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天剛黑,吳金德用轎子將張妾送到張儀家,用鐵棍撬開鎖,打開門,兩名女傭扶著虛弱不堪的張妾下了轎,并將銀子、綢緞一起送進張儀家。
鄰居們都站在門口向張儀家張望,誰也不敢過去。
張妾見張儀不在家,擔心他遭到朱桓的暗算,又見鄰居們都老遠望著她,眼光里充滿同情和詫異,便覺得他們好象在看賣身女回家一般,不禁悲憤交集,還沒進家門就有氣無力地哭起來。女傭人強行將張妾扶進屋,扶到床上躺下。
吳金德威嚴地對鄰居們說:“哎,各位鄰居都聽著,朱大人的夫人接張家娘子去聊天,沒想到聊得不投機,張家娘子與朱夫人引起口角,吵得很兇,張家娘子在爭吵中不慎自己摔倒,跌破了頭。朱大人非常關心她,送她一百兩銀子,一匹綢布。”
吳金德是壞事做絕人見人恨之人,他的話鄰居們都不相信,也不敢吱聲兒。
吳金德來到臥房,皮笑肉不笑地對張妾說:“張家娘子,銀子和綢布都送來了,你好好休息,有啥需要幫忙的,派人來說一聲,我們一定來幫忙。”
張妾憤怒地說:“我不要朱流氓的錢,不要他的布,都給我拿走!”
吳金德:“張家娘子息怒,常言道,各退一步,海闊天空;針尖對麥芒,雙方不是傷就是亡。朱大人退了一大步,你啊,也得退一小步。這樣以來,我們今后的路都好走。”
張妾怒問:“我家張儀為什么不在家?你們把他搞到哪里去了?你們把張儀送回來!”
吳金德:“他既沒到衙門請假,也沒給鄰居打招呼,跑到哪兒去了誰都不知道。”
張妾哭著罵:“你騙人!他肯定是被朱流氓害死了,偷偷地埋了!朱流氓,你還張儀的命來,要是不還,我跟你沒完!”
吳金德:“張家娘子息怒,朱大人沒動張儀一根毫毛,你可別冤枉好人。”
張妾:“朱流氓把我家害成這樣子,你還說他是好人,你滾出去!”
“好好好,我走,這就走,你好好保養(yǎng)身體,我改天再來看望你。”吳金德帶領隨從們走了。
等吳金德等人離開張儀家之后,鄰居們才來到張家看望張妾。王大媽:“張家娘子,想不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
張妾見鄰居們來了,就像見到娘家親戚似的,一肚子的仇恨和屈辱如同火山暴發(fā)一般,她放聲大哭起來:“王大媽,我被朱流氓整得好慘啊!”
王大媽:“有什么話就說出來,說出來心里好受些,大家也好幫你出出主意。”
張妾悲憤地說:“朱桓喪盡天良,假心假意地提拔張儀,然后借機到我家喝酒,而且非要我陪他喝酒。張儀不愿意,他就威脅張儀,張儀不得不叫我來陪他喝酒。朱桓要我挨著他坐,我不愿意,他要我去陪他夫人聊天,我也不答應,他就硬把我搶到他家里。他搶我,你們都是看見了的。到他家之后,他要強奸我,我死不依,趁他不備,踢了他的下身,他痛倒在地上,我爬起來跑,他家的人多,都來抓我,我逃不掉,就一頭撞了墻。我是清白的,我對得起張儀,請各位鄰居為我作證。”
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說:王大媽:“張家娘子,我們也好,張儀也好,都絕對相信你是清白的。”
畢奶奶:“一個女人家能豁出命來做到這一步,不容易啊。”
張大嫂:“唉,這是什么世道啊,公開搶別人的老婆!”
張妾邊哭邊問王大媽:“你們知不知道,我家張儀到哪里去了?”
王大媽:“我們都不知道,他沒給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
張妾哭得更加傷心:“他恐怕是想不開,去尋短見了……”
王大媽:“你別瞎想,他可能是出遠門有事去了。”
張妾哭著說:“不,他不見到我,不會出遠門!”
畢奶奶:“他是不是到鳳陽府告狀去了?”
“他明白,到哪里都告不倒姓朱的,他不會去告狀,他很可能是尋短見了!”她越哭越慘,不論鄰居怎么勸,她仍是不停地哭,嗓子都哭啞了,險些昏了過去。
王大媽對鄰居們說:“今兒晚上我們留四個人在這里輪流侍侯張家娘子,以免出事情。”
鄰居們都贊同,王大媽點了張大嫂等三人,一起留了下來。
張妾斷斷續(xù)續(xù)地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的眼睛腫了,鼻尖也揪紅了,嗓子也沙啞了。她取出一兩銀子交給王大媽:“王大媽,鄰居對我都很關心,以后我還有好多事要靠鄰居們關照,我沒辦法報答大家,請你到酒肆幫我買一桌酒菜來,我想請鄰居們喝酒,我家左邊鄰居來三家,右邊也來三家,一家來一個。”
王大媽:“你呀,先把自己的身子保重好,請鄰居喝酒的事兒以后再說。”
張妾:“這酒現(xiàn)在就得請鄰居們喝,要是不喝,我心不安,麻煩您就照我說的辦。”
王大媽:“你的身子太虛了,我看還是過幾天再說,這日子長著呢。”
張妾:“我心里存不住事兒,不辦成這事兒我一刻都不得安寧,我求你了,你現(xiàn)在就幫我去辦。”
“行,我這就去辦。”王大媽不好再勸,便把張大嫂拉到一邊小聲說,“這里一刻都不能離人,防著她尋短見。”
張大嫂:“行,你放心地去。”
王大媽走后,張妾對張大嫂等人說:“這兒現(xiàn)在沒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謝謝你們。”
張大嫂:“我們再待一會兒,反正家里沒事兒,陪著你說說話。”
張妾掙扎著要起來,張大嫂上前詢問:“你躺著,想要什么你就說,我們替你拿。”
張妾:“我要小解。”
“行,我們扶你去。”張大嫂等人將張妾扶起來,要攙著她去凈房。
“不用攙著,我能走。”張妾拂開她的手,艱難地站起來,剛走一步,腿一軟,險些摔倒。
張大嫂等人急忙扶住張妾,張大嫂:“你身子太虛了,我們扶你去,我們在凈房外等著就是。”
“那就麻煩你們了。”張妾在床頭摸出一塊白布捏在手里,任張大嫂等人攙著往凈房走。
張大嫂疑惑地問:“你拿這白布做什么?”
張妾:“我月事來了。”
“啊。”張大嫂便沒再問,將她攙到凈房前,掀開門簾,替她揭開馬桶蓋,扶著她坐上馬桶,然后退出凈房,放下門簾,在房外站著聊天。
張妾狠下心,將手指咬破,在白布上寫起來:“朱桓搶我至家中,欲強奸,因我死拼而未遂,求蒼天滅朱桓。”寫罷,她留上名,按上血手印,折疊好后藏在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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