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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管不住的野氣

作者：樂楓    

　　與江云遠并行的白羽聽到了蕭寒野的哀嚎聲后仰頭爽朗地笑了幾聲，朗聲道：“總探，我怎么總覺得，自從蕭寒野來了，咱們長安神探署里多了幾分生活的氣息啊。”

　　江云遠回頭瞟了蕭寒野一眼，眼神里滿滿的都是：瞧，他們在說你的意思。

　　卓云蘇聞言，挑了挑眉，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蕭寒野剛剛才安靜下來的腦袋立馬從卓云蘇的懷里往上躥了幾分，仿佛要為自己申辯。

　　“嗯，我倒是覺得，好像多了幾抹管不住的野氣。”

　　“野氣？嗯，是挺野的。”白羽拉著牽扯在馬身上的韁繩，瞟了江云遠一眼，江云遠的嘴唇，現在還油油的，嘴角還掛著油渣。

　　江云遠和白羽相處了這么久，自然知道他這話意有所指，他伸手握拳，像一只即將發怒的小獅子，白羽寵溺地笑了笑，立馬乖乖地閉嘴。

　　“前面還有多遠到平安村啊？”蕭寒野一路上被顛簸的難受，再加上出發之前還吃了幾塊臭豆腐，油膩的不行，再顛簸一會兒他可能要吐出去了。

　　“怎么了？你臉色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江云遠看了蕭寒野一眼，發現他臉色蒼白，一副水土不服的樣子。

　　正說著話呢，蕭寒野身下的馬又忽然蹦跶了一下，他整個人被顛的險些躥出去，要不是有卓云蘇的手壓著，肯定躥出去了，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卓云蘇的手背。

　　“你……你們要不要慢點，再不到的話，我感覺我要吐出來了。”蕭寒野剛說完，感覺嗓子里已經冒出了早上吃的臭豆腐地味道來了。

　　“總探……平安村那邊狀況很嚴重，自從報案以來，村民人心惶惶，我們再等下去，就……”白羽面露難色地還匯報到。

　　“你們跟著我的速度往前走就行。”卓云蘇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地說到。

　　“是！總探！”白羽等三人十分默契地回答道。

　　蕭寒野默默地在心里罵了一句，“可真有你的啊，卓云蘇，竟然這么冷血無情，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慢速度，到底什么驚天大案啊……”

　　結果，還沒等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完，就發現剛剛還一起一伏的馬背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開始速度放緩，他剛剛隨著馬背而起伏的身子也開始安生了，沒那么顛簸了，他的胃也終于舒服了不少。

　　蕭寒野昂頭打量了卓云蘇一眼，在心里默默吐槽道：“還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家伙。”

　　隨著卓云蘇馬速度的放慢，白羽、江云遠、三苦的馬速也慢了下來。

　　江云遠拉緊了馬的韁繩，湊到了白羽的身邊，小聲地說：“嘿，還頭一次見咱們總探這么關心人啊。”

　　“師兄關心師弟，這不是應當的嗎？就像我對你。”白羽滿含深情地看了江云遠一眼，眼神里富含深意。

　　江云遠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你別以為我忘了小時候你搶我雞腿吃的事！”

　　白羽揚起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俊朗的臉上笑的寵溺。

　　“前面就要到平安村了，大家拿好自己的武器。”一路上沒開口說話的三苦忽然間凝重著語氣開口，蕭寒野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伴隨著黑黑壓壓樹枝的盡頭，赫然地佇立著一塊青色的石頭，石頭上斑斑勃勃地刻著三個暗紅色的大字：平安村。

　　石頭周邊蕭瑟斑駁，一點生氣都看不出來，仿佛是一個死氣沉沉的村子，他從卓云蘇的懷里鉆出來，瞥了一眼周邊的景色，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晚了下來，原本還亮著的天此刻已經全都暗了下來，黑乎乎的，仿佛被一只只烏鴉緊密地壓在了一起。

　　“這……這個村子，怎么這么奇怪，仿佛鬧鬼一樣，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黑了……”蕭寒野皺著一雙墨黑的劍眉吐槽到。

　　“平安村的地理位置和長安有所不同，這個村子的白日時長比較短，所以村民耕田的時候就要起早，這個時間，他們估計剛剛吃完晚飯，準備入睡了。”白羽握著手里的長劍語氣凝重地說到。

　　“那我們抓緊進去吧，再晚一點的話，就打擾人家休息了，也不太好，況且，趕了一天的路，大家總得吃點什么，要不舟車勞頓的，明天怎么辦案啊？”蕭寒野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休息，胃里的不舒服早已經調整過來了，這會兒，他倒是有一些餓了。

　　“蕭寒野，我看你這家伙不是怕打擾人家休息吧？我看你是想趕緊到了找個地方吃飯吧？”白羽一眼就看穿了蕭寒野的小伎倆，毫不留情地戳穿到。

　　“嘿，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小師弟，我聽說平安村的餡餅是一絕啊是，走，咱們一起嘗嘗去？”江云遠揮著鞭子回過頭對著蕭寒野笑著說。

　　蕭寒野本來就覺得餓的前胸貼后背的，這會兒忽然聽到江云遠提起“餡餅”兩個字，剛才還黯淡無光的眼睛里忽然明亮起來，“餡餅？我都好久沒吃葷腥了！我小時候啊，最喜歡吃餡餅了！”

　　蕭寒野這話沒有夸張，他雖然對于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但是，他仍然記得蔓延了整個記憶里的餡餅香味，那種一口咬下去軟軟糯糯的夾雜著肉餡香味的餡餅，簡直包裹了他整個童年的記憶。

　　“昨天晚上沒給蕭寒野準備飯菜？”卓云蘇的視線落在了白羽的臉上，口氣冰冷且滿是質問。

　　“準……準備了吧？”白羽的視線又落在了江云遠的臉上，他昨天晚上光顧著吃烤鴿子了，準備飯菜這件事就交給了白羽。

　　白羽聞言，連忙捂著嘴巴“咳咳咳”地干咳了兩聲，蕭寒野抬頭，兩人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仿佛溝通好了答案。

　　“準備了！昨天晚上我吃的可飽了！”蕭寒野連忙答道。

　　“那你還說吃餡餅？”卓云蘇皺著眉頭看著蕭寒野，眼神里仿佛是審視犯人一般的嚴厲審問。

　　“呃……難道，長安神探署里管的這么嚴苛嗎？連吃餡餅也不讓？不是我說……你們也太沒有人情味了吧？旅游到一個地方尚且需要吃當地地特色呢，我們這好不容易來平安村一趟，吃一次人家最特色的餡餅怎么了？我這個人，不吃飽就沒有力氣干活，更何況還是這么費腦力費體力的探案？”蕭寒野低著頭嘟囔道。

　　“阿野……”卓云蘇被蕭寒野念叨地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微微皺眉，眼神里閃過一抹無奈。

　　“干嘛？”蕭寒野歪著頭看卓云蘇，滿臉寫著因為不能吃美食的不爽。

　　“你想吃幾個餡餅？”卓云蘇的語氣里充滿了寵溺和溫柔，甚至，蕭寒野還在他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絲的放縱。

　　“就……五個？”蕭寒野認真地想了想以后，伸出了五個手指。

　　卓云蘇看著蕭寒野白嫩嫩的手指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握在懷里。

　　“總探？”白羽看在眼里，心生詫異，但是又不得不等待卓云蘇的下一步指示。

　　“走吧，去平安村最著名的餡餅店里。”卓云蘇定睛看著前方，若無其事地說到。

　　“啊？總探，您不是不喜歡在外面吃飯的嗎？”白羽聞言詫異地看了卓云蘇一眼，他可從來沒見過卓云蘇如此無底線地縱容一個人。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與往常的不同，卓云蘇又補充了一句，“有人吃飯的地方，是人群最為密集的地方，而人群密集地地方，是情報來源最多的地方之一，平安村太小，過往人群密集，我們應該去那里了解一下情況。”

　　白羽聞言，連連點頭，心里默默地感嘆道，好像是有那么點道理。

　　卓云蘇說完，拉了拉馬的韁繩，一馬當先走在了前面。

　　江云遠看著卓云蘇和蕭寒野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抽回了自己的視線，有點迷惑地看了一眼白羽。

　　白羽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你看我干嘛？”

　　“呃，我就是突然覺得，總探說的有點不對勁兒。”說完，江云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自己現在處于一個極其迷惑地狀態。

　　“怎么不對勁兒？”白羽顯然還沒從卓云蘇奇怪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就……卓總探誒，長安神探署的卓云蘇總探，大名鼎鼎的卓云蘇總探誒，他什么時候落魄到需要從群眾的口中了解情況了？”江云遠昂著頭扯著嗓子對白羽喊道，他一邊喊還一邊下意識地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的聲音被走在前面的卓云蘇給聽見。

　　白羽聞言，一拍大腿，看向同樣目視前方的三苦，仿佛在等著三苦向自己發表什么意見。

　　“后面的，不想吃餡餅的話就繼續磨蹭啊。”蕭寒野從卓云蘇纖瘦的身子旁邊探出頭來，看著他們幾個目瞪口呆的樣子壞笑出聲。

　　“嘿！你等等我！等等我啊！”江云遠連忙揮動手里的馬鞭，沖上前去。

　　平安村入口處很短的一段距離，一樁掛著兩盞紅燈籠的木門四敞大開著，血紅色的燈籠在墨黑的夜色中顯得極其鮮艷，仿佛張牙舞爪地在打著什么不懷好意的主意。

　　“這……不是說這十里飄香餡餅店，是平安村里最著名的餡餅店嗎？平日里據說到深夜了，還一餅難求呢，怎么今天人這么少呢？”江云遠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古色古香的門樁，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絲絲疑慮。

　　“平日里來往商家比較多，這里畢竟是通往長安的京畿要道，自從最近平安村出了這樁命案，據說連來往客商都少了許多，大家都拼命在白天路過這個平安村呢。”白羽下了馬，貼心地抓過江云遠手里的韁繩，準備幫他一起拴好。

　　“誒，有沒有人啊？”蕭寒野從馬上手腳麻利地跳了下來，把雙手放在嘴巴前面當成擴音器對著院子里喊道。

　　“誒……誒……小二！快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客人來了？”幾個人站在門口，隱約聽到店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提著燈籠的睡眼惺忪的店小二從店里面出來了。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啊，最近人少，我們以為客人來，早早就睡下了。”店小二拿著燈籠上下照了照，看出這幾位客人看起來是有錢人的樣子，連忙點頭哈腰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