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漫腦子里跟過電影似的,記憶完全被建國路華貿中心three號寫字樓十八層鳥瞰市區的風景充斥著,趕不走、拔不掉,紋路清晰地鑲嵌在腦海里,像一枚釘子,扎得她腦仁生疼。
這是記憶的硬傷。一切都是從那次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從那天開始,壞運氣就開始了。
梅漫覺得她的魂早就從十八層掉了下去。
為何一段記憶如此刻骨銘心?
每次提到這些,梅漫都會一撇紅嘴,把眼神從左邊甩到右邊,嚷道:“誰也不是神仙,事沒放到你頭上。錢不是你虧的。”
這件事還要從夏采薇給梅漫介紹這家渣達銀行的投資說起。那天,梅漫聽了夏采薇信誓旦旦的介紹,急不可耐、淺蹄試水的在這家銀行投了點鈔票,完全是手拿雞蛋走滑路——提心吊膽。
沒想到,老牌英國銀行就是靠譜,很快,梅漫就賺了一筆。她心里向渣達here for good(始終如一)伸出了贊許的剪刀手,人家的服務理念就是耐魔萬(NO。1)。
賺錢的甜頭梅漫嘗到了,實在太美妙。太輕松簡單了。投五萬,一年后就成了五萬六千塊,五十萬呢,八十萬呢,梅漫心里排起了一串數字。這次夏采薇介紹的事總算靠點譜。梅漫心想。
以梅漫有限的社會經驗,她經常這樣提醒自己,做什么事情趕早不趕晚,必須抓緊,跟上社會潮流是不刊之論,準沒錯。
賺錢的買賣才是買賣,你不理財財不理你。天天上班、回家、看電視,這是現代人的生活嗎?現在是什么時代,學生都知道幾個人湊錢開賬戶炒股,乞丐都舉著二維碼,大媽都知道炒黃金,大爺都知道去雄安搶房。經濟高速發展,人的欲望迅速膨脹。不癡呆、不粘傻的梅漫不做點什么簡直對不住自己,對不住這個大好的時代,真成了阿斗似的人物,這是時代扶你上墻啊!還用客氣嗎!
用狄更斯大爺的話簡約概括為: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明智的時代,這是光明的季節。
梅漫又在心里背誦了這段經典名言。
想一無所有還是應有盡有?想要光明和希望嗎?那就做好明智的抉擇,跟緊時代的潮流,不當弄潮兒也要踏踏浪。這是梅漫總結出的短暫人生哲理。
發財不忘老朋友,美滋滋點完鈔票的梅漫這次拽著李荷花,打算直接踹開渣達牛叉的VIP客戶門。
后來,梅漫拽著李荷花直接去華貿中心投資。
兩個人走在一層寬敞的連體樓里,連在一起的三棟樓氣勢威武、拔地凌空的大樓很震懾人,樓肚子里吞納了多家實業名企。當然,這里還是個商場,有很多梅漫和李荷花眼饞的香奈兒、路易威登、迪奧等大牌。
她們要從第一棟樓的購物中心穿到第三棟寫字樓的18層。腳下乳白色的大理石反射著頭頂上水晶吊燈的炫光,把梅漫和李荷花的身影投在地面。梅漫甩著大長腿邁著闊步,長發在身后被氣浪打得翻卷著,她的腳步比一般人跨得大,這是幾年舞蹈練習的后遺癥。梅漫喜歡穿微喇長褲、喜歡穿過膝長靴配A形小皮裙,或者穿拖及腳踝的飄飄長裙。寬肩、細腰、長腿,這身材穿什么都像T臺上業余走秀的,因為她不走貓步、不叉腰、不甩頭,沒有T臺上模特的職業毛病,缺少了妖嬈的動作,所以只能稱業余走秀。
李荷花緊緊跟在梅漫身后,邁著她的經典外八字。梅漫曾經語重心長地說過李荷花。“荷花呀,咱能不能不像鴨子似的撇著腳走,挺漂亮的姑娘,這一步走,完全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李荷花聽了也不生氣,呵呵笑著說:“我想改呀,那天特意伸直了腿走,結果沒走兩步,唉,順拐了。”李荷花笑著說。
李荷花的外八字腿型,套上小翹裙,站到臺上掄起白蘿卜大腿就是一只驚艷的小天鵝,她還偏好梳中分丸子頭,完全不用裝扮就能上臺旋轉。
兩個人一前一后穿梭在行人中。
“告訴你,如果你的朋友是只豬,你不用花時間跟她談夢想,她關心的只是飼料。”梅漫邊走邊給李荷花灌心靈雞湯,其實是在暗贊自己的英明和正確。
“如今衡量一個人的能力和成功是什么?是他能掙多少錢,福布斯排行榜第幾位。你看看報道,明星李荷花的幾億分手費,闊太李荷花生了三胎,中國二富李荷花買下整個斐濟荷花廣場,全是錢啊,豪宅啊,名車啊,搞得我天天看自己像個乞丐。”
李荷花嗯嗯的,也不知聽到沒聽到梅漫把她的名字當成話題女王。她的腦袋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前邊扭到后邊,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根本停不下來。她不是有意心不在焉,而是眼睛完全不夠使。
“嘿,跟緊點。”梅漫回頭,看到李荷花張著嘴、側著頭,八字腿都不知道抬了。這是什么景把荷花吸引住了。梅漫的眼睛順著李荷花的眼神延伸,即刻也瞪大了眼睛。心里喊了一句,媽呀,奇葩。只見一個高鼻、深眼窩、棕色頭發的外國猛男,下巴上吊著一個香腸似的棕色麻花辮。這完全是小辮子編錯了位置,需要人在心里適應性錯位。
“噻,這胡子到單位要被領導一剪刀剪了。”梅漫咧了一下嘴。
“就是,在家里也會被老爸老媽一把拽了。”李荷花補充說。
“我上次去國外,在大街上看見一個青春美女,邊走邊吸煙,身后跟著她表情自然的父母,要在我家,我媽上手直接揪頭發抓臉,敢抽煙,造反了還是想毀容。”梅漫笑笑說。
“咱媽真兇猛,完全是老虎豹子的同類。”李荷花向梅漫笑笑。
兩個人把下巴上吊著辮子的奇葩男目送到穿梭的人海中。
梅漫吸吸鼻子,呼了口氣。
“荷花,你聞這空氣都是馬祖龍藍風鈴味,沁人心脾呀。”
“什么藍風鈴,我聞的是咖啡味,咱倆聞的味道怎么不一樣?要不回頭一人來一杯藍山。”李荷花看著愛馬仕旁邊The café敞開式咖啡廳,夸張地吧唧吧唧嘴。
“我要喝瑞士巧克力咖啡。”梅漫伸出小舌頭一添嘴唇,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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