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鄧斐青就是殺人兇手的話,那么楊翠娥為了營救他付出的一切心血都是打了水漂。
不過唐梓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
唐梓走出監牢,看到正在焦急等待的楊翠娥。
“唐公子,有沒有問出有用的東西?”楊翠娥急忙問道。
“你家丈夫好像放棄了喊冤,一心等死。因為他說怕連累你。”唐梓說。
“唉,夫妻一場,相濡以沫。說什么連累不連累呢?”楊翠娥埋怨道。
聽到這番話,唐梓心里把楊翠娥贊嘆了一番。
真是少見的好女人。
“不過我說你為了救他出來,搭上了自己下半輩子。他被你感動了,本來他不愿意跟我說話的,后來還是跟我回憶了那天的細節。他交代四月初八的晚上和朋友一起喝酒去了。但是他說那天晚上喝多了,不記得究竟跟哪些人喝酒了?不然的話找到這些喝酒的朋友,就可以證明他不在場。”唐梓說。
“我也問過他很多次,他也是這么說。喝酒誤事啊!”楊翠娥說。
“你們夫妻一場,面對生死關頭,他會對你隱瞞嗎?”唐梓問道。
“應該不會吧。”楊翠娥說。
“那么四月初八的那天晚上,鄧斐青有沒有去過賀三娘家?”
唐梓注意著楊翠娥的眼睛,想觀察她有沒有說謊。
“當然沒有去過。”楊翠和回避唐梓的精神。
“你能保證他真的沒有去過嗎?”唐梓問道。
“他要是去了肯定會告訴我。”楊翠娥道。
“那你不能肯定……”
唐梓對楊翠娥的這番言辭保持懷疑。
楊翠娥好像有點言不由衷,莫非想為鄧斐青隱瞞點什么?
唐梓記得楊翠娥說過,第一個發現死者賀三娘的人,是賀三娘家的鄰居大嫂,于是想去鄰居大嫂家探訪一番。
不過楊翠娥對他有所隱瞞,不管是她如何出于何種目的,她都會影響唐梓的勘察。所以唐梓決定一個人去拜訪鄰居大嫂。
唐梓說:“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我要回去吃飯,順便好好整理整理這兩天的所見所聞。如果有收獲,或者要去拜訪別人,或者要請教你問題的時候,再登門拜訪。”
楊翠娥說:“那一切都指望唐公子了。”
兩人就此分別。
唐梓離開監獄,往家里走,走到一半,就躲了起來,看到楊翠娥出城,于是他也出城門,來到吳小山和賀三娘的家。
吳家是一個小院子。
他們家的確有個鄰居。
鄰居家是二層小樓,家庭條件比吳小山家好得多。
唐梓看到吳小山家大門緊閉,院子里傳來制作毛筆的聲音,看來吳小山正在忙碌。唐梓不愿意讓吳小山發現自己又來了,想躲著他,現在正好關著院門,方便他拜訪鄰居大嫂。
鄰居家的大門倒是敞開著。
唐梓透過大門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摘菜。
估計這個女人就是發現死者的鄰居大嫂。
唐梓在門前徘徊了一陣子,沒有發現院子里有第二個人,不由得有些發愁。
因為如果鄰居家只有大嫂子一個人的話,唐梓這么一個成年男人過來拜訪,恐怕有點尷尬。
畢竟瓜田李下,容易傳出閑言閑語。
何況賀三娘被殺一案傳得沸沸揚揚。她是一個人在家時被謀殺,嚇得很多女人都不敢獨自待在家。
萬一這位鄰居大嫂害怕唐梓是個歹人,那根本沒辦法打探消息。
要不要把史明月喊過來呢?
史明月是個女人,女人跟女人之間的談話還是要方便一點。
可是現在一來一去,要花費不少時間,也太麻煩了。
當時唐梓猶豫的時候,那鄰居大嫂放下了菜籃子,走了出來,站在院子門口,沖唐梓打招呼:“這位公子,是不是碰到麻煩了,想要找人幫忙啊?”
唐梓心想,這大嫂倒是熱情。
“的確是有點忙,想請大嫂幫,只不過這事兒有點為難。不好意思說。”唐梓微笑著說。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們都是爽快人。看你嘴巴都起皮了,是不是口渴了,想喝水呀?來進來喝吧,水多得是。”大嫂熱情洋溢。
“倒不是想喝水。我叫唐梓,是舞陽縣的采詩官,采集民風民俗記錄奇人異事,對賀三娘被殺一案很有興趣。有些問題想跟您問一問,不知道方不方便?”唐梓矜持地問。
“這有啥不方便的?進來吧。”大嫂說。
“大哥在家嗎?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一個容易吃醋的人。”唐梓問道。
其實唐梓早就想進來了,不愿意跟大嫂在門口過多糾纏,免得被吳小山發現了。
“我倒是希望他在家,可是這個殺千刀的前幾年就病死了,唉。”
“節哀啊。”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哀個屁。快進來吧,天都黑了。”
唐梓也不客氣,走進她家的院子。
“你是真的對這個案子有興趣,還是有什么別的想法?”大嫂笑嘻嘻地說。
“就是對案子有興趣。我看到現在大家都說殺害賀三娘的人是鄧斐青,鄧斐青的娘子為了營救她的丈夫,變賣家產,搭棚施粥,請人念經,我被她感動了,而且我也覺得鄧斐青是冤枉的,所以想搞清楚這個案子的真相。”唐梓嚴肅道。
“哦。聽說這鄧斐青的娘子長得很漂亮?嘿嘿嘿。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問完了,留下來吃飯怎么樣?”這大嫂好像覺得唐梓是看中了楊翠娥的美貌,所以才為她鞍前馬后。
“吃飯就不用了。您真是太客氣了。”
這大嫂好像熱情得過分,像是一個人待了許久,太過孤單寂寞,想找人說話。
哪有一見面就請陌生異性在家里吃飯的!
關鍵孤男寡女的,實在不方便。
唐梓只好顧左右而言其他,轉移話題。
“四月初八的那天晚上,你有沒有注意到賀三娘郎家發生了意外?”唐梓問道。
“好像有。聽到了賀三娘跟別人說話的聲音,但是那個人說話聲音很小。好像還查了起來,但是我沒敢過去看。”大嫂說。
“三更半夜的,是不方便過去。”唐梓問道。
“不是方便不方便的問題,而是我不敢過去。”大嫂說。
“為什么不敢啊?”唐梓問道。
“因為賀三娘家鬧鬼。”大嫂說。
“啊?鬧鬼?什么鬧鬼?”
“你知道鄧斐青現在住的房子是一間鬼宅吧?”
“聽說過。”
“鄧斐青的岳母死了之后,怨魂不散,變成了女鬼,一直待在那間宅子里。后來鄧斐青和他老婆住了進來,女鬼就消失了。其實不是消失了,而是跑到賀三娘家來了。”這個大嫂很會講故事,把氣氛搞得鬼氣森森的。
“為什么會跑到賀三娘家來啊?”唐梓問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初,鄧斐青的岳母含冤自殺,岳父把房子低價賣給了吳小山的爸爸,老吳很快搬了過去。后來老吳把房子又賣給了鄧斐青,接著又搬回來了。老吳和那女鬼互相看對眼,女鬼一直纏著他,跟著回到吳小山家來了。后來老吳不見了,吳小山說是老吳回老家了,因為父子倆關系不好。但是那女鬼還待在吳小川的家里。好幾次我都看到一個女人在他們家里飄來飄去。很嚇人的。所以那天晚上,我以為賀三娘跟那個女鬼吵起來了,就不敢過去。”說起這段往事,大嫂眉飛色舞。
“居然有這樣的事。您看清楚了么,那女鬼真的是鄧斐青的岳母么?”唐梓問道。
“我見過幾,肯定是她!好嚇人的!”
說到這里,大嫂瞪大了眼睛。
眼睛里都是驚恐。
唐梓被她這個模樣嚇了一跳。
說話間有個男人自然地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男人看到唐梓由得一愣,然后對大嫂說“家里有客人啊?那我明天再過來。”
說完這個男人又走了。
“這個人是誰呀?”唐梓問道。
“這是我表弟,經常來我家蹭飯,不過也算是陪我姐們兒。你以后要是有空的話,也常來呀。”大嫂實在太過熱情。
“咳咳,我會的。”唐梓哄她開心。
“我們繼續。你還有什么問題?”大嫂問。
“賀三娘跟別的男人有過來往嗎?”唐梓問道。
“當然有了。吳小山經常去外面做生意,留著賀三娘一個人在家。一個婦道人家,很多活兒都不方便干,劈柴呀,挑水呀,這些體力活都得男人。有時候吳小山家族的一些男親戚會過來干點粗活。不過這些男人說是來幫賀三娘干活,其實是吳小山請來監視賀三娘的。”大嫂很喜歡說這種風流韻事。
“監視她什么?”唐梓問道。
“看她有沒有偷男人啊。賀三娘長得漂亮,人又風騷,路過的男人都會多看兩眼。我要是再年輕個幾歲,那些男人也會看我。哼。”大嫂摸了摸自己的臉。
“您現在看起來也挺年輕的啊。”唐梓順嘴拍了個馬屁。
“少哄我開心了。死鬼!”大嫂嬌嗔道。
唐梓感覺臉上爬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打了個哆嗦。
“后來吳小山覺得派親戚過來進門監視,看不到什么東西,屋子里要真的有男人的話早就提前跑了。所以需要有人在暗中觀察,才能查到。吳小山看到我家是二樓,站在二樓可以看到他們家的情況,很方便,想借用我家二樓。但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別人來我家不方便,得請一個我信得過的親戚幫他監視,所以他就請了我表弟,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小伙子。”大嫂說。
“看來他們夫妻的關系不太好啊。”唐梓說。
“你要是吳小山,看到自己老婆這么漂亮,也會不放心,請人來監視。”大嫂陰陽怪氣了兩句。
“那,鄧斐青來過嗎?”
“他來過。”
“啊!他什么時候來的?”唐梓精神一振。
鄧斐青來過賀三娘家,那就說明賀三娘身上有嫌疑!
“來過好幾次,都是大白天來的,來的時候大門都敞開著,好像怕我們誤會他們,所以才光明正大。”大嫂說。
“鄧斐青為什么來找賀三娘啊?”唐梓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吳小山家鬧鬼。鬧的那個女鬼是鄧斐青的岳母,所以鄧斐青想過來看看是不是他岳母的鬼魂。一來二去,就跟賀三娘搞熟了。”大嫂說。
“四月初八那天晚上,鄧斐青有沒有來過?”唐梓問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直接關系著鄧斐青的生死。
“不好說。”大嫂搖搖頭。
“不好說是什么意思?”唐梓問道。
“那天晚上,有一個男人過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鄧斐青。因為下雨天,沒月亮也沒星星,看不清楚是誰。反正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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