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鄧斐青拒不承認四月初八的晚上去找過賀三娘。
“我勸你說實話,免受皮肉之苦,剛才你自己也承認了,你對賀三娘有非分之想,而且好幾個晚上半夜去找賀三娘。可見你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親密到了一定程度。案發的第二天,我就去現場勘察了。大門里面有鎖,并沒有撬鎖的痕跡,可見是賀三娘自己把門打開的。四月初八的晚上,賀三娘給訪客開門。如果是陌生人或者一般關系的人的話,賀三娘肯定不會開。只有你去了。賀三娘才會為你打開大門。”朱縣令說。
“按照您的說法,他會為吳小山開門,難道吳小山是兇手?又或者兇手偷了吳小山家的鑰匙,那也是有可能的。縣令大人,您是清官,肯定不會為了破案而冤枉好人。上次你冤枉過我一次,是因為現場遺留的扇子對我不利。任何一個見你可能都會懷疑我。所以我并不記恨您。但是今天您不至于再次嚴刑逼供吧?”鄧斐青說。
上次朱縣令對鄧斐青嚴刑拷打過。不過事出有因,是吳小山帶了一群親朋好友在衙門門口喊冤,朱縣令迫于民意,不得不用刑。
這次朱縣令沒有拷打鄧斐青,把他放回去了,不過依舊限制他的行動,不讓他離開舞陽縣。
……
唐梓站在公堂之外圍觀這場審訊,驚訝于鄧斐青有恃無恐,面對朱縣令面不改色,甚至還激得朱縣令說不出話來。說明朱縣令要么真的不是兇手,要么即便是兇手,但是已經收拾干凈了所有線索。
朱縣令宣布退堂。
圍觀的人便漸漸散了。
唐梓跟著走出公堂,想再去鄧斐青家拜訪拜訪。
沒想到鄧斐青中途走進了一個小酒館。
小酒館里面已經有兩個人了,分別是張成和吳小山。
這三個人怎么湊到一起去了?
前段時間鄧斐青出獄的當天,吳小山居然去給鄧斐青接風洗塵。唐梓對此事大為不解。
因為鄧斐青被嚴刑拷打,正是吳小山帶著人去衙門喊冤,吳小山認定鄧斐青就是殺害他娘子賀三娘的兇手。
為什么鄧斐青出獄之后,兩個人又好像鐵哥們一樣?
吳小山辯解說以前他對鄧斐青有誤會,后來誤會解開了,所以借著接風的機會來給鄧斐青賠罪。
張成是鄧斐青的鄰居,他跟鄧斐青玩得來,那是天經地義。
但是張成跟吳小山為什么也關系密切的樣子?
唐梓想過去偷聽。
這三個人十分警惕,唐梓找不著機會。
不過這也驗證了一個事實,他們三個人肯定有秘密,不方便外人知道。
唐梓遠遠地看著。
這三個人把酒言歡,但是幾杯酒下肚之后,吵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和好。
唐梓思索著鬼宅事件和賀三娘被殺一案,離開這家酒館,轉身向衙門走去。
他來找朱縣令,想給朱縣令提點查案的建議。
如今朱縣令對唐梓頗為看重,讓唐梓稍等了一片刻,便來接見。
“在賀三郎被殺一案之中,鄧斐青、張成、吳小山這三個男人都有嫌疑。這三個男人互相作證,所以您拿他們沒有辦法。”唐梓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和朱縣令說了一番。
“唐公子有何高見?”朱縣令請教道。
“離間計!就算是親兄弟也會有反目成仇的一天,任何隊伍都會出現隔閡。其實楊翠娥也是跟他們站在一起的,但是前兩天楊翠娥反水,似乎背叛了鄧斐青,投奔了張成,說明他們內部并非鐵板一塊。”唐梓道。
“楊翠娥為何要反水呢?”朱縣令問道。
“按照鄧斐青的說法,是為了金子。楊翠娥以為鄧斐青有金子,所以一心救鄧斐青。后來楊翠娥覺得張成才有金子,于是幫張成洗脫嫌疑。而這三個男人能夠團結在一起,也是因為那批金子。他們都覺得楊夫人把一半的金子分給了鄧斐青楊翠娥,另外的一半金子留在自己身上。目前看來,三個人都不知道楊夫人的另一半金子去了哪里。”唐梓道。
“所以這一半金子,可以瓦解他們的團結,讓他們反目成仇!道理我懂,可是哪里有金子呢?他們都不知道金子的下落,我們又怎么知道?”朱縣令問道。
“我們可以想個辦法,讓他們看到一筆金子,并且讓他們相信這批金子就是楊夫人的那筆。但是我們不說這筆金子給誰。然后說誰是金子的主人,就把金子給誰。他們三個人跟金子都有點關系,但是都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是主人。這樣就能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制造矛盾,我們就趁熱打鐵渾水摸魚,找到證據線索。”唐梓道。
“可是問題在于金子何來……”
“問題不在于金子何來,而是讓他們相信有金子且金子是楊夫人的。”
……
幾天后縣衙的孟縣尉來唐梓家的棺材店,說老家有個親戚去世了,想給他挑口上好的棺材,但是缺點錢。
“前段時間,我們家低價買了一批上好的家具。現在急于出手,不知道你們店有沒有興趣?”孟縣尉問道。
“那你得找典當行或者找家具行、木器行。我們這是棺材店,不回收家具。”唐梓說。
“棺材是木頭做的,那些家具也是木頭做的,我以為兩者是共通的,可以共用材料。”孟縣尉遺憾道。
“那可差遠咯。”唐梓笑道。
“我們家的那些家具挺漂亮,就算不能做棺材也可以搬到家里自己用。感覺你們家也得換點家具了。上次一把火把你們家燒得夠嗆。我低價賣給你怎么樣?咱們兄弟感情深,絕對不會騙你。”孟縣尉的手搭在唐梓的肩膀上說。
“的確是需要家具。那去看看吧,究竟是什么樣的好家具。”唐梓接受了孟縣尉的建議。
“這家具從哪里來的?”唐梓又問。
“還記得那個楊翠娥變賣家產做善事為丈夫祈福么?這家產就包括家具。東西是真的不錯,而且價格又低,我就買了一些回來。當然了,我可是公平交易哦,沒有仗勢欺人趁火打劫。”孟縣尉笑道。
“你肯定不是那種人啦。”唐梓跟著笑。
“走吧!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我家看看。”
唐梓跟著孟縣尉來到他的家。
他家里果然有一些精美的桌椅箱柜等家具。
“看起來的確質量不錯。”唐梓伸手在這些家具上摸了摸。
孟縣尉也在一旁介紹當時買來的價格。
唐梓看中了一面書柜,說:“最近我喜歡看書,正好要一面書柜,這個多少錢?”
這書柜看起來古色古香,還有底蘊,適合唐梓這樣不通文墨的人裝點門面。
“你要是真心要的話,給你打個五折。”孟縣尉道。
“我自然是真心要。這價格的確不錯。不過你以低價賣給我,可不要后悔!以后再想用這個價格買回去的話,那可就難辦了。”唐梓道。
“你把柜子買回去了,這柜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我可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反悔。”孟縣尉嘻嘻笑道。
“咱們寫個協議吧,免得以后有債務糾紛。”
孟縣尉答應了。
兩個人簽了一份協議,一式兩份,各自按上手印。
然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孟縣尉貼心地把書柜送到唐梓的家里。
隔壁藥鋪的小學徒小伙計都看到了唐梓搬家似的陣仗,紛紛過來湊熱鬧。
唐梓領著他們上街去買了一些書,把書柜都裝滿了,不過以故事書為主。唐梓表示經常說書,把肚子里的故事都說完了,需要補充一點貨。
貨,就是這些書。
幾天后,幾個藥店的小學徒又來聽唐梓講故事。
唐梓便把最近看來的一個故事講給他們聽。
講到最精彩的時候,他突然卡住了。
原來他忘記了書上后續的情節是怎么寫的了。
不好意思,最近記性不好,得翻翻書再給你們講。
“唉呀,真的掃興,快去翻書啊。”
“書在書架上的最上面那一個。你們幫我扶著梯子,我去拿書。”
唐梓帶著幾個小學徒一起去拿書,結果一不小心把書柜弄傾斜了,書撒了一地。
這些書落到地上,像一座書山似的。
“究竟是哪本書啊?”一個小學徒問。
“在書堆里。你們幫我一起找一下吧。”唐梓道。
“我們不認識多少字啊。”
“不用看字。看畫就行。書的封面上畫著一個美女。”
“美女我們都認識。”
大家便一起找書。
其中一個小學徒從書山里面扒拉出一個盒子。
這幾個小學徒嘰嘰歪歪地議論起來。
“這盒子里裝的什么東西啊?是不是吃的呀?”
“有吃的居然也不跟我們一起吃!想一個人獨吞啊?”
“真不夠意思。”
“我也不知道這盒子哪里來的,估計是我老爸的吧。”唐梓也很納悶。
“打開看看唄,說不定是裝著什么春宮圖!嘻嘻嘻。”一個年紀稍長的學徒不懷好意地笑道。
“斯文,注意斯文!”
唐梓當著小學徒的面打開盒子。
眾人眼睛都快被晃瞎了,原來盒子里裝的都是金子。
大家又叫了起來。
“居然有這么多金子!”
“發財了呀,恭喜恭喜。”
“發什么財?天降橫財,花了是要倒霉的,說不定是別人的買命錢!這樣恐怖的故事,我講過很多個的。”唐梓卻不怎么興奮。
“那怎么辦?”其中一個小學徒問道。
“發揚拾金不昧的崇高精神,交給縣衙,讓縣老爺處理。”唐梓說道。
“你舍得把這些錢都上交給衙門?”學徒問道。
“當然舍不得,但是我更害怕沒命。我們家人丁不興,萬一那些歹人知道我家有這么多金子,肯定會來搶。我跟我老爸兩個人根本攔不住,還不如把錢交出去,再多錢沒命花也沒用。”唐梓說。
“有道理。”
唐梓讓這些小學徒跟著他一起把這些金子送到衙門,交給朱縣令。
朱縣令很高興,寫了一個牌匾交送給唐梓,予以表揚。
上面寫著拾金不昧四個大字,并且蓋上了縣令的大印。
唐梓帶著牌匾回來,滿面紅光。
他撿到金子這事很快就傳開了。
有的人羨慕他運氣好。
有的人罵他是蠢貨,撿到金子居然不自己花,而是交公,然后埋怨為什么撿到金子的不是自己。
這一天唐梓的棺材店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居然是吳小山的鄰居大嫂。
唐梓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之前他承諾要去找大嫂請她吃飯,但是總是忘記了。
這次大嫂主動上門來找他,不過不是為了吃飯,而是為了那筆金子。
大嫂問唐梓金子是從哪里來的。
唐梓如實交代。
“書柜里撿到的。”唐梓說。
“書柜哪里來的啊?”大嫂問。
“從孟縣尉那里買來的。”唐梓說。
“孟縣尉的書柜是從哪里來的?”大嫂又問。
“楊翠娥家變賣家產時買來的。”
“這是不是說明這些金子是楊翠娥家的?”
“那就得去問朱縣令。”
大嫂離開唐梓家沒多久,楊翠娥和鄧斐青來到縣衙,找朱縣令索要這些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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