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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作者：艾小白    

　　村里的規劃有江昊與江川統領，梁余跟江秋實把中心轉移到自己的桃花源建設。竹子是賈冬陪著一起去的。到了廠里，賈春面色不是很好，賈冬不用問就知道是被村里那些人給氣到了，有些人窮慣了，就把窮當成了一種手段。賈老爹雖看著忠厚，可比賈春多了一個心眼，只跟村長提議，市長都說了打通最后一公里，每個村都得有自己的特色。也不要羨慕江莊，江莊跟他們相比，完全沒有先天優勢，只能硬造。但他們村不同，有那么大片竹山，不如膽子大些，以竹編為特色，走出農村。他雖然年紀大了，但手藝還在，教大家完全沒有問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村長思來想去還是拒絕了，就連他們家現在都不用竹席了，這竹編能又有什么前途。

　　賈老爹從村長家出來一路唉聲嘆氣，自然引起村民的注意。有好事的人就打聽了，一打聽之后，更是跑到賈老爹家把賈老爹罵了一通。

　　“你這是要斷了我們的財路嗎？要是被竹廠知道，他們以后不買我們村的竹子怎么辦。”

　　“搞笑了。你還把現在當當年啊。你這手藝，誰還稀罕啊。”

　　“我們現在坐在家里就有錢進門，你要胡搞八搞，可別拖我們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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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秋實聽說后讓賈冬嫂子把賈老爹接過來了，江昊知道后，讓江川一起去了。馬牡丹總覺得這兩位過于老實，擺明送過去給人欺負的，自動請纓非跟著過去，不但自己去，還把江愛珠請了一起過去。

　　等接回賈老爹，馬牡丹回來灌了三大茶缸的水，才口吐肥沃地把經過講了一遍。

　　岑佩聽完目瞪口呆。他給他的爺爺打了一通很長的電話。

　　“天啊！爺爺，那些人太胡攪蠻纏了。窮就是有道理嗎？還幫著賈老爹不給人出來，說是賈老爹的手藝是他們村的手藝，不讓他出來叫別人。”

　　“真的太不要臉了。他們可不是惡心人，他們要錢。要讓我們出錢買手藝。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但是我們偉大的馬女士，馬女士就是江建國的大兒媳馬牡丹，非常有先見之明，跟了過去。既然說賈老爹的手藝是他們村的，那就是讓村里拿錢先買了賈老爹的技術。”

　　“那些人自然不肯。馬女士就讓他們拜師，那些人更加不可能。”

　　“爺爺，我跟你說，馬女士真是個牛人，她讓每一家都寫了不拜師、也不出錢買技術的錢。誰不寫，去跟江愛珠聊一聊。”

　　“爺爺，江家這位姑奶奶，我之前一直覺她長得嚇人。她一個眼神，我都腿軟。哈哈，但是我現在完全不覺得自己是膽小鬼，馬女士說，姑奶奶的煙桿一敲，那些人就安分了。”

　　最后，岑佩覺得自己小小年紀經過如此險惡人心后成長了，“爺爺，我大概懂你為什么要送我來江莊了。外面的人太壞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跟姑奶奶學的。”

　　掛了電話的岑家一家子本來聽他的描述正覺得送他下鄉，終于要發憤圖強，只是這個發奮圖強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對。

　　岑爸不放心，想著等五一假期，自己去江莊看一看，但岑老爺子沒同意，他給江建設去了電話，詳細的了解了岑佩過去的所作所為，笑著跟兒子說：“怎么，你非要去看他被鵝追嗎？這么丟臉的事情，小心他一輩子怨恨你。”

　　江建設的電話他也聽到了，沒想到，這小子下鄉之后完全就變了一個人，他不由想到岑佩小時候，本來就是一個虎頭虎腦、熱心開朗的小孩，他平日里工作忙，除了督促學習就是督促學習，結果就把孩子養出了問題，那就讓他好好在江莊養病吧。

　　不善于表達父愛的他，隨手給岑佩轉了一個大紅包。他那財迷兒子太忙了，等了很久才把紅包給接收了。

　　岑佩對馬女士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因為馬女士太能說了。他在北京聽過評書，馬女士能力完全能趕上說書先生。

　　就去賈莊接江老爹的事情，她前后說了三個版本，每一個版本都曲折輾轉，驚心動魄，讓他身臨其境。

　　這跟他第一次見到大師的畫一樣。

　　感覺自己就進入到一個小世界里，這讓岑佩讀說故事產生了極大興趣，天天跟在馬女士后面，要跟她學說故事。

　　馬女士被一小孩給捧的，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極了不起的天賦，雖然不太好意思，但還是很樂于傳授經驗的。還學著劉春花，咬文嚼字起來，卻被江淵給拆了臺：“你還是正常說話吧，不倫不類的樣子，我都替你累得慌。”

　　岑佩也表示自己更喜歡她的大白話，馬牡丹這才放下了自己的偶像包袱，又跟正常人一樣了。

　　江七一原本擔心岑佩跟著馬牡丹會變成下一個八卦之王，但還好，就是嘴皮子溜了一點，話多了一些。

　　但每天從地里回來，能聽他逐漸能夠把一件小事說得跌宕起伏，很良心地建議他去創作故事。

　　岑佩傲嬌地哼了哼，知道她是嫌棄自己話多，她沒時間聽，他的小粉絲可多了，就連那個只鵝，在他講故事的時候，都會放棄他了。

　　搞得大家都知道原來大白鵝還是一只文化鵝，是他們沒有發現的眼睛，耽誤了它。

　　在一片歡聲笑語里，賈老爹收徒了，收得誰呢，自然是江秋實。他雖然來了江莊，但是賈春在賈莊的，那些人不敢到江莊來鬧，那纏著賈春，胡攪蠻纏。

　　“自己好不了，也不想別人好。”賈老爹氣得只嘆氣，“這是窮的原因嗎？不是。小岑說得對，這人是壞的，心是黑的。”

　　江秋實就提了拜師。

　　拜師學藝，自從就有。

　　江秋實想傳播傳統文化，老匠人自然不能被忘記。她跟梁秋實把方案又修正了一遍。目前很多手工藝，年輕人不愿意去學，傳承陷入困境。江秋實沒有自大的認為自己做幾個視頻就能讓年輕人掀起學藝浪潮，她覺得手藝與手藝人同樣應該被記住。

　　江秋實想把傳承也體現自己的內容里。

　　江昊了解互聯網，又有市里的推波助瀾，他深知江秋實的走紅只是時間問題，走紅代表什么？是變現的能力！

　　江莊這么多人，就不眼紅嗎？明明一開始，如果深度綁定，他們是可以分一杯羹的。

　　江建設多精明，連忙擺手：“我們可不是賈家莊那群強盜。”

　　江秋實雖然接受了江建設的建議，但看著江莊逐漸完善的規劃，又把市長說的“打鐵還需自身硬”反復思量，如果只是建設網紅江莊，那是遠遠不夠的。

　　硬件這些是可以抄襲的，當有在一個江莊出現，如果交通比江莊跟便利，城里的人自然去更便利的地方。

　　江莊的網紅，必須還有不可抄襲的靈魂。

　　而這個靈魂，江秋實找打了方向，而這，再次把江莊跟江秋實綁在一起。

　　梁余一直是支持江秋實的。

　　江昊聽完之后，沉吟片刻：“你要讓這些人出現在你的視頻里，你的關注度很有可能就被瓜分了。”

　　江秋實眨眼：“我本來的目的也不是自己要紅。”

　　江昊點了點頭：“你們江莊，能發展起來還是有道理的。”他住到江莊之后，才知道江秋實是被“道德綁架”才走上網紅這條路的，但不得不說，江秋實的格局，確實夠大。

　　賈老爹卻慌得不行。

　　江秋實的手藝人，跟他這個手藝人完全不一樣。他就是編個竹子，跟真正的手藝人完全不一樣，更擔不得江秋實一聲師父。

　　梁余拿出一疊資料讓岑佩念給賈老爹聽：“四川青神縣的青神竹編，浙江東陽的東陽竹編，在08年就已經報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

　　江昊著重把東陽竹編拎出來講了講：“賈老爹，你可不要小妄自菲薄。就說著東陽竹編，它的表現題材除了傳統上的以展示其造型和編織技巧的器皿器具類外，現在的精品創作多以構圖簡潔的人物、動物及神話傳說、民間故事為題材。人物，動物和器皿器具成了當代東陽竹編精品創作的三大題材。另外，東陽竹編工藝與燙金、印花、刻鏤等裝飾技藝相結合，較好地展示出竹的韻致和文化品位，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和民間工藝研究價值。”

　　賈冬看著她爹自愧不如的模樣，忙說：“爹，我小時候，你不也給我編過孫悟空嗎？”

　　岑佩在一旁驚嘆：“哇！那老爹，你可以編一個送給我嗎？”

　　賈老爹老臉一紅：“那不是哄孩子玩的嗎？”

　　“老爹，那就是藝術。”梁余不疾不徐地接過話，“加入現代元素，它也可以走上國際。”

　　岑佩猛地一拍膝蓋：“老爹，你在給我做個行李箱，首飾盒也行，我給畫上國畫，我們走中國潮流。”

　　江七一腦子一轉，一個點子跳入腦海：“我們可以仿國外大牌啊。這做出來，完全可以吸引年輕人的目光。這個不但可以用到竹編上了，也可以用到木工上，要有故事性，還可以兩個pk，讓網友投票啊。”

　　岑佩眼睛一亮：“必須加上我的國畫系列，它一定是最好看的。”

　　江昊抿嘴微笑，年輕人的腦子就是活，一會一個電子，換成其他人，都墨守成規，可不敢天空行空的暢想。

　　他在自己的工作心得上寫下一句話：要讓腦子年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