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朋知道天珍的到來,他吃過午飯騎車來看天珍。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他們客氣地寒暄后再沒什么話講。來魁把撲克讓給來朋打。
他們打牌中,天珍出牌猶豫時,來朋說了一句:“人生也好比出牌,有好多種不同的出法,都直接影響不同的結果。”
天珍偷窺著來朋,她從這句話認為來朋是一個很有文化底蘊的農村青年。
來魁對來朋的話補充了一句:“有時候自己出牌是要受別人出牌的影響,說明人與人之間也是相互影響的。”
下雨知道開瓊回來在來魁家玩,她邀立秋水顏草到來魁家。這是來魁家有姑娘最多的一天。她們都笑開瓊穿得太扣人心弦。一大把姑娘,她們有說有笑好像在排練荊州花鼓戲。
下午四點多鐘,每天這時要響上工鈴,姑娘們提前走了。來朋也騎自行車回一隊去上工。開瓊也要走,她覺得自己穿得太露。來魁沒能留住開瓊,開瓊與天珍話別后忙回家換上長褂長褲。
開瓊騎車去共大,騎到來魁的家門口看到天珍對她微笑,她下車與天珍姐妹相稱又一次禮貌地告了別。
傍晚,來魁帶天珍來到淵邊游泳洗澡。天珍蹲下來洗衣服,來魁從她頭上飛向水中。來魁一個猛子潛到好遠。他要天珍姐下水玩一會,天珍說怕。來魁洗澡時用新香皂擦背,不小心香皂太滑溜入水中。來魁在水中摸找,好幾個圈圈也沒有找到。
年輕人喜歡夜空,夏天的夜空也喜歡年輕人。來魁與天珍到淵邊散步,他們說到牛郎織女星。天河兩邊的星星忽閃忽閃,螢火蟲拖著光亮的尾巴在清清的夜風里忽閃忽閃,柔柔的月光瀉在淵面的風浪上忽閃忽閃。
“哪是北斗星北極星啊?”天珍問。
來魁指著七顆明亮的星說:“這七顆就是北斗星,每到夏季傍晚它總是指著南方。它象是指南針,看到它就直線找到北極星了。”
“我們山里看不到。以后我若看見這七顆星了,我就會想起你的”。
來魁看著月亮說:“今天是十幾呀?看月亮好像農歷十三。”
天珍說:“今天是六月十三。”
來魁說:“我能憑月亮的樣子判定農歷的日期。”
天珍說:“你們這里的夜空好開闊呀。”
來魁說:“我愛夜空,我愛夏天的夜空。小時候與父母在夜空下乘涼我就對天上好奇。有一次我兩三歲時與父親乘涼,地上到處是草,我看月亮走著問父親‘月亮為什么跟我走?’父親回答,‘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以后喜歡看月亮,常想起童年。”
天珍說:“我發現你是一個很愛回憶的人。你給我的信和與你見面總有你說過去的事。愛回憶的人舍不得過去的感情是特別重感情的人。”
來魁說:“過去是今天的一盞燈。童年看星星是什么樣的,青年時看星星還是什么樣的,到了老年看星星還是什么樣的,但我們看星星的心情不同了。年輕時愛看星星,那是星星里有過去眨的眼睛。”
天珍說:“星星真是在眨眼睛嗎?”
“星星是不眨眼睛的,那是你看的眼睛在眨動。”來魁回答。
“螢火蟲眨眼睛嗎?”天珍問。
“螢火蟲眨的是屁眼。你們哪兒有螢火蟲嗎?”來魁隨手抓到一只螢火蟲。
“很少很少,不像你們這兒這么多。”天珍用芭扇拍打腿子說。
來魁對淵說:“我們的童年,青春都在這葫蘆淵里。”
天珍說:“我在你的信里就看到了這個淵,我怕它今后成為我們的深淵。”
來魁說:“你這是什么意思?”
天珍把話題扯走:“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送我回去。你們這里的蚊子好多呀。”
來魁說:“還玩一天,我剛聽慣了山里口音。”
天珍親切地說:“你也要上工,我也要回家上工的。”
來魁說:“不知我們再見面是何時?”
天珍拉來魁的手,說:“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家了,以后經濟條件會好些,我們會常見面的”。
散步時,穿涼鞋的腳碰到路面上的青蛙,逃跑的青蛙把尿撒到他們的腳上。回到家,他們洗了腳。
上了床以后天珍說:“把燈滅了,我好把外衣脫了。”說著天珍解開襯衣的扣子脫掉上衣。來魁給天珍扇風,他說過一會到一隊胡來朋那里過夜。天珍以為來魁會到她的乳溝里撈魚摸蝦,她不知道來魁這時想著穿連衣裙的開瓊。
第三天來魁把飯做到一半時他媽才起來,媽肯定知道姑娘今天要走兒子才做這么早的飯。
早飯太早吃不下多少,天珍只吃了一點。來魁的媽拿出一把零錢給兒子,說這是她平時攢的錢,要給姑娘做盤纏。老人家已經把漂亮的山里姑娘視為媳婦,媳婦頭一次過門要給打發。
來魁再回到房里看見天珍用手在枕頭上平摸。他的枕頭上有一條他從未看見的黑白色枕巾。
只聽天珍說:“這是我上半年用鉤針為你鉤的枕巾,這次是專門來送你的。你枕著它就會想我的。桌上兩瓶罐頭是給你媽買的。”
走的時候天珍對來魁的媽說:“媽,吵鬧了您幾天,我走的。”
媽說:“姑娘,還多玩兩天!”
天珍說:“來魁要上工,我也要回去上工的。”
見姑娘已出門,老人家說:“慢走呀,沒有好招待,天下了涼再來玩。”最后告別時老母親拉著姑娘的手,怎么看怎么瞧總是怎么也舍不得。
天珍說:“媽,您保重身體,我一定會再來的。”
看著姑娘坐上了兒子的自行車,老人噙滿眼淚。姑娘剛進門叫媽臨走也叫媽,做媽的就把姑娘當著過門的媳婦一樣舍不得了。
來魁托著天珍走在灰塵的公路上,在窯場上有一根大構樹上的知了對他們叫,好像是在與天珍話告別。
來魁說:“天珍姐好像比來時重一點兒,我感覺到踏腳比接你那天重多了。”
天珍輕笑說:“在你家生活好,吃的多了,自然也就重了些。”
來魁說:“不是你身體重了,是對你感覺重了。”
來魁在語言上轉移概念,這使天珍有了升華概念的靈感,她說:“我與你的屋有一種吸引力,當然是來的時候輕去的時候重;來時輕輕松松,告別時思心重重,你當然感覺到我比來時重了。”
來魁贊嘆道:“我的一個爛屋對你還有引力呀?”
天珍巧妙地回答:“這種吸引力等于影響力。”
天珍這些話說得多好,來魁覺得自己的語言說不過天珍姐。
來魁第一次帶姑娘逛公園,太陽光烤得他們熱情似火。公園的路上,走過的是青春,留下的是愛情。
出公園時來魁大膽摟著天珍說:“這是我第一次帶女朋友上公園,為了紀念,我們照一張合影吧?”
天珍在人多的地方很怕羞,她讓開來魁,說:“男女之間不結婚,能照相嗎!”
天珍在陽光下一個怕光的動作,來魁看得很仔細,也記得很深。
來魁說:“如果違背了你的意志就算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天珍說:“今后我們關系走定了,多的是機會照相。我回家就把近照寄過來。”
來魁是一個愛回憶的人,照相是為了記住他們這次難得的見面。那時男女的關系不過訂婚儀式是不能照相的。天珍沒答應照相,來魁當時很憋氣,告別的場面沒有想象的那么多依依不舍的目光留給天珍姐。
來魁買車票時,他把媽給的錢偷偷放在天珍姐的包里。天珍上車時,來魁說出了媽的心意。看到天珍動情起來,她舍不得離開來魁,她要來魁跟她走。
在客車開動時,天珍在車窗上寫了“再見”,來魁沒有看懂。
來魁回到家鄉,經過窯場,構樹上的知了又一聲叫起。去時自行車上有天珍姐,知了叫;轉來時自行車上只有他一人,知了叫。一樣的叫聲,可回頭再也看不到天珍姐了。這時來魁想到天珍姐,他很傷感。不知天珍姐這么時候到了什么地方……
作者在這里說明一下:來魁家這么窮是沒有自行車的,兩個輪子的自行車第一次走進來魁的家是來魁結婚以后第二年。由于胡來魁是主要人物,他活動量大,是作者為他配備了一輛舊飛鴿的自行車。生活中的胡來魁是有自行車騎的,那是立秋家的自行車。立秋的爺爺是地主,每次開會要挨批斗,后來老了斗不動了,要立秋的父親替父親挨批斗。來魁是民兵排長,他不讓再斗了,他處處給了立秋父親的照顧。立秋父親第一次中風以后,他家那輛天津產的破飛鴿自行車來魁負責維修騎一多半了。那輛自行車的鈴已經銹死打不響,騎起路來哪兒都響。來魁對天珍說自己家里很窮,天珍不這么認為,因為天珍看到來魁家還有自行車!
今天隊里的人象開隊委會似的議論來魁與山里姑娘。都說來魁與山里姑娘情來信往,今年就要結婚了。
回到家,他在家里找天珍的影子。看到床上的新枕巾,來魁拿起來,他的眼淚嘩嘩地流。他怕淚水流在枕巾上,他用手背不停抹淚。這淚水是給天珍姐分手時準備的,那時怎么沒有呢? 土路上看到有瓜皮,隊長知道有開始人偷公家的瓜吃了,于是隊長商量種瓜老漢準備分瓜。來魁再次上工是和山青挑瓜。這個活兒很好,雖然累一點,可剛開園的瓜隨便吃。種瓜的老漢把瓜摘下,他們把瓜用籮筐挑到公家倉庫里。他們挑的瓜有三種:燒瓜,香瓜,還有一種便瓜也就是香瓜和燒瓜的花粉雜交長出的瓜。這些瓜是來分給每家每戶天熱吃的,有的家里把燒瓜當菜炒著吃。
到中午很熱時他們才把瓜挑完。隊長在前后兩排農戶喊幾聲“分瓜”,只見每家有人挑著籮筐直向公屋涌來。
公家分瓜這樣的小事,不用排隊,也不用抓號,誰先誰后都一樣。只是最后一家分的瓜不是多就是少,這次分瓜少了下次多分點;最后多了幾個瓜,大家捶開就吃。
以前鳳伢子總是與開瓊跟哥哥來分瓜,她們主要是看熱鬧。他哥哥挑一擔籮筐瓜回家,姐妹倆每人手里抱一個最大的瓜跟回去。今年分瓜,來魁不但看不到鳳伢子,開瓊也沒有了蹤影,這無疑是在來魁心中失去了一道分瓜的風景。
來魁家的人最少,分的瓜也最少。他想如果是前幾天分瓜,天珍還能嘗嘗他家鄉的土特產。天珍來過這兒后,來魁覺得這兒的天氣變熱了。這些天,他的腦海里總是天珍的音容。
隊長告訴來魁說昨天公社的干部一行來參觀了他的撒直播田,沒有批評也沒有表揚。這是他沒預料的。他原以為天珍這次來好似迎接一場早預報的大雨一樣過去就沒事了,沒想到天珍的音容總是揮之不去。
氣溫一天天升高,每天熱得連命都難保住還要在太陽下干活。這時候來魁收到了天珍高溫般熱情的來信。信中有天珍一張在高陽鎮香溪大橋上的照片:她把手扶在攔桿上,象一對吃飽的雞嗉子胸脯迎風挺立;強烈的陽光使她眉宇間有點收縮,看起來真是很美。
看到照片,來魁又想起在沙市分別時候歷歷在目的天珍姐臉像,由于想的次數多了,天珍的臉像不能長時保留那么清晰了。
天珍信中淋漓盡致地表達了這次到平原來對來魁愛念情愫:“來魁弟,你好!
“我為你照了兩張相,只能寄一張,另一張沒有照好,太陽大皺了眉。說到照片我現在才知道后悔,當時怎么不和你在沙市照一張合影的!對不起,只怪我當時的思想太保守了。年輕的時候有很多后悔的,這就是我要永遠后悔的一件事了。
“我那天回來到宜昌趕上最后一班開往興山的客車。因為夾口修路,車走黃糧坪。路上堵車,到了夜里十點多鐘才到高陽。沒有地方賣吃的,我不覺得餓。我還是與你分手時吃了飯的。我想去同學家過夜,后來想到醫院里我有一個干護士的女同學。那天我在她那里過夜。”
“這些天我們在隊里扯秧草,早晚鋤玉米草。勞動中心里有了對你新的思念。你救了我,我以為還你一條枕巾我們就可以扯平的,現在才知道我們之間永遠是不會扯平的。我永遠欠你的!以前我不敢說愛你,現在我敢說了。你是一個正直的有修養的人,我不會在乎的家境。我想與你發展這種關系,我的年輕偏大,不知你對我意下如何。不管我們有不有這種緣分戀愛,你才是我值得永遠愛的一個人……”
來魁看到天珍很愛他,他是高興的。可在他心中仍然偏愛開瓊,因為開瓊就是鳳伢子。戀愛的甜蜜的,如果兩種甜蜜愛碰到一起就是痛苦了。開瓊比天珍年輕兩歲,開瓊比天珍皮膚白皙。把她們兩個作比較,來魁覺得與開瓊戀愛結婚幸福的收獲要多一些;這好比一塊近田和一塊遠田的谷子產量雖然一樣,可近田少搬運交通工。現在看誰對他的愛要真切一些,他就準備與誰結婚。
說到真切,很明顯是天珍。如果今后天珍如狼似虎地愛來魁,來魁心軟就答應與天珍結婚。想到鳳伢子,來魁還是舍不得開瓊的。他不能把這種矛盾的想法告訴天珍,他怕天珍姐又失去生活的勇氣繼續干傻事。他回信寫道:“天珍姐,你好。給你寫信是中午最熱的時候。看了你的信,看到了你的照片,也看到了你像中午一樣的熱情。你要我也寄一張近照給你,對不起,我沒有。上次在沙市與你分手我要照相,你不同意,你怎么想要我的照片?我們剛剛分手,相聚的歡笑聲還停留在耳邊,那種歡笑叫人回憶,那種回憶叫人思念。愛情需要時間,你我已經有緣不怕時間的考驗。好好生活每一天,記住這種思念,讓它成為我們今后美好的回憶。”
三英在魚池邊洗衣服,水浪從她身邊圓形蕩開。她腳下是一塊木板,一半在水下。朱章明也來洗衣服,他正好想與三英套近乎。他經常去開瓊的房里招到開瓊的冷落,他想與三英走近以后,再去她們的房里有人說話也就有站處了,從而達到對開瓊旁敲側擊效果。
朱章明對三英說:“我看見你在洗衣服,給你做個伴。”
三英蹲著,她怕自己豐滿的奶被站著的朱章明看到,她用濕手把單薄的衣領向上提了一下。她說:“好多男的都有女的幫忙洗衣服,你沒找到洗衣服機?”
朱章明說:“你跟我做洗衣機行嗎?”
姑娘齜牙一笑,說:“我這臺洗衣機洗不干凈。”
朱章明說:“總比我洗得干凈。”
朱章明從三英的背里準備跨過前面去,他腳落到木板上,上面有青苔,一溜腳坐到三英的背上。兩人失去平衡,同時栽倒水中。水很深,兩人沉入水中不見蹤影,只有水波浪蕩。
有一姑娘來洗衣服,看到這一幕,嚇得大聲呼叫。
開瓊聽到急忙大呼男青年去救人,她跑在前面。
朱章明忙救起三英。三英口里嗆水不停地咳嗽。她走上坡面,頭發到腳全是水流落地。
朱章明在水中找鐵盆和沉下水底的衣服。他對三英說:“這下好,洗衣機變落湯雞了。”
三英不咳嗽了,開始笑。看來她落水并沒有責備朱章明,好像還挺樂意。她把衣服擰干水,端盆走了。
沒過一會,開瓊第一次主動找朱章明說話。開瓊把朱章明叫到一邊,小聲說:“你去給牛三英把一件小褂子摸上來。她把衣服晾起來才發現少了一件,肯定掉水底了,她對我說不好意思要了。”
朱章明一笑來了靈感,他說:“這乳罩怎么能就叫我去摸呢,應該叫我去撈上來。”
開瓊認為朱章明這句話象胡來魁說的幽默,她莞爾一笑走開了。
朱章明向洗衣臺走去,三英心領神會跟去。他下去一猛子就摸到了三英的乳罩。三英忙從他手中奪過去,滿臉羞赧。朱章明說:“我還準備試穿一下的。”
三英想如果今天是洗月經帶,那就出大洋相了。
得意的朱章明想到,哪天把開瓊也這樣故意弄到魚池里,那樣他們就有在浪花里蕩起一段浪漫的回憶了。
開瓊根本不給朱章明的機會,她再也不一個人單獨洗衣服。
有天半夜,開瓊上廁所,他叫三英做伴,三英沒被叫醒,開瓊只得一人去了。廁所離女寢室有五六十米。開瓊是一個從小愛干凈的女孩,他一向講究這方面的衛生。她上完廁所剛出來,有一個人沖上去抱住她。她頓時拼命地喊叫,那人把她的嘴沒來得及捂住,襲了一把,跑了。開瓊驚魂未定,只看見那人的個頭不高。她不懷疑是朱章明。
驚醒的劉隊長最先出來了解情況。朱章明靸著布鞋也趕來,他指責開瓊半夜上廁所怎么不叫個伴。開瓊看朱章明的靸鞋,她更不相相信剛才的事是他干的。她說:“我哪里曉得這個地方怎么會出這種事!”
朱章明說:“你曉得了,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有很多人趕出來,黑夜中有幾個人說話,開瓊快回寢室。這時房里亮起電燈,三英揉著惺忪的眼睛問:“你上哪兒去了?”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開瓊坐在床上發抖。
三英說:“你把門沒關好,有個人進來,把我摸醒了,我還以為是你。”
開瓊說:“這里太不安全,我害怕了!他們肯定是兩個人,一個襲擊我,一個來襲擊你。”
三英:“這肯定是我們這里的人干的。”
開瓊說三英:“你睡覺就跟豬一樣喊不醒!你身上的瞌睡蟲比你身上的肉還多!”
第二天開會,加強安全意識。劉隊長說:“昨天的案子不是外面的人,這是我們內部的人干的。希望你們到我這里自首,要不然我就報告公安局。”
開瓊的目光盯著一個男生。這人平時總要與開瓊套近乎,勞動時總是偷看開瓊。他是蘆花大隊的青年,都叫他長湖。他開會時,總是低著頭。開瓊更相信就是他。
屈長湖的長相像當時的知名電影演員,他在共大是最帥的一個小伙子。不知是怎么他鬼迷心竅地迷上了左開瓊,在他心中左開瓊是這里最漂亮的姑娘。可他并不知道左開瓊有個諢名叫“不開竅”。他與她說話,她總是不愛搭理,但又很禮貌地回避。漸漸他看到開瓊的身影心里就舒坦,一天不看到開瓊這一天他不想吃飯;有時候看不到開瓊,去看開瓊晾曬的衣服也舒服。和長湖住一間寢室是他的同鄉,一天他們終于說出了共同的心愿,他們要親一親開瓊和三英。夜里睡不著,他們就出來在開瓊的寢室前轉悠。終于有這天來了機會……
又一天晚上,開瓊與三英去廁所,準備早回房睡覺。兩人一伴進房,三英先拉開燈,開瓊閂好門。她們在床上都發現了一張紙條,看完她們才知道是長湖與同鄉分別給她倆寫的悔過條。開瓊當時就原諒了長湖。她想起看過的一篇小說中寫到:“年輕人談戀愛也要在父母的指導下進行。”今天她才覺得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開瓊先開口說:“三英,你怎么看待他們呢?我已經原諒了屈長湖。他知道錯,他就知道要改的。”
三英說:“我怕他們再來嚇我們,我想告訴隊長。”
開瓊摸額前的頭發到耳廓上說:“如果明天公安局來人調查,我就說是你當時跟我開的一個玩笑,行嗎?我們把這紙條還是保存好,如果他們再犯,這就是證據。”
三英說:“好。他們怎么是這樣的?”
開瓊說:“年輕時都容易犯這種錯的,這是青春的驛動。”
第三天來了一輛邊三輪摩托車,公安局來了穿制服的民警。開瓊與三英分開接受調查。
民警對開瓊問:“講講詳細經過。”
開瓊說:“那天夜里我要解手,叫同伴三英,她沒去。我在廁所剛出來,有人就抱住我,我大喊。當時就驚動劉隊長。后來我回房,三英對我笑。她說剛才是她故意嚇唬我的。”
三英對另一名警察也是這么說的。民警與劉隊長講了幾句后,開警車走了。后來三英受到了劉隊長的點名批評,老實的牛三英當時像牛樣子默默無言。這陣風像魚池浮頭的魚兒漸漸在水面上消失,共大像魚池又恢復了平靜。
但開瓊和長湖的心難以平靜。開瓊不知用什么方法教育長湖?長湖也不知用什么辦法感謝開瓊?開瓊覺得自己與屈長湖還是很般配的,只是沒有上面的姑娘向下面嫁的(蘆花大隊是最偏僻的,還在古井大隊的下面)。她愛來魁,也愛朱章明,對長湖也喜歡。但她不能與很多男青年來往,這是她做女人的紅線。來魁可以愛她,也可以愛山里姑娘,但她只能愛一個!
她愛來魁,來魁是最開始第一人。姑娘家愛的第一人改變了,今后愛的人就很容易改變。經過山里姑娘后,她不服氣,她咬定來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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