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東海龍宮的那天,送行的隊伍排了很長很長,我爸爸東海龍王老淚縱橫,拉著我的手不斷叮囑我要按時吃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要學會保護自己,學習之余要常回家看看,要保管好自己的財物,不要老自己請客吃飯也要同學們回請,雖然是海底公主但也不能讓人當鄉(xiāng)巴佬看待……臨末,我爸爸東海龍王給我掏出來一根手杖,我認得那是爸爸的龍須杖,我爸爸把它遞給我,讓我防身用。接著他又拿出一只海螺,說什么精致靈巧可隨身攜帶。這東西我倒沒見過,于是我問他:“這是什么呀?”
我爸爸說:“這叫螺呼器,屬于海底新發(fā)明,互相佩帶這個的人無論走多遠,彼此都可以通話的。”
我說:“那你也有吧。”
“有啊!”我爸爸揭開衣服,我看見一只黃色的海螺掛在他的腰間。
我說:“好的,我記住啦。”然后把這海螺也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蝦咪很高興地站在我身邊看著我與眾人依依惜別,然后終于如愿以償?shù)丶俳枵疹櫸业幕献优c我一同上路了。在送行的人群中我沒有看到龜大成的身影,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哪兒去了。我這一走許久就會見不到面了,他也不來送送我,真是狠心。不過也許他正在某個角落偷偷哭泣也說不定吧。
我和蝦咪逐漸上升,當我們沖出水面的一瞬間,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
時隔多年,花花世界,我終于又回來啦。
離開龍宮之后,我和蝦咪仿佛脫韁而出的野馬,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離學堂開學的時間還有兩天,因為蝦咪是第一次見到海洋以外的世界,所以行走在凡世的街道上,蝦咪總是問這問那的。誰讓我心情舒暢呢,難得我終于知道了蝦咪所不知道的東西,我自然要誨人不倦呀,我告訴她,那是客棧,是供人們休息的地方,這是酒館,是娛樂的地方。
蝦咪奇怪地問:“為什么酒館是娛樂的地方,客棧不是呢?酒館就不能睡覺嗎?”
酒館自然可以睡覺哦,但我當然不能告訴蝦咪,那會影響我的權威性嘛。于是我說:“自然不可以了,假如可以,那為什么還要分開叫客棧酒館兩個不同的名字呢?笨!”
蝦咪臉紅紅的,很不滿意地瞧我兩眼。我心里那個樂呀,簡直沒法兒說,在海里什么事都是蝦咪比我知道得多,人家是淑女嘛,這回總算讓我揚眉吐氣了。蝦咪說:“那,那邊那個大房子是做什么的呀?”
我抬頭一看,呀,好紅的燈籠啊,還掛著個牌匾寫著麗春院三個字。咦,麗春院是做什么的呀?我也覺得奇怪,我爸爸沒帶我進去過呀,但我不能說自己不知道,我說:“那個嘛,也是睡覺的地方啦。”
蝦咪哦了一聲,然后問:“既然都是睡覺的地方為什么不叫客棧啊。”
“吃糖葫蘆吧,蝦咪,你沒吃過。”我趕緊轉移話題。這一說蝦咪也忘記了麗春院,跑到賣糖葫蘆的跟前興致勃勃地開始觀察,問我:“這一串一串紅紅的是糖葫蘆啊?”
我說:“是呀,是糖葫蘆。”
“哦?”蝦咪笑嘻嘻地說,“真能吃嗎?”
“能吃呀。”
蝦咪一聽就高興了,手舞足蹈地喊著要試吃,這孩子,骨子里到底還是熱火朝天,一聽見好吃的就著急了,敢情她以前的淑女都是裝的啊。
一路上,我那只螺呼器就沒閑著,每隔個把小時我爸爸就在里面喊我,到哪里了?還好吧?起初我還覺得挺有意思,原來這玩意兒真的可以通話呀,而且聲音很逼真呢。可沒多久我就厭煩了,我爸爸在里面使勁喊我,我硬是假裝沒聽見,不回話。我開始后悔走得過于匆忙,沒有問我爸爸這個玩意究竟應該怎么關閉了。
當天晚上我們投宿在一家叫“如意歸”的客棧里。客棧修建得很豪華,我們走進去的時候,一個臉皮白凈的男孩子沖我們走來,笑咪咪地問:“兩位姐姐是吃飯還是住宿啊?”
我羞羞地說:“你看清楚了,你比人家大還喊人家姐姐,真是的。”說得男孩子臉一下紅了起來,不知所措了。倒是蝦咪機靈,她又恢復成淑女的樣子,氣定神閑地說:“吃飯,然后住宿。”
晚上我們倆興奮得睡不著覺,說了大半晚上的話,直到很晚才困。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我夢見有人在身后瘋狂地追趕我,并且大聲喊著:“珠珠,珠珠,等等我,等等我啊。”
仙仙學堂位于泰山之上,云里霧里的,氣氛頗有幾分詭異。
第三天一大早,我與蝦咪就趕到了泰山腳下。雖然是報到的第一天,但山腳下已經開始人聲鼎沸了。一些讀書的學生,還有送行的父母,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我看見人群里有的學生哭哭啼啼,似乎很不愿意去學習,明顯缺少獨立生活的魄力,于是,我就覺得自己很勇敢。
幾個裝卸工模樣的人圍到我身邊,說:“小姐,要坐轎子嗎?”
蝦咪連忙喊道:“好啊,好啊。”
我白了蝦咪一眼,覺得她怎么不保持風度。我說:“你們是搬運貨物的,在你們眼里難道本小姐就是貨物嗎?”
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說:“小姐,您哪兒的話?看您漂亮非凡、氣質過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呀。”
“是呀,是呀,大家閨秀呀。”其他幾個人連連附和。
大家閨秀?什么是大家閨秀?我望著蝦咪,發(fā)現(xiàn)她也滿眼迷惘。中年男子繼續(xù)說:“所以啊,您怎么可以親自爬山呢?我們不是裝卸工啦,我們是挑山工,專門抬轎子負責送您這樣的大家閨秀上山的。”
中年男子左一個大家閨秀右一個大家閨秀,沒一會兒就把我和蝦咪說暈了。談好價錢,我們就坐上大家閨秀才能坐的轎子晃晃悠悠地上山了。
我剛坐上轎子的時候,就聽見我身后一個挑山工又在說大家閨秀,我連忙回過頭一看,%¥#(粗話,淑女不宜就用這符號略過啦),一個長相極為彪悍的女生在與挑山工談論上山的價錢。我眼前一黑,想,這樣的大家閨秀不當也罷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想我是睡著了,迷糊之中感到身邊哐啷一陣響,然后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喊,小姐到了。我搖晃著站起身,看見蝦咪似乎與我一樣剛睡醒,正揉著眼睛。我抬起頭一看,哈,一個宏偉的大門,上面寫著“仙仙學堂”四個大字。
我和蝦咪一陣興奮,光顧著興奮了,沒想到還缺少道程序,直到身邊的挑山工提醒我:“小姐,您還沒給錢呢。”
我說:“給,自然要給呀。但是要扣除一小部分,因為你們的服務質量有問題,剛才趁我睡覺落轎的時候沒有輕拿輕放,導致我現(xiàn)在的屁股還很疼。”
挑山工滿臉不樂意,但自知理虧便也沒有多說什么,下山抬別的大家閨秀去了。
我拉著蝦咪就往大門里邁,還沒進去一個人影就攔住了我們。
“你們是做什么的呀?”這人說話聲音很粗獷,身材高大,一臉兇巴巴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把門的。
我說:“大叔,我們是來學堂學習魔法本領的。”
把門的斜著眼睛說:“哦,有入學通知書嗎?”
我趕緊點點頭,掏出自己的通知書。把門的念道:“龍珠珠,是你?”
“是的,是我。”
“她呢?”門衛(wèi)指著蝦咪問道。蝦咪臉色立刻變了。蝦咪臉色一變,把門的臉色就非常之好,笑容琢磨不定,看著蝦咪和我,得意洋洋。我心想,這下糟糕了,光顧高興了,沒想過對蝦咪的身份進行安排啊。蝦咪來不是學習的啊,是準備做我的跟班游山玩水的呀,可是,現(xiàn)在看這把門的表情,是根本不打算給蝦咪機會。
我不甘心地說:“大叔,她是我老姐。”我指著蝦咪說,“她是來照顧我的。”蝦咪使勁點點頭。
把門的懷疑地望著我:“照顧你的?你多大了?”
“十六了。”
“她呢?”把門的指著蝦咪問我。
“比我大幾個月。”
“那不得了!”把門的一拍大腿,“你十六歲了都自己不會照顧自己呀,為什么還要帶個仆人來啊,女孩子應該勤快啊,況且,你都清楚自己這個年紀正是學習的大好年華,你都知道學習本領,為什么要剝奪別人受教育的權利啊……”
我含著眼淚:“大叔,我沒有啊。”
“……小姑娘,你的思想還很落后啊,你要明白現(xiàn)在是新社會,沒有了階級和等級的劃分,尤其在我們仙仙學堂,雖然叫學堂,但是是全開放的,無論是神仙、妖怪,還有凡人,都可以參加考試獲得學習的機會,都是民主平等的。”
“大叔,我,我有罪。”我就差伏地求饒了。
“所以,她沒有通知書,就是送你的親屬,按規(guī)定親屬是不能進去的,所以你還是趕緊學會獨立吧。”
把門的做了個很夸張的動作,把我的通知書還給我,然后側身讓開了。入學的同學一哄而入,我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我與蝦咪苦苦哀求把門的放我們一馬的時候,身后的人群之中忽然發(fā)生騷亂,一陣刺耳的歌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海浪送我到我來上學堂女同學們說我?guī)洝洝浳艺f一般、一般、一般帥不要喜歡我只會受傷害我的心里只有龍珠珠不要喜歡我只會受傷害……
入學的同學尖叫不斷,尤其是女生,竟然有的還暈倒在地。在人群中我看到一個三人演唱小分隊在表情夸張地演唱完之后,自以為很酷地猛敲打手中的樂器,也不知道省點力氣。這時其中的一個人抬起頭看我,我看清楚了他的臉。
竟然是龜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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