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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東都風云（2）

作者：陳末語    

　　中州·玉竹城玉竹城，因醫藥世家而崛起，如今儼然成為了中州第一大城，整個大楚王朝的醫師大都來自于此。而王家是玉竹城里權利地位最高的家族。王氏宗族有言曰：世無道，巫人以巫醫救之。然百姓無所救，便有王氏子弟行走于各地，診治其疑難雜癥，于此世人大都不知巫醫，唯知其王氏。王朝初建之時，餓浮千里，百姓流離失所。太祖仁心，建其濟世堂于玉竹城，遣王氏子弟往返各地，立懸壺館以醫世人，傳數良方于世，得醫祖之名。凡有其王氏子弟往來，終得世人之禮戴，其禮有甚于王侯將相，有時能左右一方地政。

　　濟世堂位于玉竹城的正中心，高大樸素的濟世堂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能夠來此醫治的病人非名流便是達官貴人。而那些疑難雜癥者，濟世堂從不收其費用。

　　此時內堂里卻來了一個老者，外相大約是五六十歲的樣子，但其雙眸卻精神明亮，一身灰色的布衣看似簡單粗糙，可是若仔細觀之，便能看出老者自帶的一絲道韻，再細看時，仿佛即刻便要天人合一。

　　王維年聽說來一老者，且神韻自然，趕緊放下了手中的藥材，急匆匆向內堂走去。當他看到老者時，頓時覺得氣血不足，有些許驚慌。不過礙于年歲閱歷很好地壓制住了內心的慌張，便不留痕跡的用眼神示意仆從離開，然后親自向前作揖行禮。

　　“燭老先生，您坐！”王維年親手沏茶供上。

　　“不必如此，雖幾十年未見，也算做老相識了。”來人自是天啟山的燭明子，他拿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道：“還是這草藥之茶清香啊。”

　　“若是燭老先生不嫌棄，我讓人準備一些贈與您。”王維年放松了下來，面對燭明子他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不必，不必。此次東行，暫無離去之意，還得勞煩王家主幾日。”燭明子將茶杯放到案上，對著王維年笑道。

　　“能留燭老先生在此，可真是三生有幸啊，維年高興還來不及呢，怎談得上勞煩呢。”聽聞此言，王維年內心有些許激動。昔年王維年出自道閣，雖不是傳人，但也是道閣的一個書童，而道閣的書童歷代只有一兩個而已，他的這一手醫術大都來自于此，如今能讓燭明子留下，真可謂大喜臨門。畢竟從他退出道閣之前，燭明子就已經是老神仙般的人物了。

　　“來此期間，曾聽聞王氏出了個奇才？”燭明子捻須微笑。

　　“燭老先生，讓您見笑了，此人是吾孫尊承，談不上什么天才，只是對醫藥有其獨特見解罷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王維年點頭說道。

　　“不，不，不。此子難得啊。所謂醫者藥也，藥者醫也。只有將其合二為一，才可看透醫藥之本。”燭明子笑曰。

　　“燭老先生高見！”

　　“對了，過幾日，我的徒兒應塵子也將來此，還望引薦。畢竟從未出世過，恐怕鬧出些許笑話。”燭明子轉身向王維年鄭重說道。

　　王維年一聽是燭明子的徒弟，內心早已翻滾開來，【道閣】一向一脈單傳，說是其弟子，其實已經證明了他將是下一任的道閣之主。而道閣的超然存在，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名門宗派沒有不知道的。燭明子這句看似簡單的話，已經傳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維年這便讓人通知下去。”

　　說罷，揮手叫進來一個仆從，低聲耳語傳達了消息。

　　“燭老先生可還有其它吩咐？”王維年此刻還有些許驚奇，忍不住主動問道。

　　燭明子忽地站了起來抬頭望向極北之地，抬手掐指一算，面色流露出一絲驚訝，隨后輕聲說道：“我來此，還請王家主勿要驚動他人，應塵子要是來了，讓他在此等候一段時間，我有要事相告。切記，切記！”

　　說完，燭明子搖身一晃已不見其身影，仿佛從未出現過。

　　王維年一抬頭，燭明子已經消失不見，他終于是緩緩呼了一口氣息，但內心依舊一陣漣漪。雖然到現在還是滿頭疑問，卻始終是無可奈何。

　　此時門口走來了一個人，他見到家主呆呆地站在那沉思，呼喚道：“父親，您這是怎么了？”

　　“義為，你現在去召集族內高層，讓他們到議事廳等我。對了你也一同叫上尊承，也該讓他接觸接觸了。”王維年見到是二兒子到來，便即刻吩咐道。

　　王義為頷首，轉身離開。隨后，王氏高層的幾個人放下了手中的活，朝著議事廳走去，他們依次坐好等候家主的到來。

　　“今日一共有兩件大事要商討。”王維年剛一坐下，便開口說道。

　　“其一，是關乎東都舉辦的武斗大賽，我想大家早已有所耳聞。義為，你怎么看？”王維年說完看向左側的義為。

　　“家主，這件事我認為可讓尊承前往參與，雖為醫藥世家，但我們的實力未必差于宗門武侯。且，玉匙關乎著未來，若是能得到，王氏必將更上一層樓。而今，天啟山已經重現人間，這天下注定要風起云涌。我們只有早做準備，才能渡過難關。”王義為想了想鄭重說道。

　　“嗯，義為此言有理。”王維年點了點頭。

　　“家主，我認為此舉不可行。”坐在右側的王義之對著王義為冷笑，按道理他是家主的長子，可是每次議會家主總是第一個詢問二弟的意見，明顯是家主對義為的偏愛，如今因為尊承表現出天才的一面，這更是讓義之感到地位的不保，但是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家主的意見。

　　“嗯？義之可有更妥當的辦法？”王維年皺了皺眉毛，但依然問道。

　　“宗門武侯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且不說王朝第一武將莊涵，就說陳氏家族的蕪絕公子，試問大楚有幾人可抗衡？何況那些隱世宗門的弟子，更不見得能夠勝過他們，畢竟他們傳承了幾千年之久。”顯然王義之也是深思熟慮，句句屬實。

　　“依你之見，何解？”王維年緊皺的眉頭更深了，他也意識到了這些。

　　王義之想了想答道：“依我來看，王氏可以同某一大勢力合作共贏。比如那些隱世宗派。”

　　“此舉也可行。這樣，先試著爭奪一番，如若不行再求合作。”王維年定下意見。而后又道：“這第二件大事，關乎道閣之事！”

　　“道閣？”王義為驚呀，底下的人先是驚奇然后竊竊私語起來。

　　“稍安勿躁！”王維年用力敲了敲桌子，讓他們安靜下來。

　　“過幾日，道閣的弟子應塵子會來這，你們有誰見著，接引來王氏就是，不必驚訝。”議事廳安靜了下來，王維年才繼續說道。

　　“今日之事，不得外傳，你們先下去吧。”

　　王維年依然坐在椅子上，未見動身。

　　“父親？孩兒偶然得知【啟天宮】也要出現了，您看？”王義為上前輕輕說道。

　　“不礙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那些隱藏的宗門也該都出來了。你也下去吧。”王維年揮了揮手，枕著桌子陷入了沉思。平日里天下太平，看不出問題所在，而今一件接著一件的大事發生，讓人焦頭爛額，王維年此刻的狀態莫過于此。

　　仙湖島·啟天宮大楚王朝東部海域，漫長的海岸線被金黃色的沙子覆蓋著，偶然之間卻能看到幾棵碧綠色的甘木。再往前便是湛藍色的海洋，白色的浪花由遠而近，而后拍在金色的沙灘上，留下三三兩兩的貝殼在陽光下透露著光芒。遠處更有大大小小幾千個礁石錯落有致的分布著，仿佛是一座座古老的建筑。一群又一群的青鸞經過礁石停留而下，隨后又輕聲低吟著飛向遠方。

　　視覺所到之處，被白茫茫的霧氣所籠罩，宛若是天與海的盡頭。在那極遠之處隱約可見海水中矗立著一座島嶼，虛無縹緲，好似海市蜃樓般。

　　關于此島，民間有其記載。傳說五千年之前，天玄大陸神魔輩出，而最著名的神魔莫過于人皇、天帝、月神、陽王、星圣、魔尊、地仙這七位至尊者。后來神魔大戰，天崩地裂，各界耗損嚴重，人員傷亡更是不計其數。這場浩劫直到陽王、星圣、魔尊、地仙這四個人的敗亡而結束。存活下來的人皇、天帝、月神以及陽王不知所蹤。后來有傳言，月神帶著殘破不堪的軀體一路向著東海而去，幾百年后又有傳言，此島名為‘仙湖島’。

　　仙湖島，四面環海，因此處常年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而金色的陽光更是映照著一整個島嶼，顯得此處格外非凡。在那海島之上，種滿了桃花，一到花開的季節便美若仙境。在島嶼深處，一座由玉制的宮殿坐落其中，白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流露出祥和的光芒。宮殿前有一個天然的內湖，波光粼粼，水汽彌漫，湖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大的銀白色雕像，雕像是一個女子，左手拖著一個小鼎，右手結著手印，目光朝著天玄大陸。

　　碧水無垠櫻花落，玉宮深處誰人說？

　　千年未解輪回劫，依舊難消生死諾。

　　宮殿的門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以及一個年輕女子，中年男子大約三四十歲左右，身著綾羅綢緞，面容溫文爾雅。中年男子便是如今的啟天宮宮主——陸魂歸。

　　站在陸魂歸旁邊的是當代啟天宮的月神——月兮。

　　她不過雙十年華，容貌卻已然傾城。秀美的柳葉眉，明亮的眸子似有神采，鼻子挺而直，朱唇恰如櫻花，三千束發從頭頂傾瀉而下直至腰間。身著白裙，頭戴玉飾，寧靜獨立，好似九天玄女。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在于她的冷漠，仿佛玄冰難以接近。不過此刻她卻乖巧地站在陸魂歸身側，目光盯著那個圣潔的雕像。

　　陸魂歸看了眼雕像，又看了看身側的女子開口說道：“月兮啊，此次叫你出來有一事相求。”

　　“嗯。”月兮輕聲答道。

　　陸魂歸笑笑：“你呀，還是老樣子，一臉冷酷。”

　　“宮主，月兮不敢。”她淡淡說道。

　　“明天一早，我送你到大楚王朝，然后你去參與武斗大賽，取得冠軍。”陸魂歸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吩咐道。

　　“好。”月兮微微點頭。

　　陸魂歸說完轉身回了宮殿，月兮依然寧靜地望著月神像，仿佛是在看著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