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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爭吵

作者：凡塵風起    

　　第二天，葛優南和海倫因官司的事，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海倫小姐，你這次的官司是遺產繼承的問題，我需要了解你和立遺囑人的關系，那么我就會……”

　　“哎呀！葛律師，這不忙啦，案子的事我們以后有的是時間談。我問你，你知道一個叫夏離殤的女孩兒嗎？”海倫對中國什么都不感興趣，唯獨對七八十年代的那些香港劇感興趣。她覺得里面的陳浩南好帥，身手不錯，還很講義氣。

　　所以，她對擁有好身手的夏離殤很感興趣，想要結交她。聽李瀟說她和葛優南是好朋友，所以她現在才來問她的。

　　“啊！”葛優南是真心的跟不上這美國妞的節奏，花大把的錢只為問夏離殤？她可要知道，她們浪費的一分一秒可都是金子。

　　“不要這樣看著我啦！我昨天在叫什么帝星夜總會的地方，看到一個中國姑娘，一口氣將三個大男人撂倒，那姿勢，那動作，一個字，真帥。”小姑娘一邊用撇足的中國話說著，一邊有模有樣地比劃著。

　　她的動作引來不少咖啡廳里客人向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葛優南不想被別人當做猴子一樣的觀賞，一邊連忙拉著還津津有味比劃著的美國妞，阻止她的動作，一邊裝著不認識她地低頭喝著咖啡。

　　太丟人，還有，夏離殤，你給老娘等著。

　　最后，處于亢奮期的美國妞沒有和她談一秒的正事，全拿來問關于夏離殤的問題。

　　“阿離，你在哪里，我要去你家。”傍晚，夏離殤剛從醫院出來，就接到葛優南打來的電話。那語氣雖然柔和，但她還是聽出里面裹著的陰測測。

　　她的直覺，今晚一定有事。 夏離殤先到，還沒放好包，葛優南隨后就到。剛開門，葛優南氣勢洶洶地一下子撲上來，死命地掐住她的脖子，“夏離殤，你這個天殺的，這么大事也不告訴我，我掐死你。”

　　“咳咳，咳咳。”夏離殤臉一片通紅，纖細的手艱難地抬起來，指著自己的脖子，示意她自己快斷氣了。

　　放下手，葛優南看著她臉紅脖子粗的，臉憋得紫紅，才知道自己似乎力用大了一點。不過，想著她這么大的事居然瞞著她，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小小的內疚也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緩過神，她拉著她的手，弱弱地叫著，“南南。”

　　“別和我說話，我正在氣頭上。”她一把甩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進到廚房，打開冰箱拿著一罐啤酒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喝著，降火。

　　夏離殤像只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女王的她喝著冰涼的啤酒，無意識地舔著嘴。她很渴，她要喝。

　　“過來。”將空罐子隨意地放在茶幾上，葛優南將雙腿搭在上面，高傲地命令著。

　　她不說話，雙眼淚痕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不動。

　　“我再說一遍，過來，自己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是，女王。”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就怕葛優南一個不爽，將空罐子砸向她。

　　“來，說說，為什么會去夜總會？不要告訴我去那里只是為了好玩，今晚要是說不好，就這樣渴著，也不要想著睡覺。”

　　“南南，你今晚要睡在這里嗎？”夏離殤發現，這個世界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就連這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即將變成南南的了。

　　“怎么？你似乎很有意見？”她斜了她一眼，語氣里滿滿的威脅。

　　“沒有，沒有，葛大律師，葛姐姐，葛美女別說今晚，以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小人絕無怨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時太平盛世。

　　無論夏離殤怎樣插科打諢，最后也逃不過老實交代的命運。將自己為什么會去夜總會的原因告訴她之后，葛優南沉默不語，夏離殤也沒有出言。

　　葛優南突然坐在地上，將自己的頭靠在她的膝蓋上，有些落寞的說，“阿離，分開了六年，你是不是已經不把我當成好姐妹了？”

　　“沒有，你一直是我的好姐妹，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得知她竟然有這種想法，夏離殤抱住她的雙肩，急忙解釋道。

　　夏離殤很害怕，她怕唯一依靠的葛優南最后也因為種種原因和誤會，遠離她而去。

　　真的，葛優南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能夠去的地方。

　　“那你為什么有事也不告訴我，寧愿去那種危險的地方賣啤酒？”她激動地抬起頭，坐在沙發上，有些生氣地質問。

　　既然是一輩子的姐妹，為什么有事不來找她，她把她當什么了。

　　“南南，我知道你這些年的不容易。你為了讓玉笙媽媽活的開心，活的有尊嚴些，你不斷地努力，付出了常人不能及的代價，現在你生活剛剛好些，我不想去打擾你，我希望你幸福。”

　　“這就是你不來找我的原因？”她有些嘲諷地笑。希望她幸福？若夏離殤都不幸福，她又有什么資格幸福，全天下，誰都可以幸福，唯有她不可以，不可以！

　　“嗯，南南，你知道的，我不能自私地困住你，你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追求你幸福的自由。我不能一直霸占著你，七年前就是因為我，你才錯過他的。”

　　她的南南，喜歡顧云帆，她知道的。從那天幾人在店里相遇，葛優南得知他回國的喜悅，看他有些癡迷卻又無奈的眼神，她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著。

　　聽到她的話，葛優南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貓，從地上跳起來，眼眶微紅地吼道：“夏離殤，我告訴你，我喜歡顧云帆，那又怎么樣？這與全天下無關。他不喜歡我，這同樣也與全天下無關。我求求你，不要把自己搞得像圣母一樣，把別人得不到的快活，都怪在自己的頭上。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恨透了你的自以為是。”

　　“南南？”夏離殤愣住了，被她這一番話所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她在葛優南的心里是這個樣子的。

　　她說她恨透了她的自以為是！

　　“難道不是嗎？十年前，誰要你多管閑事的幫我？誰要你為我，到最后，弄得滿身的上傷。”提起往事，她沒有多感慨和怨恨，更多的是那些年倆人一起走過的風雨。

　　她抬起手，狠狠地擦著忍不住流下的淚水，繼續吼道：“私生女怎么啦，為別人擦鞋又怎樣，我葛優南從來都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從來不怕別人的瞧不起。誰叫你自以為是的幫我，要闖入我的生命。這樣做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很了不起？”

　　“南南，我沒有，我沒有！”她哭泣著，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哭泣著解釋。

　　“你沒有？呵呵！”她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你沒有，你說你沒有自以為是，那你為什么要一聲不響地離開？連一句解釋也沒有，一走就是六年，你告訴我，你有把我看作是你最親的姐妹嗎？”

　　夏離殤，你知道嗎？在沒有你的這六年里，我回到了當初的孤獨。可我更害怕著，異國他鄉，沒有我在你身邊，夜深人盡，你堅持不住的時候，誰給你肩膀哭泣。

　　“南南，我知道，當初我的離開，是我的不對。可我累了，我堅持不住了，我以為，我的熱情，我的厚臉皮，可以支撐到我和他的地老天荒！卻原來，堅強也有用完的時候，我做所有的所有，都敵不過他的不聞不問。”她無助地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里，嗚咽著。

　　“活該！夏離殤，你自作自受。”她心疼著，又愛又惱，恨鐵不成鋼地吼她。

　　有些人，天生不懂得愛，所以，不配擁有愛。就像她葛優南，沒有追求愛的勇氣；就像永遠在站原地，不會付出，也不會回應的溫辰希，他們都不配擁有愛。

　　“我知道，所以，我得到懲罰，一世離殤，我一生孤獨著。”心揪痛著繼續說：“我身邊的人，我爸爸媽媽離開我，溫辰希不快樂著，這些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的任性，他們也不會離開人世。如果沒有我，溫辰希也不會這樣孤獨。雖然會一直學不會愛，但至少，他身邊會有一個人陪著，不寂寞。”

　　蹲得太久了，她腳有些麻了，搖晃著站起來，走到葛優南身邊，抱住她，“南南，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一輩子孤獨，你應該幸福。”

　　“傻瓜。”她翻過身，雙臂抱著她的腰，悶悶地說著。

　　“嗯，我是傻瓜。”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溫柔地說著。

　　“若沒有你，我該怎么幸福。”葛優南從來沒有如此悲傷，那悲傷似乎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