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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母親的婚事

作者：西門瘦肉    

　　唐梓了解客人的這個朋友叫李多福。

　　李多福祖上闊過，到他這輩時，家中尚有良田數(shù)百畝，是貨真價實的地主。

　　而上吊的母親娘家姓姜，排行老九，人稱姜九娘。

　　姜九娘嫁給丈夫戴某，生了個兒子，名叫戴金。

　　“李多福和姜九娘、戴金母子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啊？在他們談婚論嫁之前，他們就認(rèn)識了嗎？”唐梓問道。

　　“好像認(rèn)識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姜九娘雖然年紀(jì)大了，但是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頗有幾分姿色。而李多福喪偶，他的原配夫人前幾年去世了。因為姜九娘長得漂亮，所以李多福想娶她為妻。哪知道還沒出門，姜九娘就上吊自殺了。現(xiàn)在有不少人暗中嚼舌根子，幸災(zāi)樂禍，說李多福這輩子都在享福，現(xiàn)在取了個掃把星，恐怕以后要倒霉了。這人啊，就見不得別人過得自己好。”客人感慨道。

　　“既然李多福委托你幫他問棺材的價錢，請你幫他操辦后事，可見對你十分信任，關(guān)系密切。有這么一層交情在，難道也不知內(nèi)情？”唐梓問道。

　　“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yáng)。他不愿意說，我也不愿意多問，免得鬧得不愉快。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妨直接去他家拜訪。現(xiàn)在你是本縣的采詩官，不妨大大方方地去問。他每天都很煩躁，晚上不喝酒根本睡不著。或許他正缺個人聽他訴苦呢。”客人道。

　　“姜九娘和戴金的后事是在姜九娘家辦還是在李多福家辦？”唐梓問道。

　　母子倆都去世了，連棺材都需要外人買。

　　多凄慘！

　　“在姜九娘自己家辦。他們家族有些長輩替他們操辦后事。畢竟姜九娘還沒有嫁進(jìn)李多福的家門。要是已經(jīng)嫁進(jìn)門了，那后事自然在李多福家辦。”客人道。

　　“那我們現(xiàn)在是去姜九娘家，還是去李多福家？李多福會不會在姜九娘家？”唐梓問道。

　　“去李多福家吧。李多福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姜九娘家跟我一樣是個窮光蛋。李多福頂多去探望祭奠一下，上一炷香，不會久待。”客人道。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拜訪。那個……您方便幫忙帶個路嗎？”唐梓不好意思地問。

　　“當(dāng)然方便了。其實我也想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故事。人們都在懷疑姜九娘和她兒子戴金的上吊和李多福有關(guān)。或許李多福怕惹禍上身，所以才沒有對外透露更多。”客人道。

　　唐梓說干就干，立刻跟著客人一起前往李多福的家。

　　李多福住在城外。

　　二人步行，花了點時間才到達(dá)目的地。

　　客人給唐梓和李多福做了一番介紹，也把棺材的事情跟李多福說了。

　　李多福擠出笑容歡迎。

　　眾人寒暄了一陣子。

　　氣氛活潑了一些。

　　唐梓問道：“在下今日冒昧前來，是想打聽姜九娘和戴金上吊之事。他們母子先后上吊自殺，自殺之前卻都有喜事臨門，實乃罕見。我們采詩官的職責(zé)就是調(diào)查各路奇聞異事，上報朝廷，方便朝廷了解各地民風(fēng)民俗，道德造化。所以前來打擾，還請見諒。”

　　他很客氣。

　　“有什么問題你就問吧，我知道的都跟你說。希望能為他們母子倆做點事。”李多福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請問您和姜九娘認(rèn)識多長時間了？”唐梓問道。

　　“沒多長時間，大概就在一個月之前吧，是別人介紹的。幾年前，我的夫人因病去世，當(dāng)時我兒子還沒有成家，我也沒有想續(xù)弦的事情。去年我兒子娶了個媳婦兒，今年還生了個孩子，他們都孝順，勸我再娶一個。我這才動了心思。身邊的朋友推薦姜九娘，說姜九娘樸實厚道，雖然家境貧寒，但是知書達(dá)理，稱得上大家閨秀四個字，而且她善于教育孩子。我對她印象不錯，想娶她進(jìn)門，請了媒人，付了彩禮。沒想到她居然自殺了！唉……”李多福回答得很詳細(xì)。

　　“您知道她為什么自殺嗎？”唐梓問道。

　　“這個不太清楚。”李多福道。

　　“您對姜九娘的兒子戴金了解多嗎？”唐梓道。

　　“有一點了解，這個孩子憨厚，勤快，孝順，是個老實人。他也說一門親事，那個姑娘姓陶，長相秀麗，人人都夸她是小家碧玉，和戴金是天作之合。在姜九娘出事之前，戴金帶著禮物到陶氏家中提親，雙方都很愉快，戴金還在女方家中待了三天。女方家對他印象很好，完全看不出他自殺的理由。你想想看，母親要嫁人了，自己也要娶一個美嬌娘回家，未來的岳父岳母對自己都很不錯，像是當(dāng)親兒子一樣，母子都開開心心的，為什么要自殺呢？真是想不通。”李多福一陣扼腕惋惜。

　　他讓仆人奉上好茶，招待唐梓。

　　唐梓客氣了一番。

　　他見李多福待人熱情，看面相也是個多福之人，對姜九娘母子照顧周到，不由得生出許多好感。

　　“您跟姜九娘的認(rèn)識是通過媒人介紹的吧？”唐梓又問道。

　　“是的。”李多福道。

　　“這個媒人知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詺ⅲ俊碧畦鲉柕馈?br>
　　“我問了兩句，媒人好像知道得不多，又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愿意多說。估計他覺得不吉利吧，他好不容易說了門親事，結(jié)果女方自殺了，怎么說都有點影響他的口碑，擔(dān)心后續(xù)沒人找他做媒了。還有人說媒人找姜九娘收了不少媒人費，姜九娘不堪其辱才自殺的。這些說法對媒人都不太好。”李多福道。

　　“您跟這個媒人熟悉嗎？”

　　“算不上很熟悉。”

　　“戴金和陶姑娘的婚事也是這個媒人牽線搭橋的嗎？”

　　“好像是的，這個媒人口碑一直不錯，比較踏實，實話實說，不像別的媒人把人往死里夸。他牽了好多對紅線，婚后都很恩愛。所以朋友才把這個媒人推薦給我，我給他封了個大紅包，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不愿意牽扯太深，畢竟死了人了，還死兩個。不過我們也算是有點緣分，所以我買兩副上好的棺材送他們最后一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您可真是個大善人啊！”客人在旁邊恭維道。

　　“您認(rèn)識這個媒人嗎？”唐梓問客人。

　　“當(dāng)然認(rèn)識了。媒人就是我介紹的。”客人道。

　　“那方便去媒人家看看嗎？或許他知道這對母子還有陶姑娘為何要自殺。”

　　“這個……”

　　客人面露為難之色。

　　因為他陪著唐梓跑這么遠(yuǎn)，肯定累了，再繼續(xù)陪著他跑，身體吃不消。

　　而且沒什么好處。

　　唐梓笑了笑說：“你要是陪我過去的話，明天我請你喝酒。他們死得太奇怪。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自殺。如果不搞清楚真相的話，我晚上睡不著覺。”

　　客人說：“喝酒就不必了。不過，我覺得你這個人挺痛快的。你跟姜九娘戴金陶氏無親無故，卻費盡心思調(diào)查他們自殺的真相。這份熱心腸值得我學(xué)習(xí)。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過去吧。”

　　李多福呵呵一笑，說：“我家去媒人家有點遠(yuǎn)。我給你們安排一輛騾車，省點腳力。如果你們調(diào)查清楚了，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也很好奇。到時候我請你們二位喝酒。”

　　唐梓大為感激。

　　他和客人馬不停蹄，出發(fā)去媒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