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夭淺就讀的高中是全封閉軍事化管理的學校,一個月只有最后三天是休息日,日子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可以說毫不夸張。上了半年大學,離開了做夢都想離開的家鄉,沒有了母親大人的嘮叨,她歡快得像一只歸林的麻雀。
“寧景瑜,這就是我讀了三年的高中,怎么樣,綠化還好吧?”胥夭淺把高中的校服翻箱倒柜地找出來,拉著他趁學生們下午上課時混了進來。
塑膠跑道上寧景瑜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套在他身上短了半截的校服,看著一直面對著他倒著走路的胥夭淺,受她好心情的影響,嘴角不自覺敲了下,“還行。”
只是這校服他不太適應。
“是吧,我們高中是全省最漂亮的高中。”胥夭淺得意洋洋,她歡快極了,情不自禁倒著小跑,“別扯了,衣服都快被你扯破了,你小心點,這衣服我寶貝著呢,我把它當成紀念品珍藏。”
“你們一高的校服男生女生的都一樣嗎?”扯了半天還是沒能成功遮住肚子,寧景瑜放棄了,兩只手疊在一起放在保暖內衣外面,捂住肚子。
也不曉得肚子被凍著了今晚會不會疼。
“是呀!”
“剛進校門時無意中我聽到幾個男生提到你的名字。”寧景瑜補充道,“對了,還有一個叫王曦的。”
“這個……”胥夭淺被他這么一問又聯想到故事里的事故,臉不自覺有些紅了,雙手捂住眼睛,扯開話題“今天天氣真好啊,陽光明媚。”
胥夭淺以為寧景瑜是修養好的,淡漠的,云淡風輕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肯定不會追根問底的。哪知道這家伙不走尋常路,硬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第一,從早上起來天就一直是陰沉沉的,天氣預報說有可能晚上有雨夾雪。”寧景瑜大步走近她,把她的手拉下來包裹在干燥的大手里,繼續說道,“第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
“第三,你不能問我可以不回答這類的蠢問題,我既然問了,肯定不會允許你不回答的,所以從實招來,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寧景瑜打斷胥夭淺即將說出口的話。
“寧景瑜,我發現你現在口才好好哦!”胥夭淺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這話條理清晰,邏輯也沒什么問題,用詞也是合適的,她立馬毫不猶豫的放彩虹屁。
“謝謝夸獎,請回答問題。”寧景瑜才不會被眼前這只狡猾的狐貍帶偏。
“這話說來話長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不說了不說了。”胥夭淺擺擺手。
“我愿意洗耳恭聽。”寧景瑜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
“可是這事說來話長呀!”
”那就長話短說!”寧景瑜憋著氣,感覺肺快要炸了。
“但一兩句也說不清楚啊,我語文不好,概括能力不行。”胥夭淺擺著手做最后的掙扎。
“胥夭淺你的男子漢氣概呢,咋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們兒似的。”寧景瑜內心的潑婦因子成功地被胥夭淺激發出來了。
“好吧!”知道躲不過,胥夭淺泄氣地攤攤手,再說被寧景瑜這種能安靜坐著決不站著的美人罵自己是娘們兒,她很是不服氣。
看到不遠處有一排綠色的長凳,拉著他的手走過去坐下來。
王曦是比她大一屆的男生,人長得帥,家世也好,父母是企業高管,祖上又是做玉石生意的,妥妥的一個富三代。他的出生承載了家族對他的厚望,希望他將來能夠承擔家族重擔,但往往事與愿違,這貨,不靠譜。雖然成績不好,但他籃球打得好,曾今多次代表學校參加省級比賽,拿下冠軍,在學校可是風云人物。家世好,人帥,單憑這兩樣在學校就受到無數女生的追捧,有很多“球迷”,而胥夭淺,也是這些“球迷”中的一個。
按理說王曦籃球打得好,文化課雖然很次,但他完全可以考體育特長生啊,學校老師也多次勸導他考首都名校體育系,可那家伙完全不給老師面子,就連校長說話也不好使。
“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就想知道你們倆是怎么回事。”寧景瑜看著胥夭淺一說起那個叫王曦的就一臉花癡,平時牙尖口利的,此時卻表達不清,邏輯混亂,他很是不爽,壓著火氣問。
“你不要著急嘛,聽我娓娓道來。”胥夭淺剜了他一眼,很是討厭寧景瑜的不耐煩。
胥夭淺很沒有眼力見地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要不是二十幾年的修養成功地把寧景瑜摁住,他早就跳起來狂揍這毫無節操,毫無人性,以及毫無底線對別人吹捧的小丫頭。
“所以,他現在還讀高五是吧?”寧景瑜很煞風景的總結。
“那個,那是他不想考體育特長生,要不然……他很厲害的。”胥夭淺聲音逐漸弱了下來,最后顯得很中氣不足。
唔,在從小到大一直把著第一玩的寧景瑜面前說王曦很厲害,似乎很不合適。不對,不是不合適,簡直是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寧景瑜的侮辱。
“你喜歡他?”寧景瑜冷冷問道。
“我們學校女生沒有對象的都喜歡她,有對象的因為喜歡他而鬧分手了好幾對,連宿管阿姨也申請到他們那棟宿舍上班。”胥夭淺揚著頭,自豪說著。
“難怪你這腦袋一直不夠用,原來是用在這些無聊的事上了。”寧景瑜毫不客氣地譏諷她。
“喜歡一個人哪叫無聊呢!這很美好的好不好。”胥夭淺白了他一眼,很是不屑。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喜……不喜歡。”感覺到耳旁陰測測的呼吸聲,胥夭淺趕緊懸崖勒馬,立馬討好地用她那狗爪子刨寧景瑜的手臂,笑嘻嘻說道,“自從有了你,神馬都是浮云,什么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在你面前都黯然失色。”
“你要造反。”寧景瑜生氣了,用形容女子的詞來形容他,這是夸他還是損他。
“哎,那兩個同學,你們是哪一個班的?怎么不進教室,你們班主任是哪個?”遠處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走來,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寧景瑜要撓胥夭淺的癢癢。
“遭了,教導主任來了,怎么辦?”胥夭淺一看到兇神惡煞的中年男人,她的噩夢隨之而來。
“你們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中年男人在他們面前站定,很是嚴肅地問道。
“那個老師,我們是高五五班的,我們這節課是體育課。”胥夭淺急中生智,胡亂指了一下足球場里正在踢足球的學生。
“高五五班……”教導主任是去年調來的,對各個班的班主任還不是很了解,他還在想高五五班的班主任是誰,就被旁邊的男生打斷了思緒。
“你不是還有幾個數學題要問我嗎?走吧,回教室了給你看看,老師,那我們就先走了。”寧景瑜不慌不亂,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朝還在發愣的教導主任點了下頭就拉著還傻愣著的胥夭淺快速朝教學樓跑去。
“哎,喂,高五五班班主任是誰?對了,那個女同學,你看起來很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等主任反應過來時,寧景瑜二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回答他的只是好巧不巧刮起的北風,頓時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臥槽,嚇死我了,還好有驚無險。”好不容易逃過教導主任的窮追猛打,胥夭淺一手撐在圍墻上,一手捂著胸口順氣。
“他為什么說你很眼熟?”寧景瑜微喘著氣問。
胥夭淺白了他一眼,“一個月總要比別人多出一天假期,偷偷翻圍墻被逮了幾次,他用眼熟來形容我已經很夠面子了。要不是他才調來沒多久,對我印象還不深,要不然你以為我能逃過滅絕師叔的魔掌?”
“好吧,你能夠考上江城大學已經是文曲星下凡了。”寧景瑜兩手一攤,無奈搖了搖頭。
這會兒才三點過,離放學還有兩三個小時,要想再逛一會兒校園是不可能的了,要是再遇到滅絕師叔,他們就要被請去辦公室喝茶了。
“你在找什么?”寧景瑜跟在胥夭淺后面貓著腰貼著圍墻走,看她賊眉鼠眼的很是好奇。
“這會兒從大門是出不去了,只有故技重施了。”半年沒來了,墻角一大堆枯草,在雜草里扒拉了好久,胥夭淺低聲歡呼,“找到了。”
“什么?”寧景瑜一臉茫然,朝前伸了伸脖子。
“狗洞。”胥夭淺說。
“胥夭淺,你不是說是翻圍墻的嗎?怎么是狗洞。”寧景瑜忍住不咆哮,有史以來沒翻過圍墻逃過學,他忍了,這會兒讓他鉆狗洞,說什么他也不干。
“圍墻容易被逮住,狗洞神不知鬼不覺,這個地方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只有我知道,很安全的。”胥夭淺拍著胸脯保證,一臉得意洋洋。
“我不干。”寧景瑜拒絕。
他難以想象一米八幾的身體從這窄窄的狗洞里鉆出去是什么樣子,眼睛一瞅他看見了旁邊被風干的狗屎,他差點忍不住吐了。
“你大爺。”胥夭淺知道他有潔癖,但他也不看看現在啥時候了。
等她手不小心碰到風干的狗屎,她就知道把寧景瑜殺了他也不會鉆狗洞的。
“走吧!”胥夭淺站起來,很認命地朝前走。
“去哪兒?”寧景瑜看著這丫頭沒有硬逼著他鉆狗洞,高懸的心放下來的同時很是好奇。
“狡兔三窟,換個地方。”胥夭淺又貓著腰朝前走,走了沒多遠,一抬頭,前面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讓她很不厚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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