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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駝峰山其實是個聚寶盆（二）

作者：高盛    

　　暑假過后秋季開學，除了許二弟，29名學生全部回來，劉家老屋歡歡喜喜鬧騰一片。孩子們對上學充滿興趣，劉老爹和趙眼鏡欣慰不已。

　　趙眼鏡根據多年學習經驗，給同學們出一道作文題：我的暑假二三事。要求能寫多少寫多少，不會寫的就用嘴巴講給大家聽。第二天下午放學以前上交，第三天下午開班會，并公開評比，寫得好的有獎勵。

　　哇塞，這下可炸了鍋！整整三天時間，同學們心思都在這篇作文上。有聚眾談論的，有交頭接耳的，有抓耳撓腮的，有苦思冥想的，有心虛膽怯的，有躍躍欲試的，既開心興奮，又緊張忐忑。

　　第二天下午，29人全部上交。劉老爹粗略看一看，大部分學生寫了不到半頁紙，個別同學只寫了兩三行。

　　第三天下午，學生集中坐在最大間教室，作文評獎會準時開始。趙眼鏡走上講臺主持評獎，劉老爹站在后排旁聽。首先逐一點評所有作文，指出寫得好的和不足之處。接著朗讀幾篇寫得不錯的，讓同學們當范文參考學習。

　　劉大旗的作文被當做范文表揚。他寫了三件事：跟劉老爹爬駝峰山看新栽的樹苗，跟蔡福生下桃花溪逮魚摸蝦，跟趙老師在三棵樹學下象棋。

　　趙眼鏡在作文上劃了幾道紅杠杠，圈圈點點好幾處，還寫下一段鼓勵的話。同時指出，這篇作文美中不足，是不會寫的字好幾個，空在那讓老師猜謎。

　　結果劉大旗獲得優秀，獎鉛筆1支、作業本1個；蔡招娣、許三妹、蔡福生獲得良好，每人獎鉛筆1支；劉青山、許四妹等幾位同學獲得較好，每人獎作業本1個。得獎的滿臉歡笑，未得獎的拼命鼓掌。最后劉老爹上臺總結。

　　“同學們上學才一個學期，學的都是一年級課程。新學期我和趙老師商量，讓大家嘗試寫人生第一篇作文，結果同學們寫得都很好！記得我讀私塾的時候，七歲開始吟詩作文，做不出來要挨板子的。現在三劉村小學辦起來了，很不容易。爹媽臉朝黃土背朝天，省吃儉用供你們上學，為什么？就是希望你們學知識、學文化、學本領，將來走出大山溝，鯉魚跳農門，做祖國棟梁之才！你們是學校第一批學生，一定要帶好頭，爭取開門紅！這樣才對得起家長！對得起自己！就像稻田里的秧，麥地里的苗，菜園里的菜，長得壯實才能豐收！”

　　“講得好！”門外傳來許前進的叫好聲。接著教室里想起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掌聲。沒人知道許前進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開始站在外面側耳傾聽。

　　4“說曹操曹操到。前進，你來得正好。老趙有事找你商量。”評獎會結束也到了放學時間。等學生們走后，劉老爹拉許前進坐下，客氣地說。

　　“前進，我和老劉反復議過，這事還得你拿主意。”趙眼鏡一本正經。

　　“什么事？看樣子挺為難的喲。”許前進看二位欲言又止，馬上問道。

　　“是這樣，學校開了大半年，我和老趙一直撐著。暑假里我又去幫老趙家送米，都是節衣縮食省下來的。大旗這孩子正長個，眼看要斷炊了。隊上能不能想想辦法，救濟我們一下？真不好意思跟你開口。”劉老爹終于敞開心扉。

　　“這事我也琢磨好久，正準備跟你們講。我知道，三劉村辦學校，你們吃了很多苦，克服很多困難，成績有目共睹。咋能對不住你們呢？！”其實許前進心里有本帳，亮堂著呢，體諒到他們的難處。接著說下去：“你們每人每天記3工分，年底折算為計劃口糧。另外，隊上精打細算擠一擠，你們每人每月再發給15斤米、5斤面。你們看怎樣？夠不夠吃？”

　　“已經不少了。另外我們寒暑假不要工分，自己想辦法勤工儉學。隊上這么用心支持，我們辦好學校的勁頭更足了。老趙，把你想法說一說，讓許隊長聽一聽，再幫忙拿個主意。”劉老爹看看趙眼鏡，鼓勵他說出來。

　　“前進，我們想以學校名義，開辦一個木材廠，選址就在三棵樹空地。利用寒暑假，我們兩個老師，帶些大年齡段學生，上山找這三樣東西：木柴、荊條、毛竹，順便采挖中草藥。老劉打聽過，這些山貨好賣，有城里人進山來采購。這樣學生不用交書本費、學雜費，學校勤工儉學可以自己解決。”

　　“老趙，還是你們辦法多！這樣的話，省去家長不少負擔，我完全同意！你們大膽干吧。駝峰山開始回報熱愛它的三劉村老百姓了。不過，你們要特別注意孩子們的人身安全。有需要大人幫忙的時候，只管開口跟我說。”

　　聽完許前進這句話，劉老爹越來越覺得，許前進簡直天生就是一個當村干部的好料子。趙眼鏡也在自己的日記中，毫不保留地贊揚過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