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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霸王雷三前呼后擁

作者：高盛    

　　大信地產職工生活區(qū)開建之后，雷三獲得兩棟住宅樓河沙供應業(yè)務，他叫來拉沙車每天運送河沙，再安排幾位民工負責裝卸。雷三落得清閑，帶著兩個小兄弟在工地上東瞅瞅西看看，尤其喜歡圍著周明山打轉，周明山到哪里他也跟著到哪里，周哥長周哥短的敬煙敬茶。周明山不吃這一套，不斷提醒他不要到處瞎轉悠，第一注意安全，第二根據工地需要保證供應粗細合格的漢江沙。

　　 周明山每天派人檢查河沙質量，雷三不懂技術也不敢隨便亂來，工地上河沙供應整體正常，沒有出現(xiàn)以粗沙充細沙或者泥沙混雜的情況。

　　劉大旗了解情況后，吩咐周明山安排一層樓的內墻砌磚和粉刷業(yè)務交由雷三試試，同時派人嚴格監(jiān)督檢查施工質量。雷三知道業(yè)務有了進展，馬上回去報告蔡大組織人手。蔡大叫來一個有多年施工經驗的泥瓦匠，帶幾個民工跟著雷三趕去工地。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結果一測試活路做得還不錯。周明山親自驗看后，決定將整棟樓的內墻粉砌業(yè)務全部交給雷三施工隊。

　　這下雷三可高興了，非要請周明山喝酒，周明山不好推辭勉強應付一回。蔡大徐二一起請雷三喝酒為他請功，同時安排雷三聯(lián)系劉大旗，盡快摸清劉大旗今后的業(yè)務方向，以便早作打算。可是雷三多次打電話均被劉大旗婉拒。

　　或許是雷三高興過頭蓄意放縱要求，或許是泥瓦匠們一貫偷工減料養(yǎng)成了不良手腳，這天周明山帶人抽查，發(fā)現(xiàn)好幾間房砌磚質量不合格，有的灰漿不足，有的磚砌不合縫，有的垂直度偏差太大。周明山當場發(fā)了脾氣，要求徹底整改全部拆除重新返工，一定要達到測試樣板水準，否則撤出施工隊。

　　蔡大聽說砌墻返工，嚴厲批評了那位帶隊的泥瓦匠。對于第一批業(yè)務，他可不想因小失大，壞了預定的發(fā)財大計，后面還有更多計劃、更大企圖，等著去實施、去實現(xiàn)，要趕超劉大旗，豈能因此前功盡棄、折戟沉沙呢？

　　這位泥瓦匠是徐二介紹來的親戚。徐二找他談了一夜話，告訴他三兄弟正在大展宏圖，今后施工業(yè)務多得很，發(fā)財機會多得是。第一次帶隊怎么就管教不嚴呢？不但丟你自己的臉，也丟了我徐二的臉。蔡大的話一定要牢記在心。

　　雷三更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立即趕走一位看不順眼的民工，扣除他的全部工資不予發(fā)放，還將他的行李鋪蓋扔到大街上。雷三警告其他民工，如果做不好就馬上滾蛋，小心你們鼻青臉腫，缺胳膊斷腿也是小菜一碟。

　　雷三雖然桀驁不馴，從此不敢在周明山面前嬉皮笑臉。他知道為了承攬更多業(yè)務，為了三兄弟快速致富，為了蔡大一系列發(fā)財計劃，無論如何首先要保住兄弟們的臉面，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施工質量看來是馬虎不得的。

　　2老棉紡“大家城”工地，徐二出馬收獲不小。剛開始做些砌圍墻、清運垃圾之類的雜活，后來增加了部分砌墻粉刷業(yè)務。該工地體量大活路多，徐二今天找郭凌峰平整門前廣場，明天找劉華敏現(xiàn)澆混凝土，兩年工期下來，老老少少的民工幾十號人，大大小小的項目十多個，雜七雜八的款項好幾百萬。

　　徐二監(jiān)工全靠一張嘴。這張嘴仿佛就是他的大棒和胡蘿卜。動作快的不吝吹捧，巴不得你再干快點。手腳慢的一頓臭罵，記工量時故意打壓。吹捧你時天花亂墜，好像吃了興奮劑滔滔不絕。臭罵你時趾高氣揚，就像一只紅眼公雞。民工們有的憤而離開，有的忍氣吞聲，有的吃個啞巴虧，有的淚往心里流。

　　徐二依靠這種耍兩面派的手法，一邊鼓動民工甩開膀子干活，一邊打著小算盤暗地算計你。工量漏報一點，工價壓低一點，工資少算一點，伙食克扣一點，都是他們的慣用伎倆。民工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大部分利潤都到了三兄弟的口袋。徐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蔡大統(tǒng)一支配所有進項，當然樂見其成。

　　如此胡作非為豈能不出事！年底的時候，民工們趕著結算工資回家過年，一家老小早就眼巴巴地盼著望著。到了臘月二十六，小年已在無望中過去了，但是徐二還是不肯兌付工資。民工們找到徐二，徐二推脫說工錢還沒到賬。

　　如果再等幾天大年也將過去了，于是民工們來找大信地產項目部劉華敏。劉華敏一聽知道徐二這小子不地道，工錢明明一周前就已劃轉，誰說沒有到賬？劉華敏和郭凌峰給工友們解釋，工友們根本不聽，好幾十個民工都圍過來了，郭凌峰趕緊呼叫保安維持秩序。這事還驚動了郭凌峰他兄弟公安局郭凌云。

　　經過緊急調查，徐二拿到施工費后，沒有兌付民工工資而是購買了私家小汽車。劉大旗了解情況后為避免事態(tài)擴大，迅速墊付了徐二建筑隊民工工資，開年后從其尚未結算的施工款項中予以扣減。同時做出兩項改善決定：第一今后支付所有建筑隊伍施工費時，務必將民工工資款預先留存專款專用。第二由楊新華向市公安局提出申請，暫扣徐二新買私家車作為保全措施。

　　3前進大道市制藥廠拆舊建新工程，由大信建安周明山負責承建。雷三剛剛在“大家城”項目，跟著周明山承攬了不少河沙供應業(yè)務，整體上不如徐二砌墻粉刷工程量大，但是河沙生意一本萬利，算起賬來收益也還不錯。

　　最心滿意足的是，雷三與周明山合作日久，將來還有大把發(fā)財機會。其實他們哪里知道，這都是周明山按照劉大旗吩咐，為了關照雷副市長的小兄弟。

　　蔡大目前只有一支建筑隊，顧頭顧不了腚，給了徐二就損失了雷三，因此三兄弟商定，在制藥廠項目上由雷三出面一定要大撈一筆。

　　蔡大說：“老藥廠工程量也不小，我們的目標是三百萬。我看必須攻破兩道難關。一個是周明山的工程分配權，一個是施工隊的包工競標權。周明山這家伙軟硬不吃，小恩小惠毫不見效，搞好質量才有機會爭取更多工程。另一個對手是其他建筑隊，這個需要兄弟們使些手段，明搶不成就暗奪。”

　　“大哥，你說咋個明搶暗奪？”雷三一聽蔡大這話，渾身肉膘亂顫。

　　“三弟，你先摸清有哪幾個建筑隊，包工頭都是誰，我們先找一個最弱的下手敲他一下，保證把他的工程量奪過來。”徐二惡狠狠地說。

　　“好！就這樣干！”雷三有如吃了雄心豹子膽，心狠手辣地補充一句。

　　兄弟三人做了進一步分工，蔡大負責制定方案和接應，徐二負責組織人手暗地動手，雷三負責出面承攬業(yè)務，明面上不惜直接威脅恫嚇。

　　周明山本著質量第一、效率優(yōu)先原則，邀請幾個建筑隊參與競標，先到工地做樣板測試，然后公開評定技術實力，結果照例分配給雷三一些河沙供應和內墻砌粉業(yè)務，并特別叮嚀雷三保證質量和進度，否則取消資格永不續(xù)用。

　　有蔡大、徐二背后撐腰，有上期工程返工教訓，雷三這回裝模作樣親自帶隊上陣督導。他每天帶著三五個小兄弟，耀武揚威監(jiān)督施工，哪個民工稍有懈怠或者手腳毛躁，就會被他盯緊叫罵，甚或拳打腳踢，直至被驅逐工地。

　　經過幾天明察暗訪，雷三決定對一家四川建筑隊下手。這家建筑隊包工頭是一個四川人，民工大多也是四川人，也有幾個當地人。雷三先是安排幾個臉生的小兄弟，去施工現(xiàn)場尋釁滋事，又到他們的住宿地借機騷擾，這家包工頭有民工老鄉(xiāng)壯膽，態(tài)度也很強硬，不但不予理睬，而且積極準備預防打架。

　　沒過幾天，聽說這家四川建筑隊的卜姓包工頭，不知道什么原因，屁股被人戳了一刀住院了，幸好沒有傷及要害。包工頭的幾個四川老鄉(xiāng)日夜輪流守候在他身邊，預防再次出現(xiàn)意外。但是他承攬的施工業(yè)務，因此士氣受挫進展緩慢。失去領頭人和骨干力量的帶動，四川建筑隊逐漸跟不上整體工程進度。

　　雷三自告奮勇建議周明山，將部分工程量轉交給他，他可以加派人手保證質量趕上工期。周明山到醫(yī)院看望受傷的包工頭，雷三說他也一起去看看，順便商量施工轉包事宜。卜姓包工頭最終接受了提議，答應將自己承包的工程量全部轉包給雷三，希望雷三留下他的施工隊伍繼續(xù)干活。雷三完全同意。

　　就這樣，雷三在同一個工程項目上，干了自己平時兩倍的施工量。最后決算賺取的利潤可觀，三兄弟分了個盆滿缽滿。雷三自此更加顯擺，身邊經常有一幫小兄弟前呼后擁，有時腰里還偷偷別著長短刀，小霸王模樣日漸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