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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十年前的往事

作者：西門瘦肉    

　　蒲仙兒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疑點？”

　　唐梓說：“四個車夫去住宿的當天，蒲老板，也就是你爺爺，說你老媽去世了，但是沒有舉辦喪事，而且還說客滿了。既然客滿了就說明客棧還在做生意。哪有家里死了人還繼續(xù)照常做生意的？這就說明你老媽死得不正常。這是第一個疑點。”

　　蒲仙兒道：“我也發(fā)現(xiàn)了此處不尋常。”

　　唐梓繼續(xù)分析說：“他們拿出一個客房當做靈堂，放著你老媽的遺體，居然讓客人住在靈堂，這不是做生意的門道，也不可能這么對待自己的家人。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而客人為什么愿意住？這是第二個疑點。”

　　蒲仙兒道：“的確可疑。”

　　唐梓道：“蒲老板對杜發(fā)財說你老爸出去買棺材，去了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可是你們家的富貴客棧距離城里也就十幾里的路，而且還是平整的官道，怎么可能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另外，我家就是賣棺材的，那天晚上可沒有什么客人來找我。這是第三個疑點。”

　　聽完唐梓的分析，眾人都思考了一陣。

　　唐梓道：“這三點就可以證明你老媽的死不正常，起碼你爺爺你爸爸對家里有人死亡的態(tài)度很奇怪。你爺爺說謊了。你老爸沒有來我們棺材店買棺材。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因為整個舞陽縣城只有我們這一家棺材店。我們試著為這些問題尋找答案，答案之一就是你母親的死亡并不是像他們所說是吃毒蘑菇吃死的，而是被人謀殺的，所以他們才不愿意聲張，沒有辦后事，沒有邀請親朋好友過來悼念，免得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母親的死因。你老爸說是出去買棺材，其實根本沒有去，而是在想方設(shè)法制造你母親吃毒蘑菇自殺的假象。”

　　蒲仙兒琢磨了一陣，贊道：“分析得很有道理。經(jīng)過你這么一提醒，我也發(fā)現(xiàn)了兩個疑點。”

　　唐梓道：“愿聞其詳。”

　　蒲仙兒分析說：“第一，他們對我媽毫不關(guān)心，我媽去世了，他們居然也不整理遺容，也不說拿張被子蓋一下，而是隨便拿張紙就蓋在她的身上，也沒有準備壽衣。太敷衍了。第二，杜發(fā)財說我老媽詐尸之后追著他跑。他大喊大叫，村子里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熱鬧。這太奇怪了。不知道是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多管閑事，還是都不敢多管閑事。是不是說明以前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過很多次，他們看到過很多次詐尸，所以害怕惹禍上身？”

　　唐梓暗暗感慨，蒲仙兒這個姑娘不僅有錢，而且還冰雪聰明，瞬間從失去老媽的悲痛中恢復(fù)冷靜，分析出這么多疑點出來。

　　蒲仙兒道：“也有可能是我爺爺事先跟鄰居打點過，讓他們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看熱鬧。也有可能鄰居們也聽過噴水老太太的事情，他們都說噴水老太太喜歡懲罰那些多管閑事的人，所以他們都不敢聲張。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我老媽真的是吃了毒蘑菇出現(xiàn)了幻覺，把自己戳死了，又真的詐尸了，可能因為她太思念我，心中有一口氣，所以才會詐尸變成僵尸。我們分析的這些疑點，只不過都是疑鄰竊斧的假設(shè)論而已。”

　　劉縣丞嘆道：“倒是有這個可能。人死了就是因為少了一口氣，詐尸了就是因為多了一口氣。或許你爸爸你爺爺對你不好，但是你老媽是真心關(guān)心你。”

　　蒲仙兒道：“可惜沒能看到我老媽的最后一面。”

　　說完蒲仙兒落下幾滴清淚

　　眾人紛紛安慰。

　　劉縣丞干咳了兩聲，說：“這個噴水老太太的事情，我倒是也聽說過一點。但是只是當故事聽的。不知道這個故事對于這個案子有沒有參考的意義。畢竟只是故事，當不得真。”

　　蒲仙兒收起眼淚，道：“那麻煩您跟我們講一遍吧。”

　　劉縣丞便講述了一番噴水老太婆的故事。

　　……

　　“當時我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聽說我們隔壁縣城有一個老太婆。丈夫很早就死了，辛辛苦苦把兒子撫養(yǎng)成人，后來他兒子娶了個媳婦兒。本期望著娶回一個賢妻良母，沒有想到這媳婦兒十分彪悍，對長輩極其不尊重，趁著兒子不在家的時候經(jīng)常虐待老太婆，老太婆很難受，但是為了兒子兒媳的關(guān)系，也不好找兒子訴苦。”

　　“有一天兒子出了遠門，兩個人因為一些瑣事吵了起來。兒媳居然不給她飯吃，把她餓了好幾天，活活餓暈了。兒子回來之后才把他老媽救醒，他老媽就哭訴著自己的遭遇。兒子非常生氣，把他老婆罵了一頓，讓她好好孝敬他老媽，不然的話就把她休掉。”

　　“他老婆不思悔改，反而懷恨在心。一段時間后，兒子又出遠門了，他媳婦又故意不給老太婆飯吃。老太婆快餓死了，沖著附近的鄰居喊救命，請他們施舍自己一點水喝一點東西吃，但是鄰居們要么收了惡媳婦的好處，要么害怕惡媳婦找他們麻煩，所以都不敢聲張，對老太婆的祈求不理不睬，偏偏都喜歡看熱鬧，對著老太婆指指點點。”

　　“老太婆餓了幾天之后，媳婦兒居然善心大發(fā)，給她端了幾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飯菜，都是大魚大肉。老太婆一頓狂吃，但是這媳婦兒沒有安什么好心，放了很多鹽。老太婆吃了很多很咸的菜，又好幾天滴水不沾，于是喝了很多水，結(jié)果把自己活活給撐死了。”

　　“她兒子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老媽死了，嚎啕大哭，問媳婦是怎么回事，媳婦就說你老媽自己炒菜吃，放多了鹽太咸了，自己喝水把自己撐死了。兒子不相信。但是人已經(jīng)死了，也沒什么辦法。吊喪的時候，人們發(fā)現(xiàn)老太婆身上都是腫的，在老太婆身上戳一下，戳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往外面滋滋冒水。后來老太婆詐尸了，半夜爬起來對著兒媳婦一頓噴水，噴出來的水有毒，像毒蛇的毒液一樣，兒媳婦的臉馬上就爛了，然后在家慘叫三天三夜才痛苦死去。”

　　“后來這老太婆就失蹤了。有人說她變成了活死人，天天到處跑，跑到別人家院子里，一邊轉(zhuǎn)圈一邊噴水，誰要是來看她熱鬧，她就把水噴到誰的臉上，被噴的人就死了。也不知怎么，居然跑到了我們舞陽縣。聽說富貴客棧之前的主人叫蘇兆。蘇兆的老媽和他老媽的丫鬟都是被老太婆噴水噴死的。后來蘇兆挖出了老太婆的尸體，把她的尸體搗爛了，一把火燒掉，老太婆好像就沒有再出現(xiàn)。但是蘇兆去世之后，老太婆又重返人間，到處作惡。所以那些鄰居們都不敢多管閑事。”

　　……

　　唐梓聽劉縣丞講完了故事，問道：“這些故事，您是從哪兒聽來的？”

　　劉縣丞道：“很多人都講過這個故事。具體有哪些人，倒是不記得了。就好像你聽過一個笑話，但是你想不起來這個笑話是誰講的一樣。富貴客棧的案子和噴水老太婆有關(guān)聯(lián)的話，那可就更復(fù)雜了。而且咱們多管閑事的話會有危險，恐怕會被噴水老太婆盯上，往你臉上噴有毒的口水。你們怕不怕？”

　　孫玉珍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史明月笑道：“傳說也好，分析也罷，都得去命案現(xiàn)場看一看，對吧？咱們得快馬加鞭，不然的話，張桂花的尸體恐怕要被他們燒了。到時候你們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