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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作者：艾小白    

　　馬牡丹的異軍突起，刺激了很多人。馬牡丹竟然要創建自己的品牌，以后還要把店開到北京去。

　　江淵沒說話，在外人面前不能不給面子。

　　江有才和張安感覺下巴都被馬牡丹的牛皮給吹掉下來了。馬牡丹傲視眾人，她可是被梁老師打了八分的高人。

　　江有才嘴巴挪了半天：“你要真能去北京開店，我讓我們家江桂夫妻倆給你扛包去。”

　　馬牡丹目光一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扛包？那不需要。我又不是舊社會的太太小姐，現在都行李箱。”

　　江有才神色一暗，又聽到馬牡丹特有的大嗓門：“不過呢，我看上你家孫培了。等我把店開起來，我請她做總賬會計。”

　　江有才頓時開心起來：“那我等著馬老板的糕點店遍地開花。”

　　吳梅在一旁湊趣：“馬牡丹，你可不能忘了你大侄女，以后可靠著你了。”

　　“呸！你們家那么多果樹，江敏回來當個地主，不比跟著我好啊。”

　　說道水果，江七一趕緊問江海：“江海經理，有人問，既然有了脫水蔬菜，這水果干，能不能搞起來？”

　　江祥華耳尖：“什么水果干？說來我聽聽。”

　　江七一索性把網友的咨詢翻出來給他們兩看。兩人一對眼，“感覺這生意啊，自己上門了。”

　　“這個互聯網是真不錯。”江祥華是真開心啊，等他的果園起來了，也不怕水果當季過剩，“你說說，現在的人怎么能那么多想法呢？擱從前，我想都不敢想。”

　　吳梅揭短：“就是。我還記得我們兩去市里領結婚證，等到了地方，我倆都不敢多看一眼，就怕遇到壞人。時代是真的不一樣了啊。”

　　“別感嘆了。”江祥華趕緊跟江海討論起來，“那我們現在要不要買個水果烘干機？你那個蔬菜脫干能甩水果嗎？我還得去問問江川，當時辦營業執照，可別漏了我們果園。”

　　“你啊。”江海無語，“別人一句話，你能接一百句。”他瞪眼，“我們江川在你眼里就那么不靠譜？還把你們給漏了？你們那么一大片果園，忘了誰也不能忘記你啊。”

　　江祥華就笑：“我就這不是著急跟著你的腳步嗎？你看，我們牡丹嫂子都要去北京了，我能不著急嗎？”

　　吳梅附和：“就是就是！我們可不能落后，我們可一直是先進戶呢。”

　　江海也知道他們著急，可果樹結果它需要時間，急不來的。他嘖嘖兩聲，看到了面帶紅光的江有魚兄弟三，他拍了拍大腿：“祥華。哥哥托大，你聽著不要生氣。”

　　江祥華聽他這語氣，覺得事情挺嚴重，立刻坐直了背：“哥，有話您就說，弟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腦子里卻轉了好幾圈，最近也沒什么事情啊。

　　“你們家條件也不差，你們還能干，讓你們家江敏能讀書就多讀點書。”他隔空指了指江有魚，“有魚他們家情況，你知道的，小美當初讀書不差，可家里情況差，非要去職高，學費低，還能早早出來掙錢。有魚提起這事，就一直覺得對不起小美。但今天，他們決定讓小美去考大學了。”

　　“啊？職高還能考大學啊？”江祥華愣住，這事他還真不知道，“可我家小敏就是個大專啊。這還能繼續讀啊？”

　　“怎么不能！我去問過春華嬸了，有兩條路，可以參加成人高考專轉本，再上兩年本科去考研究生，要么在大專的時候卻上夜大，專科畢業的時候也把本科畢業證拿到，出來工作兩年，再去讀研。但有一條，專業一定要認真選。要是愿意回江莊，可以學一學管理，不論是你們果園，還是我們大江莊。”

　　“我們現在是村里牽頭，統一管理，集體承包。現在剛開始，等后面，再有廠子起來，我們這些人，腦子轉得慢，撐不起那么大的攤子。”

　　“我們也類似家族起來，管理跟要上規矩，不能亂。”

　　吳敏搶在江祥華前面：“海哥，你說的這些，我記下了。等會兒我去就跟江敏說。不管孩子最后怎么決定，我替江敏謝謝您。我啊，看著梁老師，我就知道，讀書是真的改變命運。”

　　等馬牡丹的糕點一出爐，一口下去，馬牡丹還真不是吹牛，是真的太好吃了。“牡丹啊，說好的啊，大家都聽到了，你要請我家孫培當會計，可不能反悔。”

　　吃完點心各回各家，心思最重的反而是家里的男人。馬牡丹平日里就一大喇叭，也從來沒聽說過會做糕點，這一出手，那絕對是高手。

　　不管她開店是不是說笑，但等旅游起來，她家那可就成了江莊的招牌了。

　　他們怎么也不能被她給甩了吧。

　　不行，怎么也得支棱起來。

　　江有根三兄弟今天終于放下了被了后多年的包袱，頓時輕松不少，晚上燉魚的時候，三人還拿出了米酒，喝上了。

　　“大哥，我們也得做點什么。”江有魚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勁：“三湖，我們輪流守著就可以了，等游客來了，垂釣、挖藕，但這些人在這里農家樂可以的，帶回家，不值當。”

　　“老三說得不錯，得有紀念價值。”江有米撓了撓頭，“可是我們什么也不會啊？”

　　江有糧喝了口米酒，喝著喝著，把碗往前一推：“我們可真是燈下黑了，你們說，我們釀米酒怎么樣？”

　　江有米也把碗往前一推，因為動作過大，還撒了一些出來，他毫不在乎，聲音高亢：“我看行。”

　　江有魚看了兩個哥哥，又看了眼認真吃魚的江小美：“我們也讓梁老師打個分。但我不是吹，咱爹釀的米酒，整個浦江都知道，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之前還有人專門帶著糯米請江志忠釀酒呢。

　　江占全家第二天召開了家庭會議，就連江亞萍夫妻都被叫回來了。江亞萍的女兒李鈴偉也是上的職高，跟江小美一屆，不過一個學的會計，一個學的電子電工。

　　江占全作為大家長，今天會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江敏和李鈴偉繼續去讀書。第二件事，便是他們家的門面是什么？

　　看江建國家，馬小芬會織布會刺繡，江淵會木工，馬牡丹做糕點，賈冬竹編。再看看他們家，就沒一個能拿出手的。

　　江祥林感覺他爹那眼神就是赤裸裸的嫌棄：“爹，您別跟建國叔家比，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呢你趕上的。您得跟我們家情況差不多的對比，就說看志國叔家，不是跟我們樣一樣嗎？”

　　何春天伸手就擰了他一把，平日里實誠也就算了，現在非要把情況拿出來戳爹，爹能給他們好顏色。

　　果然，江占全看到江祥生滿肚子的火：“我們家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你這個老大帶的頭。”江祥林大概是真的生來就是種地的。他也不是沒去學過徒。學木工，把手給刨了去窯廠，但凡他做的胚沒有一個不裂的，泥瓦工，呵呵，自己都能被砌的墻給砸了。

　　江祥生可不能讓江占全把問題都按在他頭上：“爹，你不能不講理。祥國不是學了木工嗎，他師父還帶著他去大興安嶺那邊，結果，他師父被極其壓斷了手掌，他自己膽小，再也不碰木工，這能怪我？”

　　江祥國忙點頭：“爹，我是真怕，跟大哥沒關系。”

　　江祥林又指了指江祥華。

　　江祥華自己揭底：“爹。我就是多掙錢。什么掙錢，我什么都相干。我當時跑貨，大哥是真的不知道的。”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自己打家具。江祥華參靠半天，木匠和雕花匠雖然受尊敬，可是太累。

　　他尋摸了半個月，給自己找了好一個油漆的活。

　　但沒干多少時間，他嫌棄錢太少，邊跟著鎮上的人，到江市碼頭給人跑貨，掙個了小錢，他被人給忽悠了，買了個機器在菜市場給人機器殺雞。

　　誰家不會殺雞，非得掏錢用他的機器？

　　可想而知，虧到姥姥家去了。再后來，他給人客運車當臨時工，賣票去了，但他那個性子怎么可能干的長，又找不到什么滿意的活，最后回到江莊。

　　用村里人話說，江祥華活得過頭了。

　　江亞萍很識時務地主動承認錯誤：“我要不嫁人，指不定能干一輩子的紡織工，這不，我嫁人了，家里地多，我就辭工了，跟大家也沒關系的。”

　　江占全把人一個個地都掃了一遍，恨鐵不成鋼。他家是個孩子，老大二愣子，老二膽小，老三精過頭，老四傻糊糊的，他嘆了口氣：“我家這么多人就一個特長。”

　　江祥林完全不記仇，迅速給他爹捧場：“是什么啊？”

　　“種地。”江占全都不知道改什么好了，兒女們都這把年紀了，能怎么辦呢？只能讓孩子們繼續讀書，“祥華、李進，聽我的，一定說服兩孩子繼續都市。”

　　“可不是為了我，是為了她自己。”江占全唉聲嘆氣，嘆氣唉聲，“我也不指望她兩能跟梁老師一樣，也不要像秋秋那么厲害，跟七一差不多就行。”

　　一家眾人面面相覷：爹，你這拉踩似乎不禮貌呢，而且，七一，會種地、會剪視頻、會營銷，這個參考人物也不只是一般的厲害啊。

　　江愛國家倒是沒開會，江愛國跟江愛珠商量了一下，老屋整修后，其中兩件給江明珠開一個裁縫鋪，跟馬小芬合伙，她那些織的布，繡的花，可以全部整合起來。縫紉機往那里一放，在布置一些七八十的東西，整一個復古潮流，這不就很特色了嗎？

　　至于江愛珠的香，還是要做起來的。江愛珠沒有聯系顧泠，直接通知了江秋實，不容商量。

　　制香這個手藝，就交給江秋實了，并且一定要打上“江秋實”的品牌，希望她家的手藝不會沒落了。

　　江秋實只能答應。

　　每一家都開動了小腦筋，除了江祥生夫妻倆。

　　這兩位每天都早早出生，大晚上才回來，村里有會也參加，就是沒有積極性。

　　江河受江川委托，找江祥生聊聊，兩人一瓶白酒，一盤花生米，聊到最后抱頭痛哭。

　　江河回去之后還跟徐芳抹著眼淚，說江祥生夫妻倆太苦了。

　　徐芳自從跟江春華說開有臉上就沒有了郁色，走地雞的收益已經開始回頭了，現在整個兒容光煥發，“改天我去找李華聊一聊。靠什么不如靠自己。江曉峰不會來，他們自己為什么不能過得好一點。”

　　“要我說，江曉峰他那個老婆不就是嫌棄祥生我們窮嗎？哼，不但要過得好，還要多掙錢，饞不死她們，等以后要走了，家產捐出去，也不留他們一分錢，讓她們后悔去。”

　　江河覺得徐芳說得很有道理，按照江莊這個模式發展下去，的確會某些人“幡然悔悟”的。

　　然后他每天都要抓住江祥生這位好兄弟聊一聊，江莊這個經濟快車，必須跟上，不上車的都是傻子。江祥生連著被江祥生鍥而不舍地念了一個月，也覺得確實不能當傻子。跟江愛軍商量一下，搞一間屋子，到時候做陶藝，燒個碗碟什么的帶回去，很有紀念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