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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劉大旗，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一）

作者：高盛    

　　埡子口大會戰，劉大旗帶領青年突擊隊沖鋒在前，各個成員之間相互配合深度融入，大大增強了彼此之間的了解與信任。不管是三劉村青年還是楚陽來的知青們，都對劉大旗的組織協調能力和業務攻堅能力豎起大拇指。前來支援會戰的羅杰大哥說，我師父曾經教導我們說，木瓦窯石漆要做就做老大，劉大旗現在就是我們的老大，工作實干了不起，我羅杰第一個佩服你。

　　歷時一年多時間，每個人身穿僅有的一套民兵訓練服，早已磨得稀巴爛。趙美麗又回城向她爸給每人要來一套，共24套。她高興地把衣服分發給突擊隊員，看見一個稱贊一個有干勁。可是她并不知道這是她爸自掏的腰包呢。

　　后來劉青山到埡子口參觀慰問，對自己未能親自參加大會戰遺憾不已。當時苗圃場基地人員大都撤回市區，抓革命運動去了，生產育苗陷于停頓。劉青山負責接管苗圃場基地，當時正忙于重整業務，許前進沒有調他參加會戰。中心學校蔡招娣、許三妹等，都曾帶領部分師生前來工地現場慰問送茶送水。

　　埡子口大會戰結束，成立駝峰山木業社提上日程。劉大旗找許書記匯報協商，在木材廠大門口另一側掛起第二副招牌：駝峰山林場木業社。青年突擊隊人員可以自愿報名參加。結果趙美麗、劉民兵、劉大林、大劉二劉、魏誠等6人自愿參加木業社，其他人員有的自愿回家，有的準備參加兵工廠基礎建設。

　　劉大旗知道個人縱有三頭六臂，畢竟勢單力薄。要想闖出一片天地，為駝峰山爭得榮光，只有團結大家、分工合作才是長久之計。因此木業社成立之初他就定下十六字箴言：團結進取、恪守信譽、保證質量、按時交貨！還第一次邀請入社成員在他的小房間聚餐一次，雖然只有幾個蔬菜，但是大家興致很高。

　　眾人一起動手把木材廠內外清理個遍。首先大體劃分功能區域，原木板材分類堆放點數造冊，邊角木柴適當售賣充當啟動資金，半自動開板機打油清潔交大劉二劉專人保管，垃圾雜草一律清除。劉民兵、劉大林2人跟劉大旗學木活，魏誠因為有美術功底做設計師，趙美麗做廠務會計兼物料保管。木材廠、木業社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組建起來。場部任命劉大旗為廠長一肩挑統籌管理。

　　趙美麗帶著魏誠回城找到郝師父，先添置兩套木工工具，又買些簡單的辦公文宣類材料。回廠后即著手整改房間。每個房間貼一張毛主席像，每個人戴一枚毛主席紀念章。在大門口圍墻上，魏誠用白石灰水寫上一行大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把劉大旗制定的十六字辦廠箴言寫成一行小字，字跡工整醒目。

　　木材廠、木業社內內外外煥然一新。劉大旗計劃邀請場部領導來檢查。趙美麗建議劉大旗稍等幾天，先制作幾個木箱木架，把各類工具整理歸類。再趕制幾把仿木長槍，把同志們召集起來穿上民兵服，一邊組織生產一邊練兵備戰，保證有看頭有精神勁頭。大伙齊聲稱贊趙美麗簡直就是個內當家。

　　果然，許書記帶領場部人員前來參觀贊賞不已，還說要劉大旗準備材料上報爭取表彰和扶持。蔡招娣也帶隊前來參觀慰問。劉青山更是帶領苗圃場全體人員光臨木業社調研取經。劉大旗也帶人做了一一回訪，虛心好學汲取了很多有益嘗試和成功經驗，更加增長了不少見識與素養。

　　2隨著木材廠、木業社重現曙光，二道埡兵工廠也開始投入建設。歐陽來、姚小草幾位知青搬進了工地現場簡易草棚，吃大鍋飯，每天5分錢菜金，掙3個工分。這樣原先幾個人住的房子空出來，魏誠住一間兼辦公，趙美麗住一間兼辦公。劉大旗安排給每人做一套木板床、一套桌椅、一口箱子。三個人一起開火吃飯。其他人員都吃住在青石板街自己家里，上下班來回非常近便。

　　許前進組織部分民工支援兵工廠搞基建，依山傍水扎下大營。因為兵工廠技術和保密制度，關鍵工段由兵工廠自行建設。許前進帶著劉大旗在兵工廠，邊搞基建邊協商木工業務，計劃蓋多少廠房、辦公樓、宿舍樓，需要多少模板、辦公家具、家用家具等。讓木材廠和木業社緊抓三線建設良機，利用開山建廠砍掉的木材，并準備部分新伐木材，提前備料，保證同步生產配套施工進度。

　　歷時兩年多，二道埡兵工廠初步建成。劉大旗帶領木材廠和木業社承攬了大部分木工業務。部分職工用家具隨著人數不斷增加，持續供應了好幾年。許二弟、劉大國等十來個人最后被招進兵工廠做了生產工人。基建期間發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徹底改變了歐陽來和姚小草的后半生。

　　歐陽來和姚小草本來是同學關系，后來一起下鄉駝峰山，又一起艱苦奮斗三四年，寂寞漫長的歲月讓兩人逐漸情竇互生，悄悄談起了戀愛。有人看見歐陽來和姚小草有一次從山坳里匆匆忙忙跑出來，三個月后姚小草懷了身孕。大家都說肯定是歐陽來這小子干的，不由分說將歐陽來捆綁起來吊打一頓。歐陽來心知肚明，自認倒霉吃個啞巴虧，警醒自己以后千萬不能再犯。

　　許前進了解情況后批評了隨便吊打知青的行為，批評了歐陽來不檢點的私生活，但也肯定了歐陽來平時的工作表現。他派張潔和胡紫薇送姚小草回城做完墮胎手術，然后讓姚小草和趙美麗單獨住一段時間調養身體。趙美麗勸她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瞎想先養好身體要緊。后來知青們陸續回城安置，有的招工分配接了父輩的班，有的投入學習準備參加恢復后的首屆高考。

　　歐陽來、姚小草選擇了插隊落戶。因為姚小草她媽是一位醫師，她從小跟著媽媽學過醫，懂一些基本醫療常識，后來在青石板街國營商店旁邊找到兩間房，開設了駝峰山第一家衛生所。歐陽來哪里跌倒哪里爬，也自愿留下陪她，跟著她自學醫術，后來又回城拜師進修，醫術大有進步，成為駝峰山一帶最知名的醫師。二人正式結婚后，衛生所逐年壯大，最終發展成為駝峰山人民醫院。

　　這件事對趙美麗造成一定心理影響。她開始仔細考慮自己的選擇和堅持。她自愿陪在劉大旗身邊，是因為她從小就依賴大旗哥哥、敬重大旗哥哥。爸媽勸她回城，她堅決不回去，堅持說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許前進叔叔對她說場部、學校任你選，她說哪兒也不去就在木材廠。可是她已經22歲，大旗哥哥25歲了。大旗哥哥對她依然很好甚至更好，為什么就是閉口不談感情的事呢？她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還是大旗哥哥根本不懂她的女兒心事。她有心試探一番，卻又擔心不知不覺之中傷害了大旗哥哥的尊嚴。

　　劉大旗其實不是一塊木頭。憑他的聰明才智，早就看出趙美麗妹妹的心思。只是他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卻又心有不舍故而說不出口。他知道美麗妹妹是他此生再難相遇的知己，而且他們少年時代就合拍。他對美麗妹妹喜愛有加，美麗妹妹對他更是情有獨鐘。美麗妹妹甘愿放棄回城的優越條件，自始至終愿意追隨他左右助他一臂之力。這是一種多么偉大的犧牲和奉獻精神？他劉大旗有何德何能享受這種無私博大的愛情？他只好將這種美好而糾結的情感暫時藏起來，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向美麗妹妹言明，同時又不讓美麗妹妹傷心落淚。