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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棺中腐尸

作者：青翎雪    

　　第十九章棺中腐尸此時，大堂里的人已盡數散去，靈堂處又恢復了那股肅穆之氣，一襲白衣的少年依舊跪在那里，眼底的幽深透著森森寒意。

　　“少堂主，門外有兩位公子求見，他們說有辦法找出堂主的死因！”一個守衛匆匆跑到靈堂處，小聲的在斂析舳耳邊說道。

　　斂析舳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異樣，眸光微斂，淡淡的開口，“傳！”

　　剛步入大堂，靈毓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異味，雖然被尸體的氣味蓋住了，但靈毓還是察覺到了這絲異味的可疑。

　　“兩位公子，少堂主就在那邊，奴才先下去了！”那個帶路的守衛指了指不遠處的身影，然后就走了出去。

　　靈毓隨著守衛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簾中，但是，此時的他卻完全沒有當日在大街上修理婁平時的意氣風發，才幾日沒見，他的模樣已是憔悴不堪。

　　這時，斂析舳才慢慢起身，但卻始終背對著靈毓，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們有何方法？”

　　“少堂主請放心，可否先回答在下一個問題，為何少堂主遲遲不將老堂主的遺體下殮？這其中有何隱情？”靈毓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雙眼緊緊盯著斂析舳的背影。

　　此時大堂里的氣氛很詭異，除了在門口立著的幾個守衛外，整個大堂里就只站著斂析舳、靈毓、阿巒三人，一陣冷風拂動，靈堂里更透著一股陰森森的詭譎。

　　半晌，斂析舳才轉身看向下面站著的兩人，神色卻讓人難以琢磨，隨即冷冷的說出三個字，“續魂草！”

　　靈毓和阿巒聽到斂析舳的話不由相視一驚，九心芙蕖、木蘭香泠和續魂草并稱世上三大奇珍，因為這三樣仙植都具有續魂續命的功效，雖然續魂草和木蘭香泠并不像九心芙蕖那么有靈性，但救人一命還是綽綽有余的，老堂主既然生前服下了續魂草，那就命不該絕，其撒手人寰的原因的確可疑。

　　“靈姐姐！靈姐姐！”阿巒使勁的在靈毓面前揮舞著手指，靈毓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后不由一驚，她不是在大堂上嗎？這又是哪里？

　　“那少堂主說最多只給我們兩天的時間，然后就派人將我們安置在了這里！”阿巒嘆了一口氣，隨即又似笑非笑的打量起靈毓來，“靈姐姐，倒是你，從大堂上回來便一直魂不守舍的，莫非，你看上那個少堂主了？依我看，那個少堂主風姿綽約、一表人才，跟靈姐姐還挺配的……”

　　靈毓聽到這話卻沒有多大反應，倒讓一旁的阿巒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這時，靈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猛一起身，將阿巒嚇了一大跳，隨即未等阿巒詢問便慢慢湊近阿巒耳語了一番。

　　今晚，得硬著頭皮前往靈堂一探虛實了。

　　夜晚。

　　兩個身影輕輕的來到了靈堂，此時大堂上早已空無一人，陣陣陰風給本就寒意森森的靈堂蒙上了一絲詭異，白燭已燃盡，靈堂之上已是一片漆黑。

　　“靈姐姐……”一個身影小聲的開口，卻被另外一個身影立即制止住，阿巒本就有些害怕，現在要查看棺材里的尸體，整個人便更怕了，但是答應過的事豈能反悔，只能硬著頭皮上陣了。

　　兩個人一起慢慢將棺蓋移開，阿巒全程都一直緊閉著眼睛，過了會后，阿巒便斗膽睜開了一條縫，結果一張慘白扭曲的面龐赫然出現在阿巒眼簾，阿巒趕緊捂住了嘴巴盡量不讓自己驚呼出聲，但額頭上還是不由溢出了幾滴汗珠。

　　與之相反，靈毓卻是尤為的鎮定自若，雙眼緊緊觀察著棺中的尸體，發現尸體的軀干部位都保存的十分完好，但裸露在外面的部位卻不同程度的腐爛了，頭部和頸部皆呈潰爛之勢，看到這一幕，靈毓心底不由納悶，尸體腐爛居然沒有腐尸的氣味傳出，這具尸體里一定有古怪，想到這，靈毓迅速的將銀針朝尸體的主要部位插了進去，這時，一陣輕微的聲響在不遠處響起，靈毓和阿巒心里都不由一驚，不好，有人來了！

　　來者是兩個男子，幸好靈毓和阿巒躲得及時，才沒被發現，但是她倆還是處在了巨大的危險中，因為由于時間倉促，她們二人只能選擇躲在了棺材的尾部。阿巒此時驚恐萬分，但還是屏住了呼吸，而靈毓此時卻緊張起來，方才走得急，還有一根銀針仍舊留在了尸體上，現在只能希望那兩個人千萬不要發現那根銀針了。

　　來者正是今日在大堂之上出盡風頭的斂凌云父子，他倆絲毫沒有發現靈毓和阿巒的存在，現在正是子時，隨著月色漸漸露出來，斂凌云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后同斂子凡合力將棺蓋打開，此時暗沉的月光靜靜映襯在了那張慘白扭曲的面頰上，“爹！可以動手了！”斂子凡小聲的開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小盒子打開放到了斂凌云的面前，斂凌云皺了皺眉峰，隨即將那盒子傾倒在了那具尸體里，這時，從那盒子里突然爬出了一只蟲子，那蟲子似乎聞到了腐肉的氣味便迅速的鉆進到那尸體里，這時，一股濃郁的腐尸味從棺材里傳出來，斂凌云看到這一幕不由大喜，過了會后，那蟲子才又從尸體里鉆了出來，斂凌云這才將那蟲子封在了盒子里，這時，斂子凡連忙走到斂凌云身旁，小聲的說道，“恭喜爹！還有一天我們就可以完全控制住那些尸人了！到那時……”斂凌云將盒子遞到斂子凡手中，惡狠狠地盯著棺中的那張慘白扭曲的臉說道，“到那時，你們父子就可以在地下團聚了！”

　　這時，一團烏云遮住了月色，也遮住了那對父子倆陰狠的模樣，在那兩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后，靈毓和阿巒這才松了口氣，此時，阿巒的衣襟早已濕透了，靈毓卻靜靜的睜開眼睛，還好，還好他們沒發現插在尸體上的那根銀針，想到這，靈毓又迅速的來到棺材前移開棺蓋，這時，眼前的一幕卻讓靈毓驚異不已，阿巒在注意到靈毓的神情后也快速的來到靈毓身旁，卻忍不住到一旁嘔吐起來，只見原先那張慘白扭曲的臉如今已血肉模糊，依稀還看得見幾條蠱蟲在血肉里面亂竄，但這種景象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那張臉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形態，只是腐爛的程度卻又增加了，靈毓忍著胸口的翻滾迅速將銀針拔了出來，然后拉著阿巒迅速的離開了靈堂。

　　一夜未睡。

　　再次回想起昨夜里發生的一幕，靈毓的心情已沒有那般沉重了，阿巒卻是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這時，靈毓才將銀針拿出來細細查看，心里卻是明了了一些，那尸體里根本就沒有任何續魂草的痕跡，看來，老堂主根本就沒有服用什么續魂草，這件事情，怕是還得去問問斂析舳了。

　　來到廊外，一陣急促的聲響傳過來，靈毓不由加快腳步走到走廊盡頭，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在廊前的空地上揮舞著長鞭，一緊一收、一舉一動間皆透著一股英姿颯爽的氣息，靈毓不由在心底贊嘆起眼前的女子來，上次在中秋佳宴上看慣了那些矯揉造作的柔弱女子，現在這襲似火的紅妝倒不由讓人眼前一亮。

　　突然，那條長鞭快速的向靈毓這邊襲來，但靈毓注視著那紅衣女子的神情，知道她并無惡意，便沒有閃躲，果然，那女子見狀連忙將那長鞭倏然收住，霎時，靈毓身旁的廊柱上映上了一條鞭痕。

　　紅衣女子這時將長鞭繞在懷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靈毓來，靈毓此時雖然易了容，但面龐卻依舊清秀，縱是一副男子的相貌，但魅力依舊不減，紅衣女子走到靈毓面前，爽朗的開口，“公子偷看之舉怕是不妥吧？”

　　靈毓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在下并未偷看，只是被一襲紅妝擾亂了心智而已！”

　　聽到靈毓的話，紅衣女子不由一怔，正欲開口時，卻發現一個身影已悄然來至靈毓的身后，便欣喜的大喊一聲，“哥哥！”

　　靈毓連忙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面龐映入了眼簾，但心里卻不由一沉，竟然沒發現他站在身后，他，其實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么？

　　斂析舳此時也注意到了廊柱上的鞭痕，看向紅衣女子的目光不由有了一絲責怪，語氣還是那么冷淡，“斂裳，還不快向這位公子賠罪！”

　　紅衣女子似乎很忌憚斂析舳，收起方才桀驁不馴的模樣看向靈毓道，“公子，見諒！”

　　靈毓斂下眉眼，嘴角仍是一抹笑意，“想不到你竟然是少堂主的妹妹，方才是在下失禮了！”

　　斂裳此時看向靈毓的眼神沒有那么的疏離了，唇角也劃過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側頭對斂析舳道，“哥哥，我先下去了！”

　　待斂裳離開后，靈毓才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抬頭看向斂析舳時卻發現斂析舳也正注視著她，靈毓心里一驚，忙躲閃掉眸光道，“少堂主，在下想問你一件事，你確定老堂主真的服下了續魂草嗎？”

　　斂析舳注視著靈毓的表情，眼眸里不由劃過了一絲異樣，聽到靈毓的問話不由皺了皺眉，繼而說道，“續魂草是我親自去向一位老前輩取來的，不會有假，回來之后，我便讓下人將續魂草熬成湯藥親自喂到了父親的嘴里！”

　　也就是說續魂草中途還經由了他人之手，靈毓斂了斂眉，繼續說道，“少堂主可否將那下人帶來給在下瞧瞧？”

　　斂析舳此時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也微微斂了斂，“跟我來吧！”

　　很快，斂析舳便帶著靈毓來到了膳食房，一個約摸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出現在了靈毓眼前，靈毓打量了一下那男子，正要開口詢問時突然身后猛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侄兒，你身旁的這位公子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還不快介紹介紹！”來者正是斂析舳的大伯、亶義堂的議事---斂凌云。

　　看到來者不懷好意后，斂析舳不由皺了皺眉峰，上前冷冷的說道，“這位是我請來幫忙調查父親死因的一個朋友，怎么？大伯也想認識認識析舳的朋友么？”

　　斂凌云不由挑了挑眉，眼里閃過一絲冷然，“既然是你的朋友，就該好好招待，而不是將你的朋友帶來這種地方，待客之道想必侄兒應該還是懂的！”

　　靈毓抬頭正好對上了斂凌云那似笑非笑的視線，腦海里不由浮起了昨晚的畫面，心里不由發起怵來，這個人連自己的手足都可以殘害，可想而知這個人的手腕有多么厲害。

　　斂析舳似乎也注意到了靈毓的變化，便將靈毓擋在了自己身后，沉聲開口道，“大伯說的是，侄兒這就帶朋友離開！”說完便帶著靈毓離開了膳食房，而靈毓卻敏銳的感覺到了斂凌云從后邊朝自己投來的凌厲的視線。

　　“少堂主！在下還是奉勸你離方才那個人遠一點，那個人絕對不是什么善茬！”靈毓斂下眉眼，心底卻不免有些慌亂。

　　此時，斂析舳卻緊緊盯著靈毓，心里似乎在想些什么。

　　“少堂主！”靈毓注意到斂析舳有些不大對勁后便抬眸一看，發現他竟然在看自己，便輕喚出聲將沉浸在思緒之中的斂析舳拉回了現實。

　　斂析舳忙回過神來，看到靈毓的神情后不由躲閃掉了眸光，正欲往外走時，靈毓卻上前拉住斂析舳的衣袖，小聲的說道，“在下有一個請求，還望今晚子時之前少堂主能同在下在靈堂一聚！”

　　斂析舳的目光卻投在了靈毓拉著衣袖的手上，眼眸里不由閃過一絲異樣，隨即淡淡的開口道，“好！”

　　靈毓沒想到斂析舳這么快就答應了，眼里不由溢出了一絲感激，然后才往回走去，而斂析舳卻看著靈毓的背影，臉上揚起了一絲轉瞬而逝的柔和。

　　夜半子時。

　　斂析舳按照約定早早的就來到了靈堂，靈毓看見不遠處的斂析舳后便輕輕的來到了斂析舳身旁，二人靜靜的躲在白帆后面，因為從那兒可以看到整個靈堂。

　　果然如靈毓料到的那般，斂凌云父子又出現了，他們借著月色又一次將那蟲子放進了棺材里，看到這一幕，靈毓明顯的感覺到了斂析舳的身體驟然升起了一股冷意，拳頭也不由握緊，現在，該是復仇的時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