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一只煙,葉麗莎沙啞著嗓子說:“我們娘倆都被那姓錢的給騙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和我結婚,只不過想借我的手整倒路帆,看把路帆已經告倒了,原來答應去公證處公證財產有我一半的,結果是公證了,但是公證他的婚前財產與我無關,我根本不能參與繼承分配他財產的權力!他媽的這不是典型的涮人嗎!”說著,她又哭了。
心蓮見機會來了,便趁機說:“那你可以去檢察院告他,說是在他的教唆、哄騙下,你才參與制作了陷害路帆的假材料。讓法律來制裁他!”
“那我豈不是連我自己也告進去了?不行!我可不想去坐牢!”愣了半晌,葉麗莎像突然醒悟過來般斬釘截鐵。 “那你能告訴我,初心有可能去了哪里嗎?”
“他生病前曾經有一段時間喜歡打游戲,后來被他爸狠狠修理一頓后就改了?,F(xiàn)在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呀,到處都找遍了,貼了尋人啟事,也報了警,可是都沒有線索?!比~麗莎又煩惱地捂住了額頭。
見時候不早了,心蓮站起身:“我們今天就談到這,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初心還有可能會去什么地方。我也來找找我有生意往來的一些朋友幫忙想想辦法看。一定要把孩子找到?!?br>
葉麗莎點點頭,有氣沒力地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她如今已經完全六神無主、亂了方寸。
心蓮趕緊掏出手機給路帆的律師打電話:“請問您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談?!?br>
很快,她趕到律師事務所,將剛才和葉麗莎談話的錄音筆放在桌上:“這里應該有我們打官司所需要的關鍵有利信息?!?br>
律師拿起來點開播放鍵認真聽了聽,一股壓制不住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這個錄音非常重要,您是怎么讓她說這些的?您真的太有智慧了!”律師伸出手,熱情地握住她的雙手,“我和路總除了工作配合默契,私交也非常不錯,我們三觀契合,很投緣,看到他被人陷害,我也很難過,非常想替他打贏這場官司,就是苦于找不到有利證據(jù)。所以真的要謝謝您!”
心蓮笑著搖搖頭:“朋友之間不必說謝字,何況你們剛剛幫我打贏了那場大官司?!?br>
她覺得有些恍惚,搖搖晃晃像喝醉酒的樣子有些站不穩(wěn)。律師趕緊扶住她,讓她坐下,問她要不要緊。
她微笑道:“可能這兩天有些緊張忙碌,體力上累了些。不要緊,我休息下就好了?!?br>
出來后,守在門外的瓜姐趕緊扶住她,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有些擔心地說:“你這幾天天天跑,沒休息好,醫(yī)生說可是恢復的大忌啊!我們現(xiàn)在先去賓館休息一下吧?”
心蓮又搖頭:“那孩子沒找到,我怎么能安心休息,你幫我去買張地圖,我們順著一條條街道,先去找找那些游戲廳吧!”
她們攔了一輛的士,剛坐進去,心蓮就疲倦地靠在后座睡著了。
下車后,她們拿著路帆提供的初心的照片,按地圖路線,采取地毯似搜索的辦法,一家家游戲廳詢問過去。這樣整整找了三天都一無所獲。瓜姐有些灰心了:“S市這樣大,我們這樣大海撈針找到猴年馬月去啊?不如還是讓警察幫忙去找吧!”
心蓮不同意:“孩子現(xiàn)在在暗處,動靜一鬧大,他若有心躲起來,可就再難找了。我們先自己排查一遍,實在沒轍了再求警察。S市再大也總會有個頭的,凡是找過的地方我們不是都標注記號了嗎?所以再耐點心,范圍只會越來越小,不會越來越大。”她給瓜姐也是給自己打氣,體力漸漸不支,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這天她們在一處偏僻的街道轉悠,忽然瓜姐激動地撞了下心蓮的胳膊:“心蓮你看那人是不是老雕?”
心蓮順著手指望過去,在對面街道口,一個打氣補胎修鞋的簡易攤位前,坐著一位搖輪椅的殘疾男子。這男子滿臉的胡須幾乎垂到了胸前,圍著個藍圍裙,低頭坐在輪椅上認真為一位顧客修理著皮鞋,最顯眼的是兩條褲管都空蕩蕩。看那模樣確實有幾分像老雕。
因隔得較遠,看不十分清楚,心蓮不確認地說:“是長得相像的吧?老雕怎么會在這里?”她們打算走近一些去看個明白。
這時一個推自行車的人過來,向他問著什么,男子抬頭答話,心蓮清晰地看到那額頭上一處顯眼的紅色疤痕,下意識地大叫一聲:“老雕!是老雕!”然后不顧一切拔腿跑去,瓜姐也在后面飛快跟過來。
男子聽到叫聲,抬頭往這邊一看,臉色立即變了,趕緊丟下手中縫補的皮鞋,提了挎包,攤位也顧不上收拾,拼命搖著輪椅飛快地跑了。搖到馬路邊,恰好一輛的士因有人下車停下,男子轉到車后,打開車后蓋,撐著雙拐站起來將輪椅飛快收了,扔進后備箱,然后掉頭靈巧地鉆進車后座,關上車門。一眨眼功夫,汽車絕塵而去,所有一連串動作加起來一共用了一分鐘不到。
等到心蓮她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汽車早已經不見蹤影,只好和瓜姐兩人對視著目瞪口呆!
她們轉頭走到到攤位前,問才補了一半滿臉無奈的那位客人:“請問,你知道這個補鞋人是哪兒的嗎?他在哪里???”
客人搖搖頭:“這個人前天才開始在這擺攤,我也不知道他從哪來的,只是聽著一口鄂北口音。”
基本確定他就是老雕沒錯了??墒撬麨槭裁匆娏怂齻円?,他的腿怎么會成了這個樣子呢?滿腦子的不放心和疑問讓心蓮和瓜姐心里十分不安,她們決定就守著這個攤位,不信老雕不來收拾他的東西。
但是她們從早守到晚,再沒有人出現(xiàn)過。第二天,她們又去老地方蹲,仍然沒見著老雕再現(xiàn)身,那個攤子倒是不見了,據(jù)說是被城管給收走了。
她們只得暫且放下,繼續(xù)尋找初心。尋到第五天,她倆剛進到一家游戲廳大門口,忽然里面一陣亂哄哄的吵囔聲,只聽見說:“有人暈倒了,快叫救護車!”
她們跟著人群進去,只見一個角落里,一個臉色蒼白、蓬頭垢面的男孩暈倒在電腦桌旁,周圍堆了一大摞空方便面盒子,孩子眼圈發(fā)黑、面色青白。
心蓮趕緊掏出照片,一對照,認定這孩子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初心。
救護車很快來了,心蓮她們隨著救護車一起來到附近醫(yī)院。經過醫(yī)生給予葡萄糖注射治療,不久,男孩蘇醒了。心蓮讓瓜姐去買了一份黑魚湯,讓他喝下去。他端起來就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
心蓮有些不放心,悄悄跑去問醫(yī)生,說這孩子得過白血病才恢復沒多久,這次在外面又餓又困待了這么久,對他的病情有沒有影響啊?醫(yī)生說,經過初步檢查,這孩子就是簡單的饑餓加疲勞造成電解質紊亂引起的暈厥,若你們還不放心,可以帶他去有條件的大醫(yī)院再系統(tǒng)檢查一次。因為我們這里畢竟是一個規(guī)模很小的社區(qū)醫(yī)院,一些硬件設施配備條件還不達標。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心蓮決定帶初心去S市第一醫(yī)院、他當初住院做手術的地方去系統(tǒng)檢查一下。
來到S市第一醫(yī)院門口那條寬闊的馬路邊,心蓮望著道路兩旁綠盈盈的芭蕉樹,還有不遠處直沖天際的排排高樓,呆怔了許久。
這里,應該就是柳強最后呆過的地方。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人們或歡聲笑語,或行色匆匆,早就沒有一個人記得這里曾經發(fā)生過一起慘烈的車禍,一個年輕喜悅的生命經過這里,又迅速地消失了。
初心悄悄牽牽心蓮的衣角:“阿姨”,不知為何,他對這個面容和善的女人有種天然的親近。
心蓮扶扶他的后腦勺:“不要怕,我們只是去檢查確認一下,你哥哥會保佑你的,一定沒事。”
她已經篤定,她親愛的兒子、柳強的在天之靈正笑嘻嘻地看著他們,這個善良的孩子,怎么會忍心讓自己的弟弟再舊病復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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