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解決了,那剩下的就都是小事了。
第一件是梁余,對于楊靜的胡攪蠻纏,梁余決定去一趟美國徹底解決這件事。臨走前,他感激地掃過擔憂自己的所有人,心頭一片柔軟。
來江莊之前,他一直覺得這輩子都是孤家寡人,六根清凈,來來去去沒有牽掛。
初來江莊,他的目的很明確,交換達成,去取所需。
然后在一天天的相處中,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江莊人,而他,也慢慢地適應了這樣的生活,等在回過神,他覺得自己就是江莊人,他踩過江莊的每一塊土,江莊的每一塊土都留有他的印記。
那個牌子不是寫著嗎,創意特色鄉村設計者,梁余。
他不再是多余的一個人。
他愛上了這一塊土地,它包容他,又回饋給他熱愛生活的。
在這里,他成了真正的自己。
“到了那里,我們先禮后兵。”劉春花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不動,我們就走法律程序。”
江祥林似乎不贊同:“嬸,不找警察嗎?”
何春天推連他一把:“梁老師,她要是欺負你,警察也要找的,律師也要找。兒子告父母,那是父母有問題。”
“她會不會把你關起來,限制你的自由啊?”
馬杜丹一句話被所有人都嫌棄烏鴉嘴。
“不是啊!我的擔心很合理的啊。”馬牡丹的糕點做得再好吃,她的八卦之王的稱號還沒有換人,“我們不說遠的,下山村那家逼著女兒換親那家,你們不記得了?”
“那都是什么三十年的老黃歷了。還提那干什么?”江建設埋怨了一句,“現在是法律社會,國外也一樣。她要是知法犯法,梁老師,你不要心軟。”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別害怕。你到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錄視頻,直播也可以,我給你保留證據。”
“爹,你這話說得對。”馬牡丹不停點頭,指了指他包里的點心,“一定要記得吃飯。好不容才長了點肉,可別又跟當初來的時候一樣,黑瘦黑瘦的。”
知道內情的眾人,誰也沒去糾正她,梁余當初也不是被楊靜虐待逃出回來的。黑是人到處旅游曬的,瘦實在是嘴巴刁,吃不好。
肖金鳳也可憐梁余的遭遇,這么好的一個孩子,怎么遇到這么不靠譜又心狠的父母。
雖然到現在,兩人依舊沒捅破那層紙。但就連江豆豆都發現兩人越發的默契,都會問他倆是不是在談戀愛。
“有事沒事,都要打電話,我們等你回來。”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往江秋實那邊抬了抬下巴,“早點回來,我們江老師沒你不行。”見肖金鳳瞪了他一眼,還特無辜的眨眼,“我又沒說錯。秋秋那邊,沒有攝像,誰會搞?反正我不會的。”
幾個跟在梁余后面學的職校學生也擺了擺手:“我們還沒學會梁老師的本事。”
梁余笑了笑,從秋實手里接過行李箱的沒動,當著大家的面:“江老師,你也等我回來嗎?”
江秋實臉一紅,在所有人的哄笑下,點了點頭。
岑佩一副高深莫測:“這就是說話的高深。好像什么都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哪怕時候不認賬,也找不到證據。”
一旁的江七一直接給他一手肘,“不會說話別說話,憋不住要么去找奇跡,要么去找大白鵝。”
聽過到他們倆對話的張桂芳,轉頭很溫柔地問岑佩:“岑佩啊,你什么時候回北京啊?12月你可是要參考聯考了。”
“就是!”江七一這回倒不是說笑了,“你也別怪我啰嗦。你以為快一年沒上課了,文化知識要復習,你現在一直畫的漫畫,國畫,還是要找手感的。”
岑佩知道她說得沒錯,但還是忍不住要跟她頂兩句:“我可是跟江沛一起學習的。”
“你好意思的啊。我高二,你高三啊。”人群里的江沛才不放過他,“你要么讓姑姑給你補習一段時間再走,要么回去一定請個老師。”
岑佩是在十一月初走的,走的時候,給大白鵝講了故事,跟奇跡到了別,奇跡已經從小豬仔長成壯豬了,完全看不出剛出生時的樣子。
他還拉了江淵說悄悄話:“淵伯,奇跡是我的精神支柱,你能不能等我高考結束,再送它去別人家。飯錢,我付!”
江淵掃了一眼岑佩的靈魂好友,這家伙吃了睡,睡了吃,就沒有給岑佩一個眼神。
馬牡丹見自己的高徒要走,也傷感著呢。看到岑佩來跟奇跡告別,她就偷摸跟在后頭,這話一出,江淵沒答應,心里還埋怨了他兩句,急匆匆的她就答應了:“要什么錢啊。岑佩,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奇跡的。”
“每天給你發視頻。”
江豆豆送個他兩個竹編的鵝,一大一小,不用猜,就是大白鵝和小奇,岑佩真想給扔到江豆豆的動物世界里去。
江豆豆似乎預判了他的想法,自己拴著大白鵝,江樂樂抱著小奇守在門口,不然岑佩接近一步。
岑佩只能在怨種朋友的強力阻攔下,帶著兩只宿敵的化成走了。當然,怨種朋友不是瞎叫的,在他立刻的時候,江豆豆把大白鵝放出去了,又追著岑佩出村。
江樂樂抱著小奇沒撒手,甜甜的聲音被岑佩的尖叫給掩蓋:“鵝叔叔,等你回來的時候,當時候讓小樂在村口接你。”
梁余在岑佩走后的第二天回的江莊,江七一還惋惜了一下。村里人也沒多問他是怎么處理跟楊靜的這段母子關系的,知道他沒吃虧,人也沒瘦,就樂呵的各回各家了。
肖金鳳讓江流把岑佩請回家吃飯,雖然沒說什么安慰的話,卻是讓江秋實做了一桌子的飯,她的手藝不如將秋水,還是不在他面前獻丑了,盡管他在私下從來不會挑剔東西不好吃:“也別拘束了,以后就把當自己家。”又轉頭囑咐江秋實,“過幾天你舅舅從外地回來,你帶梁老師一起去趟舅舅家。”
飯后兩人走在村里的路上,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梁余終于再次活了過來了。楊靜的問題,好解決又不好解決。
她只認錢,但獅子大開口,漫無邊際地亂開價。
梁余早就見識過她的涼薄,為了徹底隔斷與她的母子情,他同意花錢買單未來的贍養義務,但卻不被任由她宰割。
找了律師,也聯系了媒體,楊靜是個要面子的鋼琴家,最后總算協商出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回來的時候,又去了趟北京,把與楊靜的協議攤開給梁父看。意思很明了,如果你也想要贍養費,那么你得補足之前的撫養費。楊靜雖然愛錢,對他不管不顧,但為了面子,為了讓他多掙錢,前期投入也很大。梁父聽完直擺手,“我們以后不要再來往,就當陌生人了。”
江秋實聽他簡單說完,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是人人都配做父母的。”
梁余早就釋然了:“他們什么人,我早就一清二楚。我說這些,只是告訴你,我身后沒有會讓你陷入難堪的家庭關系。”
江秋實跟他并肩站在村口的大樹下,這棵老樹一直保留著,見證了江莊的過去,融進了現時代的江莊。
太陽能路燈照亮了曾經黑乎乎的江莊,兩人默契地一起看過去。
“村里都是梁老師的忠實擁護者,他們也不會讓我欺負你的。”
江七一也回了一趟將江城,也終于知道張玲這段時間總是給她打電話是為了什么。
張玲要再嫁,對方看上了他們的三居室,但那個房子有江春華和江七一的名字,張玲說江莊現在發展不錯,他們父女倆以后不缺錢,不如放棄這個房子。
而江七一的外公、外婆卻覺得張玲竟然被新找的對象騙的腦子不清醒,讓江七一去報警,直說那人是騙子,又拉著江七一說了半天,讓勸一勸江春華跟張玲復婚。
江七一頭大,但張玲是自己的媽,再不好,如果真是騙子,也不能看著她上當。
她在江城留了幾天,跟在張玲身后轉了半天,才發現壓根不是那么回事。她媽那么“頭腦清晰”,怎么可能戀愛腦。
江河這邊斷供之后,張父就不停地埋怨張玲,又讓張玲掏錢去進貨,張玲不同意直接把鋪子連同剩余的貨全轉出去了,但轉讓費沒有給張玲,張父與張玲鬧了一場。
張玲就從家里搬出來了,但三居室這房子有江春華的名字,正好有人出高價要買這個房子,她就用這個借口來騙江七一讓出產權。至于張父那邊,則是聽到風聲,生怕自己的房子被別人吞了,又從新聞上看到江莊發展起來,又動了心思讓江七一勸和。
江七一無語極了,但是無償退讓是不可能,產權為什么來,大家都清楚,她不能因為自己是張玲的女兒就個退讓,那讓江春華怎么想?
她咬死一條,想賣房,可以,只要給錢,沒有誰因為有了錢就不要欠款了。
江七一回到江莊本來要吐槽她媽太奇葩,連女兒都要騙,結果聽到江曉峰和顧泠一家回來的八卦,她心里平衡了。
顧泠也很直接,既然您直接把顧家的制香方子給拿江秋實,那就讓江秋實掏錢吧。
江愛珠都沒讓江秋實出面,拿出一張捐贈書:“這個我捐給國家了,你有能耐,你自己去要吧。”
江愛國想勸,但江愛珠向來主意正:“我又不需要她養老,憑什么我還得供養她?”
“這是當年顧大河給我的聘禮,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她有什么臉跟我要?”
話說到這份上,顧泠甩了個冷臉轉身就走:“從顧瑋死后你就沒把當女兒,如今,你也當我死了吧。”
當年顧泠貪吃,被人販子一塊糖給騙走了,顧瑋為了搶回妹妹,生生被人販子給打死了。
這事一直是江愛珠心里的痛,但她自問對得起顧泠,盡能力養大,替她找了個聽話的丈夫,她既然不愿意制香,那她就是把香方送出去。
“呸,早知道是這么個東西,還不如養條狗。”
江愛珠完全沒有提及她跟馬小芬合伙做香囊的事情,顧泠但凡用點心就能知道。
相比于江七一與江愛珠,江祥生那里溫和太多了。江曉峰的媳婦黃紅知道自己惹怒了公婆,她不姓江,外人而已,那姓江的兒子、姓江的孫女,他們總不可能視而不見吧。只要見了,黃紅就能把江家的財產拿捏在手里。
江祥生領著兒子、孫女在村里轉了一圈打了招呼后,平日里最喜歡打抱不平的馬牡丹只搖頭感嘆了一句:各人各活法,江祥生花錢買親情也沒有,他就這么一個兒子,傳統思想的他,家業將來還是傳給兒子的。
桃花島已經暴露,無良資本的事情已經翻篇,江秋實跟江莊的關系既然已經暴露,也不需要在掩藏,但她忽視了粉絲的執著。
江七一還特地跟她分析了粉圈里的私生粉,江秋實聽完之后很是沉默。雖然她現在國內外都會是好幾百萬的博主,但她還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名人,而她接受的網紅,也就只是局限于網絡紅人,很多看但不會過多沉迷,甚至把自己當成偶像。
更有一些媒體大夸特夸,將她定義為傳統文化的傳承人。
面前這報道,江秋實只覺得她們在捧殺她。她稱不上傳承人三個字,她只能夠說傳播傳統文化的愛好者。
瘋狂的粉絲讓江秋實不得不面對自己火了,江七一預估十二月底,她的粉絲會破百萬。這意味著可能還會有跟瘋狂的粉絲找上了死纏爛打。
迫于自身以及江莊的安全考慮,江秋實與梁余重新尋找秘密基地。江昊聽聞之后,特地來了趟江莊。
自江莊火了之后,江莊模式走進了各大鄉村,有很多地方組團過來參觀、學習,而浦江還沒發展起來的其他村,也找他來支招了。
譬如賈莊。賈莊不屬于浦江,隔壁鎮,但他們的鎮長帶著賈莊的村長,拿著江秋實視頻里的賈老爹的片段,讓江昊給個說法,不能白白讓江莊把賈師傅給借走。
要是他們看到了竹編的價值上門取經,江昊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對方這態度,他直接把人給趕出去了:“別把窮當成功你們強取豪奪的借口。”
這位鎮長被賈村長攛掇得義憤填膺,還想去市里告狀,破口大罵之時被來參觀的其他鄉村領導聽到了,其中有一個性格豪爽的,直接就來一句:“也就是江副鎮長好脾氣,換成我,早就給一巴掌了,太不要臉了。”
等后來去江莊參觀遇到賈老爹,還問起了這個事。賈老爹沒有家丑不能提的遮掩,有什么說好什么,別人都不把他當村民,他何必熱臉貼冷屁股,他年紀大了腦子就壞掉了嗎?
“打一個耳光都是輕的。”
江昊給江秋實劃了一片山,那里還有曾經守林人留在的兩間泥土屋,稍微修整一下,在種點菊花,那便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好處,山下沒有居民,那些粉絲要在叢山里還能找到,那這緣分只能讓江秋實收ta帶團隊里了。
也不是沒有要求。元旦,江莊正式營業,市里的旅游公司已經把江莊安排進了農家樂,App也是選擇這一天正式上線,而馬牡丹的“牡丹家的果子鋪”也選在這一天開業。
“小江啊。馬牡丹的店都開起來了。她去職高挑學生的時候,可是順帶在市里看了鋪子的。”江昊跟村里人都熟得很,完全沒有架子,自顧自地烤花生吃,“領導們對你抱著很大的希望啊。”
梁余看了一眼江秋實,主動接過話頭:“江副鎮長,您放心,最遲半年,我們的二期也要起來的。”
“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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