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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來乍到

作者：午夜濃茶    

　　岳書翔是怎么也沒想到岳書成竟然會頂著被這么多董事和高管質疑的壓力，給予李旭晨CTO這個職位。這個職位雖說沒有CEO那樣有著絕對的號召力和話語權，但畢竟是負責集團的全部技術，技術即為一個公司的命脈?？磥碓罆蛇@次是鐵了心的要救活超越。

　　岳書翔坐在辦公桌前，由于窗戶上的鐵葉百合簾都被拉上的緣故，整個總經理辦公室顯得十分昏暗，只有從窗戶細縫散落進來的點點微光。

　　他拉開了抽屜，從里面的雪茄盒內抽出了一根雪茄，點了火，抽了起來。在吐出來的層層煙霧中，他瞇起了眼睛。

　　本以為再過些時日超越就會徹底崩潰，而那時自己早已將集團的大量資金和員工收納到自己名下，坐享漁翁之利。但如今殺出個陳咬金，看來，他得重新計劃一下了。

　　這時候門響了起來，岳書翔看向門口，問道，"什么事？”

　　"總經理，常部長找你。"門外傳來秘書的聲音。

　　"讓他進來。”

　　門被打開后，秘書讓常磊進來了，跟岳書翔點頭示意了一下后關門出去了。剛有點光亮的辦公室一瞬間又陷入了昏暗中。

　　常磊稍微往后看了下，見秘書已經將門關上后便轉頭看向岳書翔，但是一片昏暗中他只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和一點火心。

　　"怎么不開燈？"常磊向門旁伸過手去，準備打開門邊的開關。

　　"用不著開燈。"岳書翔開口，讓常磊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岳書翔拿出了遙控器朝窗戶摁了下，百葉簾緩緩升起，透進來的陽光這才將辦公室內照亮。習慣了昏暗的岳書翔被陽光照得眼睛刺痛，用手遮了一會兒才能習慣。

　　"什么事？”

　　"舅，對于今天的事你就沒什么看法？"常磊走到辦公桌前，詢問著岳書翔的意見。

　　岳書翔漫不經心地將煙灰抖到了煙灰缸里，"看法？你想要我有什么看法。”

　　"現在岳董把李旭晨帶回到了公司里，還直接任命他為CTO，這不明擺著是將我們當成敵人了嗎？"常磊畢竟還是擔心岳書成對他們防備加深。

　　"磊子，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敵亂我不亂。"岳書翔看著有些擔憂的常磊，又擺起了常見的笑容，"何況他這還不是正式的，又何必這么擔心?！?br>
　　常磊聽到他這么說后，稍微也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又想起了早上的會議，"今天會議上巫啟提出那個建議，你覺得她是在幫我們么？”

　　提出先使用李旭晨三個月的正是七位董事之一，現任CIO，巫啟。雖說是一介女流，但公司上下還真沒人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女性來看待。

　　原本在為李旭晨是否能擔任CTO這個職位而吵得不可開交的董事和高管們，聽到了她提出來的這個折中的建議之后，都靜下來做了一番考慮。最后雖然還是有幾人持堅決反對的態度，但大抵少數要服從多數，所以這件事也就算是默許了。

　　"哼，都在職場這么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在職場上沒有幫這個字嗎？"岳書翔吸了一口雪茄后接續說道，"就算她幫了你，也只不過是有利益可圖或者是利益相同罷了。再說了，這女人平時就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我可不認為她是在幫我們。”

　　"倒不如說她是在計劃著什么。"常磊聽了岳書翔的話后，接著說了一句。

　　"她是不是計劃著什么我不知道。"岳書翔將快抽完的雪茄摁滅在煙灰缸內，"只要她的小算盤別妨礙到我的計劃就好?！?br>
　　常磊坐在沙發上雙手握在一起，摩擦了一會兒，沉聲道，"但愿她是條好狗，別擋了道?！?br>
　　太聰明人的人從來都不怎么招人喜歡。

　　特別是這個人并不是自己這邊的。

　　李旭晨回到家后沒也管身上干凈與否，就直接半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脫了外套也就直接丟在了一旁，扯了扯領帶，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果然這么長時間沒有接觸這種正式場合還是會吃不消啊，無論是氛圍還環境都讓他感覺到了不自在到胸悶的感覺。就像是上午開會老爺子將他介紹給了那些董事和高管后，所爆發的爭吵令處于暴風眼中心的他頓時就有種想離開會議室的沖動，盡管他給忍了下來，但天知道待在會議室里的兩個小時他是有多么坐立不安。

　　畢竟這里年來他除了必要的出門購物之外，他就基本是待在家里，通過幫其他人網上作業來賺取費用，有時也會接一些電子雜志的約稿幫忙寫一些科技類文章，談不上多有錢，但至少怡然自得，也樂得自在。

　　這么多年了也就自己一個過來了，偶爾想出去旅個游，但通常到了目的地由于沒有同行的人感到無趣，所以基本進了酒店也就吃飯時間會出門而已。有時甚至直接叫酒店的服務人員送餐過來。

　　如此一來，他也再沒了外出旅游的興趣。

　　自從七年前那件事過后，他就開始害怕與人交流。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沒能從那件事中完全走出來。

　　想著他嘆了口氣，然后便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起身去冰箱那邊拿了罐啤酒出來喝。冰冷的液體帶著刺激的氣泡在他的嘴內與喉嚨內肆意流淌著，他也從過去的遐想中回到了現實中。

　　早上老爺子向那些董事和高管宣布要任命為自己為CTO時，那群人一致都持反對態度。原本自己想讓老爺子給自己個一般的職位，估計這事兒也就能這么過去了。沒曾想話還沒說出嘴邊，就有個女的替他解了圍。

　　先用三個月，做出成績后，再轉正。

　　就這么簡單的建議，全場也沒人反對，雖然還剩下幾個古板的堅決不同意，不過也都被老爺子無視了過去。

　　自己也算是當上了CTO，雖然只是暫時掛個名號而已。

　　后來在與老爺子用餐的過程中，才知道那女的名叫巫啟，七位董事之一，現任CIO。老爺子給的評價也是出于意料的高。說是他親自選進來的，進公司不到三年就憑借過人的智慧和絕好的交流能力坐上了CIO這個職位。也都是靠她，公司才沒被徹底被人遺忘擠出市場。

　　不過老爺子又說這個女人性情高傲，既不吃硬也不吃軟，也從來不跟誰拉幫結派，全然是我行我素的風范。嘴巴也是鋒利得很，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因為過硬的實力就算被人暗算過也很快就能反擊回去。

　　典型的女強人。

　　這是李旭晨聽著老爺子的講述心下評價的。他不太會應付這種類型的女人，總覺得她們的思維縝密得令人畏懼，關鍵一點是，由于所謂的男性自尊心在作祟，沒幾個男的喜歡一個女的比自己強。

　　不過老爺子又說七位董事中也就她是特立獨行，不跟隨任何人的腳步。

　　言下之意就是說，這個人值得他去深交。

　　畢竟，如今的處境，能讓一個人來到自己的陣營來絕對不會是什么壞事。

　　李旭晨喝下了最后一口啤酒，就將空了的啤酒罐捏扁后丟進了垃圾桶。他從口袋內掏出了手機，查看剛到家時就發來的但自己沒看的短信。

　　是趙群發來的，內容言簡意賅。

　　趙群：旭晨，明日八點半到公司，去前臺領取你的工作證，而后會有人將你帶到工作地點的。

　　看完之后他便將短信刪掉了，他習慣看完短信就刪掉。

　　從明天開始，又得西裝革履的工作去了。但愿他的人際交流不會太差勁。

　　跟開會那日一樣，李旭晨還是沒有睡個好覺。難道年齡越大在某些事上倒越來越像個孩子一樣了。他決定找個時間好好改掉這個毛病。像個小孩子一樣可不是他的作風。

　　剛從車上下來進到大廳門口，迎面就走上來一個穿著白色套裝的女性，"你好，是李旭晨先生嗎？”

　　"對，我就是?！?br>
　　"你好，我是技術部門的門外顧問，岳董讓我來接待你帶你去工作地點。"女顧問說著便將手伸過去，示意握手。

　　李旭晨雖然有八年沒跟別人正式打過交道，但最基本的利益還是不會忘，伸過手用適當力度握住了女顧問的手，"多謝。怎么稱呼？”

　　"叫我小陳就好。"顧問笑著回握了一下李旭晨后，便松開了手，"李先生請跟我來，公司已經給你辦好了工作證，請到前臺拿。”

　　李旭晨跟著她走到了前臺，顧問跟坐前臺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之后，工作人員便將工作證拿出來遞給了他。給他之前還讓他在一張紙上簽了個名字。

　　"請李先生保管好自己的工作證，以后進出公司都需要工作證。如果有損壞或者丟失，你可以找我?！?br>
　　李旭晨聽后點了點頭，心想這顧問話語還真是標準的機械化。

　　"那么請跟我來，我帶你去熟悉一下你的工作地點?！?br>
　　顧問帶著他進了電梯，摁下了23樓的層數。李旭晨查看著自己的工作證，然后將它別在了上衣口袋上。

　　 樓層已到，電梯門開后他跟著顧問走了出去。

　　 "李先生，這里就是技術部門所在的樓層，你可以隨意看下。”

　　 "整個樓層都是技術部門的嗎？"他問道。

　　 "是。”

　　 李旭晨環顧四周，并沒有電子技術部門應該有的氣氛，所有人只是機械的重復著相同的動作。毫無半點創新氣息。

　　 李旭晨皺了皺眉頭，看來作為公司核心的技術部門真的有必要重新整頓一下了。

　　 "李先生，這是你的辦公室?！?br>
　　 李旭晨被帶進一個相當有著設計感的辦公室內，他四處看了看，發現這個辦公室除了只有一面墻外，其余的三面都是玻璃。

　　 "這都是玻璃，難道不會辦公時外面不會有人看見來么？”

　　 "這不需要當心，這些玻璃都是用特殊材質制作的，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顧問帶他到外面看，確實，從外面看墻體只是普通的鏡子而已。

　　 "從以前就是這樣的了嗎？”

　　 "并不是，這是上任CTO讓工作人員裝的。為了能夠看到員工的工作狀況并且同時能保護自己的隱私?！?br>
　　 李旭晨挑了挑眉，確實如此。

　　 "既然李先生已經大概了解了技術部門，那么我先去處理其他事物了。你要是還有哪里不懂的隨時可以叫我，電話上紅色鍵可以直接聯系到我?！?br>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顧問笑了笑，鞠了個小躬便離開了。

　　 李旭晨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來回走動，偶爾抬眼看了下窗外，所有的員工都在電腦前輸入著文件，又或者是在工作室內做著些電子測試。

　　 李旭晨決定還是先跟公司里的員工先熟悉一下，這樣一來日后也好調動員工的積極性。于是他出了辦公室，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著裝，清了清嗓子，停頓了一會兒后就跟所有人說道："各位，我是今天剛來的CTO，日后還要請各位好好指教！”

　　 他說的很熱情，但效果卻不如人意。所有人只是抬了抬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叫了一聲李董好之后就繼續低下頭做著自己的事。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部門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清。

　　 看到這個結果后，李旭晨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畢竟他對此也沒抱多少期望。剛想轉身進到辦公室內，身后就傳來了一句話，"李董，你有這功夫在這里作自我介紹，不如干點正事。”

　　 李旭晨聞言后便回頭，看到一個離他不遠處有一個正在一個員工遞過來的文件上簽者字的中年男子。簽完字后那男人就將文件遞給了員工，員工拿著文件就離開了。剛才那句話，就是從這個中年男人口中說出的。

　　 李旭晨聽他這么說后，也沒把他話里的挑釁太當一回事，徑直走過去，在離那人不遠處停了下來，向那人伸出了手，"你好。"他瞟了一眼那人胸前的工作證，"劉部長?！?br>
　　 工作證上寫著，技術部部長，劉成。

　　 劉成看了一眼李旭晨伸過來的手，又將視線放回到他的臉上，看著他一臉溫潤的笑許久后，什么表示也沒有地就離開了原處，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李旭晨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收回了放在半空中的手，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看來剛進公司就不怎么順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