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精神一振。
他在去找吳媽和巧兒之前就懷疑靜安師傅有同伙。
而他之所以大肆宣揚靜安師傅是鮫人,甚至帶兩條狗來驗身,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弄得滿城風雨,讓靜安師傅的同伙知道靜安坐牢了,吸引他出來,接著請朱縣令安排人手盯著靜安。
不過這個時候他并不確定靜安有同伙。
后來他去找吳媽和巧兒,得知靜安師傅有個分身,這才確定下來。
現在有人來探監了!
靜安師傅是外來的尼姑,在本地并沒有什么親人,什么人會來探監呢?
要么是她的同伙,要么是她的朋友。
同伙的可能性更大。
目前聽說靜安師傅在蔡州縣只有江紅袖這一個朋友,而江紅袖已經自殺死了。
“什么人探監?”唐梓問道。
“是一個戴帽子的男人。當時我安排的人手并沒有去打擾,而是躲在暗中觀察。等到他走出大牢之后,我們的人又一路跟蹤,雖然還沒有跟他說過話,但是可以知道此人跟靜安師傅的關系匪淺。”朱縣令道。
“此話怎講?”唐梓問道。
“在路上刮起了一陣大風,把他的帽子吹掉了。我們的人發現這個男人是個光頭!”朱縣令道。
“莫非是個和尚?”
“目前還不好說,他去探監的時候穿著俗家的衣服,沒有穿和尚的僧服。不過此人體格瘦弱,身上有一股女人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就算是個和尚,也不是個正經和尚。如果讓他穿上靜安的衣服的話,看背影,恐怕可以以假亂真冒充靜安。”
“他住在哪里啊?”
“這個男人在走出監牢之后,在城中轉了好幾圈,差點把我們的人甩掉了,警惕性很強。但是這次我安排的是朝廷給我送來的高手,精通追蹤,一直死死咬著他。后來發現這個人就住在靜安師傅的尼姑庵。不過他天黑之后才住進去,天沒亮就出來。一般人都沒想到這破舊的尼姑庵中居然還住了一個男人。不過我們沒有打草驚蛇,只是默默跟蹤。現在聽了你的這些分析和吳媽巧兒的口供,可以懷疑此人就是靜安的同伙。我這就去派人把這個男人抓回來。”
“希望他沒跑。”唐梓道。
“跑不了。另外我也吩咐人去請江老爺過來,讓他看一出好戲。”朱縣令胸有成竹。
沒過多久,江老爺就過來了。
面對堂堂縣令,江老爺不敢拿姿作態,給朱縣令問候了一番,然后說:“不知父母官大人請我過來,有何吩咐?”
“你認識靜安師傅嗎?”唐梓問道。
唐梓頗為納悶,朱縣令把江老爺請來作甚?
“當然認識。她在我家呆了好幾個月,去年幾乎每天都找我家女兒。肯定我的女兒被高詠那個王八蛋害死了。”江老爺道。
“如果現在靜安師傅站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來嗎?”朱縣令問道。
“可以。不過我聽說靜安師傅被你抓起來了,現在還在坐牢。依老朽之見,靜安師傅是冤枉的,根本不是什么鮫人,還請縣令大人明察。”江老爺居然給靜安求情。
“是不是鮫人,暫且放在一邊。江老先生是蔡州縣有名的賢達人士。既然江老先生給靜安求情,本縣自然要賣你一些面子。這就把她從牢里提出來。但是也請你幫個忙。”朱縣令客客氣氣道。
“縣令大人,您請說。”
“我想讓你跟她問一下,她知不知道究竟是誰讓你家小姐懷孕的?可能她不信任官府,而她明顯知道內情。現在她呈你的情,免掉牢獄之災,肯定會感激你,而且你們本身就有交情在,她或許會跟你說實話。”
“老朽盡力而為。”
“那江老先生先在書房稍作等候,等會兒本縣便喚你出來。本縣還有公務要處理。”
“您先請便。”
朱縣令便帶著唐梓來到公堂之上。
此時衙門的人已經把一個光頭的男人帶進來了。
唐梓看到這個光頭,不由自主叫道:“靜安師傅?”
長得太像了!
這個光頭膚白貌美,皮膚嬌嫩光滑,不像個男子,更像個女子。
朱縣令立刻審問這個男子。
“你是何人?哪里人士?”
“貧僧是個和尚,法號智元,自幼出家四處漂泊,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只記得小時候在舞陽縣的時間比較長。”智元和尚道。
“你和尼姑靜安師傅是什么關系?為什么長得這么像?”朱縣令問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碰巧長得像而已。”智元和尚不慌不忙。
“是嗎?公堂之上,不容你撒謊!”
“出家人不打誑語!”
“本縣看你的誑語不少啊,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獄。你說你和靜安師傅沒關系,為何住在靜安寺府住過的尼姑庵里?”
“出家之人,四處回家。何況和尚尼姑都是佛門中人,尼姑庵能住尼姑,也能住和尚。”
“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不過你不承認不要緊,有人認得你。來人,把靜安師傅身上常穿的那件僧服拿過來,給這位智元師傅換上。”朱縣令吩咐左右。
立刻有人過來給智元換上了靜安的衣裳。
這下更像了。
朱縣令讓智元面對著墻壁,然后把江老爺喊過來。
江老爺看到智元的背影,下意識喊道:“靜安師傅,你出來了。可喜可賀!”
智元的身子抖了一下。
朱縣令說智元,你可以轉過來了。
智元便扭過身,瞅了江老爺一眼。
江老爺說:“還好我跟朱縣令求情,把你放出來了。”
智元卻說:“這位老爺,恐怕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靜安。”
此刻有很多人來圍觀。
“那你是誰?”江老爺問道。
“我是智元。”和尚道。
大家都覺得他們倆是親兄妹,紛紛指指點點。
這和尚的臉色便漸漸有些難看。
江老爺瞪大了雙眼:“你們倆是親姐妹嗎?”
“我是男的。”智元道。
“你們是兄妹嗎?”
“我們不是,只是長得比較像而已。”
“騙人!怎么可能,如果沒有血緣關系,怎么可能長得這么像!”
唐梓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吳媽所說的分身術。
靜安師傅和這個叫智元的男人是兄妹倆,所以才長得如此相像。
智元天生麗質,長相柔美,只要兩個人都剃了光頭,都穿著相同的衣服,行為舉止刻意模仿學習,就可以互相冒充,一般人在黑暗之中很難分辨究竟誰是哥哥誰是妹妹。
唐梓終于明白了他們的瞞天過海之計。
“智元!你還要狡辯嗎?”朱縣令一拍驚堂木,喝問道。
“縣令大人,您不能指鹿為馬!或許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這輩子長得像。”
唐梓湊到江老爺的身邊低聲說:“江老爺,你有沒有想過晚上陪你的佳人,究竟是靜香本人還是他這位兄弟?”
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小,就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不讓江老爺丟臉。一來保全他的面子,二來保護吳媽和巧兒。
同時他故意刺激江老爺,想讓江老爺指認真兇。
“你都知道了嗎?”江老爺問。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或許比您還多知道一點點。”唐梓道。
“多的是哪一點點?”
“如果晚上陪您的是靜安本人,那陪江小姐的就是靜安的這位兄弟。如果晚上陪江小姐的是靜安本人,那陪你的就是靜安的這位兄弟。”
此乃誅心之言。
這兩個結果,無論哪一個都是江老爺無法忍受的。
“現在你明白了吧,他們兄妹倆是組局來騙你。也騙了江小姐。你女兒的命就是喪在他們的手上!”唐梓進一步刺激。
江老爺頓時面色蒼白,抓著智元和尚的衣服嚎啕大哭。
他哭了一陣之后,對朱縣令說縣令:“我有話要說!”
朱縣令道:“請講。”
他醞釀了一陣,道:“之前江老爺勾引我。我沒有抵擋住誘惑,送了她許多錢財,只是為了哄她高興。還送了她一把鑰匙,我家任何地方隨意她出入。我真心待她,沒有想到她不僅騙我的錢,還害我女兒的命!既然師傅來我家一段時間之后,我就發現我女兒好像懷孕了,我問她是誰干的,她說是靜安師傅干的。我氣昏了頭,罵她胡言亂語。女的怎么可能讓女的懷孕?我女兒說靜安師傅說她是個鮫人,喜歡男人就會變成女人,喜歡女人就會變成男人。我不相信,以為她和高詠亂來。今天看到這個智元和尚才知道,我們全家都被他們騙了!被他們騙了啊!”
他哭得傷心極了,突然站起來,用頭撞柱子,撞得滿頭是血,昏迷不醒。
朱縣令連忙請醫生給他看病,然后對智元和尚說:“你可還要狡辯?”
智元低著頭,不發一言。
朱縣令又提審靜安師傅,讓他們兄妹倆對質。
他們起初還不肯承認。
后來吳媽和巧兒主動站出來作證,他們這才認罪。
真相終于搞清楚了。
原來靜安師傅和江紅袖混熟之后,依靠自己的美貌,和江老爺勾搭上了。
她長得漂亮,江老爺難以抵擋。
后來兩個人混到一起了。而靜安自然是沖著錢財而來。
此后靜安就把江家當做自己的家一樣,出入自由。
靜安師傅在此期間弄到了江家的鑰匙。
后來靜安就讓智元就打扮成她的樣子,晚上去閣樓找江紅袖。
吳媽和巧兒都沒有注意到尼姑已經換成了和尚。而他們兄妹倆害怕別人發現,徒惹事端,所以都是半夜行動,免得讓別人發現其實有一個真靜安一個假靜安。
江紅袖看到靜安師傅變成了男的,自然花容失色。而智元身上帶了迷藥,把江紅袖迷暈之后,將其玷污。
靜安白天再去安慰江紅袖,說她是鮫人,因為喜歡江紅袖這個女人,所以變成了男人。
江紅袖半信半疑。她不敢跟別人說。
而紙蓋不住火。她慢慢大了肚子。
后來她嫁給了高詠,嫁過去三個月就生了孩子。
高詠勃然大怒,就把江紅袖休了。江紅袖也反應過來,所謂的鮫人都是謊言。
她被青梅竹馬的戀人嫌棄,又被莫名的男子糟蹋,因此上吊自殺。
江老爺根本沒有發現靜安有一個哥哥,認為是高勇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就去官府告高詠。
高詠既惱怒于自己的妻子未婚先孕,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脫他了褲子挨打受此奇恥大辱,所以自殺。
很多人都覺得高詠是咎由自取。
江紅袖不守婦道,被人嘲笑。
而始作俑者在外面繼續瀟灑。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朱縣令和唐梓過來之后,找出了種種可疑之處,最終查明了真相。
靜安兄妹簽字畫押完畢之后,突然有個人沖進來跪著哭道:“我們家也被他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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