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土豆到來魁的房里看來魁。他問來魁昨天是不是真喝醉了。來魁說不知道,他也不相信自己的酒量了。土豆走后,來魁的腦海里竟是鳳伢子此時在江南的活動幻影。 他幻想鳳伢子到了姨媽家也就同時到了婆家。新娘下了車,那邊幫忙的人趕快把汽車上隨行的嫁妝搬進新房。開瓊她們娘家一伴人站著等鞭放完,也是在等人們擺設嫁妝。
小時候鳳伢子與媽幾次步行來過這大姨媽家。每次來了姨媽總要烘雞蛋放很多的糖端給她們上桌吃。小時候她心中只認為這姨媽最親。她兒時只習慣與來魁在一起玩耍,好像沒單獨與立新(今天的新郎)在一起玩耍過。她對立新的兒時好像還沒有在大腦里記錄活動視頻。今天最先迎接她的是姨媽,不會兒妯娌嫂子們也來打招呼。
鳳伢子害羞地叫道:“姨媽。”
一嫂子拉她進房說:“還叫姨媽呀。要改口叫媽了。”開瓊跟在后面叫了一聲姨媽。象她們媽的老婦女笑臉答應。秀兒和萍兒也隨著進了房門。
屋外陳舊,洞房里卻裝點一新:四周墻壁用新報紙糊著,不高的房頂也糊上不平整的報紙。柜子上是鳳伢子剛帶過來的皮箱,兩張桌子上也是開瓊家隨來的日用品。結婚最關鍵的床上全是鳳伢子帶過來的新嫁妝鋪蓋。中山服穿得嶄新周正的新郎是一個很英俊帥氣的小伙子。他高興得找不到是站著好還是坐著好,走出房也不知去做什么,走進房也不知是看什么。
遞新姑娘來的娘家人吃完飯準備上汽車回去,鳳伢子開始摸眼淚。開瓊對鳳伢子說:“你的嫁妝自行車是我要伯伯跟你買的,就是讓你回娘家方便的。經常回去,明天等你與立新早回來。”
鳳伢子對開瓊說:“我出嫁了,你以后多幫家里多做點小事。”
“嗯。”開瓊點點頭。她又說:“你們好好生活吧。不要鬧意見,朝兩邊的父母著想……”
這邊哥嫂與那邊的哥哥嫂嫂道別以后上了汽車,鳳伢子含淚目送汽車走了好遠。有嫂子來拉她回房,她不回去。新郎立新也來拉她,她擺脫立新的手不動腳步。看不到汽車尾巴了,是姨媽來拉她回新房的。
那里的年輕小伙子以要糖要煙為借口在小小的洞房里大鬧。有人竟在搶糖時故意襲擊鳳伢子豐滿的胸部。鬧得最兇的是立新家隔壁的那小子,他以酒裝瘋。鳳伢子想出門躲起來,哪有她突圍的機會。老實的立新也不好說什么,他不停地發糖發煙。洞房無大小,不鬧不熱鬧。人們主要是整新娘,根本不要新郎的煙和糖。好多小伙子趁酒勁有出格地言行,茶桌上的新玻璃杯鬧摔破后年輕人才開始有所收斂。
總算到了屬于小兩口的時候。立新關好房門,鳳伢子還是不肯說話。她早想過今晚不給立新好臉色,她主要是讓立新知道她永遠對這段婚姻是不情愿的。如果與他生活,開始就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以免日后受他欺負。她想得最多的還是家鄉的胡來魁,她出嫁時來魁沒出來送她,他肯定還在傷心賭氣。自己嫁到這里來,今后怎么有臉面見來魁。她一直弄不明白,姑娘怎么長大了,就要象小狗娃子給別人家。本來這里與古井大隊只隔幾十里,因為隔著長江好像已經隔了地老天荒。鳳伢子再想見來魁還要先經過驚濤駭浪。
這幾天上工主要是將生產隊的牛糞渣和農戶收集成立方體的豬糞渣用箢子挑撒到沒種莊稼的田塊。記工員在99人的社員記工簿上只寫兩字:集肥。胡來魁挑起糞不敢和鳳伢子的父母走在一道。他怕年輕人笑,也不與他們走近。他頭痛,整天沒精打踩的樣子。
以前他總是難以入睡,如今倒下就睡著了;以前半夜驚醒還能睡著,現在半夜驚醒再難睡著。以前想鳳伢子是晚上睡前失眠,現在鳳伢子出嫁后,他洗心革面改凌晨失眠了。好在他有一個怪毛病的偏方,每當睡不著他要嗅自己的汗腳;嗅幾次汗腳他眼睛開始疲勞,鼻子暢通,不一會就入睡了。鳳伢子這些天都沒上工肯定確確實實是嫁人了,一陣熱汗從他背心里滑過。自己也該找女人結婚了,可家里這么窮,誰肯瞎眼睛走進他的窮家里來。現在流行農村姑娘都往城里嫁。他們隊里有一大姑娘叫梅仙漂漂亮亮卻嫁給城里一跛子。他如今意思到不改變家鄉面貌,就很難留住農村姑娘。他以前看報紙有一山區農村學大寨學得比較好,糧食每年大豐收,農民家家戶戶過上了富裕的好生活。他陡然想要去那個地方看看,把那里的經驗學回來,讓生產隊里的糧食得高產。到那時既能讓隊里人家家有錢,自己的家也有錢了,自己也好找媳婦。自己是個民兵排長,也應該為隊里作出一點貢獻。他下學以后就一直想要建設好自己的家鄉,這是他青春之理想。
他找土豆說了這事,他要建設家鄉的理想是土豆也想的。土豆希望來魁把家鄉建設好,這對他們這些小伙子今后找老婆也容易一些。他們這里是水稻生產基地,栽秧割谷累死人,工分卻不值錢。鳳伢子之所以要嫁到江南,就是那里不栽秧割谷。
這天來魁找到那份報紙,到大隊會計那兒開了證明,第一次穿上鳳伢子送他的那雙繡花鞋墊,騎上自行車到了公社。下午坐上開往宜昌地區的客車。他在讀高中時就想出遠門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次出門去參觀山區農村的大好形勢,學習那里的高產經驗;更主要是看看外面的世界散散心,走出思念鳳伢子的陰影。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坐長途客車,窗外后移的景象還是讓這個熱血青年產生激情和聯想。顛簸的車箱象搖籃,有些乘客昏昏欲睡,他卻浮想聯翩。窗外地勢從平坦到起伏,從丘陵到大山。看窗外的高山說明這里離他家鄉已經很遠了。在公社學校讀高中時常思念家鄉,如今離家這么遠也不想家了。他只惦記家中的老母親,不是老母親他真想死在外面。
來到大城市,到處是以宜昌地名寫的門牌。大街上,汽車拖拉機自行車跑得快。來魁孑然一身背著包,手拿地圖,東張西望走得很慢。他不喜歡看城里喬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他看到那些穿棉褲穿解放鞋農民模樣的人感到很親切。他看見挑擔子老人走上前問:“老同志,請問一下,您知道你們這一帶哪兒農村生活條件很好,糧食每畝過千斤的地方嗎?”
老人和善地一笑:“哪有這么好的地方。”
“報上都報道了。”
“報上說好的,都是虛假的”老頭歇下腳步。
“您知道旱水田這個地方嗎?”
老人思忖一下,擺頭道:“不知道”。
“好。麻煩您啦”。他還想去看火車,以前只在銀幕上看見過火車。聽說以前紅衛兵坐火車不要錢,所以他在讀初中時就努力地爭取加入了紅衛兵。車站里有一老母親牽一小姑娘向別人乞討,他走過去給了一塊錢在老母親的手中。
他來到江邊大橋車站住旅社是為了看有山的長江風景。長江下游是鳳伢子現在的地方,他的思念好似一瀉千里的江水。
第二天來魁搭車來到報道的地方。這里山高谷深,大鋼鐵時期把山里的大樹都砍了,現在只能在山頂上能看見幾根老古樹。這里象報上說的全是梯田,向陽的山坳座落著零星的村莊。田里種的土豆,有的田塊種有麥和油菜。一大群社員在對面山頂開荒,這是來直接看到的農業學大寨的樣子,他在家鄉看的都是口號。
來魁不會走崎嶇的山路,走著走著腳下不是路了。他獨辟蹊徑來到無水的山溪,一根斜長的樹上有一紅衣女子,他趕緊走過去問路。
“同志,請問,這是白沙大隊?”
那女人藏著臉沒回答。
有一根繩子系在樹干上,他覺察有點不對勁,這不是打秋千的樣子。仔細一看,繩子另一頭系在這女子的脖子上。不好,這女子是要上吊!只見來魁奮不顧身飛躍上樹抱住那姑娘,不讓她往下跳,趕快用一只手把樹干上的繩子解掉。然后又把她脖子上的繩子解下來。繩子落在地上,他把姑娘從樹上拽下來。
雖然現在是二月里來了,看那女子青春紅潤的臉上能刮下幾層冰霜來。
“青春多美好,有什么想不通的。”來魁摸著自己的臉說。
那姑娘象啞巴知了還是不說話——也許是一個啞女。來魁又說:“我深愛的人跟別人結婚后,我也想上吊,繩子系脖子挺怕癢,系腿子又怕吊不死,自己也就安慰自己不走這條路了。畢竟人生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難舍的。”說完他把地上那根繩子纏成麻花扔下山溝。
姑娘看了他一眼,終于開口說話:“你是哪里人?”這女聲很好聽,只是有很重的山里口音。
“我……是準備回城的武漢知青。”來魁想有這身份山里人會尊重他的。
姑娘的臉上減少憂傷,但她仍然有話又不好說的樣子。
來魁說:“你遇到什么事情,以至于用這種辦法解脫?”
姑娘沒答話。
來魁又說:“生命誠可貴呀。你如果不便于講,就算了,我走了。請你以后多保重,珍惜自己年輕的生命。”
“你到這里干什么?”姑娘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來魁輕松地說:“我也是來找死的。好姑娘,回家吧,父母養我們這么大不容易。死是一瞬間的邪念,過去就沒事了。你在最邪念的一瞬間被那么遠的人看到,說明你還有美好的未來。快回吧。今天,救了你也救了我。”他邊說邊走。其實他不想走,他想到應該把這姑娘送回家才對。
姑娘多愁善感的樣子,眼光明顯流露出對來魁的感激。
來魁停住腳步,轉身答應:“走,我送你回家。我不放心你。”
“到我家去吧。到我家坐坐。”姑娘真誠地說。
翻過山梁姑娘指著眼前象一匹瘦馬似的老房子說:“這就是我家。家中只有我和媽,還有一個讀書的小弟。”
姑娘走進屋,來魁跟著走進去。屋內光線很暗,到處是掛著躺著睡著的農具和農產品。他們走出屋,他們談了很多話題。來魁知道這姑娘叫張天珍,比胡來魁大兩歲,讀過九年書。她是隨母親改嫁到這里的,她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小弟在讀高中。
聽姑娘講,去年她繼父去逝時,他們隊里有一大隊干部主動借給她家兩百塊錢,現在要他們還,他們沒錢。那干部經常猥褻她,今晚就要她陪過夜。那干部要錢是借口,主要是想占有她。她已經憤世嫉俗,所以才想一死了之的。
來魁想,“她該不是要我替她還那兩百塊錢吧,我可沒帶那么多的錢呀。報上說這里的農村很有錢,她家竟為了兩百塊錢上吊。看樣子這里的農村并不像報道的那么好。”他對姑娘說:“這干部多大年齡,結婚沒有?他今晚真來嗎?”
姑娘小聲說:“他快三十歲了。他今晚真要來的。”
來魁很氣憤的樣子說:“這是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你們還怕這種事。你們怎么不去告他!”
“他是干部,我們拿什么證據去告他。差別人的錢是事實。”
“我有辦法讓你們弄到真憑實據。”來魁心里有了好主意,并詳細講給姑娘聽。他是很憎恨那些品德敗壞的大隊干部,他此時恨不得要那個干部的小命!
他們談農村青年人的生活與理想,來魁的話讓天珍茅塞頓開。他們雙方都象見到了知音。來魁是想盡多的向天珍灌輸積極向上的思想,讓她以后不再想做今天這種大傻事。同時他也了解到這個大隊的情況,與報道上是大相徑庭。
比來魁的媽年輕的母親收工回來,看見家里有不認識的客人也很熱情友善。母女倆做好豐盛的晚飯,來魁吃了三碗,他今天實在是餓得慌。
夜晚,來魁睡在姑娘的床上。姑娘和母親同睡另一間房里。這里沒通電,來魁吹燈睡下。他沒睡著,忐忑不安,他象在做夢。
不一會兒真有一男人的聲音喊開門,母親開的門。那男人沒提錢的事徑直來到姑娘的床邊。很快就有一只手在來魁身上亂摸。來魁想起古井大隊的書記怒火沖天,一拳打過去,那人“啊”了一聲。然后來魁對那人左右開弓一頓猛揍。看來那男人是南風不競,經不起劈頭蓋臉地打擊,倒地哀嚎:“饒命呀”。
聽到叫聲,天珍早嚇得膽戰心驚。
母親點燈過來,指責胡來魁的行為。來魁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棒子,惡狠狠地說:“饒命可以,寫紙條我手里。”來魁拿出記事本,要那人寫上“我再不非禮張天珍了”。
那人慢慢坐起來,用疼痛發抖的手寫完。
來魁放緩語氣說:“你走吧,以后不許再來,欠你的錢會還你的。”
那人灰溜溜地走了,來魁象打了勝戰一樣沾沾自喜。他今天是豁出去了,他已做好以死相博的準備。他心愛的鳳伢子嫁別人,他早就想到死。今天的天珍姑娘要是選擇跳河他會奮不顧身跳下去救她,把她救起自己犧牲了該多好。那樣的死多光榮,又能擺脫鳳伢子的遠嫁給他的傷痛。上帝偏偏安排他今天這樣救人。把別人救了,自己一點兒也不顯得見義勇為的光榮偉大。
翌日來魁醒來時,母女把飯做好,天珍倒水他洗漱。吃飯后來魁要走,天珍送他時來魁才說出他的真實名字,并把那張出門證明給天珍看。這時的天珍也向他說出心里話。其實昨天夜里來的男人與她屬于戀愛關系。那人姓羅,在大隊任會計,結婚后一直沒小孩,經檢查是他愛人的問題,經過治療,還是沒有生育。在一次吵架后,他愛人吊死在山溝的樹上。他一直沒再找,一直在追求張天珍。天珍的母親很贊同,因為年齡相差六七歲,天珍一直沒同意。天珍沒勇氣拒絕他,也沒辦法擺脫他,時間長了天珍漸漸產生厭世悲觀的情緒,總覺得人生的路越走越窄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她也懶得去想,不知以后怎么面對羅會計。她和來魁計劃的是嚇唬他一下,沒想到來魁出手打他那么重,要是羅會計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么辦。 來魁說:“你盡管快樂地上工,學點幽默。有什么事情給我寫信,好大的事我來承擔。”
“你是個好人,我會給你寫信的。”天珍小聲說。
來魁站住說:“不要你送了。來,笑一個。從昨天到現在沒看見笑,你笑起來一定很美。來,笑一個!”
天珍沒有笑,目光里流露出復雜的神色。她說:“謝謝你救了我。我會珍惜的。”
來魁最后對天珍說道:“人生的前面總是有路的。我昨天在山上沒有路了,卻看到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古人說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路不是越走越窄,是人的思想越來越窄了。多看一些積極向上的書。快回去上工去吧。如果有人問你昨天怎么沒上工,你就說家里來了客人。好,再見!”
來魁最后看到天珍仍是憂心忡忡的眼神,他卻把最美的笑臉留給了山里姑娘。 來魁告別天珍向梯田方向走去。來到一塊谷蔸田,他下田走了一圈,好像發現了什么。這塊稻田割了谷為什么沒種莊稼?他向離這最近的農家走去,有一位腿腳殘疾的老漢一瘸一拐地走來。他忙迎上前問:“老大爺,看這塊谷蔸田沒有珠行,這是怎么回事?”
老人聽來魁說話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他是水葫蘆還是旱西瓜,上下看著來魁,問:“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知青,搞農業科技的。”來魁很文靜的樣子說。
山里老人的話不好聽懂,老人說了幾遍來魁才摸清端倪。原來這是一塊每年做秧苗的田。去年秧苗長大后,山頂兩塊田沒下大雨整不了不能插上秧,看著季節已過,就改種玉米。這塊多余秧苗田由于季節過去就沒重新整栽,隊長安排幾個社員把多余的秧剔了出來。以后這塊田的糧食產量比前年還高。
來魁把老人的話聽懂后,說:“如果剛開始把谷種少撒點,以后就不用剔了。”
老人沒聽懂來魁說的話。
從這事來魁悟出一道理:他們家鄉是以水稻為主,這秧不用移栽,跟種小麥一樣撒種一定比栽秧產量還高。
左開瓊騎自行車到大隊經銷店買日用品。大隊放廣播的小伙子叫朱章明,是大隊書記的什么親戚。他看到開瓊騎車來,他走出廣播室對開瓊說:“左開瓊下來玩一會。”
開瓊笑臉說:“我家還等著鹽炒菜呢。”
“你家剛辦完事,就把鹽吃完了。幸虧我沒去,要是我去了,醋都沒有了。你姐出嫁,我真想去喝酒,我很喜歡你姐的!”
開瓊到了經銷店,朱章明跟來。開瓊買了幾樣生活用品。她買衛生紙時,臉是羞紅的(那個時代沒衛生巾)。她不準備買鹽,看朱章明進來,最后還是買了一袋食鹽。
“你姐嫁哪里呀?我以前讀書時好喜歡看你姐呀。現在看到你,也跟看到你姐一樣。你們雙胞胎太相像了!”
開瓊說:“你要看姐,先學會游泳。我姐到江南去了。”
朱章明又說:“胡來魁回來沒有?我前天看他到大隊來打出門證明,我問去哪里,他說到西天取經。你說好不好笑。看他的樣子好像真是出門做和尚去的。”
開瓊說:“他真跟你這么說的?”
朱章明說:“嗯。現在他恐怕都上五指山找悟空去了。”
胡來魁沒打招呼離家出走,生產隊里的人有說他找江南的鳳伢子去了,也有說他出門跳江了……他跟母親說是去同學那兒玩的,看三天過去還不見兒子回來,做娘的從擔心到傷心。土豆知道來魁不會死在外面的,他懷疑來魁還沒有完全醒酒。到第四天的晚上幺狗子終于回來了,他媽只有驚喜沒有責備。聽說沒吃晚飯,他媽就去燃灶做飯,世上真的只有娘好!
這次出遠門雖然有些貿然沖動,但對胡來魁說來真象做夢一樣。雖然虛假報道害死人,但他的確是把一個年輕姑娘從死神那邊拉過來了。這次好像也是上帝有意安排他,算準時間和地點拯救一條鮮活的生命。救了山里的姑娘同時也救了他自己,因為他在出門時真有過輕生的念頭!回家以后他想好多年以后他還能見到興山那個叫張天珍的女人嘛?天珍的出現,或多或少減輕了他失去鳳伢子的傷痛。就是天珍的出現使胡來魁的人生故事有了傳奇般的色彩,也有了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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