名字叫做《你是我的夢想》所有的內容，只有她知道，而她又怕那樣的稿子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真相大白。

　　“沒事的，我們都會在臺下為你加油的，而且，我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胡荼也為她加油打氣。

　　只有葛優南，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發過一句感慨。

　　夏離殤也不知道葛優南在想些什么。

　　“南南，你說，他會來嗎？”良久，夏離殤才輕輕地問出這一句，語氣里裹著的期待與迷茫，讓人心疼。

　　“那你希望他來嗎？”葛優南愣了愣，悠悠地答。

　　是呀，你希望他來嗎？阿離，到底要怎么樣，你才能放開對他的愛。

　　他們已經有半年沒有在一起了，她搬回宿舍已經半年了。可是，她的心思，似乎還在他們的小租屋，還在他的身上。

　　盡管這么長時間以來，他沒有主動地給她打過一次電話，發過一次短信，主動來她宿舍找過她一次。

　　微信，扣扣上，她發過去的消息，短信都石沉大海了。

　　至于他們為什么分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溫辰希給她補習，她以為，她們終于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了。因為圖書館，樹林，花園里有無數男女朋友關系的男生都為女生補習。

　　夏離殤任性地問溫辰希喜不喜歡她。那是第一次，夏離殤不再像一個鴕鳥一樣，卑微，膽怯地活在自己的一廂情愿之中。大膽地問了溫辰希她一直以來都非常在意，也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溫辰希則是想也沒想，很平靜地說不喜歡。

　　不甘心，她說既然不喜歡，為什么又要和她在一起？既然不喜歡，為什么不嚴詞拒絕她，要給她希望？

　　而溫辰希解釋說，在一起，不一定意味著喜歡，只是孤獨了，寂寞了，不想一個人待在一個地方罷了！不嚴詞拒絕她，他以為，她喜歡他這樣而已。

　　那是第一次，夏離殤不顧別人在場，不管身邊還有她在乎的葛優南，哭得像個孩子。

　　從那天起，他們兩個分開了。

　　阿離，難道你還想要再嘗試一次被他傷害的滋味嗎？你為什么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