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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作者：付良舉    

　　“這位同學，你好啊……”

　　靠，羅素兒竟然走過來跟我說話，我慢吞吞地抬起頭，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身邊的葉琳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說：“羅輔導，您好，我叫葉琳。”

　　“葉琳……”羅素兒重復著，似乎有所明白的感覺，“這位同學，你叫什么名字？我問你話呢，難道你不知道站起身回答嗎？”

　　“陳小強。”我麻溜地站起身，“你好，羅輔導。幸會幸會。”

　　“的確是幸會啊。”羅素兒慢悠悠地說，“陳小強同學，你現在跟我出來，我有些事情對你說。”

　　我的腿一哆嗦，她想干什么？就這樣迫不及待？我求助的看著路于，結果這廝將頭扭向一邊，對我視而不見。

　　葉琳感到狐疑的看我，羅素兒已經轉身走出教室，我顧不上解釋，連忙追了出去。

　　我們沒有說話，一前一后走著，我跟在羅素兒身后，穿過教學樓前的廣場，然后來到一處樹陰下，午后的陽關透過樹葉讓羅素兒身上有了很多斑駁的形狀，她轉過身，我看見她臉上明暗相間的陰影，頓時有些恐怖，我暗嘆這下慘了，之前自己有多嘚瑟，現在就會有多悲催。

　　“羅輔導，我……”

　　“讓你說話了嗎？”羅素兒不緊不慢的說，她緩緩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還懂不懂規矩？你以為這是在你的公司嗎？這是在學校，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只是個學生。”

　　“是，是……”我點頭哈腰說，我感覺自己就剩下說我有罪，請不要槍斃我，我會老老實實勞動改造的。

　　“怎么樣？陳小強，驚喜不驚喜？”羅素兒說，“實話告訴你，你以為我愿意來當這個助理輔導員嗎？還不是為了你，就因為聽說是給你們專業大三學生選助理輔導員，所以我才給學校申請，然后自告奮勇來到你們班。是吧，誰都不容易，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我明白、明白，您真是用心良苦。”

　　“明白就好。”羅素兒繼續訓話，“在公司呢，您是我的領導，是吧，錯了也是對的，得服從領導，是吧。但在學校里，你清楚，我是助理輔導員，你是學生，你的表現得經我評判上報系里，所以，小強總，以后做什么事情可一定別沖動，沖動是魔鬼，一沖動就容易造成嚴重的后果，這個，可是有關的你的前途哦。”

　　“是、是。”我繼續點頭哈腰，我就郁悶了，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手锏？我著急的低頭想，得趕緊想個辦法好彌補我跟羅輔導的友誼，不然以后我就慘了。誰不知道女生都是小心眼，受制于人以后還不得夾著尾巴做人。

　　我靈機一動，趕緊上前兩步：“羅輔導，您大人有大量，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副部長，副部長怎么樣？您沒有意見我立即給董事會報告。”

　　羅素兒楞了一下，瞬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試探的問：“企劃宣傳部？”

　　我使勁點點頭：“御景城的策劃，成績有目共睹，您的能力大伙心服口服，您這種人怎么能委屈呢？副部長，您別有意見，慢慢來，雖然是副的，但工資也漲，而且也是領導了，您覺得？”

　　羅素兒笑了了，笑容很干凈，她笑瞇瞇的看著，仿佛露出孺子可教的贊許，我心里總算石頭落了下來。羅素兒站起身，她拍拍我的肩膀：“年輕人，上道、懂事、大氣！我看好你喲。”

　　這時，葉琳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羅輔導，強哥哥，你們……”

　　羅素兒從我身邊走過，對葉琳說：“葉琳，別誤會，我給你強哥哥上了堂思想課，效果很不錯。”她回頭看了我一下，“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羅素兒走了，她的身影剛一消失，路于就從遠處一棵大樹背后沖了過來，他在我身上上下亂摸：“強子，沒事吧，她把你沒有怎么樣吧？”

　　葉琳更加疑惑：“你們，認識？”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石凳上，沒有說話。路于把葉琳拉到一遍，我聽見他連說帶演的將我與羅素兒之間的事情和盤托出，過來一會，葉琳走過，她蹲在我的身邊，她問我：“強哥哥，她就是你一直暗戀的人嗎？”

　　葉琳的問題很突然，她盯著我，一時間我無法回答，羅素兒，究竟是不是我愛戀的人呢？

　　葉琳突然笑了：“沒關系，是也沒關系，你們現在看來不可能，所以，強哥哥，我會等你。”

　　葉琳說她會等我的，說這話的時候葉琳的表情很純凈，我知道她是認真的，一時間我有些感動，我伸出手撫摸她的臉，葉琳露出幸福的笑容，她閉上眼，用臉龐在我的手上輕輕摩擦，我抬起頭，看見路于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抬起頭看著天空，天空很藍，白云浮動，像我們似水年華般變化無窮。

　　分別的時候葉琳很開心，她破天荒的與路于擁抱一下，也許是感謝路于告訴了她一切，然后葉琳開心的離開。

　　我與路于離開學校去大頭酒吧的路上，路于問我，葉琳怎么辦？我沒有回答，然后他又問我，羅素兒，想明白了嗎？我還是沒有回答。其實我沒有告訴路于，我沒有告訴，自己心中那個冷面羅剎羅素兒漸漸的與現實中的羅素兒已經重合，我甚至已經開始接受羅素兒就應該是那樣。驕傲、冷酷，但又充滿了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去招惹她。

　　我說過路于是愛葉琳的，就像老鼠愛大米，但路于不同意這樣的類比，他喜歡說，路于愛葉琳，就像葉琳愛小強那樣。

　　很形象，但有些苦澀。

　　走進比斯特酒吧，已是傍晚，酒吧里四處坐著兩兩三三的人，音樂響起，氛圍顯得靜謐而曖昧，曼麗正在招呼人，看見我們進來后連忙喊了一聲大頭，大頭迎了上來，把我們領到最里面的座位。

　　“今兒喝啤酒。”我坐下來說，“心里那個哭啊。”

　　“你哪次來樂過？”大頭笑了一下說，“說吧，這次又苦悶什么呢？說來說去就那些破事，仔細想想，你們現在的大學生可真是幼稚啊。”

　　“幼稚個屁。”路于坐我身邊，脫下外套，“這次可真是郁悶了，你大頭就是站著說話不限腰疼。”

　　“喲呵。”大頭坐下來，“那得說說了？這是嘛了？看來真是有了生命里過不去的砍了，說，說給哥哥聽聽，大頭哥幫你出氣。”然后他沖曼麗招招手，曼麗走過來，沖我們一笑，然后低下身子，附耳到大頭嘴邊，估計大頭在給說拿東西。

　　曼麗伏著身子，所以她的胸前一片雪白，晃蕩著，非禮勿視，而且是大頭喜歡的女人，盡管我不贊成，但也不能占人便宜，所以我連忙轉過頭，卻發現路于在大飽眼福，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路于一腳，路于嘴呲牙咧看著我，我狠狠瞪了他一樣。

　　“看歸看，別真上手就行。”大頭笑了一下，“灑家可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看也不行，這是底線。”我說。

　　大頭點點頭，然后說：“強子，知道為什么我愛跟你一起混嗎？你吧，雖說是個富二代，但沒有一點富二代飛揚跋扈的素質，跟我們老百姓一個德行，講義氣、真性情，我大頭就交這樣的兄弟。”路于慚愧的低下頭，大頭又笑出聲，“低頭干什么，你兔爺就這德行，膽小，臉皮薄，也就腦子夠用，學習湊合，不然這世上你還真混不住。”

　　曼麗拿來啤酒，大頭遞給我們：“行了，別喝邊說，咋地了？”

　　“反轉，真真的反轉。”路于打開啤酒遞給我，又給自己開了一瓶，喝一口，然后將羅素兒轉身成為我們助理輔導員的事兒告訴了他。大頭聽著，表情說不出的精彩，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這叫什么？這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對啊。”路于贊成說，“大頭，看來最近你是加強學習了，說話也開始文明了，不錯。冤家聚頭怕什么？對吧，強子，你小強總怕過什么，跟他干就是。助理輔導員算什么，又不是正式的，別忘記你可是我們的兄弟，三T集團的副總，你是小強你怕誰啊。”

　　“兔爺說的對。來，走一個，強子，別慫了，跟她干。我支持你。”大頭附和著，他伸過手，和路于一起舉杯等著跟我干杯。

　　我滿嘴苦澀，抬起頭看著他們，緩緩地說：“哥幾個，對不住了，我的確慫了。”

　　我看見大頭與路于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告訴他們為了示好我準備向董事會提議，提拔羅素兒為策劃宣傳部的副部長。

　　路于一聽不樂意了，他放下啤酒罐：“強子，就這樣你就投降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他湊到我身邊，巴結說，“羅素兒干副部長，我看行。不過，你看吧，羅素兒待遇你都給解決了，那么我呢？是吧，之前說的你讓三T投資我們搞科技公司的事情你也該行動了吧？”

　　大頭看著我跟路于，笑了笑，搖搖頭說：“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們。行吧，退一步也好，羅素兒能力有，你提議副部長估計也沒有難度，你這也不算以公徇私。不過路于，你丫的湊什么熱鬧。科技公司你以為跟我這酒吧一樣啊，不得好幾百萬，小強不可能說投三T就投資的，你得拿出可靠的產品。”

　　“我有啊，這不是最近正開發呢嘛。”路于說，“再說我們是兄弟，我才肯讓三T投，不然啊，等我開發出來，數不過的風投要投，那時候你們可別后悔啊。”

　　“行了，行了。”我打斷他說，“科技公司的事兒我記心里呢，你別急。”

　　“既然你這樣說。”大頭說，“等你們定好了，我也投一些錢，到時候我們兄弟三人一起干，我也就是IT精英了，哈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是SP科技股份公司。”

　　顯然，大頭起的名字又一次遭到我和路于用眼神的鄙視。嬉笑著，我們度過了又一個夜晚，我很希望這樣的日子不要過去，就這樣凝固，到永遠多好。

　　晚上十一點多，我和路于走出酒吧，準備回去睡覺。

　　夜晚的冷風讓我分外的清醒。我突然看見，在酒吧門口不遠處也停放著一輛摩托，旁邊站著一名打扮的如同古惑女一樣的年輕女孩。女孩看到我出來了，盯著我，將手的煙甩掉，摩托一股煙的走了。

　　感覺有些眼熟，我連忙問路于看見那個女孩沒有，問他認識不認識。路于雙眼迷離的說，什么女孩，女孩老多了，問我再問他哪個女孩。

　　我一聽，路于明顯喝多了，我們手挽手，一起往宿舍走去。

　　晚上睡在床上，我夢見“比斯特”酒吧門口遇見的摩托女郎朝我英姿颯爽地走來，和我握握手，然后說：“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蛇妖。”

　　她俯過身問我：“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一塊錢仨川。”

　　“我給你十塊錢仨串。”

　　“太便宜了，不賣！”

　　我們相互望望，她朝我嫣然一笑，然后跪拜在地：“屬下青龍分舵舵主酒井帶子參見總舵主。”

　　靠，怎么又冒出一個日本人？她怎么知道我們紅花會的暗號？難道是路于這個叛徒把我出賣了。

　　我沒有戳穿，依舊很有風度我地朝帶子小姐微微頷首示意。

　　“總舵主對羅素兒究竟是怎么想的？可否告知屬下，屬下也好給您參謀參謀。”

　　“不用，帶子舵主，羅素兒為人奸詐兇狠，你還是不要參與過多，否則會有危險。”

　　帶子明顯對我的答復很不滿意。

　　“總舵主……”她緩慢地站起身，“可是妾身擔心您的安危啊。”

　　川島芳子猛地將我擁入懷中，我聞到了她特有的女孩香味。

　　“總舵主，您就告訴我嘛，免得人家擔心你啊！”

　　哦，好豐滿的胸部啊，哦，好溫柔的女孩子，哦，受不了了，我輕輕撫摩酒井帶子的秀發，在她耳邊輕聲說：“愛妾啊，總有刁民想害朕，告訴你，可不能給別人說啊。否則寡人性命有憂！”

　　“不會啦，皇上，你就快告訴奴家嘛！”

　　當我正打算說出自己內心感受時，突然一聲晴天霹靂，我從夢中驚醒過來。

　　我睜眼一看，天已大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