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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節　　學院派

作者：付良舉    

　　“珠妹……”龜大成向我跑了過來，身后跟著的分明是龜三與龜四兩兄弟。

　　我說：“你怎么來了，發瘋呀。”

　　龜大成正色地說：“錯，我是來學習的，為了保衛我們的東海，我也來仙仙學堂學習啊。”

　　我鼻子差點歪掉：“什么，你……也來學習？”

　　龜大成望著蝦咪，不服氣地說：“對呀，蝦咪都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啊。珠妹，你是不是還怪我那天不去送你啊，那是因為我想給你個驚喜嘛。”

　　“驚喜個頭。”我低聲說，也不再理他了，繼續回頭懇求把門的。把門的說：“不行呀，要進去就只能是學生，是學生就得有證件，否則就按親屬論，親屬是不能進去的，這是規矩！規矩，懂嗎？規矩是不能隨便改的！”

　　把門的一臉嚴肅，我想這下徹底沒輒了，誰讓自己當初盡顧著想早點離開東海，沒為蝦咪打算呢，現在可好，蝦咪八成是要被遣送回鄉了。估計我與蝦咪想到一樣的悲慘結果了，我們兩人抱在一塊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我看見龜大成走到把門的的面前，也不知道嘀咕什么，我也沒心管。我哭得正起勁的時候，聽見龜大成在背后拍我：“走啦，沒問題了。”

　　我抹了抹眼淚：“什么沒問題了？”

　　龜大成得意地說：“蝦咪可以進去讀書啦。”

　　“是真的嗎？大成哥，我可以不用回水里去了嗎？”蝦咪竟然激動地喊龜大成為大成哥，聽得我叫那個郁悶啊，真是沒想到蝦咪竟然會叫大成做哥。

　　我使勁白蝦咪，但也許是她過于興奮的緣故，她根本沒有理會我對她的抗議。唉，淑女啊，果真不是好當的，一得意就忘形。

　　經過把門的身邊的時候，我問龜大成：“你用什么辦法搞定他的？”

　　龜大成得意地說：“這世界上還會有我大成哥搞不定的事情嗎？”

　　“對呀，對呀，大成哥是最棒的啦！”蝦咪依舊贊美。

　　我揚起拳頭：“你說不說啊。”

　　龜大成立即膽怯：“說，說，怎么會不說呢。也很簡單啊，我就把隨身帶來的海底明珠給了門衛一顆他就同意了。”

　　“嗯？”

　　“是呀，我臨走的時候我爸爸專門叮囑我的，說在外面，有困難送明珠啊。”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聽得我莫名其妙的。我再沒搭理他。可我們的蝦咪小姐有情緒了，因為我聽見她嘀咕著：“難道我就值一顆名珠嗎？至少也應該送三顆四顆五顆的嘛。”

　　她總算想明白了，自己是用一顆明珠換回來的。

　　叫仙仙學堂明顯是委屈了這個地方，里面的地盤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樓閣排列，花園翠綠，因為依附泰山而建，所以蜿蜒的臺階使得整個地方錯落有致，美麗極了。他們說，我們將住進那高大的房子，這個消息讓我和蝦咪高興了好久，但更讓我高興的是，這里竟然還有一處寬闊的觀日臺，看來日后早晨沒事的時候我可以到此一游。此時，學堂里因為很多孩子的緣故，整個環境顯得喧鬧而人仰馬翻。

　　我和蝦咪、龜大成走在路上，我問龜大成：“你怎么搞到通知書了？”令我納悶的是竟然連龜三龜四這些小角色都有正式通知書，而且不像是偽造的，因為那上面有仙家加蓋的印記。

　　龜大成笑了笑：“這個嘛，有銀子的靠銀子，有關系的靠關系，沒背景就得靠成績了。珠珠啊，你被你堂哥給糊弄了。”

　　龜大成的話讓我的心涼了大半截，并且差點惱羞成怒。你想啊，我原本以為自己是靠了天龍堂哥的關系才進來讀書的呀，雖說這只不過是離開龍宮的合法理由，但是，但是，再怎么說也顯得我有面子，學習的機會是個殊譽，一般人——比如蝦咪小姐——就很難得到嘛，可沒沒沒想到的是到了這里才清楚這根本不是殊榮，這里的每個人都有這個殊榮，這讓我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沒面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也是沒辦法了，既然來都來了，也只能隨遇而安了。

　　辦過了很多道手續，一大群人熱鬧了幾天，終于，生活揭開了嶄新的一面。

　　仙仙學堂是修行魔法的地方，在以前，任何一個人必須花至少三年的時間才能取得中級魔法者的證書，但從我們這一批，竟然只需要學習一年時間就可以畢業了，老師說這屬于速成。

　　于是，我和很多人就被分別分配到了速成一班、速成二班、速成三班。我是一班，大成也是一班。大成原本被分在二班的，但為了與我在一個班保護我（大成說的），他又送了兩顆明珠去解決問題。不過蝦咪就沒有我們幸運了，她雖然進了校門，可是沒有通知書，也就是說，我們這一批不包括她在內。明珠也沒有作用了，因為師父們說，現在要補招蝦咪手續極其麻煩，并且要反復商議、討論，并且經過天庭舉手表決之后全體通過才能決定。

　　所以師父們告訴我們，這事情表決的話估計得一年多后才能見分曉，與其等這個正式的名額，不如做個旁聽生學習算了，也都是一樣的學習，就是離開學校的時候不給蝦咪頒發魔法證書而已。

　　起先蝦咪小嘴撅著，很不樂意，覺得自尊心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后來我給她反復做了思想工作，蝦咪也就接受這個現實了。想想她離開龍宮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增長閱歷，有沒有文憑就不那么重要啦。

　　就這樣，所有人安排妥當，而我，也開始了自己的魔法修行學習。

　　科目其實很少，有欺騙大家銀子的嫌疑。

　　早晨是魔法書籍背誦，講課的是唐僧伯伯。唐僧伯伯自從西天取經回來后，閑呆著覺得沒什么意思，并且大家面對他喋喋不休的誨人不倦都只能望其項背，再加上他又很溫柔，很有耐心，對一問三不知的孩子不會訓斥，所以仙仙學堂成立之后，他被請來教授魔法理論科目。

　　下午是實踐課，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教頭竟然是豬八戒。我差點暈了，難道仙界就沒別的人可以當實踐課老師了，怎么把這豬大爺給抬出來了呢。第一次上豬八戒課程的時候，我見到是他在當老師，很不滿地低聲對蝦咪說：“可惜我的銀子了，敢情都泡湯了啊。”

　　同學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豬八戒也傻笑，說：“你這個女生怎么這么面熟啊？”

　　我說：“當然面熟啦，我是龍珠珠啊，小時候你肯定見過我啦。”

　　“哦，記得了，東海龍王的女兒啊。”他走到我跟前說，“沒想到長這么漂亮了啊。”邊說還邊流口水。

　　真是死性不改啊。我心里想。

　　晚上的課程，有時候是嫦娥阿姨帶的儀表舉止課程，有時候則是思想品德課程，而教授思想品德的老師就是我的堂哥，小白龍。

　　你說多菜就有多菜，不過細想想也是有道理呀，小白龍堂哥變成白馬讓人騎了多少年，一點怨言都沒有，任勞任怨，他的思想品德可算到家了。小白龍堂哥第一次在課堂上見到我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很快他就面無表情了，還說照顧我，給個微笑都不給，親人啊，溫暖究竟在哪里。

　　與這里的孩子很快混熟悉后，我就發現這里果真神仙、妖精、凡人都有。針對大家為什么如此熱衷學習魔法這個問題，我曾問過李小妹——她爸爸是凡間江南一帶的錢莊老板，家里很富裕——我問她：“小姐，作為一名凡人，你為什么有修煉魔法的念頭？”

　　“因為這是流行趨勢唄，作為年輕人就應該順應潮流嘛。”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流行呢？是為了得道當神仙嗎？”

　　“不是啦，神仙凡人在我心目中是一樣的。”

　　“那么，作為一名凡人修煉魔法，你有沒有感到壓力特別大呢？”

　　“有點，但不是很大了。”

　　“假如一年之后，你依舊學無所成，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不會，因為我自信我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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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李小妹的對話，我整理出一篇文章，題目是《論魔法在凡人心底的價值觀》發表在仙仙學報上，曾經引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震動，師父們對我的寫作功底以及敏銳的觀察力大為贊賞，并且與我推心置腹地交談，希望一年之后的我可以繼續留在仙仙學堂主持工作。我委婉拒絕了，因為我從不甘愿被動地去接受別人的安排。

　　我爸爸不可以，師父們也不可以，我的路需要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