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岳書成回到家后并沒有像鐘明華囑咐的那樣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而是讓助理趙群將超越集團近日來他沒看過的各個部門的業績統統放到了筆記本上讓他過目。跟想象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出入,集團近日來的業績還是有減無增。就算還沒到窮途末路的地步,但也絕對好不到那里去。
岳珊妮送老爺子回來以后說學校還有功課沒完成,跟老爺子說了幾句閑話后就離開回校了。
李旭晨坐在對面,看著老爺子自看電腦屏幕以來就沒松過的眉頭,大抵也明白了集團的現狀。這幾日來他通過趙群給的資料也大概能確定集團所存在的主要問題。
唯權勢重,內部分化嚴重,有拉幫結伙的現象,權力掌管失衡,集團上下全部事務只能由幾位董事說了算,缺乏積極創新精神,甚至有兩個部門連續三個月毫無任何業績。
光電源產業最忌諱的就是無創新精神,而如今集團不僅是停滯不前更糟糕的是難以處理的內部混亂。
想到這里,李旭晨心下嘆了口氣。就算是個爛攤子,已經答應幫老爺子收了,再爛也只能硬著頭皮收下去了。
他起身進了廚房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幾口便將水喝了個精光。他這一擔憂起來就會口渴的毛病這么多年到底還是改不掉。
當他走出廚房后,就看到趙群拿著筆記本在敲打著什么,老爺子則在一旁說著話:"將會以定在這個禮拜三上午九點,除了幾位董事外,各個部門的高管也全部叫上。準時開會,不得缺席遲到!”
"是全部都叫上嗎?”
"對!”
"我明白了,等會我會通過郵箱給董事和高官們發送郵件的。"趙群說著將電腦關機。待屏幕變黑之后將它合上,"那么,我就先回去了,董事長。”
岳書成只是點了點頭,而后用手捏著太陽穴往沙發靠過去了。
趙群見狀便起身收拾準備離開了,剛走到客廳門口就看到了李旭晨,"要回去了?”
"嗯,要回去準備會議的事。"趙群湊到李旭晨身邊,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老爺子似乎不太順心,你跟他說幾句。”
李旭晨看了眼靠在沙發上的岳書成,沖趙群點了點頭,"我會的。”
"那我就先走了。"趙群說完便來到玄關處穿好鞋,離開了。
李旭晨看著趙群離開后便轉身走向岳書成,走到了剛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著岳書成,"叔。”
岳書成聽到有人叫自己,緩緩睜開了眼,看到是李旭晨后,揉了揉太陽穴,換了個姿勢坐好。
"趙群走了?”
"嗯,剛走。"李旭晨回答。
"嗯。"岳書成拿起了剛才趙群給倒的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繼續說道,"今周三我會召開董事大會,到時會上我會跟他們介紹你,并且給你安排職位。”
"什么職位?"李旭晨雖說要求老爺子給他公司的生殺大權,但如果職位過高,先不說他的能力如何,集團里的那些董事和高管多半是也不會認可的。
岳書成看了看他,良久之后才開口,"CTO。”
李旭晨有些吃驚,"CTO?董事們會同意嗎?"CTO是負責公司技術的最高職位,當了CTO基本公司大大小小的技術方面都要他過目才能執行。
"那些老狐貍自然不可能這么容易就會答應的。"岳書成最熟悉不過那些董事,如果沒有過硬的實力的后臺,怕是很難讓李旭晨站穩腳跟,"我提出給你職位,他們不會全然反對,不過,也肯定會有所刁難。關鍵就看你怎么應付了。”
李旭晨聞言,心下說這可難辦了。如今他34歲,距離他上次擔任公司高管已經過去了7個年頭了,可以說是該生疏的他都給生疏了,不該生疏的也生疏了。
而且,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從七年前的那件事里完全走出來。
想到這里,他放在腿上的手漸漸握了起來。
岳書成見他面露難色,心知他有所顧慮。但事到如今能讓超越平安度過危險期的他也只能想到李旭晨了,所以就算是強人所難,他也只能做這個小人了。”
"旭晨,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是如今我和珊妮只能依靠你了。”
李旭晨聽到老爺子提到珊妮,自然是知道老爺子的用意。也是,老爺子如今身體不好,珊妮又還在學業之中,沒接觸過光電源領域。倘若這樣讓珊妮去掌管公司怕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我明白,既然答應了我自然會全力以赴的。”
岳書成見李旭晨這么說后,也放下了心,"如果這次你能幫超越渡過難關,你便是超越的第二個繼承人。”
對老爺子說的這句話李旭晨并沒有太當真,只是笑了笑,"叔,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既然周三就召開董事會,那我就要準備一下了。你也該休息了,別忘記鐘醫生囑咐的。”
"嗯,那你先回去吧。"岳書成也沒有執意留下他的意思,只是向他點頭示意。
"好,那么再見了,叔。"李旭晨又叮囑了老爺子家中的保姆幾句,這才離開了岳家。
出了別墅區后,他來到路上叫了輛出租。今天知道有趙群開車來接老爺子他倒也沒有再開車出來,所以現在只能叫出租回去。
截到一輛出租后他告訴司機地址后便坐了上去,之后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他看著車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和眼花繚亂的街景,卻怎么也提不起心思來欣賞。
李旭晨,你真的能做到嗎?
失敗過一次的你,真的能再站起來嗎?
沒人能回答他。
包括他自己。
C大某自習室內由于岳珊妮到達學校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這個時間點學生們都會按照慣例來到自習室內自習或者完成電腦作業。
岳珊妮看了看坐在講臺上的輔導員,又巡視了一下教室內,很快就找到坐在后排的朋友。四下張望,確定了輔導員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講臺上后,便用最快的速度溜到了后排。有驚無險地安全"著陸"。
輔導員雖說是晚修不會點名,但如果遲到了還被他發現的話絕對又是一頓臭罵。所以能不被發現是更好的。
"這么晚才來?"坐在旁邊的好友正在用著電腦寫著什么,估計是她的課程作業,"你爸爸的病怎么樣了?”
"今天剛出院,手術做的還不錯,恢復得也好。"岳珊妮一邊說一邊將背包里的課本筆之類的拿出來放到桌上,然后將包塞回到了桌子里。
"是嗎?那就好。”
她的好友,周一木,主修海洋科學,同時也很有文筆,照她的話來說,就是所有理科生中她是學文科最好的。從小認識,可以說是知己。長相姣好,身材高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沒談過戀愛。
可能是脾氣太古怪了吧,岳珊妮是這么認為的。對不認識的人永遠是冷冷的態度。
"在寫什么?"岳珊妮側過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
"熱氣流與冷氣流對撞所引發的天氣改變從而造成的海洋生物反現象舉動。”
"……"岳珊妮表示不明白理科生的世界。
"你爸公司那邊如何了?”
"還不是就那樣。"岳珊妮打開了一只水筆,"不過聽我爸說,晨哥要回來幫他了。”
"嗯?晨哥?"周一木停下手里的動作,想了一會兒,"就是那個比你大了16歲的哥哥?”
"對啊,有他回來幫忙,應該能放心了。”
"哦,這樣。"周一木繼續打著她的論文。
"……"有時候是真不想和她說話。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終于在輔導員那堪比鐮刀的眼光中消停了下來。
佛曰,不作死就不會死。
周三很快就到來了。
李旭晨特地起了個大早,一番整理之后確定無誤便出了門。來到超越集團的公司門口,他又開始有點擔心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么做了。
趙群在公司門外,似乎等了他一會兒,看見他到來后便將上前跟他談話,"來了?還挺早的。”
"嗯,從昨晚壓根沒怎么睡著,就起得早了。"這話不假,他從昨晚九點上床睡,又愣是到了一點才能入睡,中間有反復醒來幾次,導致他今天六點不到就起來了。
"那行,你先跟我過來,先到董事長的接待室里。還沒把你介紹給董事和高管,所以你暫時不能在他們面前露面。”
"好。老爺子呢?"李旭晨問道。
"老爺子還沒來,不過估計也快了。”
李旭晨點了點頭,跟著趙群進了公司。
一切都要開始了。
會議室內坐滿了了,都是公司的董事以及各個部門的高管。都在低聲討論著會議召開的用意,顯然沒人知道董事長召開會議的用意何在。
除了兩個人,岳書翔和常磊。
常磊坐在那兒并沒有參與其他人的討論,只是偶爾看下坐在對面的岳書翔。相比他的焦慮岳書翔倒是沒什么反應,就算是收到了趙群發來的郵件他也只是一眼看過就算。沒說什么不滿意,也沒說該怎么做。
常磊雖和他是一伙的,但是很多時候他并不是太懂這個人的想法,不過他深知這人的可怕。越是不表露越代表他在策劃著什么。看來,就算是跟他有親屬關系,也不得不防著點。畢竟,連自己親兄弟都算計的人不能奢望他會講什么情分。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會議室的打門被打開了。趙群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岳書成走了進來,所有人看到后便禁了聲,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趙群將岳書成推到董事長的位置后,便側身站在了一旁。
岳書成環視了一下,確定所有人都到齊后,開口道,"想必各位都在想為什么我要召開董事大會。其實很簡單,為了公司的發展。”
所有人只是看著他,沒有出聲。
"超越是我一手創建的,它曾經叱咤風云過。但如今,除了月月虧本的賬目外就什么也沒有了!"岳書成說著把賬本重重地砸在了桌上,緩了緩道,"為了能讓超越能夠早日回到巔峰,我帶了一個人過來。趙助理,帶他進來。”
趙群聞言點了頭,便走到會議室門口,開了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正在走進會議室的中年男子身上,但只有岳書翔沒有看過去,他只是依舊翻著桌上的資料。
等中年男子走到岳書成身邊后,岳書成看了他一眼,便鄭重其事地跟所有人說道,"他叫李旭晨,我打算任命他為CTO。”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錯愕異常,很快各種反對的聲音層出不窮。
"我不同意,怎么可以讓一個外人來擔任CTO!”
"沒錯,而且我們都還不知道他的底細!”
常磊坐在那里,從一開始的驚愕恢復了過來,而岳書翔除了剛才岳書成宣布的時候抬了一下眼后又將注意放回到了資料上。
"CTO這個職位已經空了快四個月,你們要是反對,那就給我找一個過來!"見眾人息了聲后,他哼了一聲,"既然找不到,就別在這里跟我提反對!我這董事長難道給個職位還得看你們的臉色嗎?!”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面面相視。
"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不知誰說了一句后,所有人又開始表示態度。
李旭晨看著眼前的狀況,果然和想象的一樣。
岳書成剛想說些什么,這時一個沉穩的女聲插了進來。
"何必要吵?"李旭晨聞言看了過去,是一個穿著黑色套裝剪著利落短發的女人。
"董事長,你說要讓他做CTO我也不好說什么。不過,怕是就這么給他做了,董事和高管們難以心服口服。"女人將手中的筆放下后,看向李旭晨,"不如讓他先做三個月名義上的CTO,等做出成績了,讓大家心服口服了,那時再轉正也不遲啊。”
李旭晨看著她,女人也順也不順地看著他。
"大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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