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跑到窗戶邊一看,低聲叫道:“不好!那惡乞丐回來了!”
楊元卿大驚,叫道:“那怎么辦?”
唐梓看到地上有根棍子,似乎是乞丐昨天用來打金汝利的。他拿起棍子,說:“我藏在門后面,偷襲他,爭取一擊必中?!?br>
楊元卿問道:“萬一打不中咋辦?”
“放心,我在家整日搬棺材,練就了一膀子力氣。這乞丐渾身沒有兩斤肉,就算偷襲失敗,也應當打得過?!?br>
而金汝利頗為機智,倒在地上睡覺,不弄出動靜,裝作一切正常的樣子,減少惡乞丐的提防。
待乞丐進門,唐梓舉起棍子掄下去。
沒想到乞丐雖然推開門了,卻沒有走進來。
這一棍子打了個空。
唐梓心中一慌,但是急中生智,猛地大喝一聲:“賊子!官府查案,束手就擒!”
他這是虛張聲勢,想嚇唬惡乞丐。
不過他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他根本不是官府的人,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看過縣衙的人查案緝兇時慣常喊的話。
許多賊人都做賊心虛,聽到官府兩字就失了三分膽氣。
這乞丐也是如此。
他還沒看清楚誰人在喊,是不是衙門的人,下意識奪門狂奔。
可見其經驗豐富。
唐梓大喜,趁乞丐心虛,背后空門大開,一腳踹上去,將乞丐踹倒在地,接著扭住他的雙手。
楊元卿見唐梓占了上風,這才跑過來大吼大叫,助長聲威,放屁添風。
惡乞丐奮力地掙扎。
他扭頭看清楚了唐梓和楊元卿乃平民百姓,憤怒地喊道:“你們是誰?為什么冒充官府的人綁我?我要去告你們!”
唐梓笑道:“好啊,我們正好要到縣衙去告狀,看誰怕誰?!?br>
惡乞丐頓時不說話了。
唐梓有驚無險控制住了惡乞丐,但是后怕不已。他喘了幾口氣才對金汝利說:“金兄莫要慌張,我們現在把這個惡乞丐送到官府去。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金汝利張著嘴似乎想笑,但是沒有笑出聲來。
因為他早就被惡乞丐給毒啞了。
他又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如今我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家人肯定也不會認我,會覺得我丟臉。我已經無家可歸了?!?br>
說完默默流淚。
唐梓不愿意太多打探。
金汝利變成這個樣子,已經失去了所有尊嚴,唐梓不忍心繼續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唐梓對惡乞丐喝道:“快把鑰匙交出來,把他的鐵鏈子打開?!?br>
惡乞丐卻說:“鑰匙丟了。”
唐梓怒道:“豈有此理,早不丟晚不丟,偏偏今天丟?我就那么好騙嗎?”
惡乞丐訕笑道:“真的,不騙你。今天我出門就是去找鑰匙的,但是沒有找到。不然的話我就帶著他出去賣藝了。難得有風和日麗的天氣啊,碰到刮風下雨就沒辦法賣藝,就得餓肚子?!?br>
“肯定在騙我?!?br>
唐梓撿起地上的稻草,搓成一根繩子,把惡乞丐綁了起來,然后在他身上搜查,搜出一堆銅錢,以及饅頭等干糧,但是的確沒有搜到鑰匙。
唐梓問道:“你不是掙了一百多萬錢么,為何只有這點銅板?”
惡乞丐連連叫屈:“誰說我掙了一百多萬?我有一百多萬還用得著賣藝討飯?”
“老實點!肯定花光了,賺得快,花得也快!”
“不騙你們!二位公子,我可是個老實人?!?br>
“老實人?老實人會把一個活人變成狗熊?”
“我也是沒辦法。節度使大人總是去我們那抓壯丁去當兵,我兩個哥哥都被抓去了,都戰死了!我家房子也被同族的叔叔霸占。家破人亡啊,所以淪落到當乞丐,后來跟高人學了這么一個手藝,以此為生?!?br>
這惡乞丐倒是說得有板有眼。
唐梓差點就信了。但是看到金汝利這般凄慘,立刻又憤怒起來,罵道:“別把自己說得這么可憐。這位金兄弟才是真正的可憐人。”
惡乞丐叫道:“他可憐?他爸爸就是負責抓壯丁的,把我兩個哥哥都抓走了!所以我才抓走他,把他變成狗熊?!?br>
金汝利氣得手舞足蹈,在紙上寫道:“騙子!他在說謊?!?br>
唐梓安慰金汝利道:“他嘴里就沒幾句實話,我才不會相信他?!?br>
楊元卿也在惡乞丐身上搜了一陣,道:“可是現在咱們沒有鑰匙怎么辦?帶著金汝利和乞丐去報官么?”
唐梓道:“不妥。金汝利已經出名了,估計有人眼紅乞丐賺錢快,想搶走金汝利去賣藝。現在我送這個惡乞丐去縣衙,你就在這看著金汝利,免得有人找他麻煩?!?br>
楊元卿一口答應下來。
唐梓剛要出門,卻又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心想難道這惡乞丐還有同黨?
腳步聲已經很近了。
他不敢探出頭,免得被來人看見。所以他就躲在窗戶下面,找機會觀察。
惡乞丐卻突然在地上卻大吼大叫。
唐梓嚇了一跳,這乞丐肯定是在召喚同黨,故意制造動靜。金汝利說過,他是被惡乞丐和他的同伙一同綁走的。
他不敢再探頭探腦往外看了,干脆用一團干草塞進乞丐的嘴巴,又拿著一根棍子躲在門外,企圖將乞丐的同黨一棍子撂倒。
他站在門后,緊張兮兮地盯著門。
金汝利也都屏住了呼吸。
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一個人走進來。
此人也拿著棍子。
肯定是同伙!
唐梓的棍子高高舉起,剛剛砸下來,卻猛然收住手。
因為此人并不是乞丐的同黨,而是是史明月!
此時棍子離史明月的頭只有一寸。
史明月看到棍子嚇了一跳,叫道:“救命啊,有強盜啊!”
唐梓說:“別叫了,是我!”
史明月埋怨道:“我還以為你是乞丐的同黨呢?!?br>
唐梓學著史明月的語氣嬌滴滴地說:“我還以為你是乞丐的同黨呢!”
“滾!”
“你跑這來干什么?”
“昨天我在街上看到了這個狗熊的賣藝,覺得這狗熊不像是一只狗熊,像是個人,而這乞丐也不像個好人。而且我以前也聽說過類似的動物像人一樣賣藝的故事。我就想過來看一看,沒有想到果然是乞丐在害人?!?br>
唐梓問道:“什么故事?難道這個乞丐以前來過舞陽縣?”
史明月說:“我也是聽房二哥說的,當時聽完之后,我覺得這些害人的乞丐真應該碎尸萬段。而房知縣把他們抓住了,判了他們死刑。現在我懷疑房知縣可能就是被這群賣藝的乞丐害死的!”
唐梓問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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