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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十二年前的慘案

作者：西門瘦肉    

　　李氏劉思失蹤案越來越復(fù)雜了，不僅牽扯出了智光和尚的尸體，還牽扯出了十二年前的慘案的當(dāng)事人。

　　吳秀才的嫌疑倒是不小。

　　唐梓道：“以我之見，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一下吳秀才，無論如何也比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zhuǎn)要好得多。”

　　劉夫人嘆道：“只能這么辦了。”

　　唐梓就和劉夫人一起前往吳秀才的家中。

　　劉夫人自然不會步行，還是坐著馬車。

　　在路上，他們議論著吳秀才。

　　劉夫人說：“吳秀才是個老實人，他要是想報仇的話早就報仇了，不用等到十二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可見十年就算是極限。何況已經(jīng)超過了十年！”

　　唐梓道：“看來您覺得吳秀才綁架謀害劉少爺?shù)目赡苄圆⒉淮蟆！?br>
　　劉夫人道：“的確不大。吳秀才是個膽小的人。當(dāng)初他一直覺得是郭三殺了他的妻子，恨郭三入骨。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找過郭三的麻煩，只不過是去找去縣衙報官，希望縣衙抓到真兇，將真兇繩之以法。”

　　唐梓表面對劉夫人客氣，實則心里覺得劉夫人一家都不怎么樣。他干笑道：“不過萬萬沒有想到真兇居然是您的丈夫劉老爺。劉老爺背負(fù)了一條命案，這么多年難道心里就沒有愧疚么？”

　　他這番質(zhì)問可謂無禮。

　　一般人覺得死者為大，劉老爺畢竟剛剛?cè)ナ馈?br>
　　劉夫人苦笑道：“其實是有的，只不過他從來不說，我也無從得知。如果不是他這次托夢，我也不會想到居然他就是兇手。”

　　唐梓對托夢這番說辭不太相信，問道：“您真的夢見了劉老爺嗎？”

　　劉夫人道：“貨真價實，這有什么好騙人的？”

　　唐梓問道：“那您相信這個夢嗎？”

　　劉夫人道：“自然相信。雖然這話說出來對我家老爺?shù)拿暡缓茫@是事實。事實是沒辦法改變的。”

　　唐梓也想不通劉夫人為何要編造托夢的謊言。

　　或許劉夫人真的夢到了劉老爺，真的通過夢境查知了當(dāng)年的真相。而她選擇曝光，似乎對他們家沒什么任何好處。

　　可能劉夫人真的怕雷劈，所以才不得不實話實說。

　　而這番實話則毀了劉老爺?shù)囊皇烙⒚?br>
　　此前，眾人都覺得劉老爺是個大善人。

　　唐梓贊道：“您倒是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夫人。人人都?xì)J佩。如果不是您主動曝光，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兇手是劉老爺。”

　　劉夫人道：“哎，說這些都沒有用，我現(xiàn)在只想找到我兒子。”

　　唐梓道：“這些話很有用，吳秀才肯定也知道了劉老爺是殺害他老婆的兇手，可是劉老爺自己死了，棺材還被雷劈了。他沒辦法就找劉老爺報仇，所以就找劉少爺報仇，這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您不把這個夢說出來的話，他也不會想到報仇。”

　　劉夫人大驚，道：“難道是我自己害了我兒子？”

　　唐梓道：“我說的只不過是猜測，可能吳秀才并沒有綁架劉少爺。而且你家劉少爺出門并不是一個人，還帶著車夫。吳秀才想必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怎么可能當(dāng)著車夫的面綁架你家劉家少爺呢？而且劉少爺吃酒喝肉身體強壯，吳秀才飯都吃不飽，哪里打得過劉少爺？”

　　劉夫人替吳秀才說好話，道：“吳秀才不是這種人。吳秀才給我兒子當(dāng)了兩年的私塾老師，對我兒子非常體貼照顧。誨人不倦。別的私塾老師給我兒子一兩個月的書，就覺得我兒子爛泥扶不上墻，朽木不可雕也。只有吳秀才始終耐心地教我兒子，我兒子的確很頑皮，但是對他的老師很尊重。吳秀才多次夸獎他尊師重道。”

　　唐梓回過頭，背著劉夫人翻了個白眼，然后才轉(zhuǎn)過頭來，驚問道：“啊？吳秀才夸獎劉少爺尊師重道？”

　　劉夫人正色道：“我家孩兒對吳秀才的老婆有非禮之舉，那可能只是吳秀才的老婆太漂亮了，也有可能吳秀才的老婆本身就不怎么賢惠，不想再跟著吳秀才過粗茶淡飯的日子，想跟我們劉家攀上關(guān)系，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也不批判她。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追求更好的生活條件，無可厚非。如果我是吳秀才的老婆的話，我可能就會這么想。”

　　唐梓對劉夫人的這番話不以為然。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

　　在母親的眼里，兒子永遠是最好的最棒的，所以她要想方設(shè)法為自家兒子說好話。所以劉思在她的嘴里居然成了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學(xué)生。

　　唐梓觀察著馬車的陳設(shè)，提出一個假設(shè)，道：“車夫和劉少爺一起失蹤的，有沒有可能是車夫見財起意，見劉少爺有錢，就一時沖動把他綁架了？”

　　劉夫人道：“不可能！車夫是我們家的老人了，向來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何況，如果他要綁架的話，為何不來索要贖金？說不定車夫也已經(jīng)遇害了。”

　　唐梓道：“劉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悲觀。”

　　劉夫人雙目無神，呆滯了片刻，道：“先到吳秀才家里看一看再說吧。”

　　馬車終于到了吳秀才的家。

　　吳秀才的家頗為破舊，但是極其整潔。

　　屋子里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劉夫人道：“這是吳秀才的聲音，估計是吳秀才正在教他的兒子讀書。”

　　唐梓上前敲門。

　　一個中年書生走出來，問：“這位公子，有何貴干？”

　　唐梓閃過身，請出了劉夫人。

　　吳秀才連忙說：“原來是主母！”

　　劉夫人說：“我早已不是你的東家了，不用這么客氣。”

　　吳秀才說：“今日劉夫人光臨寒舍，有什么事情嗎？”

　　劉夫人本來裝著很平靜，此時突然抑制不住感情了，激動地說：“我兒子不見了，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見到我兒子？是不是你把他綁走了？”

　　吳秀才大驚失色，說：“劉夫人！此話從何說起，我怎么會綁架少爺？”

　　劉夫人說：“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是我家老爺當(dāng)初害了你老婆，所以你想找我兒子報仇泄憤！”

　　吳秀才苦笑道：“一碼歸一碼，劉老爺是殺人兇手，可是他自有天收，自己病死了，棺材還被雷劈了。我想報的仇，老天爺已經(jīng)給報了。禍不及家人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劉夫人說：“那我可以到你家里來看一看嗎？”

　　“當(dāng)然可以。不過，沒想到夫人會懷疑我。唉……”

　　吳秀才側(cè)過身，請二人進門。

　　劉夫人和唐梓觀察一圈，沒有看到任何劉少爺和李氏的痕跡。

　　唐梓心想，如果真的是吳秀才干的，吳秀才肯定不會把人質(zhì)放在自己家里。那么大一輛豪華馬車，也不好藏匿。等會兒到村子里問問，看看有沒有看到豪華馬車的。

　　劉夫人絕望了，說：“吳秀才，你要是看到了我家兒子，請你一定告訴我！我家老爺?shù)拇_做了壞事，但是他也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的孩子要是丟了，你肯定也要不惜一切代價找他回來。如果你能找到我兒子的話，我把我們一年的純收入全部送給你，用來購買筆墨紙硯。”

　　吳秀才道：“劉夫人太客氣了，助人為快樂之本。我如果看到了劉少爺，一定會告訴你的。”

　　唐梓和劉夫人準(zhǔn)備離開，順便去問問村民關(guān)于馬車的事情。

　　這時候唐梓注意到，吳秀才屋子里面晾著幾件衣服。

　　唐梓說：“外面有大太陽，為什么不在外面晾衣服，而在屋子里面晾衣服啊？”

　　吳秀才說：“前兩天還是陰雨天氣，晾在外面怕弄濕了，所以晾在家里面。這兩天忘記了拿出來。”

　　“我就多嘴隨便問一句，打擾了。”

　　“慢走不送。”

　　唐梓走出屋子，無意中看到院子里種著兩棵美人蕉。

　　美人蕉的話頗為艷麗燦爛，卻不需要如何細(xì)心照顧。

　　唐梓說：“吳秀才果然是讀書人，居然還有這份閑情逸致。”

　　吳秀才說：“詩情畫意并不需要許多金錢購買。隨便種一點花花草草便能讓人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美人蕉旁邊有一堆柴火。

　　有詩情畫意，也有柴米油鹽。

　　柴火旁邊有一把斧頭。

　　唐梓說：“原來你自己劈柴。”

　　吳秀才笑道：“你不要覺得我們秀才都是手無縛雞之力。我家的這些柴火都是我自己劈的。”

　　唐梓走到美人蕉面前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美人蕉是剛種上去的。

　　兩邊的土都是新翻的。

　　只不過一邊的土新翻的時間久一點，一邊的土翻的時間短一點。

　　唐梓突然想起來，在孔老二家附近找到智光和尚尸體的土坑旁邊有一片土，似乎也被翻過，而且翻的時間要比智光和尚那個坑的時間要短得多。

　　于是唐梓連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劉夫人。

　　二人又來到孔老二家。

　　劉夫人讓人在智光和尚旁邊挖土，挖了片刻，果然挖出了兩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