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線五十公里外,興化粟裕司令部。
此時第七特務團已經回到了司令部的駐地。
司令員辦公室內。
此時高衛國身上還帶著繩子,站在門后面,因為他們到這的時候,粟裕正在與野司參謀們進行作戰會議的商討,所以并不在這。
高衛國當然此時表情還算輕松,他當然不相信許百川說的,粟裕舍得槍斃自己,可雖如此,他心里也著實沒底啊,畢竟這一次粟裕可是少有的讓人把他給捆了回來啊。
高衛國原本到這的時候就想讓許百川給他解綁的,可人家卻沒理會他,只是把他送到這屋子里,就離開了。
高衛國一個人待在屋子里,身上帶著繩子的緣故,也不得吃也不得喝,一路上雖然有許百川時不時的給他遞上一根煙,可是一口水都沒有喝到,口干舌燥的要命。
站在門后頭的高衛國,開始四下亂看,找找有沒有什么能喝的,也巧,正好那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高衛國走過去一看,那杯子里正巧泡著一杯黑乎乎的東西。
雖然他不知道那是啥,不過這是粟裕的屋子,而且還放在他辦公桌上,杯子也應該是他的,所以里面黑乎乎的東西應該也是喝的。
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捆著那,沒有手,拿不起杯子來;但是這卻難不倒他。
就看高衛國貓著腰用牙把杯子叼了起來,高衛國此時眼睛都快要瞇到一塊了,就他剛剛貓腰的時候,就聞到,那杯子里的東西有著一股自己沒聞過的香氣,現在杯子也在嘴邊了,他哪會客氣?
一仰脖子,那飲料就流進了他的嘴里,可是他才剛喝一口,那表情就變了,那黑乎乎的東西不是個味啊,苦啦吧唧的不說,還有一股別樣的味道。高衛國一咧嘴,雖然自己挺討厭這味道的。
可是比之口渴還是喝這苦湯子來的實在一點。
就在高衛國忍受著那股味道咧嘴喝的時候,突然的,門響了!
門一響不要緊,高衛國也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做賊心虛,牙一松,杯子一下子就摔在地上,還未喝完的黑色液體弄了他一鞋面。
“他娘的。”高衛國罵了一句,嘴里還在呸著那股味道的殘留。
“膽子大了!高衛國,你干啥那!”
這個聲音高衛國再熟悉不過,他一回過身,臉上帶著“憨厚且親切”的笑容,道:“司令員!”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華野司令官,粟裕。
“司令員,我這捆著那,不方便敬禮,你給我解開,我給你敬禮,司令員我可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啊……”
高衛國自己獨角戲一般的說著各式各樣的好聽話,可粟裕卻是不茍言笑的冷眼看著他,高衛國見粟裕這般,終于不再自找沒趣,沒了聲音。
粟裕走到辦公桌便,躬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杯子,對高衛國問道:“咋樣好喝嗎?”
高衛國一怔,隨即當真笑了起來,對粟裕吐了吐舌頭,說:“不咋樣,啥味啊,苦了吧唧的,司令員,那是啥玩意啊,不是放壞了吧?”
粟裕哼了一聲,一面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涮了涮杯子,一面看著高衛國,道:“壞不壞我不知道,這是蘇聯貨,便宜你小子了。”
說著,粟裕把涮杯子的熱水潑了出去,位置正是高衛國站的地方;“司令員你這是干啥啊?”
粟裕眉毛都沒抬,手里又重新倒了杯熱水,嘴里說著:“不干啥,怕粘上晦氣;你這喝也喝了,別管味道好不好,也是外國來的。我問你,你還有啥想吃的不?”
高衛國目光一閃,心道司令員還是心疼自己,這還問自己要吃啥的,而且絕口不提私藏物資武器的事,看來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多余了;且同時他還在心里暗道許百川這人沒眼光。
“嘿嘿,別的不想吃,就想吃點肉。肚子里沒有油水啊。車邏壩上那仗打的激烈啊,我這也是……”說著說著,高衛國竟然還比劃上了,雖然他捆得結實,但是腿上還是連踢帶踹的,演述著自己在車邏壩戰役中的英勇。
“好了好了!”粟裕冷著聲斥了他一句;高衛國一怔,也收斂起起。
粟裕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道:“肉沒有,我們這也是剛來。你看換個行不?”
“行啊!”高衛國此時竟然坐下了,而且就坐在粟裕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他的行為粟裕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不過卻沒有表示什么。
高衛國道:“司令,不用純肉啥的,你就把這次繳獲的那個罐頭啊,肉罐頭啊,給我燉點白菜,最好在來電白面的東西。”
粟裕嘴角一挑,笑道:“你這個要求我也滿足不了,那些東西都是要統一分配給下屬作戰單位的,你也是我的老部下了,你是知道我的,除非是什么東西特別多,不然的話,我司令部是從來不留的。”
高衛國臉色有些失落,不過隨即他又咧著嘴對粟裕道:“實在沒有啊,司令員,你就隨便弄點啥就行,但是就一條,要干的,不要帶湯太水的。”
粟裕點點頭:“這還差不過,這個要求我能滿足。”隨即,粟裕對門外喊了一聲:“那個誰!”
“有!”一名新四軍的戰士推門走了進來。粟裕對他道:“你去,讓炊事班準備點饅頭片,大個雞蛋用油煎煎;完了你去把那個他們帶回來的罐頭啊,挑一個牛肉的,給我打開一起拿來。”
“是!”
看著那名戰士離去,高衛國的眼睛都要笑成一條縫了:“還是得老長官知道心疼下屬。”
粟裕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單單的笑了笑。
不過是,小戰士把剛剛粟裕要求的那些東西都送進來了,而且不單單之后帶雞蛋煎出來的一大盤子饅頭片和一罐剛打開的罐頭。并且,看樣子是那用火熱過、還帶著熱氣的牛肉罐頭,此外還有一小碟帶紅辣椒的咸菜。
看來炊事班的同志應該是以為這是粟裕要吃的了,不然想來也不會是做的這么細致。看著擺在面前的好吃的,高衛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迫不及待的對粟裕說:“司令員,那個你給我解開吧。我好吃啊,要不沒有手。”
粟裕點點頭,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后,一面給他解繩子,一面道:“行了,小高,吃吧,吃完了就上路了,我是你的老領導,也算對得起你了。”
“上路?”高衛國回過頭疑惑的看著粟裕。
粟裕與他對視,面目肅然的點了點頭。高衛國有些木然,不過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當下對粟裕道:“司令員,你不會真的要槍斃我吧?”
粟裕嘴角一挑,點了點頭。高衛國滿眼的難以置信,就是他心里也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司令員!你不能這么干啊!我我、我我我、我就是藏了一個炮嗎!我不是也沒藏起來就讓你們給拿去了嗎!我這啥也沒得著,你不能這么干啊!我還以為你嚇唬我那!”
高衛國或許是太激動了吧,竟然磕巴起來;粟裕看他這樣,不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退后兩步大量了高衛國一眼,說道:“你什么時候見我嚇唬過別人?”
“司令員啊!”高衛國這個時候竟然突然的提高了聲調,那副樣子就好像一些潑婦受人欺負了要當街撒潑打滾一樣。
高衛國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近乎尖銳起來,一下子就坐到地上,還帶著哭腔。
“司令員啊!我可是你的老部下啊,這一戰啊,我是廢了多少的力氣啊!要不是我帶著突擊隊啊……司令員啊!”
誰能想到,堂堂一個錚錚鐵骨,在戰場上身先士卒的鐵血戰士此時此刻竟然真的就這么坐在司令員的辦公室里,學著潑婦撒潑打滾起來。
看著高衛國那聲情并茂的“哭訴”,粟裕的嘴角閃過一絲難以被人察覺的笑意,不過他沒有說話,還是那么看著他。
高衛國自然還是在地上那么“哭訴”著,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情況。
終于,大概過了三兩分鐘吧,粟裕終于忍不住了,就見粟裕解下自己的武裝帶,一下子順著高衛國的屁股就抽過去了!
“閉嘴!”
“哎呦!”幾乎同時,高衛國哎呦了一聲,而后看著粟裕的樣子,還在那低著眉毛裝著可憐委屈的樣子,像個大姑娘似的說:“司令員,我我都一個要死的人了,你還打我。”
他這話音未落,那哭腔竟然又提高了一個調門;“閉嘴!”隨著這一聲,粟裕手中的武裝帶這一次可是毫不留情的又順著高衛國的屁股就過去了。
“哎呀!”
粟裕橫了他一眼,嫌棄的損了他一句:“什么東西!站起來!”
“司令,你不槍斃我了?”
“站起來!”
“嘿嘿!”高衛國此時直接來了一個大反轉,從剛剛那副面容直接來了個喜笑顏開啊!“嘿嘿,我這就知道司令員不能槍斃我!”
高衛國以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站了起來;他湊到粟裕的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那個,司令員給我解開啊,我先吃點。我是真餓了。”
“餓了?”
“餓了!”
“你想吃啊?”粟裕指了指桌上的飯菜道:“這東西能入的了你高大隊長的金口嗎?”
高衛國看了看,道:“能啊,能倒是能,要是有點酒就更好了,酒菜酒菜嗎!牛肉罐頭要是不配上點酒,那就可惜了了。”
“呦?還要喝酒?”
“嘿嘿,有口酒就再好不過了!”
粟裕沒理他,坐回了椅子上,把那些吃的弄到自己的面前,又抬眼看著高衛國說:“高大隊長要吃酒菜啊?”
高衛國點點頭,不過嘴里還是說著:“沒有也行啊,這就很好了。那個司令員不行你先喂我一口,我饞死了。”
說著他就要伸脖子,可是誰知道粟裕卻是一下子把他對開了:“要韭菜?”
“有嗎?”
“真要吃韭菜?”
高衛國眼睛一亮,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粟裕也是點點頭,而后就對著門外叫到:“那個誰!去給咱們高大隊長,把前些日子弄來的韭菜給他端上來,他要犒勞犒勞自己。”
“嘿嘿!”高衛國還在那憨笑著,幻想著司令部的酒菜會是怎么樣的豐富;稍后,推門聲響起,高衛國忙的一回頭,當他看清了那戰士手中的東西的時候,下巴差一點都掉下來了。
粟裕給他上的還真是韭菜,不過卻是那已經枯黃了葉子的野韭菜,還是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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