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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她想殺你？

作者：西門瘦肉    

　　如今賀三娘被殺一案，受到了全城百姓的關(guān)注。

　　一旦誰有嫌疑，就會被朱縣令抓住不放。

　　可能被帶到公堂之上嚴刑拷打，也可能被扔到大牢之中與蟑螂老鼠為伴。

　　倘若坐實了嫌疑，少不得秋后問斬。

　　此刻楊翠娥臥室的確有三個女人的聲音。仿佛賀三娘和楊夫人的鬼魂都來找楊翠娥了。

　　楊翠娥問出了所有人都最關(guān)心的問題：究竟誰殺了你？

　　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后，臥室里安靜了一陣子。

　　三個女人的聲音都沒有再出現(xiàn)。

　　而三個男人在外面只聽到一陣嗚嗚的哭泣聲。

　　不知道是誰在哭泣。

　　他們?nèi)齻€人都不敢撞門，害怕惹怒了兩個女鬼。

　　不知道等了多久，聲音終于再次出現(xiàn)了。

　　“為什么不來找你？”

　　這是賀三娘的聲音。

　　“因為我不是兇手啊。你應(yīng)該去找兇手！”楊翠娥哭著說。

　　“可是你助紂為虐，跟兇手一樣可恨。”賀三娘說。

　　“我沒有。”楊翠娥道。

　　“死到臨頭了，你還在狡辯！雖然你沒有直接害死我，但是你幫兇手說謊，誤導(dǎo)了朱縣令判案！”賀三娘厲聲道。

　　“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楊翠娥道。

　　“你心知肚明。你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了我。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扇子是張成的。可是我知道那扇子明明就是你丈夫鄧斐青的。張成幫他表哥王晟制作了扇子，王晟已經(jīng)把扇子送給了鄧斐青。為什么你跟朱縣令說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把扇子？”賀三娘喝問道。

　　“我真的沒見過。”楊翠娥依舊否認。

　　“撒謊的人，死后要是要下拔舌地獄！閻王爺會把你的舌頭一寸一寸拔出來，看你還敢不敢說謊！”賀三娘道。

　　“我只是聽我丈夫說收了一把扇子，但是不知道這個扇子長什么樣子。而且，鄧斐青是我的丈夫，如果讓別人知道扇子是他的，那他肯定脫不了殺人嫌疑。但是他是冤枉的，他從來沒有殺過人。我只好昧著良心說話了。但是你不能冤枉他啊！”楊翠娥好像認慫了。

　　“我就是死者，我怎么可能冤枉兇手？你丈夫鄧斐青就是兇手，你為他說話就是為兇手說話。我冤魂不散，化作厲鬼，今天就是要來找你報仇的！之前你母親的鬼魂一直攔著我，現(xiàn)在你母親的魂魄要被牛頭馬面收走，她攔不住我了，你準備受死吧。”

　　突然之間，楊翠娥痛苦喊叫，但是聲音嘶啞，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

　　三個男人越聽越不對勁。

　　“救命啊！”楊翠娥艱難地喊出聲。

　　三個男人用力撞門，終于把門撞開了。

　　他們看到楊翠娥用雙手掐著自己的喉嚨，白眼上翻，舌頭都吐出來了。

　　屋子里并沒有其他人，似乎賀三娘鬼上身了。

　　剛才門窗緊閉，現(xiàn)在他們把門打開了，但窗戶還是關(guān)著的。

　　他們沒有看到別的人在臥室里，也沒有看到傳出說話聲音的女鬼。

　　女鬼消失了么？

　　他們連忙去拉楊翠娥的雙手。

　　沒想到這時候的楊翠娥的力氣極大。三個男人用盡全力才勉勉強強把楊翠娥掐自己的雙手拉開。

　　楊翠娥的脖子上有幾道呈暗紫色的勒痕。

　　如果他們再晚一點的話，楊翠娥就要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楊翠娥大口喘氣。

　　她平靜下來，看到鄧斐青之后，撲在鄧斐青不住哭泣。

　　“剛才你見鬼了嗎？”鄧斐青問道。

　　“見到了，原來一直是母親在保護我，不然的話賀三娘早就把我掐死了！”楊翠娥哭道。

　　“你真的看到岳母了嗎？”鄧斐青問道。

　　“真的。”楊翠娥道。

　　“那你有沒有問她金子的下落？”鄧斐青急切問道。

　　“沒有。”楊翠娥道。

　　“唉呀，你怎么不問一下呀？”鄧斐青抱怨道。

　　“我太激動了，什么都忘記了。”楊翠娥委屈道。

　　“你真的看到我家賀三娘了嗎？”吳小山問道。

　　“看到了。”楊翠娥小聲說。

　　“剛才我聽到賀三娘說兇手是你丈夫，是真的嗎？”吳小山遠離鄧斐青了一點，顯然對鄧斐青充滿了提防。

　　“她是這樣說的，但是我覺得中間可能有什么誤會。我丈夫不可能殺人。”楊翠娥為丈夫說話。

　　“是啊，老弟，你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難道你不信任我嗎？”鄧斐青不滿道。

　　“我家娘子的鬼魂說你是兇手，你說我該信任誰？”吳小山冷冷道。

　　“可能大家都聽錯了，那個不是賀三娘的聲音。”楊翠娥心虛道。

　　“剛才這屋子里就只有你夫人，沒有其他人。那不是賀三娘的聲音，是誰的聲音？你們倆聽錯了，我可不會聽錯！本來以為我和朱縣令都冤枉了你，今天特地來找你賠罪。沒有想到你就是兇手！我這就去找朱縣令告狀。”

　　說完吳小山就氣呼呼地走了。

　　張成覺得自己繼續(xù)待在這，沒什么意思，也借機離開。

　　鄧斐青楊翠娥吵了起來，鬧得天翻地覆。

　　楊翠娥本來就見鬼受了刺激，現(xiàn)在又被丈夫一通埋怨，于是又變得瘋瘋癲癲了，不僅大喊大叫，還對鄧斐青又抓又咬。

　　鄧斐青被咬得遍體鱗傷。

　　……

　　而楊翠娥見鬼的事情很快傳開了。

　　本來楊翠娥一直覺得丈夫是冤枉的，變賣家財為丈夫喊冤。

　　可能到后來楊翠娥覺得丈夫不是冤枉的，所以停止變賣家產(chǎn)。

　　沒想到朱縣令居然把鄧斐青給放出來了。

　　這說明鄧斐青可能就是冤枉的。

　　可是賀三娘變成厲鬼來找楊翠娥報仇，楊翠娥不得不說了實話。

　　那把扇子就是鄧斐青的。所以，鄧斐青現(xiàn)在又有嫌疑了。

　　有人猜測鄧斐青多次去深夜去找賀三娘，其實就是被賀三娘的美貌吸引，想和賀三娘親熱，但是被賀三娘拒絕，因此錯手殺人。

　　鄧斐青向來喜歡附庸風(fēng)雅，所以身上總是帶著一把扇子，即便是下雨天，即便是四月天，也是如此。所以，他殺人之后，慌慌張張?zhí)优埽湎铝诉@把扇子。

　　吳小山把楊翠娥見鬼時說的話匯報給朱縣令。

　　朱縣令重新審問鄧斐青。

　　鄧斐青拒不承認殺人。

　　“可是你夫人都說了，那把扇子是你的。”朱縣令問。

　　“我夫人是冤枉我，她巴不得我死掉。”鄧斐青惡狠狠地說。

　　“你們不是夫妻情深嗎？她為了你散盡家財，搭棚施粥，請人念詩。其心日月昭昭，你怎么說你夫人想殺你？”朱縣令問道。

　　“她想獨占我的錢！她之所以散盡家財，是因為她覺得我身上還有另外一半金子。那金子比我們現(xiàn)在的家財要值錢得多。如果把我撈出來了，我們還有好日子可以過。”鄧斐青道。

　　“可是她已經(jīng)把你撈出來了，為什么又要害你呢？”朱縣令問道。

　　“因為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我身上根本沒有金子，是個窮光蛋。那一半的金子在別人身上，而那個人可能就是兇手。他承諾把金子分一半給她。所以她就裝神弄鬼，幫助那個人污蔑我，說扇子是我的，暗示我是兇手。如果我死了，她就可以跟那個人瓜分那筆金子了。唉，別人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時來運轉(zhuǎn)了，只是變窮了，她還是要飛。”鄧斐青嘆道。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朱縣令問道。

　　“張成！他害死了我岳母，所以岳母的冤魂變成厲鬼，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張成的家中，還在衣服里面寫紙條喊冤，這足以證明張成才是殺人兇手。本來楊翠娥一直幫我喊冤，為我說話，可是那天張成暗示說要把錢都給她，她就被張成打動了，掉過頭來污蔑我是兇手。”鄧斐青氣憤道。

　　“難怪那天我們?nèi)埑杉宜巡椋杏X張成和楊翠娥互相打眼色。原來是在商量金子。張成說要把他所有的家產(chǎn)都交給楊翠娥，讓楊翠娥賣掉，然后做善事為他祈福，其實說的是把金子分給她。”朱縣令做恍然大悟狀。

　　“就是這樣。張成看起來老實，其實心腸歹毒。當初我們騙岳父岳母的錢，的確是我們不孝順。不過張成也有參與，而我們也分了一筆錢給張成。當時我岳母只分了一半金子給我們，另外一半金子可能給了吳小山的爸爸老吳，但張成把老吳害死了，把金子搶過來，楊翠娥知道金子在張成手里，所以張成才說動了楊翠娥。楊翠娥才裝神弄鬼，暗示我是兇手。”鄧斐青道。

　　“你三番兩次說楊秀娥裝神弄鬼，那怎么裝的？你們?nèi)齻€人不都是聽到臥室里有兩個女鬼的聲音嗎？”朱縣令問。

　　“縣令大人有所不知。楊翠娥有一項絕技，便是口技，善于模仿他人說話的聲音。這項絕技是我岳母傳給楊翠娥的，當初連我岳父都不知道，后來楊夫人利用這項絕技裝神弄鬼嚇走了我岳父。如今楊翠娥又用這項絕技想污蔑我是兇手。本來這是我家的隱秘，不能告訴別人。但是如今為了我的清白，只好自我曝光了。”鄧斐青道。

　　“居然有此絕技？若是有機會的話，本縣倒想見識見識。不過話說回來，你和賀三娘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別人都說你和賀三娘有一腿是嗎？不要說謊，你要是說謊，本縣就認定你是殺人兇手。”朱縣令冷聲道。

　　鄧斐青猶豫良久。

　　他終究交待了：“我的確喜歡賀三娘，想和她雙宿雙飛，但是她是有夫之婦，我是有婦之夫。這段戀情注定不被世俗認可，所以我們都在克制，沒有逾矩之舉。可能我有點對不起楊翠娥，但是并未作出實際的舉動。”

　　朱縣令則問道：“那四月初八的晚上，你有沒有去找賀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