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塵子看到月兮寧靜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他拉著莊涵走向前去,溫柔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月兮的思緒,“這位仙子,可是啟天宮的月神?”
應塵子突然來到了眼前,月兮怔了一怔,輕輕點了點頭,“嗯?!?br>
“我們在哪見過?”應塵子發現自己已經第二次讓月兮如此失態了,有些好奇問道。
月兮沒再繼續看著應塵子,距離如此的近,那種在心間跳動的相識之感漸漸消失,她輕輕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朝著前方走去。
應塵子見她一臉冰冷的模樣,略有些尷尬,但還是溫和地笑了笑,然后拱了拱手,側身離開了。
“月神仙子,再見喲!”尊承轉過頭,笑嘻嘻著揮了揮手道。
月兮行走的腳步頓了頓,隨后她撐開雨傘,輕點著腳步慢慢遠去。
天空再一次飄起了雨,秋季的雨像是憂愁織成的網,籠罩著一整個東都。遠處淡淡的琴瑟之聲,纖柔婉轉,勾起思鄉之人。酒樓里眾多的英雄豪杰對酒暢飲,相互訴說著各自的苦樂,難得在這煙雨縹緲的午后,每個人心中都安逸了下來,少了一絲江湖間的爭強斗勝。
懸壺堂此時不少的人等著治病,那些人要么是手上有著刀傷,要么頭頂纏著布條,還有拄著拐杖的人士。江湖多自由,卻處處兇險,自由瀟灑的代價便是刀尖上跳舞,時刻提防著自身的安危。他們或是躺著病床上,或是倚著懸壺堂的柱子,或是坐在椅子上,等著醫師拿藥治療。幾個醫師正忙碌著給受傷的人包扎著傷口,柜臺前掌柜的正摳著算盤記賬。蕪絕已經來了一會兒,見此情況只好靠在一邊等候。不多時門口進來一個八尺壯漢,,背負著一把大刀,怒目圓睜,還未走到柜臺前便喝著大嗓門,“掌柜的,給老子拿三瓶金瘡藥!”
“這位客官,江湖講究先來后到,您看。。?!闭乒竦囊娺@大漢的體型,訕訕苦笑道。
“老子讓你拿你就拿,哪來的那么多廢話?”壯漢怒喝一聲,拍案吼道。
四周的普通人,見這壯漢兇猛,不敢出聲說話怕殃及魚池,另外幾個武林人士冷眼旁觀。閉目養神的蕪絕早已被壯漢的動靜打斷,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壯漢,朝著壯漢走去,“這位兄臺,請按照江湖規矩來。”
掌柜的見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是見他瘦弱的模樣又忍不住有些擔憂。
“哪來的小白臉也敢管老子的事?”壯漢見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忍不住嗤笑道。
“我說請按規矩來。”蕪絕語氣瞬間冷到了極致,再次強調了這句話,隨后冰冷的眼神像是冰錐一樣刺入了壯漢的眼睛里。
壯漢被蕪絕的氣勢死死地壓制著,全身冒出一股寒氣,抖了抖嘴唇不敢出聲,而后逃也似的離開了懸壺堂。那幾個冷眼旁觀的武林中人,下意識地看向了蕪絕,剛才的氣勢也影響到了他們,但是卻不敢說什么。
“多謝公子解圍!”掌柜的見壯漢走了,放松了下來,然后來到蕪絕的身前作揖道謝。
“不必言謝。”蕪絕輕輕點了點頭,走到了一邊等候起來。
“公子,您是來買什么藥的?我親自為你取來。”掌柜的為了感謝蕪絕的幫忙,跟到了他的身邊問道。
蕪絕想了想,最后點點頭,“給我拿兩瓶金瘡藥?!?br>
“好咧,公子稍等片刻,這就給您取來?!闭乒竦囊娝?,親自回身去取藥了。
“多謝!”蕪絕接過金瘡藥,而后扔了幾兩銀子,轉身走出了懸壺堂。
撐著傘的月兮慢悠悠地走著,一身雪白的裙子微微飄起,足靴輕點著青石板,卻不染一絲雨水。淅淅瀝瀝的雨下在她的傘上,而后一滴一滴地沿著傘邊滑入地面,濺起點點的漣漪。幾片枯黃的樹葉,被雨擊落,在空中飄飄蕩蕩。
雨落紛紛幾重秋,枯葉輕沾水中流。
白衣勝雪月中仙,千古一夢亦未休。
月兮從云來客棧一直走到了龍津街,又從龍津街頭走到了街尾,一直走到王氏懸壺堂前為止,她才站住了腳步,悠悠的思緒也終于停止了下來。她想起蕪絕手臂上的箭傷,邁著步伐走了進去。
忙碌的懸壺堂醫師突然見到走進來了一個女子,他們一時間頓了頓。
月兮走進,空靈的聲音輕輕想起,“這里有金瘡藥么?”
“有有有!姑娘稍等?!闭乒竦囊姶伺欠沧吡顺鰜碚f道。
月兮沒有踏進內堂,只是在前院院中等著,就那么撐著傘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宛若神像。
最后她拿過了金瘡藥,給了銀子,就那么輕飄飄離開了,直到月兮走了很遠,懸壺堂里的所有人才緩過神來。
突然,月兮的前面出現了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他背著雙手,也不打雨傘,那些雨滴落到他身體的范圍內便自動流開,沒能落到中年男子的身上。他靜靜地看了月兮一會終于是開口說道:“怎么樣,塵世間的生活可好?”
“嗯,挺喜歡的。”月兮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啟天宮宮主——陸魂歸,也不生氣,只不過還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能讓月神吃癟,也挺有意思的?!标懟隁w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宮主,讓您見笑了?!痹沦庖凰查g便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性格。
“此次我讓你一個人待在東都也有一點私心。是不是感覺這里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陸魂歸出乎意料的嘆了一口氣,而后又接著說道,“確切的說,你的記憶缺失了很多。但是沒有任何辦法治愈,只能靠你自己。”
“記憶?”月兮滿腦子的疑惑,但是想來最近突然出現的似曾相識之感,應該和自己的記憶有很大的關系。
“看樣子,這不影響你什么。那我倒是放心了。”陸魂歸見月兮依然平淡的樣子,倒也沒在提這件事。
“我并不在意,有沒有對我來說,沒什么關系?!痹沦廨p輕點了點頭,而后淡淡地說道。
“此次我來找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标懟隁w朝前走去,欣賞著東都的風景,一邊大量著一邊開口說道,“前段時間我略有感應,而后便一路朝著極北之地而去,路上遇見了道閣的燭明子。據他所說,妖魔快要出世了?!?br>
月兮跟在后面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地聽著。
“后來去了一趟極北之地,果然發現了魔氣。所以說這世間不太平了。經過一番思考,我打算讓你跟著應塵子,前往極北之地應對這些剛出現的妖魔小嘍啰。好讓你更好的應對將來的突發情況?!标懟隁w眼中流露出一絲精芒,而后輕描淡寫地告訴了月兮這件事。
“宮主,不必了。我自己前往?!痹沦馔O铝四_步,很認真地看著陸魂歸的眼睛,輕聲說道。
陸魂歸凝望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然后輕輕笑道,“嗯,隨你。”
然后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鼎送到了月兮的面前,“這是啟天宮的至寶——天鼎??晌漳?,帶著防身?!?br>
“好?!痹沦馍焓?,沒有客氣滴地接下了陸魂歸拿出來的鼎。
“出來這么久了,我先回啟天宮看看。至于武斗大賽的鑰匙,恐怕不簡單,如今之際你先去極北之地歷練一番?!标懟隁w想了想,而后很認真地告誡道。
“嗯?!痹沦恻c了點頭,輕聲說道,“宮主放心?!?br>
陸魂歸聽閉,笑了笑,而后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月兮呆滯了一會,細細回想了一下陸魂歸所說的話,恍惚之間聯想到最近出現的似曾相識之感,原來那么得陌生而又遙遠。
而后她便不再多想,也沒有停留,回到了云來客棧。
正要準備回房,突然想起懷中的金瘡藥,月兮來到了蕪絕的客房。見到房門緊閉,她伸出手敲敲了門。過了一會卻沒有動靜。月兮再次伸出手向著門推去,房門被推開了。他在就好,月兮心里想著,而后也沒客氣,走了進去。
房間里面沒有人,蕪絕并不在此處,月兮想了想拿出了懷里的金瘡藥放到了桌上,悄悄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大約過了一刻鐘,蕪絕回到了客房,他的手里抓著一條剛洗過的白色手巾。剛一推開門,蕪絕一瞬間就想到這里剛才來人了,隱隱約約之間他捕捉到一絲空氣中殘留的氣息。直到他看到了桌上的一瓶金瘡藥,才收回了警惕。蕪絕知道是月兮來過這里并且留下了一瓶金瘡藥,他輕微地笑了笑,臉上難得流露出了一絲人情味,不再是冷酷無情的樣子。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白色手巾掛到了架子上。
東都下了大半天的雨,直到黃昏才停下,天空上的烏云也漸漸退了開來,露出了夕陽下的傍晚。街上花燈初上,白天因為下雨停了的市集,到了晚上終于又恢復了正常。那些文人墨客,貴族富商重新開啟了紙醉金迷的一天。只有那些武林人士安靜地待在住處調養生息,練功打坐。
雨落紛紛幾重秋,枯葉輕沾水中流。 白衣勝雪月中仙,千古一夢亦未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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