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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分兵集中計

作者：秋葉綠了    

　　到處都見死者。月夜半明半暗，擋不住秦英桃熟練的步伐。好個秦英桃有的是土辦法，一邊前進一邊撿石頭投石問路亂砸。果然一舉兩得，只聽一匪兵慘叫一聲，歪打正著被砸中了頭。秦英桃尋聲飛步趨近，低頭一看，那人像死過去了，她一把搶過短槍，生怕那人是活的，她就是為有支槍而獨自勇闖陣中，這一切被跟進的祁營長、揚建迪在月光下看了個明白。又好氣又好笑。卻靈機一動，對進場內的戰士喊道：“同志們先撿石頭亂砸，探路！”戰士們聽到營長在陣中的聲音，更來勁了，一時四周都在投石問路。一邊詐呼：“出來！不出來的找死，你也逃不掉！”

　　果然，又有二匪小頭目慌忙叫道：“我出來了，別開槍，我投降！”

　　一場別致的搜索結束，匪兵全部集中。一紅軍戰士問：“你們首領呢，誰是頭兒？”

　　沒有敵匪回答。

　　“說不說？不說全部槍斃！”

　　老鄉們吼道：“殺了這些豺稂！殺了這些比畜牲還畜牲的東西……”

　　忽然，老鄉密集的一地點幾聲手槍響，原來，老鄉們總覺得有三個人面生，這三人一面假裝議論眼前興奮事，一邊老是向后縮，引起了身邊人注意。幾個出得色的年輕人問道：“喂，你們是哪個？都是團轉四鄰的的人，我們好像沒見過？”一面湊攏看面容。不料這三人拔出手槍就射，一邊逃跑，四青年倒地，人群立時騷動起來；“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狗日的！”就近的紅軍見狀立即自動撲去，那三人已逃出人群，十幾個紅軍照身影射擊，似都被擊中。跑至一看，兩人中槍，一個不見。“追，搜查！”后面又有一隊紅軍趕至，展開大了搜查。

　　當官的命似乎總是大些。不見的這人正是團首張擇。兩隨從替他擋住了子彈，他假裝倒地，就地十八滾，在一壟草叢后起身就跑，跑得比平時快兩倍，上了山丘。不期終因月夜之暗，一腳踏空，失去重心，跌下陡坡。

　　張擇跌下去翻了幾個滾，被一樹擋住趨勢，沒死也暈死了過去。

　　也不知幾更了，張擇醒來，但見月光已掃過山坡，周圍一派幽暗，只有嘩嘩的溪水與頭、手巨痛的感覺。試試雙腳還無多大問題。卻聽到小丘頂有火把、說話聲，便爬呀爬，爬起來抓住樹枝，動了動腿腳，還能走，便向下面小溪摸索而去。

　　約半個鐘頭，張擇趟過小溪流，覺得安全多了，便在一巖窩下休息，準備天亮上山中密林。紅軍是難以發現了，暫且收兵。

　　翌日天明，軍民去打掃戰場，掩埋匪尸，距街鎮這么近，總不可能腐尸野外吧。但五十多個俘虜怎么辦？成為特殊時期的難題。指戰員們意見不一。改造教育編入游擊隊吧，不可能，這些團練壞事做絕。全放了吧，又可能聚集成伙干壞事，況且團首還活著。全部殺了了事吧，更不能這樣作。有個戰士的辦法被營部采納，將俘虜帶上游鄉，凡由鄉親們指認干傷天害理的匪兵，槍斃！剩下的放走。雖然費事，難題卻迎刃而解。

　　團練禍害有三個鄉。在憤怒的鄉親們指認下，三個區域游鄉結束時，僅剩七個團練兵被釋放！紅軍戰士說：“別再干壞事了，回家侍奉父母！”七人早已嚇得豈有不悔之理？連連答應。

　　“哈哈哈！”游擊隊如釋負重。

　　巴山游擊隊繼續活動。

　　這年，1935年6月，紅四方面軍在甘孜與一方面軍會師。毛澤東關切地問：“那你們川陜蘇區還留有多少紅軍？”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主任傅鐘答：“千把人。”毛澤東說：“他們會很艱難啦，我們要同他們聯系，協同動作，最好匯合在一起。”

　　3個月后，1935年9月，紅二十五軍于陜北延川縣與陜北紅軍會師，中央紅軍也歷盡千辛萬苦，艱苦卓絕的長征到達陜北。張聞天第一次派出聯絡員二人，去大巴山聯系川陜紅軍留守游擊隊，要巴山游擊隊開赴延安，融入革命大家庭中。但中央紅軍聯絡員千山萬水爬涉，也找不到巴山游擊隊，打聽之下，也是有的沒聽說過，有的說已全部戰死，無功而返。

　　此時，巴山游擊隊正面臨陜西國民黨38軍兩個團來圍攻，具偵察報告，從桃園溝兩個方向撲來，距此還有四十里山路。

　　“巴山這么大，兩個團就想圍住我們？”中午會議上，紅軍巴山游擊隊司令劉子才說，“笑話！除非我們不動，等著敵軍來圍。”

　　“好！”宣傳部長趙明恩一拍桌子，道，“我們動起來，我們也學一回朱毛井岡山的打法，把敵軍兩個團引誘分散成至少四股兵力，我們呢，則集中優勢兵力一股一股地打，這樣，敵軍總體雖占優勢，但在某具體戰場，我們的人數卻總是占優勢，勝算就大了許多，劉司令，諸位認為怎么樣？”

　　劉子才點點頭，眾將官也說好。趙明恩說：“既然大家同意，具體怎樣才能達成計劃，怎樣才能作到恰到好處，還得具體研究。”

　　會議發言熱烈，一小時形成了作戰方案，并立即傳達到士兵群眾。此時，已是下午兩點鐘。

　　秦英桃堅決要求參戰，被劉司令堅決拒絕。趙明恩說：“你繳獲的槍不愿意上交，已經違反紀律，這不？強迫你上交后還是發給了你，作為對你的獎勵，但性質不同了嘛！就你一個女子加入男人的戰斗部隊，也不方便嘛！好好地留在衛生隊學習！”秦英桃只得服從，但嘴唇翹起老高。

　　部隊立即行動，撤離了桃園周圍防區。

　　下午五點許，敵兩個團分兩邊向桃園夾攻而至，卻不見了紅軍的影子，抓問百姓，說一個時辰前已經撤了，至于撤向哪里，那是人家的軍事秘密。

　　忽然，隱藏至兩邊山崖與溝兩頭的紅軍幾乎同時向敵軍開火。原來紅軍熟悉地理，已先行在敵兩邊來路的深壑埋伏起來，對深壑之上經過的敵軍跑步聲就聲聲入耳。待敵后續全部通過，遠去無影，便墜索攀沿而上，追敵屁股，在約定時間開火。

　　豈有此理？早知你紅軍不過千人，還想蛇吞象圍殲我國軍兩個團？正要找你，你還挺自覺嘛，找死！敵指揮官們分析說。怎么會出現在我軍后面？立刻以一團反攻兩邊，另一團進攻兩山崖。

　　敵軍沒有炮，處境就好多了。溝兩邊的紅軍利用路邊天然隱蔽物頑強阻擊，比山崖上的紅軍吃力。敵人兩挺機槍排頭，密集的火力掃射，紅軍實在扛不住時，才邊打邊撤。地勢復雜，傷亡極小。

　　敵指揮官副師長谷鳴下令：“分散追殺！三天后各部在此集合，匯報戰況。別讓紅軍再跑掉了！你分散我也分散，四處都比你兵力多兩倍！”國軍還真以為紅軍抵不住才跑呢，其實這正是紅軍希望達成的敵軍錯覺。

　　敵副師長谷鳴率指揮部隨向前追擊的二團一部前進，三團團長向后跟進，另一路由其團參謀長跟進。

　　兩邊山崖上的紅軍則多抵抗了半小時，也在敵人感覺紅軍扛不住時，緩慢地相繼撤退了，攀援著陡峭山石樹木而撤。卻與進攻之敵不離不棄，敵停我打，敵進我退，緊緊粘住敵兵耗著。

　　從溝兩邊騷敵屁股的紅軍亦是敵停我打，敵進我退，緊緊粘住敵兵耗著。

　　敵人也是人，是人都要吃飯，在追過二十里后，天黑下來了，先后停下來埋鍋造飯。但紅軍卻早有干糧準備，毋需埋鍋造飯，隨時充饑，不時冷槍騷擾敵營。敵軍也生怕紅軍遛了，也派少量兵力粘住紅軍打。只要你不跑就好辦。

　　一夜就這樣過去，包谷鵲兒、豌豆鵲兒不時地叫幾聲，表示著夜晚還有不閉眼的生靈。

　　翌日四股國軍繼續追殲當面紅軍，皆一去三十里外了。這時有三個方向的紅軍槍聲稀疏了。并拔腿就跑，不再還擊。沿途不時就見有被丟棄的被子、臉盆、破槍等。國軍還以為紅軍損失太大之故，便放心大膽地追擊，實則這三路紅軍各只留下了約兩個班的兵力吸引敵人，大部兵力于昨夜已急行軍，以夜晚時速十里，百天時速十八里，趕往第四路紅軍預設戰場，以集中優勢兵力殲敵一股。

　　國軍被拉扯開成四股，各自已相去甚遠。副師長谷鳴這一部，午后兩點途經茍家坪山崗，師參謀長岳建中這時才生疑惑，說：“副師長，我總感到不對勁啦，游擊隊為啥要分兵，又四散逃跑？難道還有啥我們想不到的陰謀？”他們沒與紅軍打過仗，國軍死板教條的軍事教養，的確令他們費猜測。

　　經參謀長提示，副師長谷鳴眉頭一皺，令部隊暫停前進，思索片刻，說：“具情報掌握，游擊隊總共不過一千兵力，能耍出什么花樣？難道他們逃跑是為了集中起來打我某一路五六百人？除非長翅膀。”

　　岳參謀長說：“難道沒這可能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費。”

　　二團長說：“師長，不得不考慮呀！”

　　谷副師長：“那怎么辦？這四路追兵有兩路沒電話，上午聯系三團長，說一切順利。再發報，問問現在什么情況？”

　　“是！”參謀長令發報員發報。

　　片刻，三團長回話了：“游擊隊被我打得狼狽逃竄，丟下了幾袋大米就顧不得了！三天內定能大勝而歸！”

　　岳參謀長大叫一聲：“不好！果然要被師長猜中，這是障眼法，你看沿途不見一具游擊隊尸體，肯定飛速集中去打我某一路追兵了！”

　　二團長說：“果若如此，他們會打我們哪一路呢？”

　　“快，拿地圖來！”谷副師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