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傍晚的靖遠群山,在落日余暉的照耀下,把原本綠意蔥蔥的群山染成了一片金黃色。只見一群群歸巢的鳥兒圍繞著山峰半山腰嘰嘰喳喳的盤旋鳴叫著。傍晚的群山更顯得的夢幻般的美麗和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群山中有一座聳入云霄的山峰特別顯眼,它是所有群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陡峭、挺拔、美麗,在群山中猶如鶴立雞群,氣勢磅礴。又因為崖頂上有一塊朝西方向凸出的巨大巖石很是明顯,加上巖石裂縫中聳立著一棵粗壯茂密的松樹,遠遠看去如同一只仰望蒼穹的美麗孔雀,因此得名孔雀崖。
孔雀崖上,此刻站著13名身著黑色粗布外套的青年人,每人的腰上插了一把斧子,面容看上去很憔悴,個個神色凝重,默默無語。顯然,他們登上崖頂上并不是為了欣賞這美麗如畫的群山景色。
崖頂旁凸出的巨大巖石上躺著一棵齊根斷裂的松樹,松樹斷裂口有明顯被燒焦的痕跡,估計是被雷電擊中而折斷的,旁邊放了一卷粗粗的麻繩。樹根旁邊就是懸崖陡壁,探頭向下望去,只見云霧環繞,深不見底。整個崖頂呈傾斜形的橢圓平臺狀,大小約有五十平方米,崖頂顯得光脫脫的,只有崖石上的青苔和石縫中的雜草。
據說原來的崖頂是尖尖的,崖頂上長滿了矮矮的灌木樹,整個崖頂被一片綠色環抱。后來在一次雷擊中山崖頂被擊中,巨大能量的雷電掀去了整個崖頂,于是就形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而原本長在崖頂下方的那一棵松樹,就到了山崖頂上了。
孔雀崖的三面都是懸崖陡壁深不見底,只有西邊一條窄窄的崎嶇小道蜿蜒向下延伸,一路彎彎曲曲的通到山腳下。靠山崖下約30米處有個轉彎道,轉彎道有一塊較平坦的狹長走道,此刻走道上正坐著五名身背長槍的年輕人,二個頭戴黑色禮帽,身著黑色外套,三個一身黑色警服,看裝束好像是當地的民團和警察。只見他們坐在地上休閑的抽著煙、聊著天,從旁邊傳來的說話聲中,不難判斷出在看不見的拐道上還有不少的人。
忽然一名手里提著短槍的警官走到了道口大聲向崖頂喊道:
“陳家屯十三兄弟們,你們已經堅持了一天一夜了,你們能堅持的了幾天嗎?不如就乖乖走下來投降吧!”
“休想,有種你們上來啊?你們這群孬種!”崖頂上的一名高個子青年大聲回應道。
“好,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咱們就耗著,看看誰是孬種。”警官說完后一轉身就隱入到一旁不見了人影。
“來,來,咱們干了,你,你……哈,哈……”下面時不時傳來陣陣的吆喝嬉鬧聲。
顯然這批武裝人員是專門來抓捕山崖頂上的人,只是忌憚上崖頂的崎嶇小道太窄、太陡、太難走,要強攻很容易遭到致命攻擊,故只能在路口圍而不動。
“大哥,怎么辦,已經一天過去了,他們是想困死我們,橫豎是死,不如我們沖下去和他們拼了。”說話的是十三弟陳華。
被叫大哥的是陳飛彪,年方20歲,長得身材高大,因為平時行事穩重,為人重情重義,深得兄弟們的敬重和愛戴。此時他的心情顯得無比的沉重。原本孔雀崖凸出的下方,約離崖頂10多米處有個山洞。三年前兄弟們看到有許多鳥在下面飛進飛出,于是就用繩子綁在崖頂旁的松樹上,兄弟們抓著繩子攀下去探了個究竟。下面不僅有無數的各種鳥窩,還有一個寬敞的山洞,山洞蜿蜒大約300米有一個出口,出口的地方有一條崎嶇的小道一直通往南邊的燕子山,沿燕子山的小路朝南,可直接進入江蘇地界。本以為到了孔雀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甩掉這些民團和警察,直接逃到江蘇地界,不料孔雀崖上的松樹竟然已被雷電齊根切斷,崖頂上光脫脫竟然找不到一處地方可以綁住繩子,無況隨身帶的繩子也就20米長。本想把繩子綁在自己身上把兄弟們一個個送下崖頂,無奈眾弟兄寧愿共死,決不愿獨活。
“難道真的是無路可走了?難道真的是老天爺的意思?”陳飛彪自昨天中午踏上了孔雀崖后一直都反復問著這個問題。
“沖下去無疑是自投羅網,但就這樣耗下去,要不了幾天,兄弟們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與其是死,唉,……*”陳飛彪想到這里,不由得抬頭長嘆了一口氣。
“大哥!罷了,罷了,這是老天爺要我們十三兄弟來生再聚了,我們兄弟當初立下的誓言:此生只求兄弟們同時死。”二弟陳海山大聲說道。
“大哥,你說吧,我們聽你的。”矮個子四弟說道。
“好,到時就聽大哥的,我們十三兄弟今生是兄弟,來生還是兄弟。等會我們就抱在一起從山崖上跳下去。”陳飛彪眼里閃動著淚花大聲說道。
“好,大哥,我們來生還做兄弟!”三弟、四弟大聲說道。
隨即十三兄弟張開雙臂相互緊緊的抱在一起。
“大哥,你就下令吧。”十三弟輕生說道。
“好,我的好兄弟,我們十三兄弟今天能死在一起,大哥已無遺憾了,我……”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下面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叫聲,隨即響起了“砰,砰”的連續槍聲。刺耳的槍聲在群山中引起了一陣陣低沉的長長的回蕩聲,驚得剛剛歸巢的鳥兒又紛紛沖向天空,嘰嘰喳喳的圍繞著山嵐驚恐的盤旋著,伴隨著槍聲的回蕩聲,是夾雜著凄厲的慘叫聲。
陳飛彪眾兄弟趕忙朝山崖道口向下看去,只見下面道口上仰面躺著二個滿臉是血的警察,看不見的拐彎道上槍聲和慘叫聲依然彼此不斷。
“快,沖下去。”陳飛彪聲音未落一個騰躍已急步向下沖去。
十三兄弟剛趕到道口,槍聲和慘叫聲突然戛然而止,一切仿佛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但眼前的一幕景象,卻告訴了你;這都是真的。
只見狹長的雜草叢生的巖石小道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滿地的人。血色夕陽傾瀉在巖石小道上,傾瀉在黑色的尸體上,鮮紅的血水在尸體的空隙處緩緩流淌,……
在躺滿尸體的巖石道上,一前一后站立著二個高大的身影,因為背對著夕陽,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朦朧和神秘。只見后邊站著的是一個清瘦中年人,頭戴了一頂黑色禮帽,穿著一件灰色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短風衣,雙手提了二把短槍,前邊站著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穿了件青色短風衣,內穿的白色粗布衣上血跡斑斑,雙手提了二把正在滴血的斧子。
十三兄弟突然見到如此駭人詭異的場面,饒是將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也不由的被驚的毛骨悚然,一個個愣在那里呆若木雞。
“是陳飛彪十三兄弟嗎?”那頭戴禮帽身穿西裝的忽然大聲問道。
“哦,哦,正是,兄弟陳飛彪,你們是?”陳飛彪慌忙抱拳答道。
“好,好!兄弟是黃蕉雄。”他邊說邊將二把短槍插到了后腰。
“這是我的兄弟李三。”一邊朝前邊的大漢擺了擺手,一邊快步走到了陳飛彪面前。
“你們,你們倆……就是道上稱為雙俠的槍王和鬼斧李三!”陳飛彪不由得大吃一驚。
“哦,正是,昨天剛聽朋友說起你們的事,馬上就趕來了。看來來的還不晚啊。” 黃蕉雄哈哈大笑著說道。
“二位大俠,今生有緣能見到你們,我們眾兄弟也不枉此生了,請受兄弟們一拜。”說著十三兄弟趕忙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請起,不必客氣,這里不宜久留,我們路上再敘不遲。”黃蕉雄趕忙扶起陳飛彪。
隨即,十三兄弟跟隨黃蕉雄和鬼斧李三下向山下趕去,很快就隱入在了傍晚朦朧的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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