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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極北之亂（5）

作者：陳末語    

　　雨后的東都異常的安靜，清冷的風在黑夜中肆意逃竄，寂靜的黑夜中只有幾道打更的聲音悄悄傳出來，而后漸漸消失。一整夜東都沒再接著下雨，天空也逐漸轉了晴。到了第二日清晨，太陽才慵懶的從地平線爬了出來。極盡繁華的東都此刻卻多了一些蕭條，一晚上的冷風吹亂了樹上枯黃的葉子。

　　應塵子早早地起了床，他站在院落里面對著太陽吐納氣息，稍一抬頭便看到了凋零的大樹，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時一只信鴿遠遠地朝著應塵子飛了過來，而后停在了他的手中，應塵子一留意便看到了信鴿腳踝里的一封信，他取過信打開看了起來。

　　徒兒，東都之事暫且耽擱一段時間，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在這里我長話短說。極北之地妖魔即將打破封印，從中復出，至于此事待到有機會與你細說。為今之計，為師想讓你趕赴極北之地斬妖除魔。一是為了適應未來的變數、二是為了你提前同妖魔打交道、三是為了天下蒼生做一些事，好讓你真正的得到師祖的認可。至于玉匙之事，待以后另做打算。——燭明子

　　應塵子看完師父的來信，頓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窒息的壓力席卷而至。關于極北妖魔的記載，道閣中有不少的資料。然而應塵子卻只看過一些簡單的資料，至于更深層次的資料他還沒資格能夠知曉。只是沒想到這雷宗鎮壓的妖魔之地，幾千年毫無變化，如今居然松動了，可以想象封印的大陣已經出現損壞。

　　應塵子來回地在院子里踱步，愁眉不展。這武斗大賽還未來臨，卻迎來了一個更大的麻煩。此刻，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莊涵不知不覺間也來到了院落，他看著愁眉不展的應塵子，甚是好奇，走向前來詢問道，“你這是發生了什么？”

　　應塵子第一次面無表情地沒有作聲，他取出懷中的信遞給了莊涵。

　　莊涵拿過信，細細看了起來，越看到后面臉色越是驚詫。他指著信，忍不住低沉問道，“這妖魔是怎么回事？這世道當真存在妖魔？”

　　在大楚的歷史里，從未有過對妖魔的記載，甚至連鬼神都只是敬仰的東西，從來沒有過真實的記錄。世人都知道世間存在的大量修武修仙，追求武道之人，但是對妖魔鬼神只從傳說中聽到一些。就連作為梁王的兒子莊涵對這種事也是一點都不相信。他更相信所謂的妖魔是那些走火入魔的修武者。但是看到來自道閣的應塵子一臉愁苦的模樣。莊涵知道，恐怕事情不簡單。他也萬萬沒想到，原來在那冰封萬里的極北之地居然鎮壓著妖魔。

　　“莊涵兄，此事說來話長。這世間確實存在妖魔，他們的來歷，要從幾千年前說起。”應塵子沉思許久，終于緩緩開口說道。“幾千年以前，天玄大陸神魔輩出。人們不僅僅能夠修煉，還能與上天一爭高下。在那個輝煌的年代，修仙之人活個幾百歲不成問題。他們不甘于生命的消逝，更是逆天改命，奪取生機，僅憑一己之力與上天敵對。在那個年代，有七位神魔備受矚目，他們分別是人皇、天帝、月神、陽王、星圣、魔尊、地仙這七位至尊者。但不知為何，這七人相互敵對，最后更是組成了兩大聯盟。其中一支聯盟以人皇、天帝、月神、陽王四人為主，另一支便是星圣、魔尊、地仙三人為主。他們爭斗了幾十年，最終以魔尊為首的陣營失敗而結束。人皇、天帝等人奪上天之氣運，將魔尊徹底封印在了極北之地。而星圣、地仙兩人不知所蹤。雖然人皇、天帝封印住了魔尊，卻也身受重傷，當場雙雙隕落。只剩下尚有一戰之力的陽王和月神還存活著。后來陽王用盡畢生的心血創立了雷宗用以防守鎮壓魔尊，而月神退出了天玄大陸，來到了東海的仙湖島，創立了啟天宮。后來沒有人知道月神是否活著，世人只知道仙湖島的存在。”

　　應塵子終于是大體上說完了這段歷史的秘辛。以如今的變數而言，他也沒必要藏拙，世人早晚會因變數而知曉。倒不如提前告訴莊涵。

　　在一旁仔細聆聽的莊涵，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仿佛是被這些消息震的說不出話，呆呆的矗立在那。直到過了許久，他才忍不住開口道，“所以說，仙湖島的傳說是真的？這世間曾經存在過極強的修道之人？”

　　“嗯！千萬不要小看這世間的宗派和隱世家族。別看大楚王朝如今強盛繁榮，但是卻說不準多少年以后會被別的朝代推翻。反觀那些不顯山露水的宗派家族，歷經朝代更替卻依然無恙。”應塵子語重心長的再一次告訴了莊涵一個更重要的消息。

　　莊涵聽閉，徹底的呆滯住。一直以來，他對那些宗派總是不屑一顧，他以為宗派能夠存在是因為圣上的仁慈，現在終于是發現原來圣上并非仁慈，而是無能為力，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天的兩條消息，徹底讓他對這天下改觀了不少。

　　莊涵拿起手中的信，看了又看，像是在做著什么決定似的，而后不在猶豫，盯著應塵子鄭重地說道，“應兄弟，這趟極北之行，我跟你去吧！只是能盡一些微薄之力！”

　　“莊涵兄，這。。。你真要和我一同前往么？”聽完莊涵的懇求，應塵子細細尋思了起來，將來的變數沒有人能夠知道是好是壞，如果要是能夠有一兩個得力助手，那么也能給予一定的幫助。應塵子如此這般想著，最后終是下定了決心，肯定道，“也好，你和尊承兄與我一同前往極北之地吧！”

　　既然師祖說過，命運不可逆改，那就順著命運一探究竟吧。

　　“莊涵兄，我需要做一些準備。”應塵子想來想去，還是想聽聽師祖的看法，但是如今身在外，也不好回天啟山。

　　“應兄弟不必客氣，但說無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跟隨應塵子同往極北之地，莊涵沒有扭扭捏捏很痛快地答應了。

　　“我需要搭建一個祭臺，需要一些材料。分別是六枚天玄石、千年甘木枝一寸、兩極磁石各一枚。”應塵子沒有客氣，一一列舉自己需要的材料，并非是他自己不去找，而是這種長距離的溝通需要養好精神，做足最好的狀態。

　　“好，應兄弟等我一兩日！”莊涵說完沒再猶豫，而是來到了尊承的房間，拉著他尋找材料去了。

　　應塵子看著莊涵離開的背影，似有什么猜測，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絲苦笑。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抬起手，仔仔細細地算了一卦，然而不一會兒，一口鮮紅的血液就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應塵子瞬間停下了算卦的手勢，捂著胸口癱坐在了石凳上，滿頭的冷汗沿著英俊的臉頰滑到了下巴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然后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的苦笑更甚了。

　　東都·皇宮梁王急匆匆地來到了圣上的御書房，連門也沒敲就闖了進去。

　　端木璟見到闖入的梁王，定了定神，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在他旁邊一道蒼老的黑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梁王盯著那道黑影，頓了頓才開口道，“圣上！大事不好！”

　　“莊愛卿，何事讓你如此急迫？”端木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梁王的身邊。

　　“據北方影衛來報，極北之地出現妖邪之物！好像已經進入了大楚境內，如今不知所蹤！”梁王剛一聽到這件事，便匆匆忙忙的趕到了皇宮御書房。

　　“這件事，朕已經知曉。莫要驚慌！”端木璟早有猜測梁王要講的大事，不動聲色的答道。

　　“圣上，這件事我們要出手么？”梁王抬頭，凝視著端木璟的眼睛。

　　端木璟雙手背負，來到了窗前，窗外剛剛好能呈現出東都的一大片區域。他不等梁王跟上便說道，“不必了，這種事由不得我們操心，自有那些宗門會出手。”

　　“您不怕引起民慌么？”梁王來到了端木璟的身側，蹙眉說道。

　　“為何要怕？你看這大好河山，無病無災，人人以享樂為主，富商貴族更是紙醉金迷。這種外相看似繁華，實則如水中月鏡中花的天下，有什么激情可言？每個人都不擔心生計問題，每個人都不能明確未來的打算，那樣只會讓他們失去斗志之心，只會腐化前進的步伐。倒不如就讓這妖邪刺激刺激，讓他們體會一下災難的痛楚，那樣反而能再次激起前進的步伐，開啟真正的盛世！”端木璟犀利的眼神直直地凝視著一整個東都。

　　“圣上所言極是！”梁王仔細想了想，卻是發現如今的天下太過于安定了，確實是有很多的人無所事事，度年如日。

　　端木璟搖了搖頭，低聲輕笑，本來是想要制造一場變動改改如今的天下大勢，只是沒想到這極北之地出現了妖魔，正好可以用來敲擊敲擊那些人。

　　“莊愛卿，你這臉色怎的如此奇怪？”端木璟回過身來，看向了梁王的臉，卻看到了梁王略有些蒼白的臉，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情況，他略微地有些擔憂。

　　“無礙無礙！圣上不必擔憂，可能最近連夜處理一些事宜，有些虛脫。”這幾日，梁王確實是徹夜研究天玄大陸的地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好了。

　　“莊愛卿，關于那件事，不必如此上心！現在一切還不好說，一切還是未知數啊！”略一尋思，端木璟已經明白了梁王沒能休息好的原因，他輕輕嘆了口氣，滿是感激地拍了拍梁王的肩膀，他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帝王，底下之人，人人敬而遠之，每個人都害怕著自己。唯獨梁王合自己的胃口，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端木璟不禁有些欣慰。

　　“朕讓御醫給你開幾幅上好的補藥，一會拿回去好好補補身體。”端木璟見梁王難得虛弱的樣子，也忍不住有些許笑意。

　　“那就謝過圣上厚愛了！”梁王想了想，嘴角也流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