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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堵住門口的女人

作者：西門瘦肉    

　　二人來到了李明德的家。

　　王萍嘆道：“我們家跟李家雖然說不上是世交，好歹也有點交情。現在卻要搞得仇人相見。如果我家當家的是冤枉的，那么他們家的李明德恐怕就是嫌犯。如果李明德是清白的，我家當家的是兇手。唉，我要是李明德家的人，肯定不會配合。”

　　唐梓說：“不要想得這么悲觀。雖然張屠戶和李明德兩個都是嫌疑人，但是嫌疑人可能不止兩個，還沒有到達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李明德家完全不配合的話，說明他們家做賊心虛，就可以把查案的重點放在他們身上，咱們還能節約時間。何況如果李明德母子都是好人的話，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冤枉而死。”

　　王萍道：“說是這樣說，但我心里還是沒底。”

　　唐梓問道：“咱們換個方向，如果你是李明德家的人，你面對這種情況，你會配合還是拒絕？”

　　王萍想了想說：“我可能會不太配合，甚至有點抗拒。”

　　“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們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管怎么樣，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人嘛，不能輕易放棄努力。你要是放棄了，張屠戶怎么辦？”

　　“有道理。是我想太多了。”

　　王萍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然后去敲門。

　　一個女人走出來。

　　這個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

　　她就是李明德的母親杜九娘。

　　唐梓眼前一亮，心想杜九娘果然好看。

　　突然，他記起來自己曾經見過杜九娘。

　　之前丁士良洗劫舞陽縣，許多家庭遭受了滅頂之災。有一天，一個美貌的中年女人來他們店買棺材。

　　雖然她一身孝服，但是難掩她的風姿綽約，所以當時唐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因此有些印象，只不過沒有記住她叫什么。

　　王萍自報家門說：“李家嫂子你好。我是張屠戶的媳婦兒，昨天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們家公子在我們家買了豬頭，后來變成了人頭，縣令說我家當家的殺了人砍了頭，要判我家當家的死刑！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也是沒辦法了，這才來求你幫忙。”

　　杜九娘道：“不好意思，給你們家添麻煩了，可是我家明德的確是在你家買的豬頭。我們只是實話實說。我們倒是想幫你，可是無從幫起。”

　　王萍指了指唐梓，說：“也不需要你們刻意做些什么，只需要配合他，回答一些問題就行了。”

　　“這位是誰？”

　　“城里棺材店老板的公子唐公子。之前房縣令遇害一案，張桂花詐尸案，驢雪奇冤案，都有唐公子的參與。這些離奇的案子都破了。”

　　杜九娘的臉上露出一絲惶恐不安。

　　她說：“官府已經問了很多話。你們要是有問題，直接去問官府。”

　　唐梓笑了笑，說：“縣衙的大門要是那么容易進出的話，我們也不會來找您了。您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就是簡單問幾個問題。現在案情尚未明了，說不定以后你們也需要張屠戶的幫助呢！幾個月之前，您到我們店買棺材，我還給您打了八折，您還記得嗎？”

　　杜九娘重新打量唐梓說：“噢，原來是唐老板。你是個好人。有什么問題？你問吧。但是無論你們怎么問，我們李明德都沒有殺人，也沒有刻意去陷害你們家當家的。”

　　唐梓問：“我們的問題跟這些沒有關系。我首先想問。你認識那個人頭嗎？見過那個死者嗎？”

　　杜九娘說：“昨天縣令帶我去縣衙，讓我指認死者，但是我很害怕，沒有仔細看。不過，應該不認識。”

　　唐梓問：“李明德認識死者嗎？”

　　杜九娘道：“我問過我家明德，縣令大人也問過他。他說他不知道。”

　　唐梓問：“我們可以跟李明德直接談談嗎？一個人轉述另外一個人的話，總會有些差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事關人命！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需要跟當事人好好交流交流。”

　　杜九娘拒絕道：“不好意思。不行。我家明德受了驚嚇，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現在精神恍惚。何況他老爸幾個月之前去世了，他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個孩子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打擊。還希望你們不要打攪他。你們有什么問題，直接問我。”

　　她站在門口，把門給堵著，明顯不想讓唐梓和王萍進去。

　　王萍說：“我們不想打攪他。可是不直接跟他交流，許多問題就搞不清楚。我家男人就要被砍頭了！”

　　杜九娘說：“如果明德牽扯太多，恐怕也要坐牢，這豈不是耽誤他的前程？”

　　王萍哀求道：“嫂嫂，您就行行好吧！只要能幫我們查清楚案情的真相，我們花所有的積蓄，請最好的老師，來給李明德溫習功課。如果我們問問題讓他傷神了，我就回去準備寧靜安神的補藥給他服用，他讀書需要的筆墨紙硯等一切費用，我也來承擔！”

　　唐梓也求情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這次能幫助張屠戶洗刷冤屈，神明在冥冥之中也會保佑你家明德光宗耀祖飛黃騰達。”

　　杜九娘說：“正如你們所說，我們全家的指望就在他身上，希望他能考取功名。所以我才要保護他，不讓他受到外界的干擾。他昨天受的驚嚇夠多了。你們再問這些，就是傷口上撒鹽，我怕他受不了。”

　　王萍說：“他是男子漢大丈夫，怎么會這么脆弱？您不能一直像老母雞一樣護著小雞。萬一你百年之后，誰還這么護著他？以后豈不是受不了一點委屈，一點挫折？梅花香自苦寒來，他需要面對現實。而且身為一個讀書人，面對一條岌岌可危的生命，應該有一些憐憫之心才是。”

　　她這話已經有點批評李明德沒有仁義之心的意思了。

　　杜九娘自然聽出了王萍的弦外之音，怒道：“你們不要再說了！我兒子的前程重大于一切。”

　　杜九娘雖然看起來很文弱，但是態度非常堅定。

　　王萍也不愿意放棄。

　　兩個女人僵持著。

　　她們都生起了火氣。恐怕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了。

　　唐梓倒成了一個旁觀者。

　　這時候李明德的鄰居家走過一個男人來，問怎么回事。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身上一股木屑的味道。

　　唐梓說明來意。

　　鄰居說：“原來是這樣。我是李明德的老鄰居，對他們家的情況比較了解。你想問李明德什么問題，直接問我吧，也是一樣的。”

　　王萍道：“他老媽都說不清楚，何況你這個鄰居……”

　　鄰居笑道：“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呢？而且李明德的確不太方便出來。昨天他被縣衙盤問了一天，都快嚇傻了。如果你們是縣衙的人，他有義務配合你們。可惜你們不是。李家大嫂沒有放狗咬你們已經算是客氣了。你們說是不是？”

　　此人雖然客氣，但是頗有幾分威嚴。

　　唐梓道：“我們想問明明德，認不認識死者是誰。”

　　鄰居說：“原來是這個問題。早點說多好啊！我不知道李明德認不認識，不過，我認識！”

　　唐梓和王萍都大喜過望，問：“死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