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牽扯的人太多,有名有姓的就有七八個,一時之間還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起。”店小二說。
“剛才你不是說有一戶人家被滅門了嗎?就從被滅門的戶主家開始說起吧。”唐梓建議道。
“可是被滅門的不止一家哦。”店小二神秘兮兮的。
“難道有兩家人被滅門?”唐梓問道。
“正是如此。”店小二說。
“那誰家的慘案先發生,就先說誰家的吧。”
“聽您吩咐。”
唐梓見店小二半天不說話,便又給店小二倒了一杯。
酒店小二瞥了一眼老板,偷偷喝了,美滋滋地咂摸著嘴,然后開始敘述。
“我們這有個人叫牛廷輝,是個老實厚道的漢子,家里養了一些驢子,靠此為生。時不時來我們酒樓打點酒喝。有一天牛廷輝來了,心情大好,滿面紅光,我就跟他聊了幾句。我問他最近生意如何呀?牛廷輝說還不錯!賣了兩頭驢子,掙了三十兩銀子,拿出十兩,把我家的破房子修一修,還剩下二十兩。不管其它,先過來打點酒喝。我說那你這小日子過得真不錯啊!”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和牛廷輝的這些閑聊和后面的案子有關系嗎?”唐梓問道。
“有點關系。”店小二道。
唐梓心想,你這說的……好像都是廢話。
不過既然店小二有這份熱心腸,介紹案子事無巨細,那也不好繼續打斷質疑。
唐梓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說:“你繼續。”
“這牛廷輝有個鄰居叫做孫四。孫四的為人和牛廷輝完全是反的,牛廷輝老實厚道勤快,人人都喜歡。這個孫四卻滿臉橫肉一臉兇悍,不僅脾氣大,力氣也大,誰招惹了他,就要挨頓揍。他看你不順眼就要找你麻煩,起碼把你罵一頓。反正他是個潑皮無賴,上沒老下沒小,所以就算官府把他抓了,蹲了幾天大牢就出來了,變本加厲報復你。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后來孫四牽扯出了兩宗滅門慘案!”店小二說道。
“孫四和牛廷輝發生了矛盾沖突嗎?”唐梓問道。
“不好說。反正有一天來了一個外鄉人,說話不是我們蔡州縣的口音。這人居然請孫四來喝酒,更加確定是外鄉人!這孫四人嫌狗煩,本地沒有任何人想跟他在一塊,只有外鄉人不知深淺。而且看樣子他們兩個人并不是很熟悉,孫四對他有些警惕。但是這個外鄉人很大方,請孫四喝酒,孫四喝得面紅耳赤。一頓酒肉下來,兩個人關系拉近了很多,勾肩搭背的。這個外鄉人跟孫四坐在角落里,好像在商量著什么事情,不讓別人靠近。其實就算孫四不說,也沒有人敢靠近他們。我給別的客人上菜上酒,聽到他們說了幾句話,這幾句話可能跟后面的案子有關。”店小二回憶道。
“你聽到了什么?”唐梓問道。
“這個外鄉人說什么要給孫四說媳婦兒,是個大美女,又說要分錢,但是我聽得不完整。這個外鄉人說得很帶勁,很興奮,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激動得臉紅了,還是喝酒喝得臉紅了。不過孫四不是很同意外鄉人的話,后來他們就都離開了,當天晚上就發生了一樁慘案。”店小二說。
“牛廷輝被殺了嗎?”唐梓問道。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殺人了,牛廷輝家出事了!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多管閑事,跟著過去。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差點把我熏吐了,然后聽到我旁邊的人說牛廷輝全家人都被殺了。真是慘啊!除了牛廷輝全家人之外,還有一個女的,這個女的不是牛廷輝家里的人,好像是他們家的親戚。”
“這個女親戚和請孫四喝酒的外鄉人有關系嗎?”史明月聽了半天,也問了一句。
她對案件中出現女性格外關注。
“有點關系。這時候縣衙帶人過來查案,有一個人帶頭領路,好像就是這個人報案的。報案人說肯定是趙友諒殺的。”店小二偷偷觀察史明月,自打史明月進門起,他就覺得這個姑娘嬌艷動人,所以才故意跑到唐梓史明月身邊搭話。
“這個趙友諒又是誰?”唐梓問道。
“您不妨猜一猜。”店小二賣了個關子。
“這哪里猜得出來喲?掌握的線索還不多。”唐梓說。
這時候酒樓的老板過來了,說:“你這狗奴才怎么不干活?在這跟客人聒噪,誤了客人喝酒了閑情雅致!這罪過,你擔當得起嗎?”
唐梓連忙替店小二說好話,笑道:“老板息怒!我是外鄉人,最喜歡聽故事,你們家這店小二口才了得,便請他多說了兩句。以后讓他說書,說不定還能給酒樓招攬點生意呢。這壺酒,我付雙倍的價錢,就算是花錢請他講故事。您看意下如何?”
老板道:“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只是怕他說得不好,污了客人的耳朵。”
“不會不會!講得精彩極了。等會兒到了吃飯的時辰,客人多了,就讓店小二去照顧客人,不在我們這浪費時間。”
老板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唐梓把剩下的酒全部交給店小二。
這店小二喝一口講一段,眉飛色舞。
他興致來了,模仿著說書先生去說案子。
案件也逐漸清晰起來。
話說帶隊來查案的人是本地縣衙的縣尉。
縣尉也問道:“趙友諒是誰?你們有誰認識嗎?”
他帶了很多衙差,這些衙差都是本地人。他們都說不認識,好像不是本地人。
報案人說:“趙友諒是牛廷輝家的親戚,趙友諒人品有問題,在老家混不下去了,跑到蔡州縣來投奔牛廷輝,看到牛廷輝家賣了驢子掙了錢,見財起意,找牛廷輝要錢。牛廷輝不給,他就直接殺人滅口,卷了錢就跑!”
縣尉問道:“這個女人又是誰?”
報案人說:“她是趙友諒的媳婦。”
“難道趙友諒搶劫親戚,順道殺了自己媳婦兒嗎?這說不過去啊!”縣尉問道。
“趙友諒殺紅了眼,腦袋一熱,便六親不認不管不顧了,乃是人之常情。”報案人說。
“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你知道趙友諒夫婦是誰,知道牛廷輝是誰,還是你來報案?你的嫌疑很大啊!會不會是賊喊捉賊啊?”縣尉冷笑著問。
這個報案人四十多歲,突然哭著說:“實不相瞞。我是趙友諒的父親,我叫趙成。”
“啊?老子告兒子?”縣尉問道。
縣尉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這趙友諒對我十分不孝順,處處忤逆,在家欺負鄉鄰,我便將他趕家出門。他來投奔牛廷輝,我擔心他又禍害牛廷輝,便從老家趕到蔡州縣。準備今晚連夜拜訪牛廷輝,沒有想到牛廷輝全家都被殺了。我的兒媳也被殺了,趙友諒跑了。所以,肯定是趙友諒干的。我雖然是個粗漢子,但是也知道大義滅親的道理,于是去官府報官。”報案人趙成唉聲嘆氣。
縣尉帶著仵作而來。
仵作查看傷口,說:“牛廷輝全家以及這位女親戚,都是被刀砍死的。這里有把兇器。”
縣尉看了看兇器,說:“砍柴刀?這是誰的刀?是牛廷輝家里的刀還是趙友諒自己帶來的刀?”
“這是趙友諒的刀,平常我們在家砍山上砍柴用的就是這把砍柴刀,你看這刀都砍出缺口了,可見趙友諒之殘忍。我生出這樣的兒子,都是我的錯,請大人嚴懲!”趙成從仵作手里接過砍柴刀,觀察了一番,說道。
“你大義滅親,倒是一條好漢,確認這是趙友諒的刀嗎?這是本案的重中之重,你要是不能確認可不要亂說,不然的話,罪過可不小。”縣尉提醒道。
趙成猶豫了一下。
突然刮了一陣風,火把掉到地上。
熄滅了,院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當火把再點燃時,那把砍柴刀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誰偷走了。
縣尉勃然大怒,說:“剛才本縣尉強調,這把刀乃是兇器,是最為重要的證物。居然有人膽敢在本縣尉的眼皮子底下把兇器偷走!這個人肯定是兇手,起碼也是兇手的幫兇!給我搜!把刀給我搜出來。”
一群如狼似虎的差人便四處尋找。
他們在劉廷輝的家中沒有找到兇器,就去搜牛廷輝的鄰居。這孫四是也是牛廷輝的鄰居,也被搜查了一番。
其中有個差人與孫四相熟,便問道:“孫四,你不是平常也上山砍柴嗎?你家的砍柴刀呢?怎么不見了?”
孫四慌了,說:“我不知道啊。”
差人問:“是不是你拿著你家的砍柴刀把劉廷輝家殺了,然后把刀扔了,所以沒有找到你家的刀?”
“大人冤枉啊,我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敢提刀殺人!”
“你手無縛雞之力?”
附近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聽說,你連牛都能一拳打死!”縣尉過來審問孫四。
“這都是誤傳!小人雖然天生神力,但是絕對不敢殺人啊!”孫四哭著喊冤。
不過光打雷不下雨,只是聽到哭聲沒有看到眼淚。
“那你家的刀呢?”縣尉問道。
“肯定是兇手趁我不在家,拿著我家的刀去殺人,然后跑了!”孫四叫道。
“你不在家?你干什么去了?”縣尉問道。
“我出去喝酒去了。”孫四道。
“牛廷輝全家人都被殺了,動靜很大,肯定有人看見。你們都是牛廷輝的鄰居,難道沒有人聽到動靜嗎?如果沒有人交代的話,就把你們全部關進大牢!”縣尉厲聲喝道。
所有人都嚇得顫顫巍巍。
孫四小聲說:“我聽到動靜了,有一個人跑了。”
“誰跑了?”縣尉問道。
“趙友諒!趙友諒把劉廷輝家的人都殺了,把自己的老婆也殺了,然后他自己畏罪潛逃,跑到深山里面去了。”孫四道。
“還有誰看到趙友諒跑了?”縣尉問。
又有個鄰居站出來說:“我們也看到了,他渾身是血,一邊哭一邊跑,的確是往深山里面跑了。”
“那你看到趙友諒殺人嗎?”縣尉問道。
“我沒有看到,我只聽到他們家傳來慘叫聲,以為來了強盜,不敢出去看,后來聽到了趙友諒呼叫逃跑的聲音,這才敢出來瞄一眼。然后聽到有人喊殺人了,殺人了,接著看到您帶隊過來了。”鄰居道。
縣尉問趙成:“你有沒有看到你兒子出去?”
“我看到了。”趙成道。
“你來劉廷輝家的時候,他們家的人已經被殺光了嗎?”
“是的,當時趙永亮渾身是血,往深山里跑,跟他們說的一樣。”
縣尉又問孫四:“是你和趙成一起來官府報案,你怎么和趙成混到一起的?”
孫四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趙成說:“我來到蔡州,想勸趙友諒跟我一起回家,但是他不愿意。躲在牛廷輝的家里不出來。我想拜訪牛廷輝,牛廷輝避而不見。我想著孫四是牛廷輝的鄰居,關系親近,想請孫四給劉廷輝說說好話,讓牛廷輝把趙友諒給我送出來。孫四說牛廷輝白天不在家,只能晚上過來。可是我一個人深夜拜訪不太方便,更得喊孫四一起。沒有想到看到牛廷輝全家都被殺了,所以就喊著孫四一起去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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